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雨（三）秋雨

南岳

（散文）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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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九月的天，总是下着毛毛细雨，几乎落尽了叶子的树，浑身湿漉漉地流着水，似乎很不自在。

回想干旱的春夏两季里，对上天的甘霖雨露是何等梦寐以求，那时老天又是何等吝啬无情，不肯给予。如今时止深秋初冬，草木已停止生长，对雨水已经是可有可无，而上天偏偏又献殷勤，天天淫雨绵绵，大有锦上添花之嫌，就好像把粉擦在了屁股上。

这种自然界的情形与人类的些情形竟是惊人的相似，这或许就是天人合一吧。

不过儒家的标准据说是“雪中送炭真君子，锦上添花是小人。”还说“渴是一滴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无。”

话是很正确，我一直深信这是深邃的哲理，行为的准则，处世的宝典。意志坚定的身体力行，因此常遭蹂躏和欺骗，嗤笑，窃笑和侮辱，有时甚而至于像待宰的羔羊，被屠夫踏着脖子割尾巴。无限困惑及至难以忍受之后，开始谨小慎微的怀疑：所谓的圣典，可能是说的，不能实打实的去做。如同麻醉剂乃至毒品，一旦进入脑神经，人便会丧失与生俱来的本来面目，变成表里不一的君子。

怪谁呢？愿者上钩，人家说明书里说得很明白，“人之初，性本善。”是你自己学坏的。

无意中听说发明了“三纲五常”，给主人开发了洗脑软件的孔圣人，竟然没有封侯。他的软件起初并不被主人重视，那时的主人只相信武力，他们觉得韩非的法家软件比他的更好用。他虽然组织了三千人的团队，并亲自周游列国做广告，做营销演说，他的儒家软件还是很少有人购买。所以，他有时几乎连饭都混不上，因为专利权或知识产权，以及搞经济弄钱，他也不太懂。

至于他的学术著作《论语》，据有人说，和某些时代的学朮论文一样，他把他团队众人的研究成果居为己有，有作假和剽窃的嫌疑。不过那时的论文没有现在的价值高，不会给占有者或所谓的作者带来丰厚的收入和无限的好处，他也没有像刘瑾与和珅那样，成为中华民族的首富。直到后来，某朝某代的某一天，有人发现老圣人开发的儒家软件安装在人的头脑中，比用武力能收到事半功信的效果，因此才大力推广普及。

无论如何伟大的人，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孔圣人也不例外，于是不满他的人就暗中说他的坏话。说他最看不起农民和妇女，甚至连庄稼都不认识，但曾经厚着脸皮向农民讨饭吃。

他和少正卯都创办学校，当校长做教授，曾经因为招收学生，公平竟争过，他讲的专业没有少正卯的吸引人，所以他输得很惨，因此心怀不满。后来他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在法律部门任职，有权了立即要处死竞争对手少正昴，他的一个学生子贡看不惯，求情说，“夫少正卯，鲁之闻人。夫子诛之，得无失乎？”少正卯教授也是当今社会的大名人，这样的人才，杀了是否妥当？他没有听，立即推到宫门前的望楼下杀了。

虽然孔圣人的知识产权颇有争议，但经他的徒子徒孙们不断努力，修复升级后的最新版本的儒家软件，确有高妙之处，是后人不可企及的心理学理论，是效力持久的洗脑朮，在中国效力达两千年，残留清除也很困难，即使用马克思开发的杀毒软件也很难奏效。

不管怎么说，老天的态度总是不变，铁了心的要下毛毛细雨，并且变本加厉地加带着浓浓的雾，让人看不到远处。似乎万钟风情，又似乎对万物无限关爱。浑身流着水的草木都哭笑不得。只有阅历了世间沧桑的高大老树，老辣的早早脱光了树叶，光秃秃地立在淫雨中，大有无叶一声轻的惬意。“萷櫹之可哀兮，形销铄而瘀伤。”

适宜的湿度，恰到好处的温度，使得寄生虫们万分感动和自豪上天的恩赐，不失时机的牢牢抓住千载难逢的机遇和环境，尽情的多吃多占，凡是能生存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力争达到全覆盖，而且恬不知耻的把卵产在富有营养并能顺利越冬的地方。它们展望未来，满怀豪情，梦想着它们的后代将成为富二代乃至富三四五……代，无休止的延续下去。依秦始皇的命名原理，它们应该称作富始虫。或者富虫始代，总之是太上皇的意思。它们似乎看到了高傲的老树，明年将如何为它们寄生虫族的繁荣发展与强盛所做出的慘痛代价，仿佛也提前看到老树慢慢死去的景象。

这样的天气持读了二十天左右，其实并没有夏天五分钟的降雨量，五厘米以下的土全是干的。不过此时下来的雨有了变化，中间暗藏着雪的影迹，时不时有风掠过，顺手牵羊式的掀起枯黄的树叶，弄出沙沙的响声来，好象暗示什么，或释放什么信号！“秋既先戒以白露兮，冬又申之以严霜。收恢拓之孟夏兮，然欿傺而沈藏。”

果然，有冬眠绝技的黄鼠得到了暗示。这段时间它和其他鼠类都乘着阴雨天，各自用不同的方式尽力贮藏，因为有阳光对他们并不是好事，老鹰在空中盘旋不说，人的活动也频繁，毕竟它们干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事。

黄鼠明确的知道，是时候进行冬眠了。它这种冬眠的本领真是绝妙无伦，就是擅长上蹿下跳，奸滑精明的理财高手松鼠，都不得不服，甚至于不可一世的地球覇主——人类，也未必可及。因为这是最经济最舒服的越冬方式。

尽管如此，人类到底是高级动物，从黄鼠的冬眠习性中，似乎得到了某种启示，并在实践中模仿应用，开发出许多实用软件。如早年的孙膑吃猪屎，勾践吃人屎，张良归山，司马懿装病，及发展升级到王莽的忠孝廉洁，刘备的摔孩子，日本人的“中日亲善”，中国人的“曲线救国”等等。至于现代的软件版本已升级到相当高级的应用，如调离，定居国外，开死亡证明，易容，等，总之不胜枚举。

无论人类如何搜索枯肠，如何绞尽脑汁，如何千方百计，总是无法与黄鼠的本领相妣美，有的甚至很拙劣，就是垃圾软件。人类所做的总是离不了虚和假，而黄鼠当环境不利时，隐藏在很深的洞穴中，不吃不喝，的确是死一样的睡着了。

不过，人类自持高明，并不轻易认输。如果说隐藏技能不如黄鼠，对有些智能超常的人来说，有些愤愤不平，争辩说，陈拓老祖就会此法。的确，据说他从五龙仙那里下载了黄鼠擅长使用的这款软件，并经常使用，但他过于吝啬小气，没有分享给任何人，连赐他为“白云洞主陈希夷先生”的皇帝老人家也没得到这款软件。如果能传承下来，那才可算功德无量而且万代千秋的善举，如果能让费用很高的贵人老爷们冬眠一下，最其码可减轻最底层劳动者的负担和痛苦，所以还是很遗憾。也许是因陈拓老祖的懒瞌睡多，有人做了些善意的讽刺，或者就如同司马相如的朋友子虚和乌有两位先生一样。

既然人类那么高级的动物都无法超越黄鼠的本领，松鼠也就很现实的不去嫉妒或陷害黄鼠，它虽然修养不好，是职业盗窃者，但这点品德还是有的。再者损它不利己的事得不偿失，要花费时间和精力。

它发挥自己的特长和优势，从夏季开始就制定贮藏计划，它修了很多粮库，并作了标记，就如同开了很多帐号，编了密码。然后开始贮蓄，它很勤劳，风雨无阻，昼夜上班，也不过双休日，把偷来的食物象洗钱一样经过加工，存进不同的仓库，占为己有。

秋雨还是在下，不过雨和雪的比例已明显有变化，雪花逐渐变大变稠，最后不见了雨滴，只有漫天的雪花在扬扬洒洒地下。

从西北刮来的风不再温柔，冰凉冰凉地，逐渐变得凛冽，继不中有些刺骨的冷，最后简直就是冻。风力也不断增大，空旷处的树叶垃圾夾裹着雪花，被卷到阴沟里。在城乡结合地带的公路上，冷风掀起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塑料袋，一浪接一浪地抛向空中，侮辱似的挂在树稍上，电线上，奔驰的汽车上，以及广告牌子上。

这种迹象表明，冬天真地到了。

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