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

明月照大江

<h3>母亲去逝有五个年头了,这五年不断思考生死和人生,看几个孙辈孩子的出生和长大,看身边人们的病老孤愁,伴着父亲对死亡恐惧感的极速增长,更体验着衰老慢慢侵蚀身体的感觉,有一些念头会逐渐浮出来,像冬天太阳照晒着雪,纸箱一样颜色的土地早晚露出来。</h3><div>念头不时的闪现,但太零散,串不起来,把这个家总结一下或将家的灵魂梳理归纳一体,让孩子们乃至今后这个家族所有的孩子对自己的血脉来源多多了解一点,他(她)们的祖辈甚至父母的一生是怎样的凄苦心酸,幸福生活是由长辈们通过怎么样的拼打而来之不易,家族的壮大是由上两代人付出了多少心血、汗水甚至泪水,这不是官方形式的标榜和激励,初忠是记忆坚辛付出,珍惜和理解他(她)们的习惯和行为,传递爱和对他人的关心。</div><div>我们是一个家的成员、一个家族,一支血脉,从苦难黑洞中钻出的可以自豪的一家人。</div> <h3>母亲姓石,讳藏慎,祖籍深州西石家村。100年前的姥姥家应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福裕户,但不知称不称得上望族,却能说得上是旺族,姥爷兄弟7人,行四,哥几个在北京开着大药铺,买卖兴旺,从这里来讲,母亲也可算得上千金的小姐,大家闺秀,福贵难及,本可穿金戴银、吃喝无忧。但命运多舛,孩子生日母亲难日,姥姥难产不治而亡,母亲一降世便没了自己的娘,一家人把孩子放到下房草屋,忙忙的把姥姥安了葬,竟没人能想得起这个新出生的孩子,或甚至对我可怜的母亲有很大的怨气,想她是命硬克母,应该没有人可怜这个孩子,最起码不多,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处理自己母亲丧事的几天里顽强的活着,渴吗?饿吗?冷吗?孤单吗?(母亲去世前在床上曾抹着泪对我说,这一辈子想起来就冤,这个冤字应该包含着母亲对这一世的不平或说不出的委屈,也是母亲自知来日无多的一个总结。)</h3><div>母亲的姑妈想起了这个可怜的小侄女,本认为她已随自己的母亲而去,但见到的却是柔弱的尚有一息的顽强生命,姑母便成了母亲的娘,我一直在烧纸上坟的另一个外祖母。</div><div>姥爷又给母亲娶了一位后娘,这直接堵住了母亲回到姥爷身边的路,她只能跟随着自己的姑母长大,没有了娘,也不能在亲爹的身边,这也给母亲的人生划上了一个基调,凄苦甚至于凄凉! </div><div>母亲活了85岁,没娘的日子就有85年。娘这一走,相信已经脱胎换骨,体格硬朗,背挺腰直,再不用吃药打针、病床上静躺绵绵,想吃甜食就多吃解谗,相信已经与我们都不曾谋面的姥姥相见,姥姥抚摸着她的头问寒问暖,把这八十多年相思的眼泪轻轻擦干,而母亲更象小姑娘一样,在姥姥眼前又唱又跳,姥姥臂弯内酣睡入眠、尽情呈欢;姥姥左手将她搂在怀里,右手轻摇折扇,将蚊蝇驱散;她亲亲姥姥的额头,姥姥将她身上的尘土弹弹,没有那么多话,也是因为欢畅无言,她不会再对姥爷有一丝埋怨,一家团聚共同吃饭。</div> <h3>对家的印象和记忆是大约3岁后开始的,父亲讳连水,善良老实的有些木,人人可嘲弄,事事被人压,却每每笑脸相迎,助人不辍。记得收秋收麦时队里的180斤的大麻袋他可以一鼓气扛他十几个不休息,从不看别人干不干,有的人夸他壮,力气大,有耐力,便会干得更欢,我们家里人总觉得是别人再有意无意的摆布他,只有父亲不那么想。 父亲16岁入党,是当时的学生干部,70多年的党龄。我记事他就任着小队里的会计,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根本就不算个官,但我小时候可是老自豪老自豪呢,好像我自己就是皇亲国戚,我就是皇子皇孙,什么事有我爸呢。</h3><div>农村老爷们吸烟的习惯父亲还是学了的,又买不起,哪怕是旱烟,他便在别的方便处捡别人抽的烟头过瘾,烟头哪怕再小也要点着吸上一口,被调皮的半大小子找到了戏弄办法,往烟头内放入辣椒捉弄他,父亲就是这样窝襄甚至没有尊严的卑微的度过了他的中年,任何人可以开玩笑,任何人可以训斥,包括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儿女。</div><div>家里穷,穷到大姐二姐小时候可能得吃完饭把碗舔干净;穷到摔一支碗、丢一根针会挨上一条帚疙瘩,母亲会心疼的哭上一次;穷到大姐二姐上不起学,给衣服打个补丁的材料都没有;穷到一家8口人挤在20平方的两间小土屋内睡觉;穷到一年到头一家人只能有3斤油;穷到香油瓶子用筷子越蘸越满;穷到一个人一年只有30斤麦子算计着度日。但那时候穷是年代的政策,正是打击地主富农的年代,穷的扬眉吐气、穷的理所应当,穷的无可耐何,不敢不穷,不敢富有。姥姥家的家业早已经被充公了,各人各家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吃的、混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混日子的混字在这里是那么的恰当。家里最早的家用电器还真可能只有手电筒,去衡水办事都是走着,拉喂猪的酒糠也是人工拉着小车到衡水去,来回60多里的路程,用脚板量回来,自行车那是种富裕户的奢侈品,到我7、8岁的时候才记得有,我不知道父母和姐姐们受了多少难以形容的苦累,《平凡的世界》、《活着》这两部电视剧因政策原因只是收敛的写了个大概。</div><div>闫老师(初中的班主任,大姐的同学)说,有一天大姐到了学校,将仅有的作业本撕的粉碎,将书本撕成几小本散给了班里的同学,哭着走了,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现在想来可能是家里没有钱、没有劳力不让上了。十几岁的小女孩,比甜甜大两三岁的年纪,就这样被拉到了生产队、干小伙子们一样的体力活,吃成人一样的高强度。我知道是父母强要大姐二姐辍学的,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这些后腿一样的妹妹弟弟,付出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家里吃饭的多,干活的少,一年到头队里算帐我们是往队里拿钱的户,只能越来越穷,母亲哭的次数越来越多,父亲千方百计去找吃喝,大姐二姐力气小活干不多,着急生气脾气越来越爆燥,母亲会时不时的骂,骂大姐二姐最多吧,但骂也体现着母亲对于强让她们辍学干活的愧疚。大姐二姐就像地头上的庄稼一样,地里没事时水来先喝,肥来先吃,但有难时,车轱辘先轧、过路时先伤、取土时先毁。她们就像是战斗中的敢死队,无论是强拉进去的还是被动的,都是用生命或命运的代价来换取我们这些后腿们的幸福甚至口粮。大姐同时做好几份工,累得患了胸膜炎那种能要命的重病,没有怨言。父亲的善良可欺,激励着大姐处处争强,由开始连替母亲告假都不敢去的小女孩成长为人见人怵、话风如刀、性如霹雳的铁嘴,胆大心细、敢作敢为,不计私利,善良但不可欺。</div> <h3>记事最清楚是从家里盖新房开始,我7、8岁的样子,砖是父亲领着姐姐们和别人合伙自己扣坯子烧的,自己挖窑坑、自己拉土、自己扣坯、自己拉煤、自己填窑、自己点火。新房也是一家人全年省麦子把粮食省到盖房用人时吃,穷的连人都用不起的时候,李家店二哥就会带着人带着干粮给家里来帮忙,二哥那时候是家里的重要帮扶者。内墙的大泥是母亲领着姐姐哥哥自己抹的,新房没有窗户时我们就搬了过去,用塑料布钉着窗户,高梁桔围的院墙,四间大屋,这是父亲母亲的大作。这种大作背后的劳作只能想象,我很难还原,能想象的唯一法子是对比2010年我亲自参与的建房过程,机械化程度、用人财力、吃喝补养是1979年无法比拟的,但我好像脱了一层皮,累的不愿动,不想吃饭。</h3><div>父亲总想干一番事业改变家境,种菟丝子,瓜蒌、韭菜、冬瓜、辣椒、西瓜,养猪羊、鸡鹅、长毛兔,粉白灰、售沙石料、买翻斗车拉土、开电磨加工面粉粗粮,但都没能大富大贵,一个家庭的渐渐富裕是多方面的,父亲的奔波、大姐进了村里的小卖部、二姐进了地毯厂,家里的温饱问题解决了,母亲也应该慢慢有了零花,她那手绢叠来叠去包着钱充当的线包也不用东隔西藏了。大姐开始给我们买衣料、做鞋,二姐每逢过节能带回水果,记得那一年八月十五二姐弄回的一大筐印度青(苹果)我拿着吃了好多天,着实向别人炫耀了好多回,挨了母亲好几次训,但不想悔改。</div><div>三姐考上大学,我们家好像奔了小康。据计算,1977年恢复高考到1996年二十年间,老家高家圈考上大中专的人数只有15人,我们第四小队只有我们家的三姐和我。不夸张的说与其它村比这并不少,录取率太低了,衡中现在一本率90%以上,那时侯不是班里前5是考不上中专的,更别提大学。全国全年只录取大中专生30万的情况下,每年桃城区(原小衡水市)按比例每年也只能考上百十多个大中专生,九十年代有所增长,大中专生可以录桃城区三四百人了,但能脱离农村,端上铁饭碗对于农村家庭绝对是另人羡慕忌妒的小概率事件,着实让父母吹吁了几年。三姐毕业上班,家里添了膀子。我有了皮鞋、一身西服,有了毛衣毛裤、大围脖,不再像之前开学到大姐家玩着不走,要生活费张不开嘴,等大姐忙玩给个10块20块生活费欢天喜地跑路。</div> <h3>年岁再大点,印象中大姐在努力的挣钱、二姐在辛苦奔波、三姐在接过为家庭付出的接力棒,四姐和哥在干体力活默默付出。</h3><div>大姐挣钱没黑天白天,为了给我们添家当,给孩子挣吃穿,她可以劳动一天后,晚上把换完面粉的面袋跟二哥抖几个小时为了能抖出那残余的几斤面粉。那时侯我还没想明白大姐挣了钱干嘛还吃剩饭、亲自抄起铁锨卸沙石料,咱不差那点钱吧?</div><div>于佼的出生是我们家的大事,我们再不用挣着抢着抱别人家的孩子了,玲玲、老臭相继出生,我可以偷偷的吃她们的美食,桔子汁、钙奶饼干,偷的多了自己也感觉太明显了,大姐也看不出来,新买的马上就摆上。</div><div>她们集全家人的宠爱于一身,父亲每每下地干活回来,就把她们其中的一个放到脖子上带出去玩,下雨后四姐会给于佼穿上小雨鞋放在水里欣赏漂亮的水汪汪的小女孩。大姐挣回钱便大手大脚,给全家人买东西,这样的不过日子的做法会招来母亲的大骂,却不知悔改。我也认为我们是村里的万元户,填家庭出身时怎么也不愿写贫农,后来才知道贫农是多么的光荣,证明没有在旧社会干过剥削贫苦大众的万恶事。</div><div>自老大、老二出生后二姐上班、回家要每天骑60里自行车,衡水老家来回杀,早起杀向衡水,晚上杀回高圈,风雨无阻,那时后街没有水泥路,下雨时我就和哥哥将自行车给二姐扛到公路上,二姐是扛不动的。自玲玲后,每当孩子不舒服大哭,二姐也跪在炕上跟着哭,孩子累了睡着,照样跪着,不敢有一丝的轻举妄动,怕把好不容量睡着的他们惊醒,为了那点微薄的工资第二天再骑30里上班,白天的任务就是母亲带。(我算了下,二姐每年按上300天班计算,每年将骑行2万里,15年计算总有30万里的路程是二姐的育儿路。)</div><div>自于佼、玲玲到老胖,母亲用一辆小竹车载大了6个,那个宽大的裤腰不管小时候的六个当中的哪一个,谁啼哭就装进去,不管是不舒服还是故意捣乱,装进去感觉到母亲暖暖的体温一般就能止哭,百试不爽,而到蛋蛋、李磊、贝贝、甜甜因母亲身体太差就不大有机会了。</div><div>母亲信奉神佛,初一、十五的上供磕头,口内念念有词,岁数大了需要我搀扶帮忙,才听清内容,从保佑大姐生意开始,一直念到孩子们顺顺当当,一人不落,整整齐齐,而后拜上三拜。我们一大堆人都是她的心头肉,也不知她挂念的心累不累?</div> <h3>三姐参加工作以来,全家人的大病小情便都由她来过问,好像刚上班还是没上班?记不清了,母亲重病,生命垂危,应该是大姐和三姐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自此便开始了三姐给全家人医病去疾的路,二十多年,人越来越多,每星期(起码每个月)总得有人去吧,钱的问题我们大多是不提的,会挨一顿训,医院、家里阵阵穿梭,外带送衣送饭,不曾间断。</h3><div>每逢有人大病,三姐会烦躁易怒,连大姐也不敢跟她询问病情,免得点着了火。哥摔伤、大姐长肌瘤、蛋蛋手术、接生后边的几个孩子,觉得没有几刻清闲,因蛋蛋手术着急心累落下的心率早搏至今无法治愈。</div><div>李磊小时候,母亲已经体弱看不了孩子,除了磊的奶奶和二姑便没人能够照看他,所以上幼儿园较早,也是不得以而为的事,竟突然长成小伙了。</div><div>大姐和三姐不知多少次把母亲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那天天气还好,但母亲却一直在与死神抗争,三姐给妈妈喂了点水,看似无碍,但母亲却离去逝只有30分钟了,她的心率突然加快到一百五六十次,三姐说这样等于母亲在快跑,让我给她找药,可我手忙脚乱找不到,听到三姐一声喝斥,让我给玲玲打电话来帮忙,我想母亲会好的,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三姐将她调过来了,我瞪眼看着三姐给母亲下药、按胸,停下来,没事了,又开始按胸,三姐突然说不让她受罪了,停止了抢救,看着母亲一个人躺在那里,等着她死亡,我没有哭,没有动,没有拉她的手,没有拥抱她,没有喊娘,只是瞪眼看她呼吸减慢,别人在干什么,不知道,只听见母亲喉咙里一声低哼,四姐突然放声喊娘,我知道娘真的走了,三姐这次没能救她回来。</div> <h3>蛋蛋、李磊、贝贝、甜甜这些90、00后要幸福的多,最起码有好吃的,不用被别人吃东西馋的流口水,蛋蛋体弱,四姐自蛋蛋出生便常带他去虎头王就医,一看就是十来年,中间卖冰块赚钱贴补家用。</h3><div>因为家境贫寒,翻身较晚,四姐吃得苦要比我多得多,没过过几天轻松日子,四十几岁又出去打工,耗散了好几家厂子,扛胶管、干粗活,胶管的重量要比100斤的袋子重很多,吃干粮就那一点点的所谓炒菜,性子好强,生活清苦却不受怜悯。</div><div>蛋蛋小一点的几年,收秋过麦大姐带着我们几个去给四姐帮忙,我是不愿吃四姐的饭的,不香,总认为是手艺太差,大姐说是油太少了。四姐生活节省,油是舍不得放很多的,她感觉油量是很能拿得出手的时候才敢请我们留下吃饭。一次过麦干活放歇,四姐兴冲冲的拿包子给大姐吃,大姐把包子拜开看到白呼呼的菜馅没有一点油光,松散无汁,难以接受四姐过的苦日子,不禁扭头垂泪,神伤而泣。</div><div>四姐在二十岁的年纪本有一次机会转变人生轨迹,地毯厂招工,已经将自已的行李收拾好,准备出发上班,父亲回家就是一顿脾气。从父亲的角度来讲,四姐是伺候家里庄稼的主要劳动力,哥在天津不回家,几亩棉花是四姐一个人的活,棉花收成又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父亲穷怕了,没有钱便是没有希望、没有出路,最近的的救命稻草万万不能舍弃,他不敢把希望寄托在看似能成的合同制。父亲的大发雷霆起到了作用,四姐落着泪将东西放回去,开始了一辈子农村妇女的生涯。自父亲的出发点想问题,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年代,错的是那个环境,大姐二姐的处境四姐不幸也赶上了一次,不是无辜的命运作弄,而是该四姐牺牲了。四姐没有抗争,只有顺从,顺从命的摆布、听从家的任务分工。四姐一直就这样按着别人的手指走路,没有形成自已的个性和成熟的想法,听任命运的作弄,辛苦劳作、不声不息,笑容稀薄,愁云密布。</div><div>蛋蛋前年打电话说买空调,冷冷的风才吹进四姐暑期高温的房间,我才会在暑期轻松享受空调机的清凉,前几年,除了四姐家都安装了空调设备,再闷热的天打开它一会就想关掉,因为四姐一家正在烤着,心里不舒服。她好强的性格是不会接受一台空调的赠与的。</div><div>贝贝8、9岁的时候回来兴奋的垫垫的向我炫耀,四姑给了我100块。我很不喜,说四姑给的东西可要,钱不能要,她很诧异,因为其她几个长辈给银子我从来没让她拒绝过,长辈打赏,是对后辈孩子们非常喜欢高兴的表达方式,我很乐意看到一老一小两代人轻松快意的笑容,但四姐的钱来的太辛苦,她真想把钱拜开花。贝贝听我说四姑挣钱太难,眼泪直打逛,似懂非懂,像做了错事一样的不自在。我欣喜的是一群孩子一致的读懂了四姨和四姑的不容易,这从表现上看得出来,但我知道四姐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尊重。</div> <h3>哥的出生对于这个家是非常重大的转折点,父亲和母亲前几个孩子全是女孩,重男轻女的年代,四十无儿半辈绝,这意味着父亲将很可能是个绝户,绝户头这顶帽子会压的人喘不上气、抬不起头,有事靠边站,逢红事人家都会像躲瘟疫一样的怕给传上一身晦气,大当街的闲聊也是人们开玩笑的谈资,母亲和大姐因这种无眼光的嘲讽没少跟那些低俗的人斗气,但连自己也像没有底气,矮人一头一样的自卑,四姐起名运转也可能是企求转运一个儿子来争争气吧?父亲还曾萌生用四姐跟人家换一个男孩过来的可怕主意,被母亲坚决拒绝,四姐也终于没有再当一回棋子,可怕的旧习俗造成的可悲行为是后辈人无法理解和相信的,但却是残酷事实。</h3><div>哥的出生堵住了很多浅薄人的嘴,一个儿子的降生会使一个家的所有成员遇到神药一样的由没有一丝生气马上变得腰杆笔直,说话可大声,走路可挺胸,甚至吃饭可以使劲的吧嗒嘴而显得香甜有滋味。爷爷哼上了小曲,哥能走路就带着各处赶集买零嘴儿,花钱是小事关键在炫耀。心疼孙子烧张纸,心疼外孙把手指,爷爷奶奶疼孙子只想将来自己做古后有人上坟烧纸,心愿很小,只此而以,却能够当见到孙子时把心里的激动表现到事事处处、点点滴滴。后来我能走了,爷爷便带着我俩赶集上店,街面上的人大多认识我们这两个“吃货”。</div><div>哥15岁便开始挑水、清猪圈、当机手,18岁到天津建筑工地打工。哥手巧善画,课本上、作业本上全是他照小人书画的或创作的评书人物、小说场景,人物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我常偷翻他的课本欣赏,暗自嫉妒自已没有那种本事,大姐一直后悔没有及时发现他的特长,让他去学作画,应该尽其才、专其用。</div><div>哥固执倔强,但心软性宽,当面嘴硬不容人,背后担忧自生虑,年龄在增长,性格在改变,随着老胖越来越进步,爷俩的关系逐渐冰释,瘸一条腿在过生计,衣衫褴褛、鞋帽随意,标准的农民工装束,本身就值得尊敬,虽排行老五,但按纯力气谁也比不过他出得多。</div> <h3>一个家庭乃至家族的兴旺是因为当中至少有一个人在默默做着重大的付出、努力且不为人知,忽略自我,为集体服务,不计成本,为他人考虑多,为自已算计少。</h3><div><br></div> <h3>我常想,父母与儿女的关系用什么说法可以表达的更明白?极端的例子可以把问题说的更清楚。当儿女有难时,如果可能,不考虑任何代价、任何成本,甚至于自己的性命,义无反顾、毫不动摇、当机立断不犹豫的是自己的父母;儿女需要时,倾其所有,一点不剩,全部托出的是自己的爹娘;儿女年龄再大,仍唠唠叨叨、嘱咐叮咛的是自己的爸妈。回家时能轻轻搂搂他们就行动吧,他们很容易满足, 父母给孩子东西孩子会笑,孩子给父母东西父母会哭。</h3><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