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春天的风温馨、婉约,带着优雅,带着嫣然,带着感恩。入春的小雨感觉丝丝凉意,使得空气格外清新淡雅,空气中夹带着绿的清香、花的芬芳,好不舒心惬意,站在这个季节的夕阳下,一阵晚风徐徐拂来,将我的思绪随风带到远方。<br> 想起妈妈一生的辛苦和操劳,将我养大…想起妈妈所受的苦和累……想起妈妈一点没有享福就走了……唯有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br> 小时候,打记事起,妈妈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妈妈除了做家务活,裁剪衣服、织毛衣、刺绣妈妈样样都会。<br> 妈妈生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大姐、二姐、三姐、大哥、我还有个弟弟。加上爷爷、奶奶十口之家。可十口之家劳动力只有父母二人。</h1> <h1><br></h1><h1> 1 </h1><h1>妈妈忙碌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像只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陀螺。妈妈读过几年书言谈举止,温文尔雅。性格贤淑豁达,善解人意,尊敬公婆,善待妯娌,和邻居和睦相处,在家庭亲戚和街坊邻居中,妈妈的口碑很好。那时家里老小十口人的生活,全靠妈妈的双手操持着。爸爸是家里唯一一个挣钱的,每天上班。妈妈顺理成章地以嬴弱的双肩挑起了家里的大小事务,用温柔如雨的深情滋养着我们贫乏而富有的童年。<br>妈妈的手巧在邻居之间是出了名的,为补贴家用妈妈在家做刺绣活,妈妈做的绣品是出口的非常漂亮精致。刺绣厂曾经以妈妈的刺绣为样板共学员学习。二姐、三姐在妈妈的细心指导下也学会了。<br>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早上刚刚起床就闻到的饭菜香,晚上灯影里妈妈飞针走线。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吃粮食要供应,餐桌上永远是那几样单调的食物,可是妈妈却不厌其烦地用心做着各种花样。<br>妈妈作为一家之主,每当春节来临,需要准备各种年货,虽说是置办年货,那个年代好多东西都是凭票供应的,哪像现在去趟超市就都买全了。炸些藕盒丸子、带鱼、小黄花鱼,炖肉必须的。准备年夜饭的饺子。大宗的年货则是以大白菜,萝卜,粉条,莲藕为主。妈妈可以像变戏法似地做出很多新奇的花样。<br>为了省钱,妈妈给我们做衣服总是买粗白布自己染色,我家女孩子多,妈妈就到处淘寻衣服样子,给我们裁剪设计最漂亮的款式,在衣服上绣上美丽的花朵和小动物。我们姐妹穿上妈妈做的衣服邻居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妈妈做的衣服不亚于商场里卖的。妈妈就是这样精打细算把我们养大。<br>春节六子妹都会有新衣服穿,只是妈妈却异常地辛苦,白天有做不完的事情,做针线活就都要赶在晚上,常常我一觉醒来,见妈妈还在灯下忙碌着,只为了在年夜的晚上,让我们六子妹都能穿上崭新的衣服。在我的记忆里妈妈从没让我们穿过补丁衣裤。而妈妈的衣服却永远是退了色的那两件。<br>在那天灾人祸繁生的年月,需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够把我们子妹六人抚养成人,妈妈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也是伟大的一生。<br> 2<br>记忆中的妈妈。一生勤劳;善良,虽然生活路途艰辛坎坷,但她特别坚强,通情达理;不与人计较。妈妈虽然一生简朴,没有什么物质财富,没有什么显赫地位,但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与世无争,教我们为人处事,尊老爱幼。<br>贫脊的家在爸妈的辛勤操持下,渐渐地丰盈了起来。爸妈教我们孝敬照顾爷爷奶奶,我和弟弟还小,看着哥哥姐姐们每天照顾爷爷奶奶起居。吃饭时总是先把爷爷奶奶照顾好,然后再去吃饭。家里有活都是姐姐哥哥们抢着干,帮妈妈分担一些家务。<br>我们也慢慢地长大。读书,毕业,大姐远离爸妈在外求学,二姐在本地工作。每次大姐回家,妈妈总是使出混身解数,给我们弄好吃的。所以那个时候非常期盼大姐回来,这样妈妈会做好吃的。<br>大姐、二姐工作后,家里经济条件有所好转。75年三姐和哥哥响应号召下乡。我和弟弟还在上学,爷爷奶奶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相继病逝。<br>妈妈的眼睛花了,刺绣活也不能做了。但是她不会让自己闲下来的。就和邻居侯姨、邵姨、曹大娘还有两位我叫不上姓的阿姨。在宿舍找了间房子烙葱花油饼,真没想到飘着葱花香味的油饼;每天供不应求,卖的还真不错。就这样起早贪黑的干了一个月,妈妈和几位阿姨盘点清算后,发现竟然没有盈利。最后只好关门放弃了。<br> 3<br>记忆中的妈妈。人缘很好,又是热心肠;左邻右舍、邻里之间相处的都非常融洽。在一次居委会主任换届选举中,妈妈荣登榜首。当选为居委会主任(那个年代是要进行正式选举的)再后来街道办起了家属工厂,就在家门口。妈妈又以最高票数当选为厂长!小厂有四五十人,但全都是些家庭主妇;大都没有文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妈妈把小厂管理的有条不紊。这也充分体现了妈妈自身潜在的独特能力。<br>八六年我结婚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深知妈妈这个角色演绎起来真的不容易。<br>我也曾因为分娩的阵痛而声嘶力竭,也曾因为第一次哺乳咧嘴叫痛,也曾为孩子烧得滚烫心疼落泪,也曾为孩子受到的点点伤害而伤心哭泣。每到这时就会想起妈妈的体贴细致入微。<br>我出生在六十年代初,妈妈说我出生时身体很弱,又赶上灾荒年。几个月后得了百日咳后又转气管炎,病毒性肺炎。那时候算是大病了。看着小儿科住院的孩子每天都有夭折的。妈妈甚至担心我能不能活下来。多少次,妈妈抱着我哼着歌,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多少次,夜里惊醒,只为看看我有什么变化;深夜,多少次,盯着病中的我不敢入睡。<br>慢慢长大了,为了让我能健康成长,妈妈真是操碎了心,因为落下气管炎的毛病。只要听说对我好的东西,妈妈都会想办法弄来做给我吃。我也非常配合。只要妈妈说吃这个对你好,不管好吃难吃我都会吃完的。咳嗽厉害的时候,那时妈妈会用家里一个铜勺子把剁碎的姜和鸡蛋打碎放上香油(一家人一个月也就二两香油票)给我炒了吃。说是偏方,能治疗我的气管炎。五十多年了,我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br>做为妈妈,孩子的每一个微笑,都让我开心快乐;孩子的每一次皱眉,都使我担心牵挂;孩子的每一点成绩,都令我兴奋不已;孩子的每一次病痛,我都感同身受。不管孩子走到哪里,走多远,我都会牵挂他。想想我的爸妈养育我们六个儿女,为我们的成长操碎了心。想想我为爸妈考虑的、为爸妈做的太少太少!<br> 4<br>记忆中的妈妈。永远是一个干净整洁、做事麻利的人。因为妈妈的整洁,家从来就是一尘不染的地方;因为妈妈的利落,家从来就是那样的有条不紊。在我们的心中,妈妈永远是美丽和年轻的。在妈妈身边的日子,几乎听不到妈妈说自己累了,我们似乎也从未感觉到妈妈真的累了,我们感受到的永远只是温馨的关爱和无尽期盼,乃至深深的祝福。<br>直到有一天,家里发生了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我发现爸妈真的老了,爸妈在我们眼中慢慢地没有了当年的豪迈与气魄,做事拖拖拉拉,走路慢慢腾腾,遇事不再自作主张,张口闭口地你看着办!望着眼前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背影突然醒悟,原来岁月不饶人,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早把爸妈当年的英姿吞噬得一干二净,生活的磨砺让皱纹爬满了爸妈的脸。爸妈老了,腰弯了,头发白了,连性格都仿佛变得胆小怕事、随和迁就。<br>九零年一向瘦弱但也健康的父亲突然得了脑血拴,妈妈挑起了照顾父亲的重担,病重的父亲变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对妈妈发脾气,妈妈常常将委屈泪水咽进肚里,笑脸迎着回家的我们,从不对我们诉苦。<br>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看着病痛中煎熬的父亲,妈妈细心照顾、多方求医,中医、西医、针灸各种治疗方法都尝试了。父亲的病日渐好转。妈妈确消瘦苍老了许多。<br>弟弟成家了,他和父母住在一起。孙儿也相继来到人世,其乐融融含饴弄孙的日子勾勒出对未来美好向往。<br>三姐家拆迁,她和公公婆婆一起租住在父母楼上,三姐说这样也便于照顾父亲,减轻妈妈的负担。原已为我们平凡素淡的日子就这样沿着岁月的溪河平缓流淌,延续岁岁年年。</h1><h1>九三年八月初,妈妈总说自己头疼,胳膊抬不起来,是颈椎病犯了。我带妈妈去医院,大夫也说是颈椎有问题。让做牵引治疗。妈妈怕花钱,不在医院做牵引。回家用民间土办法为自己牵引。后来听别人介绍,省中医学院附属医院有种膏药治颈椎不错,我就带妈妈去贴,一帖膏药八十块钱。怕妈妈嫌贵,我就给她说一贴30块钱。也许是妈妈真的很难受,那种头疼并伴随着耳鸣、胳膊麻木的折磨。妈妈很顺从的听了我的,开始贴膏药,五天换一次。必须去医院换。医院离妈妈家很远,每次我都会陪妈妈一起去,那时候出行的交通工具主要是公交车、还有一种黄色的面的。但妈妈每次都选择坐公交车。</h1><h1>刚贴了几贴;妈妈就说挺好,头疼的轻了;胳膊也不是很麻了,我从心里感到高兴。对妈妈说:“那就坚持贴吧,贴好了为止”。</h1><h1>记得是九四年一月份;刚下完雪,那天外面很冷。我陪妈妈去换膏药,经过八一商场(每次都要从哪里换车)。我带妈妈去商场羽绒服专柜给妈妈买了件羽绒服,将她身上那件厚重的大衣换下。妈妈穿上说:“又轻又暖和”,看着妈妈高兴的样子,我心里酸酸的。以前家里穷,不舍得;现在儿女都长大成人了;她还是对自己不舍得花钱。妈妈很多衣服,包括首饰都是我和姐姐给买的。心爱的妈妈心里永远只有我们、没有自己。</h1><h1>买完羽绒服我陪妈妈和往常一样去了医院。医生在问诊后对我说:“贴了几个疗程了,应该有明显效果的。你妈妈的头疼不像是颈椎引起的,膏药暂时不要贴了。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的心一下收紧了,妈妈因为耳背没听清楚。我对她说我们回去吧。医生建议我们去医院检查身体拍个片子,看看颈椎有什么变化?我没有带妈妈再去坐公交车,直接坐面的回妈妈家。给大姐打电话将医生说的情况告知。</h1><h1>妈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癌症晚期已转移到头部</span>……这样的结果我们都不相信,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h1><h1>每天从妈妈家回来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流泪,心感觉隐隐作痛。</h1><h1>妈妈的病本想先瞒着有病的父亲,但还是被父亲识破了。父亲给大姐说只要有一线希望,砸锅卖铁也要给妈妈治。大姐动用了她所有同学关系,联系治疗方案。<br>妈妈住进了市四院肿瘤科;接受治疗,一个疗程下来,原本身体脆弱的妈妈开始掉发、恶心、呕吐。看着瘦弱病痛的妈妈,我双手紧握能感觉揪心的痛。妈妈在第二次化疗中就出现了失语,大夫说头部肿瘤已压迫脑干,看着妈妈向我张开失语的嘴和她眼角流出的泪水,我抱紧妈妈嚎啕大哭,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下,钻心的痛。但确无能为力。像妈妈这样的晚期患者,大夫也没有回天之术了。大姐的同学给大姐说让我们好好陪陪妈妈吧。<br> 5<br>记忆中的妈妈。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从来没因生病住过院。不是妈妈没有病,因为我们这个大家庭需要妈妈操劳的事情太多太多,她没有时间去生病,妈妈把她全部的爱都奉献给我们这个大家庭了!<br>妈妈病重后期一直在大姐医院里。因为孩子小大姐让我隔天去医院。我下班骑车去大姐医院。每次望着病床上身体遭受病毒侵袭、神志恍惚、一言不发,虚弱得一阵轻风就能轻易吹走的妈妈。我泪流满面,我亲爱的妈妈为我们这个大家庭操劳了一辈子,还没享受儿女之福就病倒了。而我们只能无助的看着。人们常说,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只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珍惜剩下的时光,多陪伴在妈妈的身旁,陪妈妈聊聊天、虽然妈妈已经不能说话但我感觉妈妈能听见我在对她讲话。或许,这是我对妈妈最好的感恩。<br>一路走来,妈妈历尽岁月沧桑,寒凉苦楚,经受了太多,付出了太多。苦日子过完了,妈妈却老了!好日子开始了,妈妈却病倒了!<br></h1><h1>九四年的六月四日(农历四月二十五)妈妈离我们而去!从一月份妈妈的病确诊到六月四日妈妈离去。短短五个月的时间,我目睹了病痛中妈妈所受的痛苦,不知流过多少泪水,“癌症”侵蚀着病重的妈妈,伤痛在女儿的心里。妈妈走了!终年六十四岁!</h1><h1>妈妈的葬礼很隆重,亲朋好友都来为妈妈送行。妈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尽管我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尽管每一个人都会死,但我还是感觉有一种心被掏空,撕心裂肺的痛~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妈妈的去世给我们带来了无比的伤痛,整个家庭蒙上了痛苦的阴影。<br>愿我受苦受累了一辈子的妈妈,在天国里不再劳苦,从此过的安逸,一切安好…… 妈妈,您在天堂还好吗?<br>回首往昔,许多事,在岁月的长河中,缓缓流过,一次又一次敲响了我的记忆深处,触动着我的心灵深处。好想拿起一支笔,为妈写一首诗,绵一帛锦文,却发现,一笔、一纸,又怎能书得尽那美好岁月,以及内心的万千情感。于是,总想伸手抓住以往那些美好时光,然而无论我怎样握紧双手,时光终如流沙般从指尖倾泻,一去不复。<br> <br>冰清玉洁写于2018年清明</h1><h1> </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