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岁月悠悠记乡愁,情怀不老总依旧</h3> <h3>(泰瑞山风景)</h3> <h3> 文化寻根、文化守护是永恒的话题。光辉哥回家,考证出大水山是泰瑞山,是进士村,研究朱德当年率领的八一南昌起义军是从三河坝路过泰瑞山、和村,最后在饶平与主力部队会师;山哥不甘落后回老家呆了十多天,研究出邓氏入粤始祖南宋进士邓志斋(太乙)公与和村深戈里太丙公邓志兴的天大关系,考证出和村曾有司马第、都司第,还有明清出三四品“中央委员”的官第村,与大埔百侯、茶阳名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准备提议案列入旅游区建设。当然,这些我们都无从考究咯。倒是山哥说的永和哥这间屋,现在带诸位客官来考古一下,虽历史远不及司马第,但对于我们一帮娃鬼来说,格外有古味,格外亲切,至今记忆犹新。</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打“拖拉机”</h3><h3> 话说永和哥的母亲梅珍婆,眼见自己的儿子都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在八十年代花了前半身的全部积蓄,计划给永和哥讨埔娘而建了这屋。谁曾想金山、海豹、伟洪、生凤、秀满等鬼子把广州的新鲜事”拖拉机”开了回来,每晚在此屋闹到深更半夜,打斗八弄得鸡犬不宁。正如王羲之的《兰亭序》所说,“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h3><h3> “拖拉机”要开还真不容易。当时和村只会打一副牌的升级,对他们的打法无限憧憬,涯兜细人的(小孩)对和村读书人的偶像崇拜得很,只能在窗外偷看偷学的份,哪有资格进入?偶尔有人爱去屙尿,涯就兴冲冲地帮人去抹牌。为了多机会摸牌,涯夹夹(快快)冲茶给佢兜人食,好像这个家就是我的家似的,热情得很,让他们多去屎缸。尽管如此,我依然上不了桌子真正加入战斗。</h3> <h3>(永和哥这间旧屋)</h3> <h3>(永和哥的新屋)</h3> <h3> 办法总比困难多。后来我充分调动身边环境资源,想了一个鬼主意,把我3岁的侄女邓裙带上,她乖巧得很,又配合得好,她一见永和哥就嚷嚷着要舅舅抱,面对外甥女的请求能不抱么,场面马上出现奇迹——三缺一,这三缺一的滋味识打牌的人都能深刻感受——无奈无助。蜀中没大将,廖化当先锋,水到渠成让我上阵,与他们打牌等于入了当时和村的文化圈,仰望得很,真是受宠若惊!自己好象一下子从中学生高大成大学生似的,自信满满!与优秀的人在一起就是进步得快,加上打牌这东西,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很快我就学会开拖,异常兴奋和骄傲。在“传帮带“的作用下,慢慢汉京、向进、劲伟、育强等小不点也紧跟上形势。”拖拉机”就雨后春笋般在和村蓬勃发展起来,特别是老崇叔与时俱进,一家大细老嫩全部会。“拖拉机”成为了和村一大流行文化。每年寒暑假白天我们响应马克思的号召,"体力劳动是防止一切社会病毒的伟大的消毒剂。"下田耕作,晚上除了当时文化下乡每月有一场电影外,都是开拖,打得天昏地暗,人事吾分醒,给寂静的农村带来无限生机,把生活中无聊的时刻变成享受的时光。生活有时就这么简单,两副扑克牌,一个假期就玩得神魂颠倒。</h3> <h3>永和哥(左一) 邓珺(最高处) 摄于1987年7月</h3> <h3> 时光从不会浪费,只要你觉得当下那一刻有意义,那就是生命的意义。记得涯与汉京合作,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和村市打遍天下无敌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包括老师傅金山哥、永和哥、海豹叔等都是手下败将。当然邓珺后来能考去华南理工大学读研究生,一定是永和舅经常抱她,给了灵气的结果,难道不是我的一片苦心的功劳么。</h3><h3> 过了几年去广州读书,山哥提醒说拖拉机开不好,是不能从华师大毕业的。因此在读大学那几年谦虚得很,时刻牢记使命,怕有损和村形象,把牌打得炉火纯青,四人三副、六人四副、五人四副、七人五副等花样都玩了个遍,号称牌棍,还很俨然地代表华师大埔同乡会与五华、兴宁、梅县开擂台赛,牛逼!真是打出了水平,打出了感情,打出了风格,打出了和村,冲出了大埔。</h3><h3> 现在想想,这间小屋就象毛泽东的八角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今年清明节回和村,问山哥为什么不开拖了?他说开拖拉机速度慢!没有赌性,没有利益,不够刺激,是八、九十年代的产物,现在年轻人基本不玩。都高铁时代了,速度快!“复机”、“三公”才过瘾,快!准!狠!有钱上落才有味道。</h3> <h3>(和村人在广州讲滂古)</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打锣鼓(番外篇)</h3><h3> 说起旧时的“流行文化”,给我印象深的,除了“拖拉机”,还有“打锣鼓”。以前过年时打锣鼓是我们小孩儿最兴奋最激动的事!年廿五鼓响年到,入年界,这是号角,锣鼓喧天,大家聚在一块闹热,喜庆!经常远远听鼓声就知道是哪位打鼓,永宏哥的鼓节奏快,有力;国胜哥人乐伙打鼓也悠着点;光叔、国球做人老实打起鼓来也中规中矩等等。正月初五鼓停年终,出年界,准备播种耕作,上山捡柴,这是号令。</h3> <h3> 每年的年三十下午,都有一个传统的节目,村干部都组织大家要敲锣打鼓到军烈属家庭送上慰问,并且帮忙贴上对联“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叫做“送光荣灯”,备受温暖,这种仪式感印象深刻。我们小孩儿会不约而同跟在队伍后面,争着举红旗、抬鼓打锣敲碰钟,拿对联提浆糊,很有担当精神,一路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好神气!从市中心大屋下、铺里出发,兜兜转转几个小时,走遍了和村每个角落,顺便把各位同学的家底也查得一清二楚,类似农村婚俗“查家门”。说实在只有当时才有闲心这样逛,才知道志兴叔、颂安的深戈里、海鸥叔的坑子里、汉庭哥的桥头铺、生爵的楼背、德明叔、建兴叔、小满姑的石子岭等和村郊区在哪儿,长大工作后几十年就再没有去过。和村这么大,不是想走就能走到的了。</h3> <h3>(和村东部桥头铺)</h3> <h3>(和村东部石子岭)</h3> <h3> 为了搞好过年氛围,各生产队有时会进行民间打锣鼓比赛接龙,出现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记得有一次背头岭与陶谷前对抗比赛,初阳、汉京、天宋、国初等年纪小,中途就睡着了,英勇的国锋师单枪(独自一人牵着仅3岁的宝珍,背着1岁大的宝珠,又会打鼓又会打锣)战群雄(背头岭的镜光、一武、国标等在下岗打得不过瘾,为拉大战场,扩大影响力,把锣鼓抬到溪背山再战,巾帼不让须眉,小芳、七妹、丽英等姐妹们在后方做好后勤工作,还送点心慰问等壮举),犹如三国演义里的常胜将军赵子龙!足足战了一日一夜,!这种精神惊天地,泣鬼神,即使年龄增长,想起也永远年轻,芳华不会流逝。正如电影《无问西东》说的,“不问西东,只问盛放,只问深情,只问敢勇,只问初心。" <br></h3> <h3>(华侨小芳(左)与七妹、丽英忆往事 摄于2017.10)</h3> <h3> 和村人之间很多姻缘,例如恩赐哥与梅英姑、广茂哥与叶英姐、志敏叔与金花姐,富臣哥与月清姐、南京叔与金蓉姐、金福哥与小珍姑、志猛哥与宝珠、镜光与彩英姑婆、初阳与水金姑、国城哥与永伟、建城叔与建绿、伟洪哥与细英姑、城安与友琼、自力公与建容(大)婆、大林与铺里建容(小)、长生哥与千芳、红平哥与一红姐、振锋与七妹、金宇与伟华、天宋与爱华、南岳叔与猪容姐等都是因为这些活动而点燃爱情火花的,同一条村同一个姓男女结婚人数之多在大埔也是有名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据坑子里八十多岁的育民老师饱满感情、痛心回忆,金山哥、永和哥、生凤哥这届男生对“送光荣灯”特别不积极,导致红莲姑、秀满姐等村花严重外流。至于山哥说和村人这种“近亲”结婚不利于后代,和村男人与百侯妹结合才是最佳的讲法,他本人是否有难言的秘密有待下次考证。</h3><div><br></div> <h3>(镜光、一武、国标在为往事干杯)</h3> <h3> 但是,现在过年还有谁去打锣鼓呢,瘪头叔国恩自结婚二十年未曾回家,今年春节转和村,计划打鼓在老婆子女面前威一下的,却找不到打锣的合伙人,连村干部的慰问军烈属也是静悄悄的,如今农村待龄青年特别多与没打锣鼓有关系么?</h3><h3> 开”拖拉机"这个新事物与传统的打锣鼓二十年时间就变成落后的代名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时代抛弃你,不会打招呼,就像那间小屋——永和哥的新娘房,一下子变成和村的古董。</h3><h3> 古董有古董的好。有时想想,人真正的生命,并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你记住了多少日子,你要使你过的每一天,都值得记忆。</h3><h3> </h3> <h3>(2018年正月初十在大埔老姑丈家里打锣鼓闹灯场面)</h3> <h3>往期好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