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小说）

霍才元

实习生

文/霍才元

周一上午，一辆奥迪停在《前沿》杂志社大院。车门打开，先下来市里一个分管的头头，后下来一老一少，三人被社长笑脸相迎，热情请到八楼社长办公室。下午，老者、分管头头随车而去。年轻人留下，被特意安排在社长办。随后，社长带他到各部室走走。

在一楼二编室，社长介绍年轻人：“华杰，新来的实习生。”年轻人，也就是华杰朝大家帅帅地微笑，并鞠了个躬，彬彬有礼地：“各位老师好！”大家看到，他长得一表人才，男中音听起来磁性悦耳。一会儿后，华杰随社长去了别的部室。

二编室可就热闹起来了，你言我语，众说纷纭。靠窗坐的资深主任老曹率先发话：“来头不小哇。”“就是！”坐对面的大刘副主任随声附和着，“不说市里的头头，瞧老者那派头，难怪他被安排在社长办。”坐后排的小孙编辑一脸不屑：“不就实习吗？！”正议论间，对门坐的美编小方忽然轻声提醒：“嘘，华杰来了。”说话声戛然而止。

华杰进来，面带微笑，以他那磁性悦耳的男中音说：“各位老师，以后请多多关照。”老曹点头说：“好说。”大刘也点头说“好说好说”。小孙却在后排无语。小方呢，朝华杰友好一笑……

一个星期后，二编室对华杰做阶段性小结：这个年轻人，肯定有来头，虽长得帅呆，却见人微笑、待人礼貌、做人低调，给人印象“三好”。只是有一点，还不甚明白：他为何住社长家，到底什么来头？对此，二编室看法各自，说法不一。

老曹意有所指：“恐怕没实习这么简单吧？”大刘“哦”了一声，又顿了一下，才说：“是有些怪哉……”“见怪不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小孙明显不满了。老曹闻言一脸不悦。大刘也斜了小孙一眼，又看看小方：“你说呢？”小方浅浅一笑：“小女子弃权。”

一个月过去了。这天上午，那辆奥迪又停在《前沿》杂志社大院。从车上下来的，依然是市里那个分管的头头，先前那老者。二人被社长及华杰请到八楼社长办公室。谁知，二编室的大刘悄然尾随其后，透过窗玻璃往里看……这不看则可，一看却一怔。

猛然，大刘感觉后背被人轻拍了两下，调头一看，是社长！社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刘身后了，大刘遂尴尬地笑笑，赶紧离开。大刘为何如此关注华杰的一举一动呢？原来，他小姨子也在社里实习，如不出意外，实习后留社里工作应不成问题。大刘有此把握。但华杰来了就没把握了，除非使“杀手锏”……

大刘一回二编室，老曹立马问：“干吗去了你？”大刘在老曹耳边如此这般一说，老曹也一怔：“真的？”大刘说：“真的。”老曹又说：“不大像呀。”大刘说：“好像像，又好像不像……”小孙在后面听得云里雾里，极小声嘀咕了俩字：“有病。”

不料，这俩字还是被老曹大刘听见！他二人脸上即时挂不住了，双双正要发火，忽听小方轻“嘘”了一声：“社长来了。”社长进门便说：“等会大家都到会议室，开个欢送会。”

老曹大刘异口同声问：“欢送谁？”小孙又在后面小声嘀咕：“装模作样。”小方忍不住笑了一下。社长却答非所问：“你们觉得华杰这个年轻人怎么样？”大刘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他……“挺不错的，挺不错的！”老曹已称赞连连。大刘这次却没附和。

社长这才说：“等会我们欢送华杰，他一个月的实习今天结束了。”大刘一听不由长吁一口气，连忙说：“多好的年轻人啊，真是舍不得。”老曹补充一句，“后生可畏，前程似锦。”大刘也跟着说“对对，前途无量”。小孙却说：“不走才好！”小方又笑了一下。

这时社长哈哈大笑起来：“大家还不知道吧，华杰是我国新研制出来的最新一代高智能机器人，代号华杰！他在我社实习表明，初步试验取得成功！”众人闻言，莫不张大嘴巴，面面相觑。大刘心里愈是讶然不已。

事后，小方始终有点好奇，禁不住悄悄问大刘：“刘主任，那天您对曹主任耳语了什么？”大刘脸上一红，半天才说：“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首发《法治时代》霍才元小说专栏；

后载全国多种报刊网（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