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绘画插图由作者创作</h5> <h3>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进入中学的初中阶段读书。偏巧遇上"文革"时期,此时的校园里,"读书无用论"已甚嚣尘上,学校处在老师想教不敢教,学生想学没处学的境地。我们这些风华正茂的青葱少年只能是随波逐流,野蛮疯长了。至于今后是长成野草还是参天大树那就全凭造化了。</h3><h3> 如今的孩子真幸福,人还在娘肚子里,父母已开始替他们设计人生了。两三岁了,钢琴班、美术班、舞蹈班、围棋班等各种兴趣班铺天盖地。我们那个年代,正儿八经的基础教育都没着落呢,谁来管你兴趣不兴趣的。</h3> <h3> 记得上初一时,开设了《英语》课,谁知连26个字母都没学完呢,就被一门《常识》课给替代了。</h3><h3> 我估计,即使现在大一些的80后孩子都不一定知道什么是《常识》课。所谓《常识》课,实际是一门副课,有点用来打发时光的味道。</h3><h3> 所以要论"幸福"的话,"上课闹着玩,放学尽情玩,假期拼命玩,玩都玩得没边了。"应该是我们那一历史时期的真实写照。</h3><h3> 玩原本是孩子的天性。记得有句老话:男孩子要想成大器,必须要先学会怎样玩,玩的动静越大,玩得越精,将来一定越有大出息。</h3><h3> 我当年就特爱玩,尤其迷恋一种输赢棋子的玩法,整天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最终把父亲的一副新象棋子全部输掉,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后才如梦方醒。</h3> <h3> 玩不了"武"的,我又迷上"文"的。十几本一套的《十万个为什么》让我放学后天天猫在家里不出门,痴迷的结果使我产生一个异想天开的幻想,渴望能亲自动手组装一部半导体收音机,只可惜当年连一个二极管都买不起,梦想也就自然破灭。</h3><h3> 我当时对什么都好奇,却玩什么都没有长性,一遇到困难就后退。</h3><h3> 玩上绘画,纯属意外和偶然。</h3><h3> 记得邻居家比我大两岁的王军会拉小提琴,天天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弄得我心里也痒痒的,可四十元一把的小提琴让我望而却步,即便退而求之的每把三四块钱的口琴也难以实现。</h3><h3> 我又打退堂鼓了。</h3> <h3> 不知何故,我周围有许多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学美术,仅我同班中就有几位同学对绘画感兴趣,一位比我高两个年级,名叫"刘华"的学长尤其画得好,看见他惟妙惟肖的画作,我跃跃欲试。</h3><h3> 绘画最大好处就是不需要什么器具和成本,随便一张纸,一支普通铅笔就能玩起来,父亲看我不去外面惹是生非,常会利用去大城市出差机会,给我捎回几支县城买不到的素描炭素铅笔,然后悄悄放我桌上。</h3><h3> 真正对我绘画产生影响的是一位叫郑侬侬的同班同学,他不仅画画出神入化,一手钢笔字也飘逸潇洒,当年的班级,年级,甚至全校的黑板报几乎被他全包了。</h3><h3> 争强好胜的我不服输,常与他明里暗里发生争斗,在这种争来斗去的打打闹闹之中,我的绘画水平有了一些长进。</h3><h3> 去年郑侬侬同学从天津来南京上海等地出差,专门绕道来常州看我,当我在他下榻的宾馆与他见面时,居然发现他正手捧一本书法书籍在认真研读,他这种对书法艺术的执着与坚守,着实令我惊讶、佩服和自叹不如。</h3> <p class="ql-block"> 在我的绘画经历中,有几件事情还是蛮有意思的。</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初中期间,县文化馆准备搞一次全县青少年画展,所谓全县,实际上还是以县城为主,参赛人员主要是在县中学的学生中挑选,我当时并没有被选上,是同班同学涂奔的父母在县文化馆工作,开后门把我拉进去的。</p><p class="ql-block"> 当时所有参赛人员被关在县文化馆一个大房子里,全部画具由县文化馆提供,当场作画当场收走。</p><p class="ql-block"> 我有印象,我画的是一幅水粉画,由于平时舍不得买水粉颜料,当看见五颜六色的颜料且又能尽情使用时显得特别兴奋,至于画了什么,已记不清了,总之我的画被评上"优胜奖",挂在县城最热闹的古城门楼里展出了很长时间呢。</p><p class="ql-block"> 当年家里的柴米油盐已让父母整天头疼和操心,我的绘画条件肯定好不到那去,没有绘画专业书籍可供参考,充其量父母给一二毛钱买几本连环画照着临摹。</p><p class="ql-block"> 县图书馆有少量绘画专业书籍,但我是孩子,无法办理借书证。我不死心,没事就往图书馆钻,时间一长,看出门道了。图书馆的书籍是放在书架上并用玻璃隔开的,每块玻璃之间有空隙,玻璃能小心移动或挑开,趁人不注意,我偷过县图书馆的书。</p><p class="ql-block"> 我学美术基本是靠自学,没有章法,完全是胡子眉毛一把抓乱来的,现在回忆起来,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系统训练,但断断续续仍接触过一些基础课的培训。包括《人体结构》、《人物素描》、《静物素描》、《透视》、《国画基本技法》、《速写》、《色彩》等课程。其中感觉最难学的是《人体结构》和《透视》。其实人体绘画训练我花的时间最多,却怎么也学不好,要么胳膊画得比例不对,要么画得头大脚小不成比例,更别谈难度更大的人体组合画法了。《透视》也学了很长时间,什么消失透视,线性透视,听着就头晕,还有什么一点透视、二点透视和多点透视总让我理解和掌握不透彻,结果弄得每次外出写生常常难以下笔。</p><p class="ql-block"> 大概到了高中阶段,得到县博物馆一位雷老师的指导,他刚从部队转业下来,为人热情,主要指点我学习国画,我在旧报纸上泼墨,毛笔也是几分钱一支的普通毛笔,依稀记得曾花大价钱买过一方砚台,现在也不知道扔哪了。再后来我又慕名求教过县里一位画连环画的王西林老师,他有艺术家的范儿,正式出版发行过几本连环画小人书,这在当时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我多次陪他一起去野外写生,看他作画是一种享受。</p> <h3> 1977年中学毕业那年,因要参加高考,我的绘画经历从此中断再也没有捡起来。</h3><h3> 我一直认为,绘画是需要天赋的。所谓"天赋",无非是做某一件事时,别人很难,而你轻而易举。对于绘画,我另有些体会,感觉绘画还额外需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与触觉,同样一笔一画,别人能画得非常形似,画笔到了自己手里却画成了鬼画符。</h3><h3> 要想在绘画这门艺术上有所作为,不仅仅只是经历"涂鸦期"、"临摹期"和"创作期"那么简单,还须具备懂画的品鉴能力,更需要一种对绘画的深刻理解,我在绘画方面实在无天赋,持之以恒坚持了那么多年,绘画水平却依然停留在初级阶段,更谈不上鉴赏了。</h3><h3> 不过我依然感谢那段绘画时光,是它真心实意地陪伴着我度过了一个空落落的特殊年代。</h3><h3> 在一个静谧的午后,我一时兴起,拾起画笔随手涂鸦了几幅,不成想,这段绘画经历竟然跨越了近半个世纪。</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心血来潮提画笔,</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图一文忆当年。</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为追梦想曾美术,</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青葱少年乱涂鸦。</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坚持数年无天赋,</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万般无奈放下笔。</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今退休倒计时,</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重拾画具度时光。</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