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妈妈今年年近八旬了,母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也是坎坷的一生,她经历了我认为的辉煌,让我钦佩的人生。</b></h1> <h1><b>妈妈是1958年,为了能吃饱肚子,跟随姥姥姥爷从山东老家一路逃荒要饭,来到了这片荒芜人烟的极寒地带。她们的初衷,只是为了能有个地方干活,靠劳动换取温饱。</b></h1><h1><b> 那年,妈妈正是花样的年华,整整十八岁。</b></h1> <h1><b>初来这块肥沃荒原,身材矮小单薄的母亲凭着聪慧的大脑,被垦荒的转业官领导看好,说这个小姑娘挺机灵,领导想让她当会计,姥爷说,不行啊,我孩文化低,兽医说,来当兽医吧,妈妈摇摇头,说不喜欢,医院要妈妈去当护士,妈妈刚去培训不到一周,又被机务队长挖到机务排,经过培训,考核,妈妈成了一名正式的机务工人,而只比妈妈大几岁的舅舅却被考核下来,到了农工班。</b></h1><h1><b>从此,妈妈冬季检修机车,春季开荒,播种,秋季秋收。前年妈妈住院期间,她给我讲述了,她年轻时代那些不为人知的辛苦。</b></h1><p class="ql-block"><br></p> <h1><b>那时,母亲已经是一名正式的垦荒队员,是车长,领着几名下乡知青开荒。她们组有好几个人,白班夜班倒,那时,妈妈还是少女,轮到夜班,就只身一人在荒地里翻地。我问:妈,那么大一片地,你自己整夜在工作,多害怕呀?没有狼吗?妈妈笑着回答:当然有狼,还有狐狸,翻地翻出来老鼠,狐狸就跟在车后边吃。那你不怕狼吗?我急着问,妈妈很自信地一笑,不怕,我在车上不下来,没事。我问:那如果车出故障了呢?妈妈说:如果没有狼,就下车排除故障,如果有狼,就不下车呗。我一脸的惊愕:那该多害怕,多无助呀?妈妈习以为常地:那还不正常吗?那时候又没有电话,不等着,还有什么办法。每年翻地都要干到冻得翻不动为止。由于过去翻地大犁不像现在有液压,都是有人坐在上面把着,夜里零下十多度还能翻动,就是翻起来有一片一片的冻块,我惊恐地问,那么冷,干一夜怎么受得了?妈妈平淡地回答:那有什么办法?那时候都那样干呀,实在太冷了,就跟驾驶员换班,进驾驶室暖和一会,一般都是上半夜,下半夜倒班。妈妈那时候还是一个体重不足百斤,弱小的小女孩,却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开荒。</b></h1><p class="ql-block"><br></p> <h1><b>妈妈还跟我说起一次在荒地里干活,突然耳朵很疼,妈妈赶紧回宿舍,那时,屋子是套间,外边是卫生所,里面就是妈妈的宿舍,医生也没看出什么病,只是试着给耳朵里滴了碘酒,不大会,耳朵不疼了,几天后,妈妈觉得耳朵里不舒服,用火柴杆掏出来已经死去的蜱虫,这下可吓得不轻,如果没及时把蜱虫弄死,后果不堪设想。</b></h1><h1><b>还有另一次,早上下夜班,妈妈顶着北风走,结果,脸上被寒冷的北风冻起了一条长长的水泡,妈妈没有休病假,只是让她在保养间修车。不用去荒地里干活了,也错过了一次考试晋级的机会,第二年,又到了考试的季节,妈妈申请连考,因为去年工伤错过了考试机会,领导批准了,妈妈连考过了,一下涨了两级工资,别人向身高只有一米五三的瘦弱女孩投来羡慕的目光,妈妈却说,这一年我还少拿了工资呢,如果不是意外,去年我就晋级了。</b></h1><h1><b>不久,妈妈就考上车长,独自带领一班女知青垦荒了。</b></h1><h1><b>朦胧中,我的记忆里,仿佛有一段:平常乖巧的我,那天突然不听话起来,非的闹着跟妈妈去上班,妈妈实在无奈,竟真的带我去上班,我不记得是怎么去的地里,只记得妈妈带着我工作,当树枝刮在车身上时,我惊恐地往妈妈身上靠,妈妈要开车,就哄着我:没事,傻丫头,车是铁的,树枝进不来。午饭后,我还在餐桌上睡午觉。我的记忆里只有这不完整的片段,妈妈的回答是:不记得了。</b></h1><h1><b>如今,妈妈已经老了,跟妈妈谈起她年轻的时候,她总是滔滔不绝……而我,似乎也沉浸在妈妈描述的那个年代,细细体会着妈妈所经历的艰苦岁月。</b></h1><p class="ql-block"><br></p> <h1><b>十九年前,哥哥因为生病,最终以一场失败的手术告终,年仅37岁的哥哥不得不与轮椅为伴。那时母亲仅六十岁,从此,母亲便与嫂子担任起照顾哥哥的责任。二十年来,母亲毫无怨言地照顾着截瘫的儿子,因为心疼儿媳,怕儿媳晚上睡不好,每天晚上下半夜都抢着起来帮哥哥翻身,二十年过去了,母亲常年不能安睡,因此落下了神经性头疼病,两年来,经常入院,最短的时间,仅在家住三天就又回医院,我跟妹妹无可奈何,每次出院都想让她住在我家或者妹妹家,她都不肯,就想着回哥嫂那去帮他们,她习惯那里的生活,总想着儿媳妇晚上起来给儿子翻身太累了,白天她还要出去劳作。毕竟,母亲已经八十岁了,但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可以多照顾儿子几年。</b></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