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倦了星光也暗了，聊着聊着就厌了开始埋怨了，回头一看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徐志摩</h3> <p class="ql-block">忘记了这是哪一年，蹉跎岁月中集体户同窗的我们多少年后相逄了……！这次相聚应该是我们四十岁之前，常雅宣多年与同学失联不在，宋丽芬也不在，可孙玉芬这次为什么不在呢？后来每次聚会她们都是参加的呀！</p> <h3>记得我们班只组成我们这一个户，五个男生，六个女生，张春彬是女户长，杨松环是男户长，后来王玉兰，王乃芳也进入这个户。全户五男八女，那时为什么男女生无合影呢？</h3> <h3>有人说，心灵的创伤可以用时间抚平，可有的事我却是那样的难以忘却，在那片的土地上，有苍凉、有火热、有浪漫、有悲怆、有激情、也有扭曲…因为那是来自青春的记忆……</h3> <p class="ql-block">五十年前今天，记得是个飘雪的日子，68年11月17日，我们告別亲人，滿怀兴奋与向往，乘车前往我们朝思暮想的第二故乡…。</p> <h3>在欢庆的锣鼓声中我们进入农安榛柴岗公社。老户长马车夫已早早用马车在迊接我们，我们乘马车驰骋在乡间小路上……</h3> <h3>红日…蓝天…白雪…远山…树木…小小村落，袅袅饮烟…马蹄声碎…马儿呀你慢慢走！我们心在呼唤:农村的天地多么广阔，农村的美景多迷人，我依畏在广阔天地的怀报，我爱你……农村…</h3> <h3>可当时的我怎会想到，当这马车也可以说历史的列车到达了它的目的地，便开始了我长达七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定格。</h3> <p class="ql-block">初来乍到，我们兴奋，我们新奇！十七周岁的我们同一屋檐下，同吃大锅饭，每天早饭前手举红书，兴致勃勃祝毛主席万寿无彊。初到第一课走访贫下中农，记得比我们长二三岁的民兵排长把我们十来个男女生领进他家，他的与我们同令十七岁小媳妇刚当上妈，我记得还没出滿月…。今天想来这个年青的爸爸不知是无知还是无私！</p> <h3>说到这个民兵排长又使我想起至今记忆犹新一件事:初离家的我们总是急切盼家音，一次排长从公社帶回长春来信，当春彬接到信后看是拆封了，显然送信人所为，顿时心直口快的春彬怒火升腾，我只记得当吋春彬很不客气，给无理的民兵排长狠狠一顿训斥，民兵排长满脸通红。今天想来老同学，当时的你好单纯呀！这个决定我们人生命运的排长怎么能得罪呢！好在春彬几个月后随家下放，离开了集体户。</h3> <h3>冬去春耒，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我们的心境也随之豁然开朗，这个季节我们最喜欢的农活是“跟车“，每每这时望着无边的原野，望着远山蓝天白云，望着车老板潇洒的挥舞马鞭，心中不由哼唱”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白云下面马儿跑。 挥动鞭儿响四方， 百鸟齐飞翔。 假如有人来问我， 这是什么地方？ 我就骄傲地告诉他， 这是我的家乡。 …”</h3> <h3>记得七零年冬，我们集体户有幸与长春的一户下放干部成了近邻。他们家有一大木箱文学书籍，听说他大儿子是一位语文教师，那个年代这些书应该是来农村避难。他们家有一智力不健全的儿子，经常从家里偷书给我们知青看，继文革之后我又一次潜入近代长篇小说的海洋，枯燥的劳动之余如饥似渴…。《鲁迅文集》《巴金文集》《爱情三步曲》《激流三步曲》…家、春、秋中巴金绪言至今我记忆犹新”我目睹一些可爱的年轻生命横遭摧残，我陪同他们一起欢笑、哀哭，陪同他们一起走向坟墓…”记得林海雪原中203首只长写给小白鸽诗”万马军中一小丫，万树丛中一朵花…”。《青春之歌》描述:北戴河海滩上一个长着很亮的小眼睛的白马王子于永哲望着远去的林道静”含羞草一样美丽的少女……”至今还记得如此清楚我想这就是来自青春的记忆，是一种对爱情的向往…！</h3> <p class="ql-block">农村的土地宽广辽阔，一望无际，耕田的垄，像无数条黑色的长龙，一垄一垄地伸向遥远的天边，那种无尽无头的延展，似乎永远都没有终点。春耕，夏锄，秋收，是我们在长垄中拔踄的时节，那时总是落在垄后女知青的我们，最渴望的是有好心人为我们”接垄”，我记得有一位北大荒的北京女知青在回忆中写道，谁为我接垄，我嫁给谁！可见不到头的长垄对于当时的我们是多么的无奈！是的，我对每次为我接垄的人心存感激，到了地头汗流浃背，腰酸背疼，清楚的记得当时只会不好意思的一笑，那时的我好象还不习惯说声谢谢，迫不急待在大树底下休息，此时遇到曾经谈坟色变的坟包也会更兴奋，有坡度躺下真舒服，微风拂面，眼望蓝天白云…，这在当时也是最幸福的时刻！</p> <h3>然而”诗和远方…”浪漫的心境是短暂的，农村的生活何止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以说是披星戴月！在零下三十度左右的十二月，我们要跟马车去离住地二十里外的县城去拉粪…二三个小时的车程，脚冻硬了，手冻礓了…一诗句”鞭儿横扫天边月，轻足踏碎早鸡声…”正是当时的意境。</h3> <h3>天复一天，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柴米油盐…早出晚归…，一封封家书，催动了我们的泪水，晚上躺在土坑上，记得睡在我旁边多愁善感的XX望着屋顶房梁说，明年这吋如果还躺在这…拿根绳…我们就…无奈的玩笑！空旷原野外火车笛声，送来心中的思念，所有的离情愁绪全部浮上心头…！</h3> <h3>岁月象把无情的刀，一刀又一刀在我们心上留太多的疤痕…。冬日天短，晚上休闲在热土坑上写日记，写家书，看小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晚上男同学的屋里时常传耒悲凉的歌声“…眼前一片大豆和高粱…什幺时候才能回到那可爱的春城，回到那柏油马路上…”，感觉歌声中有泪水，女同学们哭了…！我们的热情在降温…在冷却…在凝固！</h3> <p class="ql-block">记得后来又有一段时间男同学的屋里又传来阵阵的，爱情歌曲，我清楚的记得歌词…沿着这条山间小路和我一起回到了故乡，我的心在不停的跳动…，聶耳的《梅娘曲》也在传唱，这些歌曲的旋律，多少年来也时常在我脑海中萦绕…现在想耒这一切如作家梁晓言:从心理学上分析，除枯燥惆怅生活外，是青春期本能的躁动，需要宣泄！</p> <h3>在第一年中常雅宣，春彬，玉兰，舒欣，宋丽芬，随家相既离户，三年之内王乃芳乃孙玉芬及几个男同学又抽调回城，十二人集体户就这样…，每走一个同学都会给留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坚守的我，一次不小的心理地震！</h3> <h3>有人说:”伤疤已不再流血，请别再揭了。”七年知青生活中有两件事对于我是刻骨铭心的！使我真正体会到晴天霹雳的感觉。记得那是七零年，长春市开始抽调知青，甚至听说要大批抽调回城，我也接到邻居发小的来信，咱们XX所要照顾子弟回所工作，基本都能回去，对于我真是太高兴了，与南湖游泳区近在咫尺的科研楼…儿时与父亲常去的方…我的梦！是真的吗？那一夜，有种幻觉出现，耳边出现夜间南湖闸口的瀑布声，传来了夏日游泳区广潘悠扬的歌声…激动与兴奋交织在一起，这一夜我真的失眠了！</h3> <h3>好消息不断，第二天上午有一位常叫我一家子的乡亲，我不善称兄道弟，应称他高大哥，偷偷的告诉我这次汽车厂的名额，可能是给你啦！当时的我回XX所心切，其他对于我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啦，但是对于这位好心的高大哥我还是心存感激！这一天的下午消息真的来了”大队书记让你去大队部你父亲单位来两个人”，心喜…百分之百！走进大队部。两个人进行自我介绍后，第一句话是你父亲已被隔离审查…！乐极生悲，晴天霹雳，此时的我感受到这两句成语的真正含义…，也从此便开始了 我慢慢长夜中的“长途跋涉”。</h3> <p class="ql-block">我记得有这样一句话”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往往又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在一段时间里，我与家里无书信来往，大队保卫干部处于出同情说我去长春你家看看…(当然也有大队书记及其他干部支持)，回来说“你们那里是整人！“那段时间我非但没没有听到政治上的说教，而使我真正感受到农民的朴实，真诚与善良！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是他们帮我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我感恩庇护善待我的父老乡亲…从那片土地上，我所收获的是难以忘却的质朴温情。如火如荼的抽调在继续，对于我真是空中的“海市蜃楼”。</p> <p class="ql-block">记得知青生活的第五年，也就是七三年，白卷张铁生出现的那一年，突然，从知青小屋的广播里听到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要恢复高考上学，发自内心的兴奋…上大学是我多年的梦想，是小学、中学时代父亲的期望！</p> <p class="ql-block">我是六七届初中毕业生，只有初二的知识水平，考试会考什么呢？我还没学过化学。但它给了我希望，使我忧郁、愁苦、劳累的身心得到了宽慰！紧接，又开始了知青小屋，煤油灯下的“刻苦专研”…</p> <p class="ql-block">我们农安县五个公社集中在哈拉海公社考点。考试那天来了，只考语文、数学，不考化学，两科考试没有中间休息时间，记得答完卷，心情愉悦，全考区我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p><p class="ql-block">语文只考作文，一篇记叙文，《贫下中农教育我成长》，还有一篇写再教育的心得论文，任选一题，我选择了记叙文。</p> <p class="ql-block">知青生活的每天一记，使我写文很顺利。</p><p class="ql-block">数学只考几道应用题，从小学到中学，解数学文字应用难题是我的强项，我遇到了两位，能教会我思维方式的好老师，为我工作之后的物理教学打下良好的基础。</p><p class="ql-block">在我的心神安稳等待之时，突然又冒出了一个白卷先生，张铁生，希望又一次的破灭了！乐极生悲。</p><p class="ql-block">知青岁月中，这次的乐极生悲，于另外两次令我刻骨铭心、身心崩溃的，乐极生悲相比，我已经麻木了，即使没有张铁生，只要有推荐因素，我也无望！</p> <p class="ql-block">春去冬耒，年复一年…，记得我知青生活的第六年秋末冬初,，也是我精神生活和身体即将崩溃的一段时间，清楚记得一个雪花飘飘落的一个傍晚…广播里突然传来大队书记ⅩXⅩ慷慨激昂的喊话:“现在宣布一项决定，免去后山大队原场长XXX职务，现场长由知识青年共产党员XXX代理！(大队自办小农场仅几十人)”当时我是乎不相信我的耳朵，是真的？</p> <p class="ql-block">瞬间醒悟，不知所错感觉，心乱如麻，从小学到中学，连小组长都没当过的我怎能承担如此重任……！这一夜不是失眠，而是彻夜不能眠！几本硬黑皮账本摆在我面前..…需我清查(朴实的贫下中农认为我们具有初中文化的知识青年当个会计沒问题)！马棚里的马在叫，等着我去喂，(场长会计饲养员等都因盗窃场院粮食审查)午夜过后喂完马，我陷入深思……漫漫长夜真难熬啊！</p> <h3>今后的路该怎么走？眼前一片漆黑……脑诲中突然出现有书信来往远在三线兵工厂的王玉兰的影子，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提笔求助……！盼……几天后收到玉兰回音，她误解了我，“怎么能以结婚成家的途径离开农村呢？坚持下去！…”看后我哑然失笑，二十三周岁还无恋爱经历的我对此问题还真从沒想过！</h3> <h3>回想自已在中学时代是不引人注意的“丑小鸭”，在集体户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婚姻对于我真是很遙不可得的奢望！想想自已也是太幼稚可笑，三线兵工厂怎么能说去就去得了的呢？保密单位啊！</h3> <h3>我，我们生活还得继续…，夜幕降临，仰望星空…知青之歌在心中回荡“盼着月亮起，看着太阳升，沉重的绣地球，是我们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擦去脸上的泪水，去掉心中的忧愁悲伤，生活道路的心酸镶嵌在异乡..…”马棚里的马仍在叫着…….漫漫长夜真难熬啊！经过几个月的煎熬，我真的支撑不住了…盼…盼天明！盼明天……！</h3> <p class="ql-block">”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多少年来为争取回城义无反顾，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耒那一刻，我背起行包坐在马车上既将离开那一刻，却又是五味杂陈，有兴奋，有激动，有眷恋，有怀念，那种难以割舍牵绊不免令人百感交集……七年啊，你留下了我青春的足迹，留下多少泪水和汉水…望着父老乡亲们的目送，望着远去的村落，望着波光粼粼我游过泳的小河塘，望着马车轮下留下的两道车辙，望着…泪水已模糊了我的眼睛…再见后山村，再见我的第二故乡！再见…</p> <p class="ql-block">后记：年轮让如今的我们，鬓角染上了白霜，尽管芳华已是昨日黄花，但我每每听到知青的歌曲…内心依然洋溢着青春的旋律！</p><p class="ql-block">后山村，我梦中的知青小屋…永留我心中，</p><p class="ql-block">后山村，我走出了那片田野，但那片田野却永远也走不出我的心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