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上山下乡》

晓清风

<h3>  【四十年前的那一天】</h3><div><br></div><div> 在我的记忆里,1975年3月20日这一天是我们离开校园,离开家,离开城市到农村插队落户独立生活的开始。</div><div> 早上,我们在家人的陪伴下,提着行李物品聚集到校门口。那时新学期已经开课了,教过我们的老师也带上了新班级。但依然到校门外和我们打招呼,为我们送行。年级组长金老师还准备亲自随车送行到公社。</div><div> 自从上初中,每年学校都要组织到京郊农村参加三夏或是秋收劳动,十几天的劳动虽然有些累,但是对于生活在城里每天都在学校读书学习的孩子来说,这是件开心快乐的事。这次可不同了,虽说是春天北边山里和城里差一个节气,温度低不少,还早晚温差大。所以大家都依然按冬季准备,带着大衣、棉帽,加厚的被褥。因为要长期生活在农村还要带行李箱,装更多的衣物。我那时还是有玩的的心理,老盼着赶紧开车走,听说那儿有山有水的,山里还有野兽吗?各种好奇想象在脑海里转。</div><div> 75年1月份插队的人员就定了,我自己去厂桥办事处办了迁户口手续,一直在家等待启程的通知。终于等到要走的信儿,心里还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div><div> 插队之前,金老师通过其丈夫,景山中学崔校长请了上一届知青唐若曦作报告。意思是说,到农村插队,接受再教育是一方面。毛主席还说了:广阔天地大有做为呀。要战天斗地,利用我们掌握的知识改变农村落后面貌。</div><div> 我们这群孩子是文革后期刚刚恢复高中的第二批高中生,虽没有中考,但也是选拔出来的徳智体较全面的学生。对于北海中学来说是建校也来首次办高中,首届毕业生。本来就有优越感,再加上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听完了跟打了鸡血似的,都闹着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我所在的北海中学毕业生,被安排到北京最北边延庆山区千家店公社插队。北大附、清华附都去了更远的沙梁子、花盆公社。</div><div> 过了不久,人终于到齐了。同学们分别登上三辆没棚子解放卡车,挥手告别了家人上路了。由于就是郊区插队,路程不远乘坐长途车半天就能到,虽然家人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多有不放心,但大家都很放松,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兴奋。</div><div> 卡车走德内大街穿过熟悉的街道,路过有些同学家门、胡同口时还会有熟人打招呼。绕过德胜门、北郊长途汽车站就算出了城,道路两边就是农田。那时的公路很窄,路上都是些拉货运煤的卡车,马车,骑自行车的人,超车时都要驶入逆行车道。卡车总是左躲右闪机非混行挺危险。</div><div> 车离开城市越来越远,时间长了情绪没那么兴奋了。路上车少了,卡车也开的快了,冷风嗖嗖的,大家都缩起头来,气氛也沉闷了许多。想象着远方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许另有一群人也正在等待着他们。</div><div> 68年毛主席说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在再教育‘’。从那时起每年大批的知青涌向农村,誓死要扎根农村、边疆奉献一生。最早的知青都是陕西山西内蒙东北云南艰苦的地方。75年的时候都是远郊区县,前几届还有在近郊区县插队落户的,骑自行车仅一个多小时路程。也有中断不插队的年份。同时留城的条件放宽了,也时常有老插以个各种理由返城。那时大家都不认为会一辈子在农村。学生和家长心里负担都不大,也就是两三年的打算。当然也还有人喊要扎根农村建设边疆一辈子。</div><div> 从现在了解的情况看,那时知青到农村插队落户这项举措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文革初期毛爷爷领着工农商学兵夺了各级政府的权,砸烂公检法。工厂、学校,农村许多都停工、停课、停产,社会经济生活都是一片混乱。权夺了,失控了。青年学生整日就想着阶级斗争、革命造反、打烂砸碎封资修。也没心思就业、学习、工作。经济停滞,人浮于世,安排就业困难重重。无事生非的年轻人留在城里要吃要喝怎么办?不知道谁想的招,编个理由叫接受再教育,保卫边疆,建设农村。毛爷爷采纳了,一声令下,全国青年学生响应,难题解决了。当然这是暂时的,也为后来的安排知青回城就业,制造了大麻烦。</div><div> 卡车还在公路上急驶着,两边的树刷刷的闪过。这是春耕的季节,拖拉机在远处田里作业,返青的冬小麦连成一片。人们在地理忙着,地头停放着自行车。路边的柳树也有些吐绿,远看上去像蒙上绿色烟雾。</div><div> 那时郊区没有高大的建筑物,出城后即可看到远方的山。车开了很久才感到离山越来越近了,车先是有些上坡慢慢的走上了蜿蜒的山路。离山近了有一种压迫感,大卡车也显得很渺小。记得应该走的是京张公路,车来到高处回头可以看到居庸关在脚下。卡车在爬山时慢了许多,山里风大很冷,山上的树没长叶子时没有生气,远看像是人竖着的头发。山坳里的松柏常青,还显出些生机。</div><div> 北京人都知道八达岭,那里有居庸关长城,以山高路险而著名。清末詹天佑修京张铁路,在这里遇到了难题,同时也因此而创造了奇迹。</div><div> 卡车艰难的在崎岖山路上爬行,转弯的时候有人发现了长城显露在重山峻岭之中。每个人都很兴奋,终于有了到长城做好汉的感觉。卡车来到山的高处,我们放眼远眺,山峦起伏延绵不绝。长城在阳光下像一条银龙盘据在山峦之上,真不愧是世界的奇迹,我们被震撼了。这是我首次来到八达岭长城,在山的顶峰感受她的雄伟。</div><div><br></div> <h3>  咱到长城并非第一次,那年11.24批示,毛主席说了句:‘’野营训练好‘’。明明是夸奖为了防备前苏联入侵,部队加紧野外实战作训演习,可把各中学学生闹的鸡飞狗跳。69年刚刚挖完防空洞,这又接着野外军事拉练,都是全民皆兵准备挨打的节奏。</h3><div> 记得是批示公布没几天各个学校就开始行动了,先是动员大会,学习打背包,还有吹号的号手天天在校园里练习吹号,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起床号,出发号,熄灯,紧急集合,原地休息,都啥声音得记住。</div><div> 那次从北京市区徒步走到怀柔洞台村就路过长城,还在古代守备长城的兵营黄花城里住了一晚。那时的黄花城破败不堪,也没机会爬到山顶观看长城的壮观美景。所以虽是第二次看到长城,还是被天然的险峻山峰与古人的鬼斧神功相合给震撼到了。</div><div> 卡车越过八达岭后,略有下坡,继续前行进入延庆盆地。这里的海拔比北京高,温度低,地里的庄稼,树木还没什么起色。卡车开始一路向北,过了县城便沿着山根向西去了。经过永宁镇后,卡车再次进入到上山路上。</div><div> 这里的山路与那八达岭的公路差多了。那边都是柏油路分上下行,这里是碎石头渣子铺路,只能过一辆车。遇到有对面来车时,必须找个宽些的地方交错车。卡车行进时不但颠簸的厉害,晃动也很大。右手是峭壁,左边是悬崖。车轮与悬崖间仅仅有一米,有时只有半米,甚至更小距离。坐在车上的人向一下看,更感到恐惧。这就是著名的九里梁,它是大山深处的人们唯一通道。此时的同学们大都被这情景吓傻了。</div><div> 卡车还在吃力的缓慢的行进在山间公路上,不断的转弯画着之字。不时的超过和避让那些马车、拖拉机。人们的心总是揪着,错车的时候都生怕刮蹭到一起。与马车交会时汽车的轰鸣声会引起牲口的慌乱,那赶车人为了安抚牲口的情绪,紧贴在牲口身边,离车很近,大家都为那赶车人涅把汗。</div><div> 九里梁就是九华里的路,但到了走山路何止九里啊,不断重复的转弯,颠簸,晃动带给人们的恐惧和焦虑,让人感到是那样漫长。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车子爬升很高了车身后的山涧更深,我们尽量让自己远眺,别向下看减少恐惧,车的颠簸晃动带来的不适。</div><div> 卡车还在崎岖的山路上盘旋上升。九里梁的海拔更高更是高寒地带,山头都是光秃秃的,裸露着的岩石四处可见,植被稀疏都是些低矮的灌木丛,鲜见得高大树木,荒山野岭,满目苍凉。</div><div> 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正浓,却没感到多少温暖,山上风大卷起的尘沙扑打在我们眼脸上,不时的埋头躲避着。来时一路上的新奇感觉,激动时的欢歌笑语,感慨时诗舒豪迈,此时已荡然无存。前方的路还有多远,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啥样,那里的人…?无数的疑问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转着,也写在脸上。</div><div> 卡车一刻不停的攀爬着,能感到离山顶已经很近了,有同学说: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大家都伸头望去,近在咫尺的距离,但卡车依然还要拐几道弯。终于到顶啦!放眼望去,我们可以看到前方又一片延绵不绝的山峦。我们要去的新家就在那片山中,就在那个山脚下。此时上山走了多长时间,拐了几道弯没人记得,痛苦已经过去。每个人心中都希望快点下山,早点结束这段糟糕的旅程。没想到的是更糟糕,更大的惊险还在后头。</div><div> 九里梁是连接两个座山峰中间的一道山梁,海拔超过千米。山梁上平缓像脊背,南面就是延庆盆地,北面远方是连绵不断的层层山峦。翻过九里梁是一个峡谷,一条河在山谷里流过,她叫白河发源于坝上草原。听说我们插队的千家店公社就在这峡谷里,村庄就在白河两岸。一听说下山就到,同学们又都振奋起来,联想着有山有水村落,质朴友善的村民……。</div><div> 卡车越过山梁便驶入下山的路。下山的路依旧是崎岖,卡车不用费力的加油车就自动的向下溜,没了马达的轰鸣,换来的是刹车的吱吱声。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头朝下可真难受啊。有些地段坡陡,会引起有不断的失重感觉。车要不停的刹车,吱吱声不断,伴随车身的剧烈晃动,仿佛随时卡车都有可能失控,冲下山谷。几乎每拐一道弯都会引起一片惊呼。来时这一路没遇到啥大幅下坡道,这突如其来的惊险让大家始料不及。身体的不良反应使得个个脸煞白,多人发生呕吐。上山时有错车,下山也有哦,错车时上山的车辆靠边停下,等待下山车缓缓移动错过,那种感觉更悬。上山时在阳坡面,下山时是在阴坡面,山坳里还有残留的积雪,山泉流水结成的冰浒。光线阴暗,阵阵的寒气袭来,增添了更多恐惧感。</div><div> 卡车还在下山的路上行进着,像一头困兽,时左时右周旋着,仿佛是在逼仄的山谷中寻找着出路。人们的心也提着,期盼着紧快走出山谷。</div><div> 尽管下山的路惊险,但还是比上山快了许多。大约过了半小时,卡车终于下到谷底。车驶出了山口时,一个村落出现在谷口。卡车在村口停下来,大家这才长舒了口气。</div><div> 这里是河口村是千家店公社最西边的村子,卡车在这里停下来一方面是卡车刹车要冷却。另外一班的几个女生分到这里,有些行李卸下。惊魂未定的我回头望了一眼刚刚出来的山谷,悬崖峭壁挡住了视线,走过的山峰不见了,下山的惊险却依然留在记忆里。</div><div><br></div> <h3>  后来才知道,这九里梁每年都要发生几起重大的车毁人亡的事故。每年到了雨季,雨水冲刷泥土,山石会塌落,大爆雨还会引发山洪,造成泥石流、塌方。因抢修道路,交通会中断一两周,人和物资都无法通过。尽管千家店离京城并不遥远,长途车半天就可到达。但因危险我们每年只回城一两次。</h3><h3> 卡车再次启程上路了,出村后便与白河相会。公路开凿在河谷一侧的山坡石壁上,高出河水十多米的样子。初春的河水清凉见底,水流不大水面只有二十多米宽。水边裸露着许多发白的卵石,从留在岩壁上水印看得差两三米的深度。河漕里有些较大石头露出水面,看水深也就半米的样子。水流还很湍急,冲刷到石块泛起浪花,阳光下闪闪发光。河岸上有农田,山坡上有梯田,远处田地里有耕作的人和牛。在峡谷两侧高山的比对下,田地里的人畜都显得很渺小。</h3><div> 河水蜿蜒着向东流,卡车沿着山路与其同行。远处发白的山头上似乎还留有未化的皑皑积雪。卡车绕过一面山坡,一座石山拦住了去路。那石山很显然是由于多少亿万年前地壳运动,岩石挤出地面形成的结果。像栅栏斜插在那,石山头部呈显褐红色,似有文字排列,山脚下有一小村庄。那时我并不知道这石头山下的小村子,后来竟成了我插队落户生活的地方。</div><div> 卡车驶近村子,可以看清一排排瓦房整齐有序,房前屋后都堆有柴垛。和平原农家不同的是山里都是木柴垛,平原农家是秸秆垛。还有,山里房屋墙院大都是石块黄泥巴砌成。</div><div> 村口院墙下有抽着烟锅晒太阳的老人,农家院里有晾晒衣服的妇女,路边有玩耍的孩子,四处流荡觅食的鸡、狗、猪。人们都还身着厚重的棉衣,破旧且沾满灰土。手脸上有皴,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们停下了玩耍,站在村口望着满载着人驶来的卡车。可能是不经常洗脸的缘故,显得更是脏兮兮的。卡车开过时人们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一车外来人。车上有人向车下挥手,村民依旧表情木讷没啥反应。卡车快速驶过村子扬起一片尘埃。</div><div> 插队很长时间后,和村里年长的老人聊天时,我才知道。这条翻越九里梁通往山外的公路,是日本人入侵华北平原时修的物资运输通道。在此之前人们去永宁城做买卖,贩运些食盐啥的,全凭身背肩扛牲口驼。翻越九里梁走崎岖陡峭山间小路非常艰难,所以过去这条山谷里人烟稀少,生活在这的人都是以自给自足的方式存活,几乎与世隔绝,有人一生也没走出去过。解放后人们生活安定,政府组织发展生产,开荒,种果树,改善生存环境,人口逐渐增多,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div><div> 听这里的老人们说,他们祖籍是山西,那是明朝朱棣在九里梁南麓修建永宁城开垦延庆盆地,迁来垦荒戍边的军民来自山西,其后人在这深山里繁衍开来。这片深山峡谷由于交通不便,人烟稀疏,历朝历代都是三不管地带。</div><div> 过后我才知道这村子叫嵖底下村,附近村子都因这石头山得名。河对岸有红石湾村,山后有排字岭村。关于石嵖头上的文字还有一段传说:玉皇大帝在天上看这里山清水秀是个风水宝地,封这里为人间天堂,特此下招保佑一方平安,刻在这山嵖上永久保存。石壁上有个洞距地面太高,没人进去过,时常有野鸽子进出。也有传言说:玉皇大帝信使察看民情时的临时居所,即遮风挡雨还视野开阔。</div><div> 其实呢,那发红的文字应该是含有某些矿物质成份的岩石风化形成的,凹凸排列有序似是天书,人们传说故事是为寄托美好的心愿。我对那个山洞到真是很好奇,不说藏有啥财宝,古人藏个悬棺是有可能的哦!这个想法也不是没依据,因为我在别处洞穴发现有简单棺木,据说不很久远。但是能说明此地人有此种安葬习俗。我们一直想法子爬进去探个究竟,可惜势单力薄,当地村民也没有兴致探洞,不得不放弃此念。</div><div> 河水被这石头山挤向北方,弯曲着改道而行。卡车越过村子后爬上一处陡坡,径直从石山拦腰处由人工开凿的豁口穿过,走了个捷径后再度与白河会合同行。</div><div> 穿过石嵖子山后,卡车沿着河南岸陡峭的石壁上开凿的公路继续向东行进,一片更开阔的河谷展现在眼前。抬头望向河对岸,阳光下一行白色大字农业学大寨出现在山坡上。那字随不是很规矩好看,那么大的字写在山上这真是不容易事。我还纳闷儿呢,谁写的,怎么写上去呀?后来知道是用石块砌成的。走近看啥也不是,远看还真挺有气魄。</div><div> 河对岸山下有一大片房屋,看起来是大村子。没过多久卡车来到一座水泥桥前,卡车开过桥后便在路边停下来。千家店公社到啦!此时我也看清了,路边的房子和一路上见的民房还是不同。玻璃门窗还刷了绿漆,墙也不再是泥巴糊的而是水泥砌成。墙上写着大字标语,抓革命促生产,各种万岁,不忘阶级斗争啥的口号。政治气氛显得很浓。路边院子大门口都有牌子,啥千家店公社卫生院、供销社、农村信用社、农机修理厂,最西边有所学校,操场上旗杆顶挂着国旗。更大些的大门口挂的是中共千家店公社革命委员会的牌子。啥武装部啊这科那局办的牌子好几块在一起。</div><div> 这时都不用说大家都赶紧下车,上厕所方便的,进供销社买东西去的,都三两人结伙分头行事。我和树成下车便一起抽起烟来了,那时在学校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吸烟的,因为好奇偷偷吸一次还生怕被家长发现,那可算是流氓作风。现在咱也算是成年人了,自然也就不用怕了。</div><div> 虽说是公社,街道也还是土路,卫生很差。来买东西办事的人不少,手扶拖拉机,马车驴驼随处可见。骑自行车来往的人也不少,看打扮都像是公家人,身着军服或是兰制服,衣着干净些面相不那么糙。来公社的人们都忙自己的事,对这些外来知青只是好奇的看上几眼,没有过多的关注。厕所脏的下不去脚,有男生绕到墙后面就地解决完事。供销社日用商品种类很少,还净是些农用工具。我们出家时都准备比较充分,没啥可买的,转一圈走了。</div><div> 当人们再次聚集到公社门前时,卡车已离去,行李物品堆放在路边。公社的领导,知青办的负责人出面讲话,看打扮、听说话都是退伍军人的样子。大概是说:要按毛主席指示办,贫下中农应该欢迎你们,安排好大家的劳动生活。提醒大家要和贫下中农搞好关系,虚心学习接受再教育,你们有知识、有文化要为建设农村出力。有啥困难也可以向公社知青办反映。又说到上批知青还有一部分没回城,也要搞好团结。有些老知青,有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行为不要学。讲了些具体的事和人,显然对这方面很担心。</div><div> 讲话结束了,这时各个生产队也来人赶着大车接大家了。金老师没走,拿着名单核对谁该去哪个队跟哪个车走。陆续有些同学上了车和大家挥手告别。此时我百感交集,多年同窗好友就要分开了,将各自独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自食其力的生活。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已经打消了我的玩心和对插队生活的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不禁眼泪流下来。燕辉、树成忙问怎么啦?他们越问我越伤心。金老师也过来看望,安慰。燕辉、树成提议去和他们分在一起,我自然很乐意。</div><div> 当初分配的时候和李斌分一起没多想,我们初中时就同班,他是班长也挺能张罗的,但是始终没玩在一起,不太交心。和树成、燕辉下课放学,放寒暑假经常在一起打牌非常熟悉,有时上课考试还过‘’猫腻‘’。和亲近的人在一起生活,有困难也不会怕。</div><div> 来接知青的都是村子里的队长啥的,有老师努力协调,很快就交渉好了。这才有了前面所说的,我没想到嵖底下村成了我插队生活的地方。</div><div> 心头的霾消除了,心情平静了。我和树成、燕辉、戴宝乘着一挂大车,一路说笑着,沿着河套向村里的驶去。从此开始了我们年轻时难忘的,艰苦快乐的一段农村插队生活。(完)</div><div> 写此文为了纪念40年前,我们到农村插队落户那一时刻,回忆那份特殊时期的经历。与年轻时的同学、朋友、小伙伴们分享感受。</div><div> 2015年5月5日 于北京 晓清风</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