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你神秘的面纱——北非之旅摩洛哥（二）

都

六、舍夫沙万

菲斯到舍夫沙万的CTM大巴（摩洛哥最大最好的长途旅游客运公司）只有一趟，我们赶到车站时已经开走了，而另外的长途汽车公司相距较远，于是决定就在CTM车站旁边的出租车站包一辆车前往。

摩洛哥的出租分市区和长途两种，严格分工不可越界，跑市区的为轿车，跑长途的不是越野就是商务，当地叫做大出租。车很多，车况也不错，分属不同的小团队，有统一的价目表，但也可以侃价，不过价格司机说了不算，必须由各自的头目确定。我们谈好了价格准备出发时，司机带我来到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女警官，她不仅登记了司机证件和车牌号，还登记了我的护照和乘坐人数，然后微笑着示意可以走了。真是没想到，摩洛哥还有这样一套管理措施，心里更踏实了，肯定丢不了了。

从菲斯开始一路向北。茫茫原野，野花夹道，路两边麦田随山坡起伏，不时出现大片的阿甘树，而一两米高的仙人掌则被用作隔离带或是分界线。

（片中的树就是阿甘树）

摩洛哥的特产是阿甘油，椰枣和仙人掌。

阿甘油由阿甘果的果核仁榨取（阿甘果长得很像用作榨油的油橄榄），根据等级划分可以食用或护肤护发，是摩洛哥人民祖祖辈辈天天使用的东西，被西方誉为液体黄金，每年大量出口。

椰枣特别甜。以前吃过椰枣，可没想到椰枣树长这样。高品质的椰枣成熟时晶莹剔透，蜜汁会滴滴掉落。

仙人掌果2个迪拉姆一个（约合人民币1.4元）。它属于浆果类，果肉酸甜可口，但里面包着数不清的硬籽，我吃时把籽吐了，卖果子的告诉我籽是可以吃的。据说，仙人掌果没熟透的吃了便秘，熟透的吃了拉稀，只能吃熟得恰好的。真没想到吃个果子还是个技术活。

看着路边这些红艳艳的仙人掌果，我们一遍遍眼馋地发问：为什么没人采啊？

几天后终于有一次我们以方便的理由让司机停下，然后忍不住顺手采了几个，没想到真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看着漂亮却除了籽几乎没有肉，更要命的是果实上几乎透明的纤细小刺扎了我们满手满身，看不见也挑不出，好些天之后还在折磨我们，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来仙人掌也和橘子一样是论品种的。

忽然前边变了画风，远处荒山，近处田园，而中间是一片湛蓝的湖泊，美得就像海市蜃楼。我们请求司机停车，司机爽快地答应了。面对这仙境般的美景，与我们曾经对非洲的印象可是相去甚远。

车行5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建在山坡上的舍夫沙万。汽车上不来，我们只好拖着行李往山路上爬。走到半路碰到一个漂亮机灵的小男孩，积极地给我们领路，到达后便伸出小手要钱。这种情况很普遍，付出要回报，也算公平合理吧。

舍夫沙万很小，只有2平方公里，是15世纪末犹太人来此躲避宗教迫害随后逐步发展起来的的一座小城。上世纪三十年代纳粹大肆杀害犹太人，又有大批犹太人来此避难，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这里的房子开始刷成蓝色。

关于蓝房子起源的传说很多，比如防蚊，比如为当地产的一种矿泉水做广告，但我比较相信这一种说法：他们是在寻求精神慰藉和上帝的保护，因为犹太教里蓝色代表天堂。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大部分犹太人已经离开，但这一习惯却延续下来，尤其是受到世界各地游客的鼓励，这里的人们更是乐此不疲。每年春天，这里的人们都要把经历了一年风雨的房子重新粉刷，让这座小小的山城在蓝色的海洋里焕发出新的活力。

我们去时正是一片深深浅浅的新蓝。

七、得土安

从舍夫沙万到得土安的大巴上午10点才开，我们不想等了，就包了一辆越野前往，路上跑了2小时。

到了得土安，我们买好了傍晚去往港口城市丹吉尔的CTM大巴票，行李需另外付费，可4个人的50公斤行李票只要5个迪拉姆，并且可以马上办理行李托运——省得寄存了，真是又便宜又方便。

得土安1997年被列为世界遗产。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翻译得好，很有中国味，Tetouan，得土安，得土即安。

得土安曾是西班牙海盗盘踞的地方，也曾被西班牙占领，1912年沦为西班牙保护区直到摩洛哥独立，所以留下了很多西班牙遗迹。

这里是西班牙广场。

老城区则是安达卢西亚文化的缩影——西班牙和阿拉伯的建筑风格完美地融为一体，成就了山坡上这片童话般的白房子。

这是哈桑二世广场和皇宫，虽然国王也只是每年秋天来一趟，但平时也是戒备森严，广场不可入内，周围军警林立。

皇宫的对面是法蒂玛吉祥手。法蒂玛是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的女儿，穆斯林相信这只手可以带来吉详驱除邪魔，所以很多地方可以看见这只手，尤其作为旅游纪念品，更是设计成各种各样的款式。

大街上女士的穿着既有现代的也有传统的，但以传统服饰居多，不过不管怎么穿都会包着头发，可戴面纱的已经极少见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得土安的时候，在这个台阶上，我与她们擦肩而过，我迅速转回身把相机对准了她们，于是我终于看见了，看见了神秘面纱下那双美丽的眼睛。

八、丹吉尔

一个多小时后，在满城灯火中我们到了丹吉尔。

办理入住时，酒店前台的业务员说没床，我一听感觉麻烦了。我力图说明我们预订了2个房间4个床位，一直也没接到你们变更的邮件，现在说没床，我们睡哪儿？可无奈英语太烂，连比划带说，自己都觉得说不明白。可对方连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没床。双方也不知反反复复比划了多少遍还是搞不明白，我心里急得直冒火，对方却总是笑咪咪的耐心十足。突然间不知哪根神经被触动了，我忽然反应过来他是不是说我没付过钱，但是把p发成了b，于是no paid 听起来就好像是no bed？我立即问他，果然是！终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很快就办好了房卡。于是这场误会便成了我们再见面时的玩笑，互相说着：嗨！没付！没床！

（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走世界语言真的不是问题，在特定语境下，流利的外语不是交流的必要条件，何况还有世界通用的肢体语言。）

第二天早上，从酒店大堂看出去，丹吉尔一片繁忙。

丹吉尔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由腓尼基人于公元前6世纪建造，比罗马还早，至今已有2500年历史。它地处摩洛哥北部，扼守着直布罗陀海峡，与西班牙隔海相望，最近处只有11公里。作为世界交通的十字路口，它历来被视为战略要地。在这片土地上，列强纷争，炮火不断，最后又变成国际共管区，直到摩洛哥独立后收回主权，取消共管。1962年，摩洛哥宣布丹吉尔为自由港，3年后，丹吉尔被辟为自由贸易区。

现在丹吉尔也是摩洛哥最大的旅游中心。

由于长期被西班牙侵占，所以很容易体会到一个城市的两种风情，但似乎并不违和。

两个教堂分别是穆罕默德五世清真寺和西班牙大教堂，只有一楼之隔。

此前看过的城墙是粘土砌成的，而丹吉尔的城墙则是石砌的，坚固而漂亮。

城墙的不少地段已经加盖了其它建筑。

石墙外就是直布罗陀海峡。

在这里遇到了当地的一家三口。姑娘非常热情，主动过来攀谈，说她欢迎我们，说她很喜欢中国。特别是女孩的父母也很高兴和我们一起拍照，这样的场景在相对保守的摩洛哥并不常见。

午饭后我们包了辆车，穿过丹吉尔北边一大片漂亮的国家公园，来到了斯帕特尔海角。这里建有地标性灯塔，右边是直布罗陀海峡入口，左侧便是浩瀚的大西洋了。

前边不远就是著名的赫尔克里溶洞。名字本身来自希腊神话的大力神，传说他曾来过这里，巧在溶洞酷似反过来的非洲地图，于是吸引了无数人慕名前来看个究竟。在这里，你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想象力。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西班牙风力发电场的一根根白色的立柱和叶片。

从这里开始，我们离开丹吉尔，从北向西南方向继续行走。

九、艾西拉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艾西拉，这是个建在大西洋岸边的干净而恬静的小城，也是个蓝色小城。把我们吸引到艾西拉的是壁画。

艾西拉有1500年历史，几经战火摧残，摩洛哥独立后开启了重建和修复工程。1978年，两位出身于当地的艺术家（其中一位曾出任过外事部长），志在把艾西拉打造成艺术小镇，于是他们请来世界各地的11位画家朋友，一起在小城各处的墙壁上画满了壁画，这个活动延续下来并成为艺术节。每年7、8月间，各国艺术家聚集在此，重新粉刷墙壁，然后画上自己的杰作。这些作品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前来欣赏，但每年的作品都不一样，不过一些经典的会保留下来。

我感觉这是最费眼神的一幅画，画中藏着好几个人，至于想表达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这应该是去年的吧？刷了一把，感觉还不错，于是手下留情？

这个想趴窗户的小丫头在这吊了好几年了。

说实话，我有点失望，这些作品似乎更多的只能叫涂鸦。也许这里的艺术节已经日渐式微？

坐着观光马车，我们赶到艾西拉火车站，买好了去往首都拉巴特的车票。

十、拉巴特

火车行进3小时到达了拉巴特。

拉巴特与菲斯、马拉喀什、梅克内斯一起，统称为摩洛哥的四大皇城，从1912年起，拉巴特成为摩洛哥的首都。

毕竟是首都，马路宽而整洁，建筑新而漂亮。

拉巴特濒临大西洋，布雷格雷格河穿城而过，在城市的北面汇入大西洋。进入城墙，登上乌达雅城堡，大西洋与布雷格雷格河交汇的壮丽风光即刻尽收眼底。

高大的乌达雅城堡建于12世纪，俯瞰着大西洋，扼守着河口，可以想象当年炮火相接的景象。

如今没有了战争，城堡成了休闲观光的地方。

海边安详而欢乐。

城堡下紧靠海边是一大片穆斯林墓地。沐浴着海风，倾听着海浪，无遮无挡，魂灵直达天庭，长眠于此应该是一件幸事了。

出了城堡，进入老城区。这里有的地段商业环境似乎好一些，商铺的门脸和小巷的顶棚明显的高大上。

走出老城，马路大转盘处正有轻轨开过，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高耸的哈桑塔了。

哈桑清真寺是建于12世纪的北非当时最大的清真寺，毁于源于里斯本的一场大地震，只剩下312根柱子和宣礼塔的残部。从遗迹也可想见清真寺当年的雄风。

清真寺的对面是穆罕默德五世的陵墓。

穆罕默德五世的米色大理石棺居中静卧。

脚下的两具白棺是他的两个儿子——哈桑二世和他的兄弟。

富丽堂皇精雕细刻的天棚与四壁。

立于墙角的守灵士兵。

出得门来，又碰上了两个小伙子主动要我们给他们拍照。摩洛哥的年轻一代明显地比上一代开放得多。

傍晚，我们坐上拉巴特的火车，即将回到卡萨布兰卡。

十一、卡萨布兰卡

拉巴特距离卡萨布兰卡88公里，火车运行半小时。转了一大圈，我们顺利回到原点。

如果你上网去搜索卡萨布兰卡，那你搜到的一定是电影《卡萨布兰卡》（又译作《北非谍影》）。正是这部与卡萨布兰卡同名、在各种各样排行榜中长期稳居一二的奥斯卡获奖影片，使得这座1500多年历史的古老城市声名大噪。如今卡萨布兰卡是摩洛哥最大的城市和经济中心，商业繁荣，交通发达，工业总产值占全国的80%。

这是一座白色的城市。不管是阿拉伯建筑还是欧式建筑，都呈现出一片白色。

历史上，罗马、葡萄牙、西班牙、法国都曾占领过这片土地，于是欧陆风情自然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别样韵味。

沿着大西洋海岸建有宽阔的海滨大道。而岸边最醒目的就是哈桑二世清真寺，它是目前世界最大的清真寺之一，也是卡萨布兰卡的地标性建筑，同时也是摩洛哥唯一一座允许游客定时参观的清真寺。它建于1985年，历时13年，耗资5亿美元，占地9公顷，塔高200米，大厅内可容纳2万穆斯林祈祷。

大厅两侧供女士祈祷的地方。

从这里可以进入地下的庞大的数不清房间的沐浴场所。

离开哈桑二世清真寺很远后回望，它依然独尊一方，高高矗立在海天之间。

在摩洛哥，清真寺随处可见，有时一抬头就能看到几个宣礼塔。

每天有5次，全城会响起高音喇叭，宣礼员提示祈祷的声音响彻云霄。有时，当喇叭响起的时候，就在大街边，就会见到虔诚的穆斯林铺开席子当街跪拜。看着一排排五大三粗的男人磕头触地，我除了尊重实在没有勇气举起相机。也许正是靠着宗教的濡养和教规的约束，他们给我的感觉是性情温和而平静，虽落后但不粗野。旅行期间经常会遇到买卖不成的时候，但他们照样热情甚至主动地给我们指路。当然也遇到过一两件不愉快的事，这也正常，坑蒙拐骗的人哪里没有呢？

十天的摩洛哥之行结束了，看到的和感受到的还有很多，无法一一落笔。十天不长，即使再长也还是免不了浮光掠影，虽然粗浅，却不失为一次对另一种文化另一种风情的初步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