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何处寻觅童年踪迹

叮当

<h3>  题记:谨以此文怀念我再也寻不到踪迹的童年第二故乡——黄梅县第四中学</h3> <h3>  朋友说,他的工程车要在四中干活了。那一刻,我的心狂跳起来。</h3><h3> 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若第二天无雨,我们便一起去四中看看。然后,我便跌回童年记忆,于是,直到凌晨一两点钟,我还了无睡意,只愿时间早点过去,早一点天亮,我要去我童年的第二故乡!</h3> <h3>  四中,便是已成历史的黄梅县第四中学,是父亲年轻时为之挥洒青春的地方,是我和弟弟们童年恣意飞扬的地方,是我和发小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是四中教师子女们一起度过的地方,是全部四中学子放飞梦想的地方。</h3><h3> 自一九八八年十月二十四日,我们举家搬离四中,至今已经三十年了,我们便极少回到这个梦里的故乡,非不愿也,实属已不能也!四中,已经成了我们心中永远的痛!它,已经从黄梅的高中序列里消失,已经成了历史……</h3> <h3>这张照片是离开四中以后拍的姐弟三人</h3> <p>  父亲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届高考生,是当年的黄冈地区文科状元。因为身体原因,当年的教育界领导费尽心思才让高分考上大学却无法进入高校的父亲最后就读于当时的黄冈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后,父亲拒绝了师专的留校任教要求,坚持回到了家乡,到黄梅四中任教。</p> <h3>父亲的大学毕业照</h3> <h3>如今韶华老去的老父亲</h3> <h3>  黄梅四中,因其地处土桥镇王寨村,当时人们习惯称为土桥高中或者王寨高中。</h3><h3> 这里远离城镇的喧嚣,安身于偏远的乡镇,虽然交通不够便利,却是学子学习的乐园、放飞梦想的天堂。</h3><h3> 这里的生活虽然清贫,但老师们竭心尽力,只想把自己所学全都传授给弟子们;学生们虽然也有调皮捣蛋,却都单纯淳朴,学习,终归是大家第一要务,八十年代的学生们,学习是唯一的出路,大家都在为改变命运而努力。</h3> <h3>感谢微友凤霞提供的当年旧照</h3> <h3>  从1981开始,我便跟随父亲到四中,就读于四中对面的王寨小学,从此开始我的学生生涯。周一至周五,我在四中,周六和周日就和父亲穿越乡间稻田,徒步七八公里回到周染铺家里,回到有奶奶妈妈和弟弟的家里。</h3><h3>  每天,我和发小们走出四中校门,穿过一条小小的田间路,从油菜花、草籽花、稻花、野菊花中依次穿过四季,到达我的小学母校——王寨小学,每当放学铃响起,我们又回到四中吃饭。午餐时间高中一般放学比我们小学早,那时,没有电炉子、微波炉,父亲住的小单间也不能开伙,我们也都是吃的学校大锅饭。每天我回家就从被窝里将父亲用几层毛巾包好的饭盒拿出来,解决中餐。到大冬天,这个办法就不管用了,于是,所以娃们的父亲就把大家的饭都放在食堂的大灶上保温。看到我们这班小东西回来吃饭,食堂的大师傅(应该有好多位,我现在只记得一位师傅姓潘)就把大家的饭盒一个一个地拿出来分给大家,我一直觉得师傅很厉害,因为从来没有发错过。我们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屁孩们便一边吃饭一边交流着各班级的闲闻趣事,中餐时光短暂而快乐。</h3><h3> 那个时代的小学生,作业没有现在繁重,每天下午回家做完各自的作业,便是我们撒欢的快乐时光,各种小游戏,各种动手制作的小玩意,傻小孩们的乐趣层出不穷。</h3> <h3>  4月13日,天阴沉,我和父亲一起踏上归程。</h3><h3> 经过五祖新村农庄处转弯,车速慢了下来,父亲如数家珍地指着周边的村子或某处旧址说出此处曾经是哪里,是干什么的 。</h3><h3> 东河桥,建于1967年,曾经的桥两边有两排颜体大字: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过了东河桥,极目处便是我梦里的童年故乡——黄梅县第四中学。</h3><h3> 记忆里,从桥到四中,有很远的一段路,那时每天晚餐后,老师们都相约在路上散步,我有时候也跟在父亲后面蹦蹦跳跳地一路撒欢(我从小喜欢跟着父亲,听大人们聊各种趣闻轶事)。路旁的田间小径上,经常可以看到拿着书沿着路来来回回一边走动一边大声背书的学长们,感觉是一人一条路,大声地读书、背书,在油菜花香里、在稻花香里,这样背书的效率应该是极高的。那记忆相当深刻,以至于后来我自己在高考前自由复习时间,也是拿着书在楼顶来回走动,大声朗读、背诵,虽然没有闻着稻花香,但效果确实很好!</h3> <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车缓缓在大门口停了下来。</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是因为当年年纪小,个子矮小吗?那时高大的门楼,如今看起来却那样矮小。铁门还在,只是已经锈迹般般,看上去单薄凄凉。那时候,我和一帮男孩子们喜欢吊在门上,脚用力一撑,门便向前快速前跑,也体验一把飞一样的感觉,我们乐的哈哈大笑,经过的老师们也不恼,有时候还帮我们推上一把。</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大门左边是商店和理发店。商店的阿姨向水仙,真的如水仙花一样美丽,看到我们总是笑咪咪的。商店里有文具和零食糖果,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小时候是个超级馋猫,常常偷出父亲的餐票,去小商店换东西吃,为此,挨过父亲无数次揍,却从来不长记性,馋虫一出来就忘了挨揍的痛。这事儿,到了年龄老大还被表姐表哥她们笑话,无地自容啊!</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妈妈和弟弟在商店里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照片中的妈妈20多岁,衣着相当朴素,大弟周伟抱着一瓶香槟酒(现在想来,那时的乡村小店应该是没有什么高级酒的,但瓶子很好看),小小少年笑得有点羞涩,妈妈很温婉,好美!</span></p> <h3> 理发店的阿姨应该是何亚如老师家的周姨,手艺还不错,那时候的发型也简单,只不过剪短、剃头,每天也是快乐地忙碌着。</h3><div> 大门右边好像是做吃的,老师姓翟,他家的夫人很漂亮,喜欢穿旗袍,在当时很独特。</div> <h3>  大门往里面走几步,曾经是一长排的青砖(土砖?)青瓦的房子,面向房子,从左至右,分别是宿舍和教室。老师们抑扬顿挫的讲课声,学长们清脆琅琅的读书声,从每一间教室传出来,在高大的梧桐树组成的林荫大道里回荡。</h3> <p>  当年的校园布局简单明了,虽然只是土砖或青砖房子,都差不多是沿着围墙呈字母G字状分布,教师宿舍、工会、教室、学生宿舍、学生食堂、开水房、教师食堂,校园中心是宽阔的操场、单杠、双杠和清清的池塘。</p><p> 沿着残砖破瓦的教室往左行,当年的高大几人合抱的梧桐树已不复存在。那时,长长的梧桐林荫大道上,有天然的树秋千,留下孩提时我们的太多欢笑。每年的运动会上,这里会有教师组的趣味运动会,那是我们这帮小孩最喜欢看的欢乐节日。</p><p> 林荫大道前方,有砖砌的乒乓球台,旁边的工会里,那里还有当时很高大上的康乐棋。座东朝西的一排三段房子,都是教师宿舍。自一九八一年秋季随父亲到四中后,我先后住过校外原王寨小学旧址的房子、单身教师宿舍和后来的教师家庭宿舍,除了最开始半年的小学旧址,后来的六年时光都是在这一排房子。</p><p> 幼时的我除了馋嘴、调皮捣蛋,也还是有一些优点的。四中的图书馆里,有许许多多的书籍,因为是小字辈,图书馆和蔼的何庆荣阿姨经常放我进去看书。小学五年级之前,我不光囫囵吞枣地看完了四大名著,还看了许多不同体裁的书籍,我印象最深的一本名字叫《龙感湖斗争记》,具体的内容不记得了,只记得封面是广阔湖面上的一条小船,是写龙感湖的革命斗争故事。</p><p> 每次钻进图书馆,找到想看的书,便坐在书架下翻开,很快便能进入剧情,忘记周围的情形。有时天黑了也没觉察,何姨担心我看坏眼睛,便开灯让我继续。有一次,自己不记得时间,何姨下班时也忘了我还在里面,锁上门就回去了,父亲看我很晚也没回家吃饭,校园里也没孩子玩,才着急了,找好久何姨才想起我还在图书馆呢,打开门一看,我还在里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呢。</p><p> 感谢这段美好时光,后来再没有如此优越的条件让我沉迷书海。</p> <h3>这片荒地是当年的宿舍</h3> <h3> 大约三四年后,父亲和我终于结束了单身父女生活,迎来了美好的全家四中团圆——政策允许农转非,妈妈终于脱离一个人耕种全家人责任田的生活,和弟弟们一起来四中工作学习。从此,我就吃上了自家的饭菜,与大锅饭说了拜拜。那一年,发小们的母亲同一期来到四中,母亲们在这里有了新朋友。</h3> <h3>  全家团聚后的日子是快乐的。妈妈在学生食堂上班,每天忙忙碌碌,抽空还在后面的菜园里种上各种时令蔬菜瓜果,我和大弟弟每天上学,小弟弟和他的小伙伴们开启快乐童年模式。</h3><h3> 第一年咱们家住在家庭宿舍第一间,隔壁是油印室和电话间,每天油印室的油墨香都会传到我家。那时候没有程控电话,要打电话出去,总得先一通猛摇手把,然后大声喊:“喂喂喂,总机,帮我接哪哪哪” 然后等接通。</h3><h3> 那时的学校办公室也在家庭宿舍这一排,会议室里有一台因空军招飞工作突出而奖励的黑白电视,换台得扭着换,话说那时虽然没有几个频道,还是黑白电视,我们每天都看得津津有味,家长不喊我们都舍不得回去。</h3><h3> 这一年过年,奶奶一起来过春节,家里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有糖粑、炒蚕豆、炒花生、油炸苕果、炸翻身果,那个年代的美食都是自家手工制作、绿色环保,好吃得不要不要滴!</h3><h3> 当时一起住在这一排的有我们家,吴学进老师家、张细文老师家,还有两家我忘记了,年代太久了。</h3> <h3>我家的菜园</h3> <h3>  住在四中的最后一处家是家属宿舍最南边的两间房子,直到父亲调到一中工作之前,这里是我们最温馨的家。家门口种了许多许多的花,春暖花开的季节,月季花每月绽放,还有两棵漂亮的美人蕉,花开的时节,美人蕉开跟火一样红,可漂亮了!</h3> <h3>我那开满鲜花的家,现在这般模样</h3> <h3>  校园内有四口水塘,每个池塘水清鱼多,我在这里学会了洗衣,学会钓鱼,唯独游泳一项,到现在依然是称砣级的旱鸭子,实属笨蛋一个。弟弟们游泳、钓鱼、摸虾,无所不会。</h3><h3> 那个时代,每年到四五月份的时候,池塘里就会有鱼汛,我和弟弟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每天早上洗衣服的时候,除了装衣服的盆子,大家都会额外多带一个小桶或者盆子,那些小小肉肉的鱼们(苕妥巴、肉八啷得,部鱼啷得等等),憨憨地趴在青石条的洗衣台上,直接伸手去捧,就可以捧一大把。弟弟们会钓鱼,而我只会用网子(黄梅话叫郑网,普通话不知道叫什么)我们每天放学后,抓一把饭扔到网子里,放到水里,几分钟提起来,网子就有欢蹦乱跳的各种小鱼,当然,也有大鱼,妈妈洗衣服时就抓到过两三斤重的鲤鱼。 </h3><h3> 那时鱼的种类也多,除了鱼,弟弟们经常钓到一种长相很怪的,叫刀鳅,妈妈把刀鳅用盐腌好一条条晒干,炒辣椒那是绝对的美味。而我呢,也网到过异物。话说有一天,我提起我的网子,里面有一条又粗又长的条状物体在网子里扭来扭去,当时我手脚发麻,第一反应就是惊叫一声,要将网子扔出去,旁边正在洗衣服的超雄妈妈眼尖,大喊一声:“玲伢,那是黄鳝!”我赶紧将手收回来,然后欢天喜地地提回家,一条两斤多重的黄鳝,可把家里人乐坏了!好多老师跑来看热闹,有人说是望月鳝,有毒的,不能吃。妈妈养了几天,没发现什么怪异的现象,于是买了排骨,炖了好大一锅汤,两个弟弟美美地吃了一顿,汤喝了个精光。<br></h3> <h3>  虽然没有学会游泳,但我在四中学会了打羽毛球。那广阔的操场,成就了我的野球技术。所谓野球,就是没有球网的羽毛球的打法。任选一开阔处划一条直线,小伙伴们就可以拿着拍子开打了。那时候用的羽毛球拍,大多是木质的,我们这帮小屁孩能用的,基本上是器材室淘汰了的,一拍子挥过去,羽毛球就有可能卡在拍子上了。即便如此,我们也是玩的不亦乐乎。</h3><h3> 说起我的野球技术,嘿嘿,不吹牛地说,只要没有球网,球场上累坏的都是别人,谁让那个时候我们对羽毛球规则基本不知呢,以为只要打得别人接不到就成功了。我可以让对方小伙伴的接球范围从东跑到西,再从西跑到东,最后累成狗,嘿嘿!所以,最后也就悲剧了,到后来,除了我家表哥和弟弟,学校里的小伙伴们都不跟我打球了。这项技术直到大学毕业,遇到了正规的球场,俺才没戏了。</h3> <h3>  为了让我们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父亲辞去校长职务,去一中做一名普通语文教师。一九八八年十月二十四日,我们全家离开生活了六七年的四中,至今,已经三十年整!</h3><h3> 三十年中,也曾几次陪家人回到这里,曾经四中还在,还能见到熟悉的面孔。惊闻四中不复存在的那天,久久不能相信,彻夜不眠。后来梦中无数次梦见四中改为其他用途的教育机构,虽不再是高中,旧址却还是以学校的方式存在。只是每次醒来,才知只是梦!</h3> <h3>  此次再回来,学校门口的路两旁,已经建了许多的新房子,昔日的宁静校园门口,已经成了热闹的村庄。</h3><h3> 当年的教室,已经残破不堪,土砖青瓦的老教室,已经变成了不知何人的柴房。而我那门口开满鲜花的家,那温馨的充满回忆的家,却变成了谁家的油菜地,只剩下一堵矮墙。抚摸着自家的墙,我伤痛的眼泪,一串串流在曾经我房间的地上。当年妈妈栽种蔬菜的肥沃菜园,荒草满园;那曾经盛产各种鱼虾,给我们无限快乐和美味的池塘,有的清水如昔,有的却长满水草。</h3><h3> 我在校园里每一处走走停停,只想把这最后的情景记在心里。只是,每一处都有童年的回忆,每一处都让伤痛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h3><h3> 我家的房子不在了,慧敏家的房子还在池塘边,外形还很完整。我把照片发给慧敏,她说离开后第一次回来,也是伤心难忍,痛哭不止。</h3><h3> 利霞和张雁子家的房子还在,只是已经残破,房子周围的杂草已经封住了所有的路,我无法走到跟前,只能拍下背影。</h3><h3> 黎勇家的房子在校外的王寨小学旧址,房子还在,却成了破旧的柴房。而我们有才气的黎勇同学,早已永远离开了我们。</h3><div> 陈琼、超雄、何晓夫、夏登雄,他们的家记不清在哪里,只是无论在哪个角落,都已经荒败了。</div><h3> 这里,承载着我们太多的欢乐和回忆,如今,却以这种情形呈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如何能受的了!</h3><h3> 我在童年的家上流泪哭泣,老天也深感悲痛,落下痛心的泪。只能匆匆结束这伤痛的行程,送父亲回家。</h3> <h3>利霞家的房子已经走不过去了,草太厚</h3> <h3>慧敏家的房子,依然在清清的池塘边</h3> <h3>土砖青瓦碧水清,绿树成荫花草新。</h3><h3>为师尽力倾囊授,学子拼搏奔前程。<br></h3><h3>北大清华飞行员,大专院校高材生。</h3><h3>当年普高哪家牛,黄梅四中第一名!</h3><h3>童年七载长于斯,欢声笑语刻于心。</h3><h3>卅年时光须臾过,梦里几回归家门。</h3><h3>再陪老父觅旧影,物非人非意难平。</h3><h3>断壁残垣荒草地,鸡飞牛哞路泥泞。</h3><h3>此情此景映眼底,痛心疾首泪难忍。</h3><h3>苍天同哀垂泪雨,童年家园何处寻。</h3> <h3>黎老师家的房子</h3> <h3>曾经的后勤办公室</h3> <h3>当年的运动场主席台(易慧敏提供)</h3> <h3>如今的主席台</h3> <h3>微友夜雨寄北提供</h3> <h3>微友夜雨寄北提供</h3> <h3>微友夜雨寄北提供</h3> <h3>微友夜雨寄北提供</h3> <h3>微友夜雨寄北提供</h3> <h3>微友夜雨寄北提供</h3> <h3>微友夜雨寄北提供</h3> <h3>  后记:原本写这篇文章只是抒发一下自己对四中的怀念,没想到引发了众多四中人的关注,更没有想到,因为这篇文章,我居然和失联33年的发小有了联系。</h3><h3> 1985年,发小吴浩宇跟随父亲迁往十堰市,从此,在长达33年的时间里,再无任何联系,这次,居然因文而取得联系,确实是意外又意外的惊喜。我那爱哭的毛病又快要犯了,只是这次是因为高兴!</h3><h3> 我没想到的是,这篇普通的回忆,引发了大家的回忆,更多的老师、教师子女和四中学生们参与了回忆,还有更多的热心人发来了照片,甚至给了我奖赏。谢谢!谢谢大家对四中的感情!虽然学校已经不在,但是,只要大家的回忆还在,四中会永远留在我们心中!</h3> <h3>87届师兄胡春良提供</h3> <h3>87届师兄胡春良提供</h3> <h3>2019年9月12日,网名为曾经是地主的四中故人提供的照片</h3> <h3>2019年9月12日,网名为曾经是地主的四中故人提供的照片</h3> <h3>2019年9月12日,网名为曾经是地主的四中故人提供的照片</h3> <h3>  感谢朋友们提供当年的照片!若还有,请发给我,我会陆续加进来。本人不胜感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