故乡的祖槐 ——聪静 芦笛

幸福树🌲

相传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迁出的先民，为了一解思乡之痛，更为了让世代子孙不忘故土，所以无论走到哪里落脚建村，都要亲手植下一株国槐。好让它见证一代代后人生生不息的繁衍与发展，因而国槐也被称作祖槐。

祖槐浓密的树冠

所以凡是洪洞先民落脚的村落，几乎都能见到国槐的身影，它们或突兀高大，或青涩低矮，或古老沧桑，或年轻茁壮……

祖屋与祖槐

我远在雄安故乡的祖屋，庭院里就种着一株国槐。那是奶奶过门之后亲手种植的，距今已近百年，它见证着我们家族几代人的发展。

祖屋的红瓦屋顶

每年4月底5月初的时候，洋槐树花开正盛时，老屋的祖槐才开始枝繁叶茂，浓密的树冠覆盖了整个院落。乡亲们都说我家的祖屋因这棵祖槐而变得有风水，所以才家族兴旺，人才辈出。

爸爸在永清县工作时的旧照

在我看来祖屋的风水就是那个走路蹒跚，个子高大的小脚奶奶。

解放前，在北京开布庄时的照片

奶奶为人善良，乐善好施，深得邻里的爱戴。她性格刚毅，做事果断，虽略带强势，但对儿孙后辈却严慈相济，相得益彰。

祖屋外墙前的合影

由于父母在外工作的原因，我们兄弟姐妹六人之中，除了六妹之外，全是在很小的时候被送回老家，由奶奶抚养长大的。

奶奶独自一人抚养着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深知肩上的担子之重。我们五人之中，哥哥是唯一的男生，也是最淘的一个。

奶奶和哥哥的合影

村子靠近白洋淀，奶奶生怕我们去水里游泳出现意外，所以哥哥每次出去玩耍奶奶总要叮嘱不要下水游泳。回来后仍不放心，还需用指甲在哥哥的手臂上刮一下，看有没有白色的印记，用来检验是否下过水。

我和奶奶的合影

奶奶如同一只守巢的老燕，将我们一只只养大，然后放飞。她精心地呵护着每一只幼雏，白天晚上从不懈怠。

记得一次哥哥很晚了还未回家，奶奶背着我，脚步蹒跚地四处寻找，几乎找遍了半个村东，都未找到。奶奶急了，她扯开喉咙喊着哥哥的名字，三寸金莲的脚下已经生风。由于急火攻心，奶奶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失聪，以至于哥哥听到奶奶的呼唤后，在身后叫她，她都听不到。

要不是我在背后连叫带动，奶奶还停不下来。当她转身看到哥哥时，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由于奶奶的严加管教，我们兄弟姐妹五人虽然生活在白洋淀边，却没有一个会游泳的。

被奶奶抚养长大的兄弟姐妹五人及其家属同奶奶的合影

我在家排行老五，是奶奶最后抚养的一个孙女。记得我十几岁时，奶奶让我回父母身边，由于多年跟随奶奶，我对奶奶充满依恋，反到对父母略有陌生感。奶奶虽然不舍，但为了我的前途，还是毅然“赶”我出去。父母来接我的那天，看着年迈孤独的奶奶，我依依不舍，几次哭着跑回去，都被奶奶“无情”地推开。爸爸要接奶奶一同走，但她离不开老屋，离不开故土，离不开乡邻。当我挥手向奶奶告别时，我分明看到奶奶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离开奶奶的时候，正是祖槐开花的时节，枝繁叶茂的树冠，槐花开的如雨如瀑。那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花香，悠远流长地萦绕在我记忆的深处，挥之不去。隐在树后的鸣蝉，高声哼唱着亘古不变的歌谣，时常回荡在耳畔……

总想再折一串槐花，细细地咀嚼故乡的味道。总想再捕一只鸣蝉，静静地欣赏家乡的歌谣。

奶奶百岁时留念

故乡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时常梦回故乡，脚踏着被光阴的脚步踩踏得坑洼不平的庭院，双手触摸着因历尽沧桑而变得斑驳粗糙的祖槐的树干。

怀抱祖槐留个影

梦中拿一把摇椅，持一把蒲扇依偎在奶奶身旁，听她叙说从前。静看天上的云卷云舒，细听远塘的蝉鸣蛙鼓，阳光从祖槐浓密的树冠轻柔地洒下……时光就这样温婉地在指尖划过。

笑看云卷云舒

故乡的老屋承载着我们太多的童年记忆，纵使时光飞转，物是人非，那些温暖的记忆碎片却一直不曾消散，甚至愈久弥深。

和故乡小时候的玩伴重游白洋淀留影

多年来，从祖槐下飞出去的我们，就像一只只漂泊在外的风筝，但无论我们飞多高，飞多远，情系古槐的那份浓浓乡情，却扯不断；落叶归根的那份情愫也会伴着岁月日益疯长。

哥哥陈聪尔与原爱尔兰总理（Charles Haughey）、陈毅之子陈昊苏以及住爱尔兰使馆大使及一秘在一起。

故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随着雄安新区的设立，相信千年大计的画卷会把故乡描绘地更加唯美……

该文在《思维与智慧》发表后，被河南、贵州等省选用为中考模拟的阅读理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