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深渊

原州

<h3>我从未感觉死亡如此的临近。</h3><h3><br></h3><div>年幼时,我觉得死亡是属于彼岸的深渊,即便是觉得可怕,也没想着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或是亲人会离我而去。但挚友袁丙虎的亡故却让我感觉到死亡是这般身临其境,我甚至觉得我也会不经意的死去,留下一个个没有完成的宿怨而悄然地死去,甚至会连亲人和至交好友都不知道死讯,直至很多天,或是很多年后才被别人得知死去,听闻者也许是亲戚或是好友,可因为死去太久而不会发出一丝的叹息来。倘若真的有所叹息,也不过来句这么一句:“奥,原来他死了,我都不知道。”死去了,游离的灵魂听到此处大许不会太介意了吧?</div><div><br></div><div>听闻死讯,我很失落,失落到客户给我付款都丝毫不觉得开心,不管能卖出去多少货我都不觉得开心。说真的,三叔和爷爷故去我也没有这般的难过,也许是觉得那是年长者该有的去处吧,我也会故去的,也许会比三叔故去的更早也是说不来的。我的死亡会有多少人觉得惋惜,又有多少人觉得伤心?一时间感觉心情烦躁的很,不是音乐或是钱财带来的喜悦可以消散的,至少是这些天。每个人都会被遗忘,可我并不知道自己遗忘一个人需要多久而已。</div><div><br></div><div>其实,我是不想提及亡故者的名字,毕竟人已故去,也许亡故者也想着能够让灵魂享受一处静谧,不愿意一个在自己故去一年后才知晓讣告的人来念及自己的名字和灵魂来,更不需要这么一个人在深夜里来用手机写文以祭之。</div><div><br></div><div>与我交好的袁姓有两个。一个,因为一点小事,已经把我拉黑了,发誓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另一个就是丙虎。丙虎一直把我当知己相待,我们自初中相识,已有近二十年了,我们俩从未红过脸,我们也是无话不谈。他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一世的知己。当然,我也许是他倾吐心声最多的兄弟。</div><div><br></div><div>如此难过,主要的缘由还是我们俩有太多的共同之处,有太多相似的情感,和太多雷同的理想。还记得我们在初中相识,那时我们俩都留三七开的长发,红色的大博文球鞋,都酷爱白衬衫和马甲,都喜欢忧伤的情歌,甚至连喜欢的女孩子类型都一样,他钟情的女孩子我都挺欣赏,只不过他比我更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感情。我们间的情意是道不尽的,初中毕业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也逐渐的增多,以至于情意这般难以割舍。</div><div><br></div><div>我想他是自己结束了生命的,只是他选择了把灵魂结束在平静的水里。</div><div><br></div><div>他消极的情绪是从他出车祸以后蔓延到无可收复的境地。车祸之后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们是移民搬迁,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家住在何处,多方打听未果,直到她妹妹登上qq我才知晓他不是玩消失。康复后,他对生命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加之车祸后的反应迟钝,让他的思想变得极为痛苦与消极。在聊天中,我意识到了他对生命脆弱的感知,我也试图改变他对生活的态度,可不管怎么劝说。生命是脆弱的这一想法就像刻刀已经随着那次车祸直根于他的内心。他对爱情和婚姻也变得绝望了起来。</div><div><br></div><div>肇事者逃逸,警方也放弃了调查,沉重的医药负担也压在了他父母的身上。车祸康复后,在家呆的烦闷了,也不想连累父母,他就去了银川打工,但因为车祸的后遗症,反应太过迟钝而屡屡碰壁,他的生活也变得拮据了。我曾劝说他要不然回家,但他倔强地选择拒绝。有那么一两个月我们都在熬夜聊天,从他的言语中我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与绝望。</div><div><br></div><div>有一段时间,他不再联系我了。我发信息他也不怎么回了,再后来便杳无音信。直到前几天听闻他亡故的音讯。</div><div><br></div><div>其实,我现在并不怎么惧怕死亡,就算是我老梦见自己死去,醒来后也只是满心的凄凉而已。凄凉的是那些覆水难收的光阴,那些期许半世难求的姻缘,还有那些对亲朋好友没来及时告别的歉意……</div><div><br></div><div>几乎每天都听闻死讯,算不上麻木,但也习以为常。可真正让自己感觉死亡临近的,也只有那些本不该过早逝去的灵魂,和那些能触动自己灵魂的人。</div><div><br></div><div>珍惜每一天,不要自己的死亡留下太多的遗憾与不舍,我们也许只能这般。</div><div><br></div><div>原州寒墨</div><div>写于固原市原州区中河乡曹河村</div><div>2018.4.11</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