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偷走了你的芳华(微小说)

丫丫——轩墨

<h1><b>  (一)  </b></h1><h1><b><br></b></h1><h1><b> 救火,救火,救火…… &nbsp;</b></h1><h1><b>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已是春暖花开之时,祥和的夕阳下,小山村如襁褓里的婴儿,安静,甜美。我们一家正在吃晚饭!安静的画面被“救火”声打破。爸爸妈妈赶紧丢下饭碗跑出去了,我也跟着他们去了。 出了家门才看见,村那头浓烟滚滚,安静的村庄啥时间热闹的很,我也紧随大人的步伐,向浓烟的地方跑去!人们边跑边喊:着火了,着火了!邻居张阿姨,四叔,二妈,李婆婆,王大娘的孙子……很多人都向那边跑。</b></h1><h1><b> 村里此时人们像准备战斗去一样,拿盆的,桶的……走近才知道是晓莹家着火了。那一刻,我很紧张,担心,晓莹是我的好朋友,可妈妈说让我不要过去,很危险。</b></h1><h1><b> 我在那儿听见人们在议论:“我猜肯定是那疯子干的”,“这一家子怎么这样命苦呀!”,“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办呀?她们还得上学”,“那疯子怎么不死呀!”。</b></h1> <h1><b> &nbsp; (二) &nbsp;</b></h1><h1></h1><h1><b><br></b></h1><h1><b> 花开花落,乃自然常态,生儿育女,乃生活常态。常态的生活,平凡的人儿,有着千差万别的追求。 但人们对生活的认识理解,对生活意义的甄别相差甚远。 &nbsp;<br></b></h1><h1><b> 村头那棵老杨树,依旧风姿潇洒,怡然自立自强,蓦然笑看人生风云。人也应有老杨树的心态:看得开,思的远;得与失,福与祸,乃生活。 &nbsp;<br></b></h1><h1><b> 倘若晓莹的爸爸有老杨树的心态,她们的生活又是另一个天地。倘若她爸没有被重男轻女思想所腐蚀,女儿则是上天赐予珍贵的礼物。假如是真的: &nbsp;<br></b></h1><h1><b> 夏日的阳光烤着大地,知了不厌其烦的唱着歌,河水正奋力摆脱炎热,一波又一波逃走了,柳枝卖弄着长发,河边草儿,花儿在听着,羡慕着。三个可爱的小女儿和爸爸在河边洗衣服。&nbsp;<br></b><b> “爸爸,爸爸,看,蝴蝶,我要飞的蝴蝶,”一个稚嫩的声音喊着。<br></b><b> 另一个也叫起来,“爸爸,莹莹要”。<br></b><b>“好的,但是爸爸觉得我们抓蝴蝶,好吗?蝴蝶会很伤心的”。 &nbsp;<br></b><b>“那好吧!我们不要了。” &nbsp;<br></b><b> 穿着干净花布衣的孩童,玩水,唱着童谣,逗三岁的妹妹开心,爸爸哼着流行歌曲,满面笑容。 清清的河水,哗哗哗,温温的。晓莹把脚深入水里,开心的笑了,还说真好玩……老二和小妹也把脚都深入了水里,呵呵呵的笑了,爸爸过来说:“看脚丫脏不,我来给你们洗。” 戏闹声,流水声,笑声,歌声,真是一副温馨而幸福的画面。<br></b><b> “莹莹,饭熟了,快来吃饭吧!”难得的幸福画面被晓莹妈妈的叫声打破了!只见一位年轻妇女,站在山坡上,洋溢着幸福之光。<br></b><b> 清晨,缕缕阳光照耀着小村庄,一个扎小辫子姑娘,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向学校跑去。见同学就说:“看,我妈妈给我做的新鞋,今天我还拿了油饼。”她就是晓莹。<br></b><b> 可惜这样幸福的生活与晓莹一家无缘,她爸得知第三个孩子也是女儿,疯了,可以想象她妈妈的生活有多可悲,至于孩子,幸福不知那里找,可以说她的童年时光处于水深火热中。 农民在里劳作,也就是种地,我们那里评判的标准,起的早,地里干的多,时间长,就是好农民。至于收成还得看天意。“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面朝黄土背朝天,确确实实是对农民生活的写真。温饱都成问题的时代,得靠劳动,得靠上天的恩赐,得去地里……忙碌的春耕,酷热的夏忙,丰收的秋季,寒冷的冬日,村里总有这样的画面,两位老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眺望远方。正如老杨树一般,屹立村口,像村的保护神,犹如一睹雕像。&nbsp;<br></b><b> 晓莹的家在村东头,上个小山坡,山坡边长满了杨树,柳树。枝叶繁盛的夏天,知了鸣叫,村子中央的大树下有三两个抱小孩的妇女在乘凉。隔壁的王奶奶七十几岁,也拿着干粮一步一步吃力的去地里了!她家门口的柳树下坐着衣衫褴褛,满脸胡茬,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旱烟,嘴里一会儿说着什么,一会儿闭眼思考,这是她爷爷;头发凌乱,衣服不整,两手插在裤兜,站在老头身边,时而说着,时而吃着馍馍,那是她奶奶。眺望远方,希望在山的那边,山的那边是人间天堂。这样的情景已经刻在人们的心中,就如断臂维纳斯的雕像一样,经常是这样,或许已是一副经典画作。 &nbsp;<br></b><b> “老爷子,今天又没穿鞋子,地里那些石子不扎脚呀?你这老头就是仔细,鞋子破了还有新的。”爱开玩笑的赵叔说。八十几的老头,银发短短,脸上皱纹如树皮,赤脚,裤子补丁满满,大汗淋漓,正干的起劲。<br></b><b> </b><b>人生如树,老了,枯了,就用处不大了,不被人们有使用价值了。说来人也一样,老了就可怜了。“孝”在我国是优良的传统美德,但不被孝敬的老人还是很多。电视,网络,报纸,时有爆出,身边也经常听说,谁家老人没人管,谁家孩子把老人赶出去了。人都有年轻的时候,或多或少为家付出过;人老了,根深蒂固的前辈思想,习惯,言行,与当下是格格不入,不被后辈理解。</b><br><b> </b><b>干活舍不得穿鞋,不管艳阳高照,大雨哗哗,还是秋高气爽,总看到一个白发苍苍,驼背,衣服破烂,身背竹篓的老头穿梭在地里,忙于劳动,忙于做饭。老人是可怜的,孤独无助的,不被后辈理解的,关心的。他是晓莹的太爷。</b></h1><h1><b> 缺少关爱,不被重视理解的人可能会变的古怪。作为一名孩童的晓莹姐妹都不喜欢他。</b></h1><h1><b> 晓莹给王同学说:“那个脏老头,又去拾粪去了。”</b></h1><h1><b> 王同学说:“你家那老汉,真是麻烦,怎么那样能骂人,上我找你去他把我赶出来了。”</b></h1><h1><b> 晓莹说:“我太爷早点死了还好,我奶奶她们都闲麻烦。”</b></h1><h1><b> 其他小伙伴也说:“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糟老头。”</b></h1><h1><b> 不被家人在意,世人无视,可能对人世间没什么留恋吧!</b></h1><h1><b> 那年的六月,一个晴朗的清晨,明媚的阳光铺设着村子,画眉鸟唱着婉转的歌,仿佛诉说着人间的悲情。</b></h1><h1><b> 村里老叔急匆匆跑来,给我爸说:“赶紧,那老头走了。” 我们都很奇怪,谁走了?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晓莹太爷死了。那好端端的怎么死了?</b></h1><h1><b> 那段时间经常听见人们议论此事,有一次在学校,晓莹和班长吵起来了了:</b></h1><h1><b> 班长:“你们家人可真厉害,把那老头弄死了。”</b></h1><h1><b> 晓莹说:“你胡说。” </b></h1><h1><b> 不知道是真是假,此事说着说着也就没人再提了。</b><br></h1> <h1><b>   (三)</b></h1><div><b><br></b></div><div><b><br></b></div><h1><b> 可怜的老人,在天国可能会过着幸福的生活,享受家人的陪伴和孝敬,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正如他种的杏树,李子树,梨树长成参天大树,果实累累,是多少人的口福。</b></h1><h1><b> 有两排瓦房,校园不大,四个年级,三位老师,百十人左右。在学校里我、晓莹、丽红、壮壮是特别要好的朋友。</b></h1><h1><b> 体育课上,晓莹很高兴的说“我二叔从打工的地方回来了,带了很多好吃的,葡萄干,糖果,饼干。”看着她开心的样子。</b></h1><h1><b> 丽红问:“葡萄干是什么呀?”</b></h1><h1><b> 晓莹说:“下午我偷偷的拿些,我二叔还会做哪种拉面,看给我理的发。”</b></h1><h1><b> 我们都很羡慕她。</b></h1><h1><b> 那天是数学课,王老师没来,我们很兴奋,在教师里吵着,晓莹却趴在桌子上。我问她怎么了?</b></h1><h1><b> 她说:“我二叔有时候很吓人,眼睛争的特大,骂人的声音很大,我很怕。”</b></h1><h1><b> </b></h1><h1><b> </b></h1> <h1><b>  (四)</b></h1><h1><b><br></b></h1><h1><b> 在干农活时节,要是下雨,那是最美的事,至少孩子觉得是这样,不用做饭,尽情的玩。</b></h1><h1><b> 正是下雨时,我们几个也学着大人做针线活,邻居李阿姨,二妈和妈妈在做布鞋,边做边闲聊。谁家的孩子很能干,会做饭,谁家女娃会做鞋。</b></h1><h1><b>突然,李阿姨说:“听说,晓莹二叔也疯了”。</b></h1><h1><b> 二妈说:“那一家子到底怎么了?都有那病。”</b></h1><h1><b>妈妈说:“真可怜,要怎么活?”</b></h1><h1><b> 当时我也很吃惊!</b></h1><h1><b> 之后晓莹时而来学校,时而不见踪影,活泼的她像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唉声叹气。这样的状态不应是孩子有的。真是劫难难逃,命运不公。</b></h1><h1><b> 那个清晨,我和丽红刚到教室里,就听见班长和哪些男孩子议论着。</b></h1><h1><b> 班长:“看吧,报应来了,老头被他们打死了,他二叔疯了。”</b></h1><h1><b> 一个男生说:“那疯子,还打人,把晓莹一家都赶出去了。”</b></h1><h1><b> 另一个说:“怪不得,她经常不上学,那他们去哪里?”</b></h1><h1><b> 班长说:“去亲戚家躲呀!”</b></h1><h1><b> 丽红跑过去骂他们,胡说八道。而这时晓莹正好在门口站着,哭了。</b></h1><h1><b> 看着她这样,我生气的骂班长,又去安慰晓莹。</b></h1><h1><b> 放学回家,吃饭时,“救火,救火”村里人们都忙起来了。</b></h1> <h1><b> (五)</b></h1><h1><b><br></b></h1><h1><b> 那场火,仿佛愤怒的像世人宣布,人生劫难,正如不测风云。</b></h1><h1><b> 人们还在为放火烧家思前想后,同情惋惜时,又想不到的事发生了。</b></h1><h1><b> 早夏的正是周末,我们都非常高兴,吃完晚饭,奔跑在乡野间,阵阵花香飘来,嬉闹的孩子,树下乘凉的大人,恬静的乡村瞬间有着和谐的美,世间的不幸不快仿佛这刻不复存在。</b></h1><h1><b> 突然村东头有了动静,骂声,叫声,又是一片混乱。李虎娃跑过来说:“二疯子,杀牛了。”</b></h1><h1><b> 树下乘凉的人们又开始忙了,忙着七嘴八舌:</b></h1><h1><b> 李婶:“东躲西藏的日子看来又得开始了。”</b></h1><h1><b> 王大爷:“看来越来越严重了,他们应该去远处看一下,有可能好,他还那么年轻。”</b></h1><h1><b> 其他人“看病,有钱吗?都懒得要命。”</b></h1><h1><b> 从那以后,除了二疯子,晓莹家人都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b></h1> <h1><b> &nbsp; (六)</b></h1><h1><b><br></b></h1><h1><b> 谁能给你直面惨淡人生,多舛命运的勇气?像花儿一样,未绽放就经风霜,谁又偷走了你的芳华?</b></h1><h1><b> 三年之后,我们正是上中学的年华,正是风华正茂,恰同学少年之时。而晓莹在我们的生活里真正消失了,没有她的消息,我们可能都认为她生活的很好。</b></h1><h1><b> 正赶上五一假期,我们都回家了。我去找丽红玩,不知怎么了,她和妈妈吵起来了。</b></h1><h1><b> 丽红说:“我就是不上学去了。”</b></h1><h1><b> 她妈妈:“你不去想干什么?像晓莹姐妹一样,那么小就去打工吗?真是不听话。”</b></h1><h1><b> 听到有关的晓莹,丽红不生气了,赶紧问她妈,晓莹现在在哪里?干什么着?我也很着急,想听到她的消息。</b></h1><h1><b> 丽红妈妈很严肃的说:“你们都是幸福的,她妈妈给她和小妹找了个后爸,她后爸对她们一点都不好,晓莹都去打工了。</b><b>”</b></h1><h1><b> 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十五岁就打工去了?”</b></h1><h1><b> 丽红妈妈说:“没爸的孩子,她家又是那个样,有什么办法?你们都还不好好学习。”</b></h1><h1><b> 我问:“她爸呢?不是和她奶奶去外地了吗?”</b></h1><h1><b> 丽红妈妈说:“死了,尸体都没人认领,她二叔也自己药死了。这一家人也就命苦。”</b></h1><h1><b> 作为一个中学生,我们对人生的理解可能只限于,都是她二叔的错,是他害得晓莹一家,家破人亡,远走他乡。</b></h1><h1><b> 丽红:“看来,我们再也见不到晓莹了,她命真苦。”</b></h1><h1><b> 我:“说不定她还回来,她外婆家不是在咋们这里吗?”</b></h1><h1><b> </b></h1><h1><br></h1><h1><b><br></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