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日子到了老了的时候似乎感觉异常地快,想想庄子在《知北游》中写出“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一语时,何来之灵感,是不是静心打坐得道后的顿悟,现在做过深的探究已没有价值了,但“白驹过隙”却成了后人们感慨的共同心声。</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又是一年五一节,想到这将是退休前的最后一个小长假的公休,一种老之将至的感叹涌上心头。当身边的同事们三五一群相约奔赴已经沸腾了的景点时,我却选择了宅在家里,让独立的自己守住宁静的心灵,以另类姿态慢慢品味一下将要面对的生活。</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做一宅客并非易事,总要給自己找点事做,以分散容易产生的莫名的烦躁。动中求静,静中求动,动静结合,以往在解读教材时,不知相遇过多少回,现在将它演绎到生活中,似乎更有情趣。<br> 休息日的第一天,依然起得很早,散步的习惯能使紧绷的身心渐渐放松,放松到忘我的境地,这是我一向喜欢的休息方式。<br> 暮春的阳光,已变得极其温暖,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周围就有了温润的感觉。路边的空气里弥漫着已经盛开了的刺槐花的馨香,微微的晨风摇曳着已经翠绿的柳枝任意晃动。沿着街边一路向北,很快就行到郊外。</font></h3><h3></h3><h3><font color="#167efb"> 郊外是连片的枣园,暮春的枣园里极其安静。枣树的芽儿往往要比别的树种迟到那么大半个月的样子,当大地已经翠成一片时,这树儿才睁开惺忪的眼睛,伸开四肢,将雀舌般的芽尖儿吐出来。三三两两早起果农,在林间忙了起来,拉枝、除草、淌水......一切农事都是那么慢慢的,但有条不紊。路边几块似乎已经荒废了的园子,地上的草绿了一大片,与那已收拾得极干净的枣林虽一垄之隔,但似乎就是另一个世界。我有一个嗜好,每每遇到这样的环境,总想走近一点,看看能否出现一点惊喜,得到些许意外收获。眼前这绿,我咋能错过?跨过渠沟,走进荒田,一棵棵硕大的荠菜出现在脚下。没想到,暮春时节,还有这样肥美的野味。</font></h3><font color="#167efb"> 说到荠菜,我还是在以前教孩子们读张洁的《挖荠菜》课文时知道这种野菜的,但它到底长得是啥样子,我却一概不知,心里有一种猜想,那在华北平原或其他什么地方生长野菜或许长得像蒲公英,或许不像,在西北是不会有的,不知也说得过去。不曾想到,一个偶然机会,我竟然发现在我的身边,这物儿竟遍地都是,只不过本地老百姓将其称为“野黄花莨”,并不知道它的食用价值。去年11月份的盐城之行,让我对这种野簌有了一种欲罢不能的依恋。<br> 在盐城师范旁小吃街上,有一家荠菜馄饨馆,店面虽小,但那馄饨做得却极美味,8元一碗的大馄饨一口下去,鲜美的馅儿立刻征服了我的味蕾,我觉得这绝对是世上最好的馄饨了。此后,隔三差五我总会约几位同事过去尝尝鲜,生怕一回到故里,就会与这美食作别一样。没想到故乡的荠菜竟然毫不逊色于盐城,信手拈来,得来全不费工夫。<br> 说来这块肥沃的土地上,不仅有荠菜,艾蒿、蒲公英、苦菜、灰灰菜......我能叫上名的不下十种,走在田野里,凡能遇着,我是来者不拒,通通笑而纳之。在采摘荠菜时,妻子的一声惊呼吓了我一跳,“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我过去一瞧,一个半圆的,白白的小球顶开泥土,露出地面,呀!是蘑菇,这可是稀罕物儿,多少年了,没在野外亲手采到蘑菇,今天却在郊外不期而遇,这难道不是意外之喜么?妻子小心翼翼伏下身子,用双手松开泥土,将指头粗细的杆抠出,仔细端详,极其珍惜。我提醒妻子,放慢脚步,有一个,一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再找找,果然,在这片林子里,又采到七八个。<br> 妻子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以前咱们怎么就没有发现这稀罕物儿呢?”我没正面回答,只是轻轻说了声,“也许,它原本就存在,只不过我们走得太快了。”妻子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又专注地找她的蘑菇去了。想一想,在以往的日子里,我们的确走得太快,以至于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在我们的眼前被忽视了,竟成了过眼云烟。假如能放慢脚步,用欣赏的眼睛去观察身边的一切,就会发现许多惊喜。走过六十年,回想往事,弹指一挥间,而在耳顺之年忽然发现,可以趁着脚步未蹒跚,不妨将步履放慢点,让记忆储满人生一个个美好的瞬间。<br> 随着岁月的加深,越来越想在一份清宁中放慢脚步,听内心的声音,写有温度的文字,以一朵花开夕阳的姿态绽放在恬淡如水的简约安静里,做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br> 诚然,在这个世上总有这么一群洒脱的人,就如同这几天忙于涌入旅游大军的人们,他们能在这个喧闹纷繁的环境里活出一个潇洒倜傥,不在意别人的关注与评价,他们只专注认真地活出自我。这样的生活我只有羡慕,但无法效仿复制,但去追求另一种生活,这种与快的节奏相反的生活中,同样有自己,不是也很好么?<br> 将久居都市的繁华与喧嚣中的脚步放慢,呼吸放缓,大脑放空,觅一处安静,将自己与内心贴近,为心灵寻一方净土,不生浮燥,不生厌烦。让心灵得到一分慰藉,偶然也能得到几丝欣喜,就像今天意外得到的野簌佳肴,虽不能与陶渊明的洒脱释然相媲美,不能与欧阳修那济世情怀、天下同乐的视野相并题,但起码也不至于粗俗到被人唾弃的地步,有此之乐,我心足矣!<br></font><div><br></div> <h3><br></h3><div> 戊戌年三月写于五一小长假</div><div><br></div> <h3><br></h3><h3>附文:</h3><h3> 汪曾祺在《故乡的食物》里写道:“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俗谓是日以荠菜花置灶上,则蚂蚁不上锅台。北京也偶有荠菜卖。市场上卖的是园子里种的,茎白叶大,颜色较野生者浅淡,无香气。农贸市场间有南方老太太挑了野生的来卖,则又过于细瘦,如一团乱发,制熟后强硬扎嘴。总不如南方野生的有味。</h3><h3><br></h3><h3> 这倒让我想起家乡的野生荠菜。</h3><h3><br></h3><h3><br></h3><h3> 荠菜是田野里一种很奇怪的植物,不论多么严寒,不论多么贫瘠,它都能生长,颜色紫中带绿,匍匐在田野里不仔细看甚至会忽视它的存在;用小铲挖的时候却又觉得它的根系很深,很粗,才能在北方漫长的冬季繁衍开花;清水一洗,瞬间就活了过来,放上几天都没事,端上餐桌,特殊的清新的荠菜味让人唇齿留香,想的不过就是这个味,那也是故乡的味道。</h3><h3><br></h3><h3> 这样的美味,还有不一样的营养价值。</h3><h3> 中国自古就采集野生荠菜食用,早在公元前300年采荠菜的记载。据说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常用于治疗产后出血、痢疾、水肿、肠炎、胃溃疡、感冒发热、目赤肿疼等症。现如今治病用荠菜没听说。倒是从现在营养学上可以找到依据。</h3><h3><br></h3><h3> 荠 (十字花科荠属植物),又名护生草、地菜、地米菜、菱闸菜等,十字花科,荠菜属,一、二年生草本植物。生长于田野、路边及庭园。以嫩叶供食。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