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 2017年的冬天来得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刚刚立秋就露出了冬的正颜厉色,美眉们甚至都来不及黑丝配小高秀美腿就被包了肉棕子,世间诸多事情也常与天气一样风云突变。就是在这个深秋的某日,安仁三中初中部(原安平中学)随着最后遗留下来的那幢见证安中辉煌历史、写满一代代学子青春记忆的三层红砖教学楼的轰隆倒地,从此也就真正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名存实亡”了。</b></h3><h3><b> 那日我久久驻足在废墟前,望着这幢我曾经学习与工作过的楼房瞬间化为一堆残砖破瓦,内心有一种抑制不住失去故人般的痛楚和不舍,因为这里留下了我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眼睛里有流泪的冲动。第一时间拍了张眼前景发给了安平中学初中同学群,顿时也引起同学们唏嘘阵阵,叹息连连……</b></h3> <h3><b> 都说岁月会带走记忆,但我与安平中学几十年来的缘起缘灭,此刻回忆起来却感觉越来越清晰。 </b></h3><h3><b> 初识安平中学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那年秋天,刚满十一岁的我还是个瘦小黄毛丫头,凭着良好的成绩和不错的运气被录入了安平中学。当时的安平镇有两所初中,一所是位于镇东北方安子坪村的海峰中学(旧称五七大学),另一所则是坐落在镇中心的安平中学。每年秋季初一学生录取规则是从全乡录取来的学生中按成绩排名轮流抽取的。当时两所学校给人的感觉一个是正规军,另一个是草台帮,无论是地理位置、办学条件,还是教学质量,都无法相提并论。因此每一个被录取的准初中生整个暑假都会在家里求菩萨保佑自己能被抽中到安平中学的。而我,就是这幸运者之一。<br></b><h3><b> 记得第一次跟随父母去安平中学报名,从安平居委会小学穿行而过,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学校的最高配置――一幢三层红砖教学楼,在周围的几排低矮平房的映衬下,用现在的时髦语形容就是三个字:高、大、上。年轻的朋友可能会觉得我的说法有些夸张,要知道三十年前乡镇中学能有三层教学楼房的那可是屈指可数的,说它是豪配都当之无愧噢。到了安平中学后发现学校右边还有个安平中小,前头是一个带头大哥――安仁二中(现安仁三中)。安平中学就像个小哥哥似的左手牵着弟,右手拉着妹,紧紧跟随在带头大哥后面。</b></h3></h3> <h3><b> 那时候学校没有校门与围墙的,没有门卫与封闭式管理,街上没有三室两厅,也没有各色商店与小吃店。学生娃身上没有几毛零花钱,既便是没有围墙校门的束缚,每天出入校园的也仅仅是通学生,其余的孩子基本都是周七下午入校,周六中午才离校的。没有几个学生有兴趣往校外的街上溜哒,逃课旷课者更是鲜为听说。</b></h3><h3><b> 饭余课后,好动的学生在黄土飞扬的操场上打上几场球或做几回游戏,爱学习的娃儿则会揣上书本在校园旁择一僻静处遨游书海。记得我那时候最喜欢邀上同桌躲在教学楼后面茂密的茶树林里看书。因为那里不仅环境幽静,更重要的是空气清新,是静坐看书的最佳处所。尤其是茶树开花季节,花香四溢,沁人心脾,更让人陶醉其中,经常看书看着看着都忘记了上课时间。</b></h3> <h3><b> 反观当下,“铜墙铁壁”,专员把守,还是禁锢不了孩子们躁动的心。所以我一直坚持地认为,过去老师们的精力应该是全部倾注在传道,授业,解惑上,是纯粹意义上的教书先生。哪像如今想要当一名称职的老师,即使没有十八般武艺也得有几项硬功夫,不仅是传道解惑者,还是治安管理员,甚至还得是防恐特警。</b></h3> <h3><b> 我87年入校时正逢安平中学鼎盛时期,因校风良好,教学质量独占鳌头,很多外乡学生舍近求远,慕名而来,人数爆棚。学校像一辆严重超载的大客车似的,载着求知若渴的学子们超负荷地向前奔驰。好在领导们管理有方,老师们尽职尽责,尽管是严重超载,还是有条不紊地将一拔又一拔的莘莘学子安全完美地送达到理想的目的地。</b></h3><h3><b> 我那时就读的班次是33班,全年级共有六个班级(32班至36班),除了32班班主任是个中年女老师外,其余班级都是清一色的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年轻老师担任班主任。他们朝气蓬勃,血气方刚,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从都市里带回的时尚潮流元素。让我们这些刚从村村落落来到小镇上就读的娃儿们一时间大开眼界,他们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令我们无比崇拜与羡慕。<br></b><b> 尤其是我们33班的班主任刘老师,是位身材超级好的英语老师。至今还记得她有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口标准好听的口语,特别是有很多不同款式的漂亮衣裳。每天当她光鲜靓丽地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时,女生们都会齐刷刷地上下打量欣赏,艳羡之情溢于言表。我甚至还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发奋学习,跳出农门,吃上国家粮,将来也要像刘老师一样每天都有漂亮衣服穿。呵呵,不知是不是所有女生都有这心思,反正我有,而且这种美好向往心是当时激励我刻苦学习的重要动力之一呢。<br></b><b> 印象深刻的还有我们隔壁班34班的班主任李老师,是一位思想前卫,个性张扬的美术老师。搞艺术的人天生就是不走寻常路,李老师带班不默守成规,与学生们打成一片,班级气氛轻松活跃,课余时间教他们班的同学跳那些年最时髦最劲爆的霹雳舞、太空舞,让别班同学既羡慕又嫉妒,恨不得也转到他班上去……</b></h3> <h3><b> 记忆的堤口一经打开,往事被陆续打捞上岸,一个个鲜活的镜头接踵而来。</b></h3><h3><b> 课堂上老师们熟悉的谆谆教导声,同学们面红耳赤的讨论声,操场上无拘无束的嘻笑声,寝室里“喇叭”同学为首的高谈阔论声,寝室外生活老师的严厉训斥声,还有深夜里三人挤一张小床的争吵声……声声都还在耳边萦绕。<br></b><b> 忘不了春暖花开时的老坦春游,辞旧迎新时的元旦汇演,忘不了家属阿姨煎油饼的诱人香味,忘不了食堂里每周三下午的红烧肉,还有那难以下咽的辣椒酱和蛔虫般的薯粉……各种滋味今天回味起来都弥足珍贵。<br></b><b> 这一幕幕场景像一张张绚烂的剪贴画 ,串连成了一部已经谢幕的电影。 播放着我们的快乐和忧伤 ,记录着我们青涩的少年时光 ,也见证着我们的永不褪色的师生情、同窗谊。</b></h3> <h3><b> 三年的初中时光在我们的掌心慢慢地划过,那个盛夏的六月,带着对母校的不舍之情,带着老师的殷切希望,也带着自己的高远理想,我们踏上了各自新的求学征途。 </b></h3> <h3><b> 始终觉得有些缘份是老天早有安排,有些人注定是命运的宠儿。而我,又一次做了幸运儿。离开若干年后,我又回到了母校,与她再续前缘。不过这次回来我已改变了角色,终于实现了少年时的梦想――成为一名学生眼中的“潮牌”美术老师。 </b></h3><h3><b> 我把自己的热血青春毫不吝啬地洒在了这个自己挚爱的校园里,从风华正茂到两鬓染霜,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陪伴母校直至自己老迈退休的那一天。</b></h3> <h3><b> 可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2006年根据教育改革的需要,如日中天的原安平中学被合并到了一街之隔(安平教师街)的安仁三中,母校这块风水宝地成了安仁三中北校区。</b></h3><h3><b> 一桥飞架南北,两校成一家。此后的十年里,原安平中学改称为“安仁三中初中部”,从此就也不再是安平人的中学了,每年只向全县招收少量班额的音体美特长生直至2016年彻底停止初中办学。</b></h3> <h3><b> 合并以后,母校的面容在一天天地改变,平房拆了,老井填了,食堂不见了,黄土操坪硬化了,高楼建起了,亭台立起了……校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母校由非洲变成欧洲了。可是谁又会知晓这华丽转身的背后隐藏了多少老安中人的彷徨与伤痛,往后学子们回到母校如何能重拾往昔?今后我们又该到哪里去祭奠青春……</b></h3> <h3><b> 值得欣慰是,海峰中学接过安平中学的名号后,把安中的优良传统也一并接过去了:校风良好,学风浓厚,声名鹊起,一派欣欣向荣之势如同老安中的克隆。她似乎在告诉人们,昔日安中的精神永在,光辉长存。</b></h3> <h3><b> 如今,虽然能够向后人证明老安平中学曾经存在的物件早已仅剩碎片,让几代人豪情满怀的记忆也已成昔日的辉煌。但作为曾经的见证者,后来的参与者,现在每当我走过那座连通南北的天桥时,总会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凝神北望。每次凝望,我都恍如看见自己青涩的青春,勃发的芳华依然在那里坚守。</b></h3><h3><b> </b></h3> <h3><b> 时光如水,我在怀念中继续前行……</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