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三鲜话蚕豆——关于蚕豆的杂忆之一

李寿生

蚕豆即景之一

蚕豆即景之二

蚕豆即景之三

蚕豆即景之四

蚕豆即景之五

蚕豆即景之六

蚕豆即景之七

蚕豆即景之八

立夏三鲜说蚕豆

——关于蚕豆的回忆之一

李寿生

蚕豆花开，堪称是春日里乡村中的一大奇景。过去在我们家乡，村前屋后乃至大田中的条条田埂边，都种满了蚕豆，每当蚕豆花开，一眼望去，在那绿油油的蚕豆丛中，黑白相间，万花竞放，含情脉脉，楚楚动人。它与雪白的萝卜花、金黄的油菜花互相辉映，装点了五彩缤纷的春天。

立夏三鲜，版本多种多样，其中有一种说法是：蚕豆、枇杷、杨梅。蚕豆，是一年中最早收获的庄稼。青黄不接的春荒之中，它是一种最早可以用来充饥的杂粮，自然十分稀罕。清明以后，从蚕豆花开到结果无须多长时间，小小的蚕豆荚即在豆叶丛中纷纷探出头来，情景十分喜人。当您走在种满蚕豆的田埂上，映入您眼帘的是万千支比手指稍大一些的蚕豆荚，一棵蚕豆树上可以结出几十根蚕豆荚，可谓果实累累。饥饿的年代，农村的孩子一边在田埂边割草，一边就偷偷地采下蚕豆荚，剥开嫩蚕豆生吃。然而生吃毕竟不卫生，也容易拉肚子，于是，小伙伴们便从家中取出搪瓷缸子，去树丛中拉下一些枯树枝，于隐蔽的田埂处挖一小洞，上面架起缸子，下面点燃柴火，烈火熊熊，烧得蚕豆在缸子里不断发出嗤嗤的声响，不一会白瓷缸变成了黑瓷缸，蚕豆也就熟了。于是我们就坐在田埂边尽情地享受着这野炊美味，时不时还要探出头去，看看有没有大人过来。因为那时田埂边的蚕豆已属于生产队的集体所有。

当然，把饱满的蚕豆荚采回家，剥出蚕豆子洗净，稍加油盐在锅中炒着吃，是初夏时节最好的美食。每当蚕豆子上市季节，父亲总是把几根竹筷削成尖尖的竹签，让我拿着竹签在蚕豆碗中一个个戳着吃，如此吃法，比手抓文明，比筷子方便。然而，他老人家从不让我吐皮，说蚕豆皮很有营养。在我们家乡，种蚕豆，不施化肥，不洒农药，因此，蚕豆是百分之百的绿色食品。鲜嫩的蚕豆子炒熟后，碧绿，清淡，不油腻，有细细的豆沙感。早晚两顿，吃一碗蚕豆子，喝两碗元麦糊粥，令人百吃不厌。

我曾在冬天跟父亲学过发泡茴芽豆，方法甚是简便：取一升老蚕豆在水中浸泡一两天以后，老蚕豆变成了一个个胖宝宝，然而将它放入蒲包中，置于屋后背阴处。每天要不断地朝蒲包上浇水，就是寒风凌冽的晚上，披着衣点着灯也得起来几次。于是，蚕豆在蒲包中慢慢伸出嫩牙，大约三四天后即可取出。茴芽豆洗净以后，只需加些清水、盐、茴香，煮它十几分钟，即成一道凉菜。味道与嫩蚕豆子相比，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哩！

干蚕豆变化多端，妙不可言。五香蚕豆、盐水蚕豆也各具特色。农村普及电视机以后，炒蚕豆更是农民上乘的电视食品。常吃硬蚕豆，还能磨砺牙齿，固牙利齿。村上一位老汉七十好几，终身不刷牙齿，仍能天天嚼把硬蚕豆。问其牙齿为何这样坚固，老汉一边嘎嘎地嚼着硬蚕豆，一边笑容可掬地回答：还不是吃硬蚕豆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