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坝,那片花,那份爱。

龙窖山肖荣华义务宣传团

<h3>  每个人,心里都曾有过一片花开。</h3><h3>  龙源大坝这条路曾往返过许多次,没认真欣赏过这里的花。</h3><h3> 水库的大山里,是我的老家龙源,大坝下面是文白,我在这坝下的学校长期工作和生活。</h3><h3> 大坝原来任由草木生长,都是齐人深的茅草,灌木,也零星有些桃树,李树等。只有二边的石阶梯才可以顺顺当当上下。</h3><h3> 这里面的野兔特多,漆黑的晚上坝上经常有光晃动,多半是打野兔的,碰到过。</h3><h3>  这个大坝,也有很多人到里面寻猪草,其中也有老师的家属。</h3><h3>  坝底有鱼塘,也有许多地。</h3><h3> 后来大坝经过修整,坝体加固,再就只长绿油油的小草,春季里也长许多不知名的野花。</h3> <h3>  师范毕业就被分配在坝下学校工作,青春小伙一干就是十几年。后来调动离开了文白,学校就去得少了。</h3><h3> 大坝那片花,一年开几批,不同颜色,黄的,红的,紫的,白的,满坡满坡的开,那时经常去里面散步,也只当平常经过,普通的野花,普通的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没那样在意。</h3><h3> 离开十多年,一些事就在忙碌的岁月里淡淡漂泊。</h3><h3>  如今重新看到这片花时,却被它深深搅动,勾起了往事的回忆。</h3><h3>  也许这鲜艳的色彩,点亮了记忆深处最珍贵的青春。</h3><h3>  想说的很多,就谈点学校里的一些事吧。</h3> <h3>  一参加工作,挺尴尬的,竟然被学校安排教一年级数学。</h3><h3>  我一个大个子,教那么小的学生。</h3><h3>  师范得过一大摞荣誉证,也是实习时临湘带队的队长,这些我都没说。</h3><h3>  上岗了,就是一名普通的老师,一切从零开始,教就教吧。还好,同班的语文老师邬姐,是班主任,会带班。</h3><h3>  期末了,是要交成绩的,老师的这碗饭不好吃。</h3><h3>  期末考试我从下面村小监考后提前回学校,离数学考试结束时间还有二十几分钟,我班教室里连监考老师影子都没有!这班兔崽子全部提前跑光了!</h3><h3>  我吓坏了。</h3><h3> 一问,早就做完了啦!</h3><h3>  校长笑着问我,孩子们的成绩怎么样呀?</h3><h3>  不好回答。</h3><h3>  还好,那期全班45个学生,平均成绩96点几,弄了个全乡第二。</h3><h3>  也冒看到哪个夸奖我,也许求质量,在教师中是一件普遍、自觉的事情吧。</h3><h3>  老师自尊心很强的,是很爱面子的,如果教得不好,会挂不住!都如此,不需要别人说。</h3> <h3>  那时条件挺艰苦的,桂家秋老师帮我弄来个烂书桌,又是锯又是钉,算是个灶台。我住的地方是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平房,睡觉搞饭全在里面,烟熏人,不得出去,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那个热天热,只有一面窗,对着太阳。小平房早中晚全晒着,晚上睡觉象个蒸笼,地板用水全部泼湿都不顶用,需要把所有窗页打开,这都不够,那些个热天,每晚整夜把门敞开睡的,顾不得那么多,赤条条的只穿条短裤睡,反正冒得东西被人偷。那时也不舍得买把电扇。</h3><h3>  至于蚊子的事,就不提了,还留着个人在。  </h3> <h3>  条件不好,教学还是要下功夫的。</h3><h3>  班里有个留级生叫章张,他父母说留级的原因就是数学没及过格,拜托我辅导。我心里一顿:这玩意有这样难吗?</h3><h3> 那年下半年每晚我辅导后,又走夜路在大坝底下经过,送孩子回家。一个多月,天天如此。</h3><h3>  段考这娃数学考了八十五分。章张父母满心欢喜,硬要给我辛苦费,不从。过段时间,他母亲提来一篮子苹果,还有酒,直接跑到我房里,说了好半天才推掉。</h3><h3>  她提着带来的东西走时,回过头来问我,孩子还可以补课吗?</h3><h3>  我说他能跟得上班了,上课时注重辅导一下,可以不需要补课了。她满意的走了。</h3><h3>   对!那时补课是不要钱的,在农村,我身边的老师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h3> <h3>  大坝给我和学生留下了许多欢乐。   </h3><h3>  第二年全乡学校调整布局,可热闹了,文白中心校一下有了几百学生,老师也由原来十几个变成了三四十个,学校新建了教学楼,宿舍楼,操场,食堂。</h3><h3> 六年级有六个班,我想教高年级,于是成了六年级班主任之一,二十把岁就与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们一起成了小学毕业“把关教师”。</h3><h3> 带学生的头一件事,就是每天早上带他们跑大坝,一大圈。上大坝的石阶梯要求学生跑上去,自己带头。</h3> <h3>  以现在的规定和要求,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随意带学生出校门。</h3><h3> 那时,经常把学生带到大坝去上自然课,体育课,语文课,特别是写作文时,也带出来。</h3><h3>  在溢洪道那里也上过课,一天,所有学生自己走那个陡斜坡下,而且全部都下来了。现在想起,都后怕。</h3><h3>  有时玩得天黑才回,食堂晚饭吃过了,我自掏腰包买几斤肉几十个蛋,炒一脸盆藕,一人一个荷包蛋,外搭几锅面。</h3> <h3>  学生大多是从下面村里上来的,想家。</h3><h3> 那时我工资只有二百多,每一个学生生日,我坚持送张带音乐的生日卡,记得是五元一张。</h3><h3>  学生生日时,我打开生日卡片,生日快乐音乐响起,在教室里走到学生面前,祝学生生日快乐,然后带全班同学唱生日快乐歌,孩子那份开心的笑容,难以忘怀。现在想起,这是教学生涯中最幸福的时候。</h3><h3> 有个砖屋村姓徐的女生不适应寄宿生活,有一天傍晚没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怎么得了,不安全!我骑单车追,直至追到并送到家,晚上黑不看见回。女家长把我安顿歇,我发现男家长还冒回来,陌生地,我有一点点忐忑,想想十几里山路摸黑还是回不了,硬着头皮睡。直到半夜大门吱嘎一声响,我才安稳的睡去。</h3><h3> 有个姓刘的学生,父母离异,读书不在状态,我经常陪他到大坝散步,坐在大坝上一谈心就谈几个小时。前几年一个夏天,我与几个同学在广州,突然接到他电话,十几年毫无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电话,他也并不知道我去了广州,纯巧合。他在广州成了家立了业。一个学生十多年年记得这个人,并找电话主动打给你,作为老师的我,是一种莫大的幸福。</h3> <h3>  在教学上很严厉,姓沈的学生上课看小人书被缴受狠狠批评,他俏皮第二天一早跑走了。我带着姓何的几位学生,骑车带推追到了友爱大山团鱼岭,转来下急坡发现单车没刹车。差点摔到了悬崖里去了。后来这小子考起了大学。</h3><h3>   在我的眼里、心里没有“差生”,只不过是他们原来基础不好,学习方法不对头,吸收不快。越是这样的学生,下的功夫越多。每篇作文都会改通,多的批改有一百多字,所以这样的学生都特别喜欢我,没有心灵隔阂。许多成了现在的好朋友。</h3> <h3>  你看到有老师经常带学生看电视的吗?哈哈,我就是。<h3>  对于成绩好的男生,下晚自习后要他们到我房里看新闻,看一些有益的节目,了解外部的世界。</h3><h3>  生活上我与学生打成一片,有些寄宿生,有时在食堂打了饭,可以直接到我房里来吃菜。 我忙不过来时,他们有时周末来得早,也主动帮我洗点被子呀,搞点房间卫生。甚至有个子大的男生周末没回家,跟亲戚去旅游,也找我穿我的衣服出去玩。<h3>  </h3><h3>  </h3></h3></h3> <h3>  我现在都感觉奇怪,那时学校好像不怎么管我,也不说我。环境相当宽松。邓小平同志逝世,开追悼会那天,我竟然自作主张给全班学生放假一天,寄宿生全部到通宿生家去看电视。<h3>  很多事情,现在不可思议,想都不敢想。现在回想起,我很感谢学校及同事们对我的包容。</h3><h3>  我也没有辜负“把关老师”的称号,教六年级的三年中,我教的语文一期是全乡第二名,其余五期都是第一。</h3><h3>  在山区当教师虽然清苦,日子倒过得很充实,很开心,潜心教书,有饭吃,不管那么多,并不觉得有什么。</h3><h3>  但有些事也夭折了。<br><h3>  </h3><h3><br></h3></h3></h3> <h3>  说起龙源大坝,有件事令我很感动。</h3><h3> 在中心校时,谈了几年的女朋友拜了!</h3><h3>  有同事的妻子看见她出现大坝上,连忙下大坝来告诉我,然后又去大坝,还叫了一伙老师的妻子,只怕有十几个,一起赶往大坝上。这个大坝上下是有点远的。</h3><h3>  我没去,站在楼房的窗前,看到她们上大坝时一串身影,我眼睛湿润了。我被这个举动感动了。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去劝说的。</h3><h3> 世上有只灿烂开花,却不结果的“植物”,怪不得谁。</h3><h3>  我到现在也没问,一下怎么去了那么多人,而且是为了我。</h3><h3>  我一直都叫她们为嫂子。</h3> <h3>  平凡的岗位,平淡的生活,有失去,有欣慰,对学生的爱从没失去过颜色,从没想到过后悔。象这大坝上的野花,一年年的开。</h3> <h3>  朋友的离开,我也离开了那绿油油的大坝,去村小当校长了。</h3><h3>  一个傍晚,有二个男学生来我这里。原来他们初中毕业考起了临湘一中的奥赛班,得信的第一天,他俩约好了来给我这个小学老师报喜讯。一个叫晏奇,一个叫赵赛涛,晏奇也是曾不读书了,我跑到他家做他父亲的工作,才继续读下去。</h3><h3>  搞点好菜,带二个孩子睡了一晚。这二个娃后来都上了大学。</h3><h3> 在村小最孤独的一年,有个叫周圣的学生,读初中周末放假在塘里钓了一二十条小鱼,托他母亲带给我,全是水养着,活的。我舍不得,用大盆一直养着,没吃。这小子后来读了研究生,大年初一给我打电话拜过年。</h3> <h3>  在文白中心校曾留下遗憾,在教小学六年级时,流失过一个学生。</h3><h3> 一个星期天晚自习,有个女娃没来,问学生原因,同学答:她就是不来。哦,这周学校是收点杂费的。</h3><h3> 没来的学生家在马坳,进出只有船。</h3><h3> 大坝右边小山头有许多映山红,那是通往马坳的小山路,有学生会走,我把自己的语文课、体育课,还有第三节作业课合在一起成了一个下午,带着全班同学去家访,同时提前给他们布置了作文题,结合春天来写。翻五六里山路去马坳。这是水库边单独又偏僻的一个小屋场,只几户人家。学生全家没人在,只好返回。后来托几次信去要她来,免交杂费,我打算自己帮她交了,莫失学。还是没来。</h3><h3> 这个学生叫孟素芬,是我教学生涯中唯一流失过的一名学生。</h3><h3> 时隔二十多年,名字依然记得。</h3> <h3>  后来我调到联校任干事,管全乡小学,又来到了龙源大坝下的中学。</h3><h3>  任干事的几年,我坚持做了一件事,不让一个学生失学。对特别困难,濒临失学的,我不算学校人头费,孩子课本也不要出,打商量由学校出,等于孩子上学不用交学费。学校学生人头由我检查,我就用“权”做了件这样的事。其中桃树邬家,有个学生母亲不在了,父亲手残,留住了这个孩子在学校。</h3><h3>  不流失一个学生,在当教育行管人员时,我在全乡小学做到了。</h3><h3> 因为需要在山区到处跑,就没有任课了,也就没有学生了。</h3><h3> 直到现在我都非常想念我的学生们。</h3><h3> </h3> <h3>  在文白大坝这个地方,与同事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合力抓教育。</h3><h3> 在联校任干事,对我要求更严厉的是张东成校长,在业务上带我,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在他的务实作风下,文白每个村之间的山路我都走过。有工作任务时,落雪起冰也如此。在走桃树去友爱崎岖的山路时,联校五十多岁的杨平华老师笑着说,将来如果有一天他老去,嘱咐我们一定要去看他,这就是我们教师间的情义。</h3><h3> 基层有许多甘于奉献的老师,我力主宣传《箩筐洞里的美猴王》,张祖应老师被评为了湖南省基层优秀教师,也是全国五一劳模湖南候选对象之一。</h3><h3> 因为熟悉了基层,根据实际,我提出了更为完善的学校调整布局方案,我的意见真正从内心上说通了所有村小校长,得到中学校长采纳并实施,把这困扰多年的问题彻底解决。</h3> <h3>  完全脱离教育系统十几年,离开文白十几年,那些往事都已远去。</h3><h3> 站在大坝,再认真审视这些不经意的野花,被其深深吸引,被其美丽所惊叹。</h3><h3> 在个人人生中,有那样一片花认真开过,也许象这片野花,不引人注意,却很纯净,很美丽。</h3> <h3>  文白,如今更加美。</h3><div>  那片大坝上的野花更加漂亮。</div><div>  这里,仍然有许多老师在坚守,默默无闻付出,深深耕耘在那些山里。</div><div> 那个坝, 那片花,那份执着的爱!</div> <h3>本人微信,欢迎添加!</h3> <h3>美篇图片均为龙源人、龙行天下户外友友今年4月16日和4月18日所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