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潭观云

玉米

石潭观云

三月中旬，驱车赴歙县石潭，到了山上的下汰村，已近黄昏。村外不远处有一向南延伸的山脊，两侧均是绿树覆盖的陡坡，坡底有村落与河流，块块油菜花地错杂其间。此时艳阳高照，晴空无云。远眺群山，山峦层叠，色如黛青；俯瞰谷底，景物细微，清晰可辨。夕阳下，油菜花的金黄色极为耀眼，而村落旁那月牙形河湾却是亮银色。此时的景物色彩亮丽，但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夜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伴人入眠。醒来时，已是晨光熹微。窗外，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细细的雨丝，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微光。湿润的空气从外沁入，带来春天清新的气息。

早饭后，天上雨止云起。到了昨日的观景处时，天色已亮。远山呈铅灰色，万籁俱寂，似乎还在沉睡中。几处山坳里已腾起了云雾，淡薄者似袅袅炊烟；浓厚者如白波翻涌。渐渐地，云雾弥漫开来，似滚滚的潮水翻坡而过。云雾随着升高也稀薄起来，像轻薄的白纱，飘荡在山间，时而淡淡的缠绕在山腰，时而轻柔的飘浮在山颠。铅灰色的山峦也因此失去了先前的凝重，变得灵动起来。山坡上那几株桃花，被云雾笼罩后，只在云雾中透出一抹极淡的绯红色。云雾在山峦间穿行和变幻，缓慢而又柔和地翻腾起伏，忽浓忽淡，忽聚忽散，对面山坡上及谷底的村落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太阳终于露脸头了，天空顿时明亮起来。山脊上暗绿色的茶树被阳光镶了条金边，坡边的梨花和桃花，一片片的油菜花，在阳光下也发出了夺目的色彩。微微的晨风送来了油菜花的清香，带着点湿润，使人清新气爽。铺陈在眼前的云雾开始散了，山包，树丛，村落纷纷从云雾里显露了出来，似散布在茫茫海面上的岛屿。待到云收雾散了，眼前的景物在阳光下都清晰起来，石潭云雾带来的梦幻般的点感受也随之消失了。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此诗句出之汤显祖笔下，原诗意是说，尽管徽州是富贵之地，都没梦想要去那里。现在此诗句都被用作对州景色的赞美。到了徽州，确实是无梦了，眼前之景，就如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