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之二

Hendy

经过长达20多个小时的飞行，包括在沙特阿拉伯西部城市吉达的转机，飞机终于在早上7点钟到达了南非的第一大城市和最主要的交通枢纽约翰内斯堡。

下了飞机以后，我与其他乘客一道，领取了行李，然后走向移民官那里，很快就完成了"例行手续"。看看手表，时间不到8点，一切算是顺利。与我早前去过的其他国家肯尼亚，坦桑尼亚和孟加拉相比，我觉得南非人的办事效率是快得多了。机场相当大，也相当现代化。高高的天花板，干干净净的地面，宽大明亮的玻璃窗，色彩鲜艳的墙面装饰，如果不是来来往往的多数是黑人的面孔，很容易使人误以为是到了欧洲。

在一个餐厅前走过，一个穿着黑色围裙，头上理着小平头的黑人青年服务员主动向我：你需要用早餐吗？我犹豫了一下，因为下机前在飞机上刚刚吃了一点东西，还不是很饿。不过，时间尚早，在装修得明亮，舒适的机场这里吃个早餐，安慰一下肚子，顺便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同机的几个穿着阿拉伯长袍的乘客也正在这里用餐呢！

于是，我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这时，另一个也是穿着黑色围裙的黑人服务员过来为我下了单。趁着早餐还没做好的空隙，我们闲聊了一会。她突然笑眯眯地问"你能不能送我一个戒指？"她看见我好像明白不过来，就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顺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滑动几下，是说如果我给他一个戒指，她就会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就跟我走。广庭大众之下她这样说当然是开玩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开心地哈哈大笑，我也不例外。初到南非，轻松的玩笑驱除了疲劳，这也展示了非洲人特别是非洲女孩开放的一面。趁着高兴的当儿，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来了个临时合照。

吃完早餐，我拖着行李来到紧挨着机场的火车站，在自动售票机上，买了一张火车票，准备乘火车去市区。在站台上，见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配着警棍和对讲机的黑人警察。趁着火车还没到，我问警察，乘火车安全吗？警察说，"绝对安全"！看见黑人警察那训练有素而又充满自信和热情的样子，我紧绷的神经好像舒缓了下来。火车来了，我走进车厢，车厢里面干干净净，柔和的灯光，加上醒目的英文提示，以及舒适的高背软椅，如果不是乘客大多是黑人，会又一次使人误以为是到了欧洲。

坐在我前面的是一个50多岁的黑人女士和她的外孙女。她说，她在南非的首都比勒陀尼亚开餐厅。这次，她与外孙女去南非的另一个海滨城市德班度假。现在经过约翰内斯堡回家。她那烫过的耸起的卷发下面是宽宽而发亮的额头，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和洁白整齐的牙齿，涂上了鲜红色甲油的手指头，以及鲜黄色的长袖上衣，时尚的手袋，手表和手机，还有，那充满自信的眼神，活生生的展示了一个南非时代女性的形象。她的外孙女乖极了。婆孙俩指着车厢上面的英文，互相讲解着，补充着乘车应该遵守的规矩和注意事项。多么温馨，自然的亲子互动场面啊！

火车到了市区以后，我走出火车站，发现车站周围冷冷清清，没多少行人。原来这天是复活节假期，人们都外出玩了。我拿出住地的地址问车站的保安该怎去。保安说，我帮你叫一辆出租车吧。看他一副热情的样子，我答应了。过了大约15分钟，一辆汽车开了过来。我坐了上去。在过红绿灯路口的时候，看到有人趁着红灯亮汽车停的那一两分钟时间，手持简单道具，表演几个简单滑稽的杂技，以博取路过司机的同情和施舍。这些场面，我在印尼，哥斯达黎加和其他别的国家都见过。真是穷有穷的快乐，穷有穷的办法。"表演街头杂技总比去抢去盗好吧。"我想。

来到住地，主人和她那半个人高的黑狗热情地把我引进屋内。我所住的房间很大，大双人床上面铺着洁白的床被和枕头。墙上挂着两幅抽象画，书桌上摆置着两个鸵鸟木雕，房顶的天窗和靠院子的窗子把自然光有效地引进屋里。每扇玻璃窗外面都有金属条组成外人不能爬进来的安全格子。一张红色皮沙发把颇大的房子分隔出一个小客厅，沙发正对的墙上悬挂着一台电视机。小厨房里，冰箱，电子炉，面包烘炉，电热水壶，应有尽有。浴室卫生间的墙壁和设施光滑明亮。主人交给我一大串钥匙。她把我重新带出屋外，指着最外面的两扇大门，对我说，"把手里这个遥控器一按，这两扇大门就会慢慢地朝两边打开。你从外面进来以后，要稍等一下，亲眼看到大门重新关上以后才好离开。"接着，她又拿着一条钥匙对我说："这是用来开第二道门的。"跟着，她又手拿着另一条钥匙说，这是用开第三道门的。从第三道门进去以后，你要记得用这同一钥匙从里面反锁。"

事情还没有了结。我们重新走进屋内，她带开一个柜子，指着里面的金属保险箱，详细介绍了怎样设置密码。等她说完，我问："这里是这么不安全吗？"她说，"这里是约翰内斯堡最安全的地区之一。可是，谁能预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联想到坐出租车一路上所看到的一些房子所架设的铁丝网，联想起我在肯尼亚，尼加拉瓜和危地马拉等"高危"国家所看到的类似的情形，我意识到，南非，在它貌似发达繁华的另一面，存在着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那一大串不同寻常的钥匙好像在提醒我："请注意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