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的大雁和天鹅

温化平

（一）今年的大雁

今年飞回来的大雁和往年没什么不同，照样集群飞翔，照样嘎嘎狂喊，照样走在地上扭搭扭搭，照样低头吃随时拉，本性中的那些照样都存在。

　　不过呢，被加州美女徐老师纠正过无数次，脑子里对它们的定位也开始起了些些变化，也开始试着不再叫它们"加拿大鹅"，而是"大雁"，学名 "大雁"或"黑雁"。这一被冠上"大雁"，立马也觉得它们"高、大、上"了许多。

　　从前没太注意，只知道它们喜欢集群，喜欢在一起嗷嗷叫，自从知道它们是大雁后，才注意到原来人家春天飞回来时是不一样的，仰望空中一行行，一队队如"人"字，如"一"字，如"V"字飞过，待降落时却一对一对地着陆，随即双双离开，估计从寒地还没起飞时就已相配成对了。

　　在春天的繁殖期，它们共筑爱巢，抱窝孵小雁，然后通力合作照顾雏雁，拉扯着它们成长。

　　在这个季节，要是看到孤雁游走，那就随着它们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肯定有一只雌雁在抱窝。

大雁有很强的团队精神，它们冬去春来，从不失约，在非繁殖季，不管夜栖，觅食，还是在漫长迁徙途中都是集群活动的，有很好的合作和协调。比如夜宿时，一群雁中就有孤雁放哨警戒，让其他成员放心休息，节省体能。

　　其实人家也懂浪漫，知道在夕阳的影子里散步，

　　也懂得在露水尚未退去的草地上尝鲜。

　　每天雌雁都会起身离窝觅食时，此时雄雁就陪伴在左右，同时还盯着不远处的雁窝。

　　就算同在水中，它们眼睛的余光也始终不离开只有它们自己才知道藏在深处的雁窝。

都说大雁也是一夫一妻，相互守信，要是有一方先亡，那么，另一方则默默离群，孤独抑郁而终或者选择什么方式结束生命。

（二）天鹅轰走了"小三"？

今年春天气候的无常，都到了最美的人间四月天了，居然还下起了漫天大雪，池塘里的天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都经停过好几拨了，就是留不住。

　　前几天天气转暖，又飞来了一对，看着它们体态矫健身体壮硕，还想着这回应该不会再飞走了吧。

　　果然，人家不仅没走，几天后还在岸边筑起了小窝开始孵小天鹅了。

　　俺实在看不明白，它们为什么不把小窝筑在芦苇深处，而要这么高高地筑在人来人往的岸边，似乎也不怕好奇的人们围观和拍照，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卧着，任凭日出日落，风吹雨淋。

以前的天鹅。总是把小窝藏在芦苇深处，人们再看到人家成双成对出入时，小天鹅已经能跟着父母满湖游着玩了。

　　好在镇上的管理部门很快的就在天鹅窝旁拉起了一道铁栅栏，雌天鹅也心安理得在那儿孵小天鹅，雄天鹅在湖里不近不远的游着观望者，看上去一切都那么自然。俺唯一的担心就是，围观群众太多，会不会吓跑了天鹅夫妇？因为那年在俺们公司停车场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人家大雁在小花园找了个地方孵小雁，好心的人们以为自己是遇见了大熊猫，天天献爱心，日日去探望，终于有一天，人家吃不起这大补，逃逸了，是时小雁尚未出壳，这当妈的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离开啊。于是我发感慨道，有时人家真的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一天前，湖边突然多了一只天鹅。不都说是天鹅是一对一双的吗，如果不出意外可能终其一生从一而终的吗，怎么突然多了一只，难不成这只常在湖面巡航的雄天鹅想趁机享一把齐人之福？

　　这只新到的天鹅长得非常美，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卧在那里也安安静静，孩子们就在它身旁玩着闹着，可它也就是几步走动，似乎不会游泳。我还以为它的脚踝折了或者身体有恙了呢。

　　次日清晨，我来到湖边走路，看到这新来的天鹅伫立湖边，清晨的阳光披在它的身上，如同雕塑一般，

　　 当它最终决定下水时，在对岸的看护着雌天鹅抱窝的雄天鹅立刻起飞扑将过来，两只天鹅在空中、在水面搅动出了最大的动静，打得不可开交，几个回合下来，最终着后来者被赶跑了。

离开前，它在池塘上空盘旋了好几圈，似乎再等待着一个机会，最终啥也没等到，无奈的飞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湖面就恢复了平静，雄天鹅也开始缓缓地游向雌天鹅。

这俩闹啥呢？正在心里疑问着，身后不知啥时站了一妇人，她似乎会读心，笑道，雄天鹅要保证给它的新娘一个平静开阔，安全舒适的水面。原来如此啊！

大雁和天鹅的属性不同，人们便看到了这种不同，除了繁殖期，大雁多为群居，天鹅则是各自为阵，自成一群；大雁喜欢热闹总是嘎嘎叫声不断，天鹅更爱清净总是静默无声。抱窝时，大雁就管眼前这一亩三分地，谁要是敢闯人，它会不顾一切发起攻击，每年被它咬伤的人也不少，天鹅的格局更大些，仗着颜值优势，人不可闯窝，鸟不可近靠，还更过分的要下一湖春水。这不，连同类都不容，想都没想"齐人之福"就坚决的把这潜在的"小三"给轰走了。

也是啊，这边打得天翻地覆，那边稳稳的窝着一动不动，这是不是因为双方早有了高度的默契？！据说曾有科学家对新西兰天鹅王信天翁（Diomedea epomophora）进行了连续16年观察，最终认为这种鸟可能终生维持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