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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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少年

阳光从车窗的左侧洒进来，橘色的，梦幻。

这两天对于波澜不惊的我有点异常，是那种如侥幸般的窃喜，是一部被时光遗忘很久的温情故事书。

一千公里，我们仿佛在不经意间上演了一场平淡却又暧昧的公路电影，你坐在我边上，如此虚幻，却又如此真实。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那些年里我们曾经做过的事，曾经的甜蜜与幼稚。

是的，一定是幼稚。那时候其实不止你我对吗？尤其在后来的那些年，我们各自长大，各自成熟，各自如同在时光里摇曳的罂粟，妖艳得无法理解，但终归还是在不安情绪的氤氲中，悄无声息的消散，趋于平淡。

车里没有音乐，对我来说有些遗憾。你时而上翘的嘴角还是当年的模样，不经意间吹散了尘封，安慰了时光。说悄悄话时，我们还是可以靠得很近，延续了当年的习惯，定格出当年的模样。

只是隐约中我还是看到了你我被岁月碾压的痕迹，无关沧桑却又历历成殇。还好我们都学会了坦然，即便有些许强行伪装的痕迹，但终归真实。

你说前半生不管收获还是错过，都已然过去，只求后半生尽量活出自己。我微笑，却没有沉默不语，只是偷偷去看你的眼睛，那里面有忧伤，也有光芒。

你不知道的是，一度在过去的无数个夜里，我的世界音乐和文字一起凄凉。我坐在昏暗的镜子前，蜷缩在狭窄的车厢里，无法面对与接受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看岁月侵蚀容颜，抽离他温暖的记忆。我曾幻想过雨天与你牵手，欢快地跨过那条我喜欢的街，幻想你还是稚气如少年，我们无所顾忌地浪掷青春…这些点点滴滴虚幻飘渺，拼凑成我无知、执拗、泡沫般的少年时代，未曾发生，回忆却已泛黄。

现在，我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似以前，宛如经典重现的电影。某些霎那的片断，还保持了熟悉的青涩模样。只是我们心里清楚，这种相遇与相处，我们看到的其实是过去，我们要的也是过去，跟现实并无关系。只要你我不说破，便是所有美好。

接近不惑的年纪，一切都应该云淡风轻。即便是玩笑，我们也能保持处子般的矜持。可你又一次出现，那些年所有的记忆化作澎湃与汹涌，瞬间，便让我粉身碎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烙下的记忆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即便那一年的它很虚弱，很边缘，一切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不禁让我想起秋日清晨树梢顶上残留的那一轮浅浅的月，银色消散之际，影像里仍然留存着所有温婉，有故事的人抬起头，依然能看到满月时的明亮。

你说我们其实很像，一样的不善言辞，一样的安静。我点头，只是你又怎能知晓我内心深处的心崩血啸？你说我太沉闷，偶尔木讷。我微笑，那些年里驻足的疯狂，随着时光的变迁，早已酿成酒。

你对于我，美好印成画面，变成故事，又化作传说。可以思念亦可以想象；可以忧伤，亦可以坦然。也只有你对于我，我可以在过去与现实之间穿梭，宛如名仕亦可以少年；宛如酸涩亦可以迷恋。

最后那个惊慌失措的拥抱其实耗尽了我所有残存的当年力气，可惜的是，我依然没有走出那幅孤独的地图。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你转身的背影，纠结与酸楚，还是跟当年一个模样。

阳光又一次透过云层洒在我左侧的身体，车里音乐响起。这一次不是许飞的一万种方式，而是Eric Sun的“just when i need you most”。我抬手看时间，看着想念随着你的航班一路蔓延，没有尽头，我想以后也不会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