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二零一六年腊月十一日(公元二零一二年元月四日),天,阴沉沉的,那是一个令我悲痛万分永难忘却的日子。下午五点,接到末儿的电话,称奶奶在医院抢救,病情十分严重。当我急匆匆赶到医院时,母亲巳不省人事。尽管医护人员全力抢救,但母亲终因心肾衰竭、肺气肿等并发症,永远地离开了她心爱的儿女们。任凭我拼命地痛哭与呼唤,妈妈还是安详地闭上了双眼,走完了她七十六年的艰辛人生。</h1> <h1 style="text-align: right;"> 尽管母亲的病情我有思想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觉得无比突然。老人没有对我们交待自己的后事,临走没有和我们说上一句话,这成了永远的遗憾。今天想起母亲,往事历历在目,不禁悲从中来 …… </h1> <h1> 一九三六年古历三月十八日,母亲出生在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尽管是个女孩,开明的外祖父还是让母亲上了几年私塾,母亲也因此比她的同龄人多了些文化,更懂得些道理。母亲年轻时,因为姑妈的缘由,也曾在湖北当阳国营农场参加了工作。正当能干的母亲工作得风生水起之时,却因一场肾病住院几年,差点丧命。病愈后,被安排回石首新华书店工作。成了一名国家工作人员。1963年,因国家经济困难,采取精兵简政的政策,故母亲被下放回原籍庄家铺。这一去便是几十年的的艰苦生活。</h1> <h3><br></h3><h1> 母亲一共养育了我们兄妹四人。在那个艰难的岁月,父亲每月几十元的工资,要养活一家六口,谈何容易。因此,我可怜的妈妈不得不常年打零工。我的记忆里,母亲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家里家外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为我们做好饭菜,然后出门做工。每年冬季,都在食品所加工咸鱼。那时的魚很大,加工后出口罗马尼亚等友好国家。数九寒天,妈妈的双手都要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作业,往往一干就是一到两月。而我们也因此吃上了别的孩子根本吃不上的美味鱼杂。到了粮食收购的时候,母亲就在粮站打工。她身单力簿,却每天要箩筐,将稻谷加工成的一百多斤大米,硬是用肩背着,爬上并倒入两米高的加工漏斗里,一天下来,妈妈累得腰酸背疼,就是男劳力都吃不消,更别提那满身的灰尘。为了我们生活得好些,母亲不知从哪里学会了养蚕。她将蚕种用布包上揣在怀里十天半月,幼小的蚕虫便像蚂蚁一样开始蠕动。每到这时,养蚕便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蚕只吃桑叶,因此我勤劳的妈妈不得不外出采摘桑叶。十几米高的树也不知她怎么能爬得上去的。我想,支撑她的不仅仅是蚕宝宝,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儿女们。特别是下雨天,妈妈常常是一身泥水,根本分不清雨水和汗水。我聪慧的母亲为了我们的生活,什么技艺一学就会。她学会了做麻花。麻花技术的掌握,却苦坏了她自己。每天还得走几十里地,挑着百多斤的麻花担子叫卖。尽管累得腰弓背驼,但责任感强烈的母亲,不得不还是要重复那样的日子!</h1><h3><br></h3> <h1> 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有限的计划物质根本解决不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之需。父亲是个教书匠,在那个时代,知识分子得不到重视,加上家里阶级成分不好,有时住‘’五七干校‘‘’’学习班‘’,一年半载都不让回家,家里的重担全部落在了母亲的身上。因而妈妈的精神几近崩溃。为此,母亲不得不想尽办法,利用一切机会挣钱。我善良的妈妈除给别人打零工外,还给人家编织毛衣补贴家用。印象最深的是为解决家里的烧柴燃料,鸡刚叫头遍,母亲便起床,磨好镰刀,带上扁担绳索,头顶星星摸黑赶往离家20多里地的南碾子湾砍柴,一天下来能砍上一担,可是百多斤重的烧柴,母亲硬是用肩膀,一步一步地挑回家,往往回到家已是万家灯火了,有时太晚未回,我们则不安地拿着手电筒去接上一程。有一年八月的一天,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到古道湾砍柴,突然天变,狂风暴雨瞬间就把我们淋了个透。在那物质极端匮乏的年代,母亲还带着我们开荒种冬瓜、南瓜、红薯,家里常年蔬菜不断,还每年喂一头大肥猪。腊月,临近年关的时候,杀年猪,备年货,是母亲和我们最高兴的时候,同时也是母亲最辛苦最忙碌的时候。为了让我们过年时能穿上新衣新鞋,无数个夜晚,母亲经常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纳走针到天亮。每年大年三十,妈妈都要做上一顿丰盛可口的年饭,看着我们高兴地吃团年饭,劳累一年的母亲,便感到无比的开心,因为我们的健康成长便是她的希望!</h1> <h1> 一九八四年,中国已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年代,母亲象是看到了方向。拥有男人般气魄的娘,她不惧身体多病,毅然只身来到县城。刚开始,同样是一条扁担,两个箩筐,干起了贩卖水果的营生。至此,母亲总算有了一份比较固定的职业,后来买了一部旧板车,就这样在县城里慢慢地扎下了根。风里来,雨里去,一干就是十几年。1999年,实在是老了,干不动了,才恋恋不舍的将水果摊转让给别人。其中的艰辛,只有老人家自己知道,也只有她老人家才能坚持下来,这一点我们儿女将永远铭记,虽然其间我们也曾劝她早点休息,但她总是说,我能得动一天就自己劳动一天,尽量减少你们的负担,这就是我平凡的母亲,用最朴实的言行,诠释了普天下母亲对儿女无私而伟大的母爱!</h1> <h1> 慈祥的母亲走了,带着对儿女的无限牵挂、眷恋,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无情的病魔折磨了她最后的几年,正如她走得像熟睡一样,对我苦命的妈妈或许是一种解脱。人总有那么一天,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过度的悲伤也于事无补。少年不知愁滋味,养儿方知父母恩。就在那样艰难的岁月里,妈妈也没有因为经济困难等原因,让我们失学,总是叮嘱我们要好好念书。她常说,‘’养儿不读书,犹如养头猪‘’。母亲一辈子含辛茹苦,留给了我们太多太多值得回忆与纪念的往事。母亲是个明事理的人,从不与人争吵,从不损害别人的利益,从来不向儿女提要求,总是千方百计为儿女着想,无私奉献。母亲的善良、勤劳、坚强、乐观无不影响着我们的成长,每当我们身处逆境时,一想起母亲走过的坎坷之路,就有了克服一切困难的勇气!</h1> <h1> 亲爱的妈妈啊!以蓝天作纸,摘天下树枝当笔,引长江、东海为墨,也写不尽您留在我心间那无数桩不能忘却的往事!更书不完我对您的绵绵思念!</h1><h1> 敬爱的母亲,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h1><h1> 作者:铁明发表於二零一八年母亲节</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