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目 录</h3><h3><br></h3><h3>1、刘虔简介</h3><h3>2、刘虔和他的散文诗</h3><h3>3、刘虔散文诗选 之一</h3><h3>4、刘虔散文诗选 之二</h3><h3>5、叶建华和刘虔老师的一段情缘</h3> <h3><br></h3><div>刘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作家。湖南武冈人,1962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曾任北京工商管理专科学校、北京工业大学教员及校报编辑。1980年调入《人民日报》,长期从事文艺副刊编辑工作,高级职称。著有散文诗集《春天,燃烧的花朵》、《心中的玫瑰》、《思恋之声》、《夜歌》、《大地与梦想》,传记文学《杨靖宇的故事》,报告文学集《拒绝平庸的年代》、《食人魔窟》等。</div><div><br></div><div><br></div>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刘虔和他的散文诗</b></p><p class="ql-block"><b>【散文 作者 李仲恒】</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若干年前的一天傍晚,我家突然来了一位衣着朴素、身材颀长、架宽边眼镜的斯文客人。正诧异间,他笑着说:“不认识吧?猜猜看,我是谁?”听口音,普通话中依稀夹杂着武岡腔,未加思索,我就貿然断定:“刘虔!”他嘿嘿地笑了,果真是刘虔!人民日报社文艺部的高级记者,我国散文诗坛赫赫有名的一顆巨星。真是“君子之交淡于水”, 书信、电话往来多年,却还从未蒙面,而今突然相遇,竟毫无准备,太尴尬了。</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们的初见。很尴尬,但终生难忘。从那时起,我们的交往便多了起来。因为是老乡,彼此交往时几乎是无话不谈。</p><p class="ql-block"> 他告诉我:“1939年7月,我落生在湖南武冈南桥乡一个叫浮萍塘的小村里。这里的土地是贫瘠的,但故亊不少。儿时经历的许多故亊都忘了,唯独被父母提携着,踏着山外传来的隐隐爆烈的枪炮声,远走他乡以避日寇追杀的情景,至今还依稀记得。后来,我懂了,苦难和我是一同落在故乡的土地上的。故乡却以泥土般清醇深厚的爱养育了我的童年与少年。我在家乡读完小学。然后走進县城,在武冈一中、武冈二中上完初中和高中。接着又在武汉大学五年的时光里,完成了我最后的学业。这时是1962年夏天。我选读中文系,既是生活对我的启示,也是我对生活的回应。一生执教语文的我的父亲刘</p> <h3>恢佑是我的文学情结最早的启蒙者与引领者。他言语不多,也从不明示我的未来之路。但他的喜爱藏书读书写诗撰联的日常行为却黙黙地影响着我。高中时语文老師李纯对我的作文常有赞赏与鼓励的批语,还要我参与年级黑板报的编辑。这更使我这个不敏之徒膨胀了文学的种子。我开始学着写诗,还斗胆向一个叫《新苗》的省级杂志投稿。暑期回家,除了做一些辅助的农活,便是沉溺在写诗的塗鸦里。我的自省让我明白,理性是我所必须的,但我更容易也更乐意被感性的东西所驱使。跟着感覚走,似乎既是我的优点,又是我的缺点吧?这也许是我的性格使然。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我相信这一点。而且我还有我们湖南人一条路走到底的蛮劲。我认定了,我就会一直走下去。后来,尽管有许多波折,许多歧路在前头隐匿着诱惑,埋伏着荆棘,但我倾心于缪斯的心,始终没变,依旧如初。可以这么说,直到今天,在所有的精神园地里,真正让我执著不舍的,就是诗了,虽然我的诗还远离诗之极地,但我一心尽力,想走进她,拥有她,这是我的最高的愿望,也是我这一生最愉悦最感欣慰的事情。”</h3><div> 1962年从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他被分配在北京工商管理专科学校任教,后迁任北京工业大学学报编辑,1980年调入人民日报社文艺部。回首往事,他感慨万端:“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国家規定,每人可以填写十几个志愿供组识选择。我是一个志愿都不填,记得只填了这样一句话: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用筆为党工作。我当时最希望去新疆部队,因为新疆艰苦。‘到祖国最需要的艰苦的地方去! ’这是我们那时的精神状态。无奈我父亲曾蒙冤被划成右派,虽已摘了帽子,但右派的尾巴难摘。部队去不成。我就这样被分配到了北京。从此我在北京的更辽阔也更深邃,更奇幻也更壮伟的天空下,开始了对社会的独自深入和对人生的真正体验。按照北京的节奏和韵律,我生活着,工作着。做过大专学校的语文教師,但时间不长。随后下乡搞过两年多‘四清’运动,接着就卷入了十年内战内耗的所谓革命。期间,在天津郊区由劳改犯劳动过的茶淀农场改成的‘五七’干校干过两年多烧砖养猪的营生。1980年初,我从北京工业大学调职到人民日报,在文艺部做文学编辑,直到 1999年退休。几十年来,我走过了我的同龄人几乎都走过的那条被时间和历史安排好了的道路。一路风起云落,经历的悲苦与欢乐、惊诧与狂热、失意与得意……都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並不时化为一种智慧,一种启迪与警醒。由此,也养育了我的文学创作。因报纸工作的需要,编辑之余,我釆写过许多报告文学作品,且大都发表在人民日报的《文学作品》版上。 大学期间开始发表诗作。但专心于散文诗的创作,却是来到人民日报以后的亊情。我找到了散文诗,似乎也就找到了表达自己情感的最合适的形式,找到了心灵火山喷发的出口。已经出版的作品,除了报告文学集《拒绝平庸的年代》(增订本,2008年)、《杨靖宇的故亊》(1996年),以及揭露日寇731部队罪行的《食人魔窟》(2004年)而外,主要的散文诗集有《春天,燃烧的花朵》(1984年)、《思恋之声》(1989年)、《心中的玫瑰》(1989年)、《夜歌》(1994年)和合选集《大地与梦想》(1999年)。此后这些年我写的新</div> <h3><br></h3><h3>作尚有待结集出版。我曾给武冈图书馆赠送过作品集,但不一定很全。我当然乐意也应该补全。”</h3><div> 刘虔先生很勤奋也很灵性。1961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是当代文化名人、著名文学家、优秀散文诗作家,著作颇丰,其作品曾多次获奖。但他对获奖好像并不感兴趣。闲谈时,他曾这样表白:“我也得过不少奖项,散文诗的,自由诗的,报告文学的,都有。但以‘当代优秀散文诗作家’的帽子最大。那是2007年11月,中国当代文学馆、文艺报和河南文艺出版社、中外散文诗学会,联合搞了一次纪念中国散文诗九十年的评奖活动,我是众多获奖者之一。不过,我心里有数。我深知自己的差距。优秀者多矣,尤其是在后来者中。对于这个荣誉,我有感谢,但更有自审与自策。权当是一次点名应考,没有任何理由自以为是,自我得意。标出了名号,倒是可以让社会去检点,使自己更警醒。对于目前那些诗歌的评奖似乎也应如此评估。在诗与诗人身居一隅尚显寂寞的年代里,各类评奖的社会效应或许就在于它的提示与展示。提示诗与诗人的存在,展示一种诗意的向往,引发并鼓舞人们诗意的觉醒与追寻。丢一块石头到水里,总会溅起一些浪花来,影响由此而生。当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允。夏夜当空。繁星点点。银辉漫天。在纳凉人的仰视里,每一颗星星,都不过是一缕飘在天上终将远去的梦幻。星光如时光,一闪而过,难辨影踪。但整座天空被无数星星幽幽之光充盈着的夜色的魅力,却是世人难忘的。众多的评奖与获奖也是如此。唯其如此,故当荣辱不惊,不以奇怪,且以平常之心接纳,以平常之事视之。”</div><div> 作为人民日报文艺部的高级记者、编辑,他的本职工作是十分繁忙的。所有的文学作品,几乎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创作的。那时候,我们国家还没有高速公路、高速铁路,也没有动车。他外出组稿,几乎都乘坐火车。我们国家幅辕辽阔,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常常需要数十个小时,这就是他写作的美好时光。他对文学情有独钟,算得上终生相许,但绝不卖弄,绝不误导文学新人。每与朋友或晚辈谈起文学,总是说:“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天赋,实在是被一种感情所驱使。”他毫不掩饰地告诉我,他最早写诗,是在武冈二中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可惜都没有发表。进入大学,除了上课,除了完成作业,空闲的时间几乎都用在读诗、写诗上。1961年,他的朗诵长诗《向着太阳歌唱》在《武汉晚报》文艺副刋上发表,可以说是发表得最早的作品。粉碎“四人帮” 以后,他毅然选择了散文诗这种最能真实地透视人生、最能真实地傾吐情怀、最能真实地鞭挞与讴歌的艺术形式,在不长的时间里写出了《真理,不会死亡》、《夜的回忆》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散文诗作品,在文艺界产生了比较强烈的反响,也因此出类拔萃被一举选调到人民日报社文艺部工作。回忆这段文思喷涌的时光,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感到了运用这种形式的初步成功,真有一种找到了自己感情喷发口的快感。”后来,他又潜心研读了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等国外名著,进一步启发了灵性,开拓了思路,诱惑着他去细心地观察和体验尘世生活在自己灵魂里幽微而愧丽的折光,并且用浓烈的感情色彩表达出来,以描绘“一种更抽象的现实生活”。 从此,他好象找到了艺术的门槛,并且立志沿着这个门槛所敞开的道路,走到散文诗的艺</div> <h3>术天国里去。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事实上也实现了自己的平生素愿。</h3><div> 刘虔先生先后共出版过5本散文诗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书林》、《诗林》等专业权威杂志都作了专门评论和介绍,称赞他的作品“超越了我国五、六十年代散文诗那种优美却不无柔弱的风格,反映出新一代诗人强化散文诗艺术魅力的积极追求。”2011年互眹网举办“首届当代国际诗歌邀请展”, 隆重推出了“刘虔散文诗”, 说明其影响之深远,也在与时俱进。</div><div> 他认为:“诗之为诗,是人的情感激荡颠波达于极至的燃烧。给予人们的,是光,是热,是心灵的感动,是被抚慰之手抚慰过后的宁静、愉悦与怀想。反观自己而生波澜。倘若风过无声,鸟过无影,不能动人之心发人之情,那样的诗,只是一些文字的堆砌与排列,何谈好诗。好的诗,总是在人的情与思这两根琴弦上拨动旋律与节奏,生发美妙的乐音的。好的诗,不是喊叫,不是说理布道,不是没有谜底的哑谜,也不是复写与克隆别人声音的话筒。好的诗,少不了形象意象幻象的建构。情真,词新,意深,有韵律,能回味。有时,或许视觉上让人感到云遮雾罩,难辨云里雾里的奇花异草,但一定有流水潺潺翠鸟鸣唱之声透过云雾缭绕,抵达你的神经,诱人心生联想,唤你循声而去探个究竟。因为那云雾裹住的世界里,定有你梦中曾有醒时却无的别一样的风景。在你真的解读之后,定会突发赞声:真美呀。所以,倘若为诗分类,在我的阅读里,在读者的感受里,只有好诗与孬诗之分,或说诗与非诗之别。因此,感动与否,动不动心,则是我评诗的最感性也最实在的标准。至于如何细分,那是学者专家们为了研究要做的亊,也有他们的道理。诗是人的灵魂的映象,珍藏着一个民族的情感密码和文化基因。从诗经,到楚辞,从唐诗宋词,到元曲小令,从中我们无不感受到我们民族传之永远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的脉动。百年以来的新诗,同样珍藏着百年以来我们民族受辱、蒙难、觉醒、抗争、求富、图強的精神薪火,寄寓着这个时段现代中国人的情感轨迹。试想,若要把摸这百年多来中国人的心灵之想情感之象,能夠绕过郭沫若的女神、鲁迅的野草、闻一多的死水、戴望舒的雨巷、光未然的黄河、艾青的火把、臧克家的老马、田间的给战斗者、郭小川的望星空,贺敬之的西去列车的窗口,乃至牛汉的华南虎、雷抒雁的小草、舒婷的橡树、顾城的黑眼睛吗?不能。对于新诗的经典评价,我持现实主义的认知,而摒弃虚无论,不敢苟同所谓先锋派的诗作才是中国新诗经典之始的言说。因为刻写在时间链条上的历史是不能割断的,也不可能割断。先锋诗自有先锋的芒刺,但经典的传统更有历史与现实的依存和根脉,丝毫不输精采。”</div><div> “向内挖掘,向外探索,两者结合,诗意重构。这都是为诗的关键之处。写诗不是端着相机照相。而是把外部的物象世界揉碎,按照诗人的情感脉络重新组装成诗的被形象意象与幻象照亮的心灵世界。因此,写诗的过程,就是重新孕育一个新的心灵世界的过程。为了这个孕育,应该博采各种艺术养料运用各种艺术手段,借喻、暗喻、象征、通感、变形、拟人、夸张、復沓、蒙太奇式的跳跃与剪接。可以选用经典的细节,可以有场景变换人物对话。可以有哲理的发掘与展</div> <h3>示。但一切又无不做了诗化的处理:拒绝纯客覌的临摩,摒弃从容的叙述,不做沉缓的铺陈,精细地筛选和熔铸种种饱和深邃情思的意象和理趣,神与物游,情与景谐,从而完成诗的意境的创造和氛围的渲染,最后获得个性化的表述。被誉为文学皇冠上明珠的诗和她的语言,是最精湛的艺术。诗诞生于散文表述失声乏力的时候。诗的语言,应该远离平淡无奇的公共交流话语,实行新与奇的陌生化。即使是日常的生活话语,也应有精纯如酒的提炼。借用海明威的话,就是‘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要说写诗的创作状态,这寻找二字,是最简洁也最生动传神的。绞尽脑汁,深思静想。所有钟情于诗作的人,可能都是寻找狂。当然,我也不例外。不过,或许还有下笔如有神助不用修改的时候,那肯定是少有的诗之娇子的写作了……”</h3><div> 诗贵推敲。他认为:“一气呵成,当然很好。井喷似的书写也是有的。但那样的机遇,不大会成为常态。我更信奉炼词炼句炼意,不,还要加上炼字,所谓一字师,就是这个意思。这个‘炼’字也太传神了。钢铁是火炼出来的,金子是火炼出来的。我坚信,好诗也要靠炼,靠反复琢磨,靠修改,才能最后定稿。有时,我会为一个标点符号的运用要反复斟酌,多次改动。或许这是我的职业病所致?反正不到完美我不会放弃。诗是最美的精神产品,她的一切都应该完美。容不得粗糙的缺陷。”</div><div> 谈到诗歌的张力,他说:“诗歌的张力,不应该只是语言的张力。语言当然要讲究张力。用词用字要力求深刻含蓄新奇,力避艰涩,不板不滞,有回味。诗歌的张力,还应放大其内涵。还应从诗的构思考虑。它取决于角度的选择,亦即找到有别于他人也有别于自己旧作的独具个性和新颖的情感的突破口。因此,有张力的诗篇是应从个人或社会的真实生活的体认中,提取被隐匿着的历史的或现实的品质的。它有对生命悲欢的感悟和对生存环境的关切。它不能没有批判精神。它应该从日常生活的现场抵达具体历史语境中的存在的现场。当然不能要求每一篇都是精品,但可以追求每一篇要力戒平庸。文字逐同,构思雷同,搁浅于对事物表象的咏叹与描摹,很少新意与深意,或远离现实生活远离大众人生,故作高深,只在个人一己私密的小圈子里作无病呻吟状,就是这种平庸的通病。力戒平庸,就是不要以‘小’为小。‘小感触’里应该有大胸襟大感悟大开掘,以小致大,以大寓小,举重若轻,才不致使自已的情感囿困于个人的屑小里。我们可以吟风弄月,但又不要止步于弄月吟风,还应该有黄钟大吕。我们可以梦幻连连浮想联翩,在内心的幽深细微处开掘灵魂的富矿,但又不能自娱自乐似地全然沉溺于梦幻的密林走不出自我,还要更多地关注红尘滚滚里浸透着汗水血气的大千世界普通百姓的荣辱悲欢。总之,我们不要给自由诗和散文诗画地为牢,以为只有描绘内宇宙的风丝云片涟漪波涛才是正道。而是要放开手脚,从内心世界隐蔽的情怀里走出来,向着社会大众,向着更广阔的生活的海洋,放出你的目光,发出你的声音,寻找有别于他人的形象与意象,留下堪称大气蓬勃的文字。”</div><div> 最后,关于附庸风雅,刘虔风趣地认为:“我持泠眼相看还要带一点宽厚的态度去面对诗坛这一有趣的现象。官员附庸风雅去写诗,说明诗的高贵还是被认同的。他们写得好,是诗的荣耀。他们写不好,与诗无碍,倒是现了他们的低俗。一个低俗的官员拿了诗歌奖,就更显其低俗了。总之,诗是很能守住贞节的贵妇,谁要戏弄她,最终只会被社会所戏弄。诗依旧是诗。人们只能敬畏,不可猥亵。有钱人带着银子进诗坛也不错。他的目的无非是想与诗结缘,以显自己的高雅。倘能资助诗坛的活动,应该欢迎。还有一点好处,起码能让处于寂寞之地的诗人们引发内心的骚动,也可以借此检验一下诗人的真伪。伪诗人当然会趋之若鹜。真诗人甘于清贫,守住了诗,就不会拿人格去交易。权利和资本并非是诗的天敌。文章憎命达,也不完全如此。历史上当过宰相的诗人不少,也有富人当了诗人的。关键在诗本身。诗只认同真诗人,远离伪诗人,即使暂时被蒙蔽,但时间的淘洗会做出最后的选择。诗还是诗。诗如磐石。诗是永恒的。”</div> <p><br></p><p><b style="font-size: 22px;">刘虔散文诗选 之一</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天穹下,飘着杏花一样的小雨</b></p><p><br></p><p>杏花一样的小雨</p><p><br></p><p>天穹下,飘着杏花一样的小雨。雨中是碎银也似的泣声….</p><p>清明年年。年年清明。</p><p>草野上,是怀想与哀痛的倾诉。</p><p>那些飞鸟远去的地平线上,我们远去的亲人不会再徘徊了。</p><p>他们带走的世界里还会有我们的温暖吗?</p><p>依然有三月?依然有花开?午后的炊烟依然袅娜如丝帕?</p><p>他们带走了我们的痛,带走了被泪水淋湿的爱。</p><p>那是一个世纪难解难消的雾霾。</p><p>但这不是最后失落的时辰。</p><p>我们远去的亲人是不会再徘徊了。</p><p>在飞鸟远去的地平线上,琴声呜咽。</p><p>那里。十万玫瑰失却了春光。已然枯萎。不再盛开…… </p><p> ( 2017年,淸明时节雨)</p><p> </p><p><b style="font-size: 20px;">梦醒。我心难歇</b></p><p><br></p><p>梦已经醒了。真的会失去梦里的一切?</p><p>但我心不古。我心难歇。</p><p>还是想怀抱内心曾经的悲伤呼告,在黑夜里从容穿越。</p><p>要再一次攀上悬崖起舞,欢歌于天地封锁如铁的时节。</p><p>穿越黑夜。穿越蓬勃起舞的辽阔。</p><p>穿越一个飘泊的神话,穿越诱惑与幻灭一生的日子。</p><p>拍击苍穹之上所有奔腾不已的星座。</p><p>拍击星雨淅淅沥沥,飒爽落地成瀑。</p><p>土地从此再续风华,不再沉寂死灭。</p><p>梦已醒来。梦未醒来。梦不苟且。</p><p>只为我心不古。我心难歇。</p><p>唯你是念。唯你是我一生的寄寓,一生不渝的穿越……</p><p> (2016年4月23日)</p><p> </p><p><b style="font-size: 20px;">雨季。又是穿越</b></p><p><br></p><p>穿越芭蕉声里的雨季,穿越风的羞赧与疑滞。又是穿越。</p><p>你的翅膀飞舞着蓝天赐予的星浪,驻留在一座远方古老的城池。</p><p>走过苦涩,长夜的日子不再哭泣。</p><p>干涸而矜持的心上,门窗怦然打开。</p><p>云中星河落地。水声漾漾。种子含笑。</p><p>我的幸运就这样在你命运的湿地与沟壑间,</p><p>傍着苇草和崖石,尘埃里超越,火一样生长。</p><p>踩着露水打湿的软泥小路,听山野黎明被林中的鸟鸣唤醒。</p><p>入夜的寂静拍击庭院老墙时,总有一抹月色唱和灯影在闪亮。</p><p>那正是你送达的眸光深入了我恒久的思量。</p><p>也深入着每一次翰海探珠书香四溢的沉醉。</p><p>这穿越雨季的翅膀,已然穿越了一座城池的陌上红尘。</p><p>日子成为日子。心,赤脚踏着回乡的路,不再流浪……</p><p> (2016年6月1日从多伦多到温哥华。晴时起飞落时有雨)</p><p> </p> <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一只白天鹅飞过黑夜</b></p><p><br></p><p>一只白天鹅飞过黑夜,在晨光初照的水湄落地而生风景……</p><p>这是湖边的情话湖边的叙说。我在解读这天启的秘诀。</p><p>苇叶上摇曳的星光已然死去,但也凝定了昨夜整座城市的倾诉。</p><p>空气是湿润的。湿润的温暖引来清音突起,却无声而远。</p><p>天青色的光芒弥漫着桃园初开的花语,还有紫丁香暗自游动的气息。</p><p>那是昨夜的梦重拾逝去的旋律重温匆匆过往的愉悦吗?</p><p>湖边的女郎啊,重写此刻的神韵,湖边从此而有欣幸。</p><p>一只白天鹅的照臨,正載动起一颗心的悲欢,一座家园的命运。</p><p>湖边的情话,湖边的叙说远离夜的泥泞。</p><p>在湖畔而立水气氤氲生死之幻的秘诀里,一只白天鹅终又降临……</p><p> (2016年5月28日,多伦多)</p><p> </p><p><b style="font-size: 20px;">我自居于我的心上</b></p><p><br></p><p>我仰慕。我俯首。我自居于我的心上……</p><p>从地獄,也从人间,升华我的时光。</p><p>让每一天都是对罪恶的凌迟。</p><p>每一天得以欢悦与解放。</p><p>我仰慕。我自居于俯首的诚意。</p><p>我把心融炼成每一个日子的欣喜。</p><p>祝福与祈愿,呈现着每一天的光芒。</p><p>一个人的心思岂止一千次迴肠荡气?</p><p>但一千次爱恋只在同一颗心上。</p><p>一千颗心就用一千种轨迹在逃亡。</p><p>一千个天问就有一千次昂首仰望。</p><p>这是月光流淌的河流,河流流淌着月光。</p><p>满河月光,满河江水,夜夜流淌着我忧伤的向往……</p><p> (2016年9月23日,读一组夜之月光影照)</p><p> </p><p><b style="font-size: 20px;">丁香树的相思夜</b></p><p><br></p><p>今夜,今夜也有万刧可覆的时刻……</p><p>大海把全部波涛平息在自己的视野。</p><p>让风和月色挽住潮水的激烈,放歌去远方。</p><p>平和与宁静笼住了万物的神采。</p><p>这正是我所渴望的画图与天籁。</p><p>即使瞬间的拥有瞬间潜入花间流水化为土地的荒芜……</p><p>那也是我梦中思念的蝴蝶。</p><p>熄灭街市灯火,祛除旅途尘嚣,回归一棵丁香树的相思夜。</p><p>这是我的时刻啊,我的情节。</p><p>今夜。大海。波涛万顷。竟也能寂然静歇。</p><p>在人间。</p><p>在地野。</p><p>为了一颗琴心水岸的神往。</p><p>为了更深更远更浓烈的夜色……</p><p> (2017年4月9日,柬埔寨之西哈努克港)</p><p> </p><p><b style="font-size: 20px;">这世间纷扰太多</b></p><p><br></p><p>谁能知晓你我时时目击的这些秘密?</p><p>一千个难言之隐可不止一千种言说……</p><p>天与地相拥在一起了,不好说。</p><p>树和滕纠纏在一起了,不好说。</p><p>一千个白昼陷入一千种夤夜。</p><p>善良的骏马闯入羊群撒野。</p><p>玫瑰园里长出桃树的果实。</p><p>一只母鸡在狼的坟前泣声着拜谒。</p><p>天亮了,星光隐退了,夜之魂魄却还在日昝上徘徊不歇。</p><p>落地生根的不是种子,悬崖上飘浮的竟是种子的情结。</p><p>世上多舛亦多怪,爱恨情仇真伪善美,都会相约相随,</p><p>在同一个角落如泉水般宣泄……</p><p>不好说。不好说。总也不好说。</p><p>只能说这世间世道谈天说地,纷扰太多。</p><p>因有人的主宰,就有了太多太多的奇妙与奇绝……</p><p> (2017年4月6-10日,从金边到西哈努克港)</p><p> </p> <p><b style="font-size: 22px;">刘虔散文诗选 之二</b></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1 月下,唯 一 的 抒情</b></p><p><br></p><p>今夜。今夜。月下一片白……</p><p><br></p><p>山顶上。安静的时光骚动了 ,骚动了。那是夜之神曲,月上苍穹,牵动我的心动。今夜,神灵引路,领我走进故乡微信群里。汇聚一堂的诗人们紧随内心澎湃的启示,点拨着电火,风起云聚,众议华章,直如灵魂一个个雀跃于回家的乡路。</p><p><br></p><p>今夜,人心已然驻足在诗的作坊。游曳。交融。吮吸。爆裂。偾张如林虎的嘶吼,血流的奔波。柔柔地拈花,是你我的气息,别样的眸光盛放着生命惊悸中的安定。诗在心上。心在诗中。那些远在异乡的思念的沉潜。那些落叶匝地激扬的祈祷。资水滔滔对饮夕阳西下</p><p><br></p><p>今夜,人心已然驻足在诗的作坊。游曳。交融。吮吸。爆裂。偾张如林虎的嘶吼,血流的奔波。柔柔地拈花,是你我的气息,别样的眸光盛放着生命惊悸中的安定。诗在心上。心在诗中。那些远在异乡的思念的沉潜。那些落叶匝地激扬的祈祷。资水滔滔夕阳西下的淋漓与孤单。臆想来自安达露西亚的夜歌与恋歌,一棵绛珠草正翻唱着点绛唇的夜话。素心如兰而刚强守时,开启荒原泅渡的登岸。</p><p><br></p><p>背负严寒的侵袭,离开城市无奈的忧伤。一壶芳茗。一片云水。一只雪狐……都让我们的心有了放飞大野的感觉。这被诗意的世界擎举着的灵魂此在的欢悦,如一朵狂舞的彩虹,追逐着林间雾岚,捕捉白炽火焰里那些跳荡的词语,赤子童年返回家园的真纯。</p><p><br></p><p>今夜,远山顶上骚动了。骚动的明月跃上苍穹牵动我的心动。心动,在今夜。月动,一片白。月下,月下,是白玉般灵魂铺展的旷野。月下,月下,风过云轻是白雪莹莹的气节啊……</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2 风雨白莲花</b></p><p><br></p><p>七月。八月。风荷。雨荷。风雨中的花朵。一丛丛白。一夥夥雪。</p><p><br></p><p><br></p><p>世间凝聚起月光与星光,喷放着白雪的焰火。时光之魅,绝地之念,梦与幻,真与善,无须言说。</p><p><br></p><p>这雪莲的姐妹,这高山上流落人间水湄低处的魂魄,紧握内心无边无涯思索的光芒。昂首。展眉。轻抿着唇边难言的娇羞,听天籁之音漫过潮水,汹涌着大海的动荡。全身的呐喊亦如静默一生的石崖,坚挺在空阔里,苍茫着自古亘有的落寞,但拒绝残缺,直至秋声瑟瑟,执念完满。</p><p><br></p><p>七月。八月。风荷。雨荷。</p><p><br></p><p>风雨伴生的花儿,风雨中矜持,风雨中坚守初始的承诺,入世,发芽,张叶,抖落尘埃。摇曳着"头颅里的思想"。燃起熠熠不灭的眸光。钻石一样坚锐而富有。在尘世,在祛除了孤独丶羸弱与忧伤之上,为土地,为土地的沉静与丰赡,祈福,而且闪灼。</p><p><br></p><p>躬身于昼夜,盘桓于苍渺,以灵犀之幽馨,闪灼,闪灼……</p> <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3 荒原上,有绝唱流淌</b></p><p><br></p><p>荒原上,不见花开花谢,更无诗人艾略特吟唱过的四月残忍的丁香。</p><p><br></p><p>回忆和欲望也无法改写这片遗忘的土地。但日</p><p>子依旧落地生根了。似有绝唱流淌。</p><p><br></p><p>人在路上,背负的是一片苍穹的空茫。卸去早古锈蚀的十字架,别了游移的过往,备好一生的行囊,披上晨光之恋,携手,起程,走进怀抱与季节深处,风雨中呢喃。</p><p><br></p><p>远方之鹰,在凝望中驯服,竟腾空回返到心上。远方是荒原上的新娘,令荒原上的沙石溢满芬芳。苦不过孤独,远不过绝望。有你相伴,远方不远。远方有路。远方醉了,又醒了。</p><p><br></p><p>起程吧,起程吧,迈过横陈脚下的忐忑,锁定</p><p>命运多舛的浮云,这荒原,这没了丁香的日子,却有美的绝唱,滑过远在天边孤绝的地平线,溅起一地阳光……</p><p><br></p><p><b style="font-size: 20px;">4 时间坐在悬崖上</b></p><p><br></p><p>所有,仅有,空有,无有:全在这寂然有序的风景里。</p><p><br></p><p>时间,风起云荡,却能无语枯坐古今,在悬崖上。</p><p><br></p><p>此刻,她要探身昂首天外,只为遥思凝想。</p><p><br></p><p>这纷繁的世间又复活了纷繁而刻骨的深意了。</p><p><br></p><p>霞是谁的旗语,如一朵红莲飘拂,恣肆飞舞游弋。</p><p><br></p><p>河是一脉流淌的血光,走过荒野的瘠硗以及前方经年不化的瘴疠。</p><p><br></p><p>谁在林荫下唱和,与一头犁地的黑牛轱相遇相识在田垅。</p><p><br></p><p>鹤鸣霜天。雾笼津渡。多情的淅淅沥沥,正是三月的春雨。</p><p><br></p><p>幽灵们全都褪去了形骸,潛伏于洞穴的虚空。</p><p><br></p><p>虎落平野。鱼跃大冮。万千路径上红尘迷离,任人来去。</p><p><br></p><p>情为何物,爱又何往?恩动青山,冰洁之心在玉壶。</p><p><br></p><p>时间隐寓着,唯送天语阳光到低处。</p><p><br></p><p>世间走出荆榛。推开门扉,大地奔涌着血性的温暖……</p> <p><b style="font-size: 22px;">叶建华与刘虔老师的一段情缘</b></p><p> </p><p> 叶建华与刘虔老师相识于上世纪的1994年,化工部主编的《中国化工》杂志在位于江西永修的化工部星火化工厂召开的一次走向新世纪笔会上,温洪和朱建华两位老师特邀了时任《人民日报》高级编辑的刘虔老师前往。刘虔老师在会上和全国化工系统的20多位文艺骨干进行了座谈讨论,讲授了文学创作经验与体会。刘虔老师还应邀为星火化工厂主办的《星火报》的220多名记者、编辑和通讯员作了一场关于文艺创作的专题讲座,听众大开眼界,收获良多,受益匪浅。</p><p> 刘虔老师对《星火报》很感兴趣,要来了几年的合订本,其中文艺副刊更加吸引了刘虔老师的眼球,为山沟里有这么高水平的文学作品而点赞。刘虔老师从中收集了10多篇散文、诗歌,当即表示:这些作品可以在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发表。山沟里的文学青年的作品可以登上《人民日报》的大雅之堂,厂里的领导和文学青年受到了极大鼓舞。</p><p> 刘虔老师言而有信,回到北京后,即用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将近一个整版发表了星火厂文学青年的文学作品。从此,刘虔老师也在我们星火文学青年心中扎下了深根,大家十分感激刘虔老师。这件事成为人们流传久远的美谈,无数星火文学青年充满了自信,增添了创作激情。此后,从星火山沟里走出了一批省市乃至国家级作家,他们用手中笔讴歌时代,赞美生活,弘扬真善美,传递正能量。</p><p> 2008年6月的一天,在中关村图书大厦王小平女士的《奇迹》新书发布会上,建华与刘虔老师偶遇,高兴不已。建华为此发了一篇博客,上传了照片,记载这次相见。后来一直与刘虔老师保持着短信、微信联系。</p><p> 我们中国化工作家协会的温洪、朱建华、陈丹江等相聚时常说到刘虔老师对中国化工作家协会的关心和帮助,敬佩刘虔老师的和善低调、为人虔诚。</p><p> 建华应中央党校赵颉同学之邀,后来到亚运村两湖轩与刘虔老师及夫人刘治平老师等相聚。与上次在江西见面已时隔8年,仿佛岁月并没有对刘虔老师有多少改变。刘虔老师依然思维敏捷、精神矍铄、脸庞红润、谈笑风生,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p><p> 刘虔老师乐于培养文艺新人,大家莫不感恩于当年刘虔老师慧眼识珠,为他们提供肥沃“大地”,促进他们茁壮成长,永远也不忘刘虔老师这样的编辑伯乐的识才和扶助浇灌之恩。</p><p> (文章来自网络。有删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