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辣椒蘸盐

一世半人

<h3>图片来自网络。文字属于原创。</h3> <h3>题记:所有的过往,都曾经被温暖</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167efb">高中三年,辣椒蘸盐</font></h1> <h3>  一九八三年秋,入学镇上高中。</h3><h3>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农村家庭都过着吃不饱的生活。</h3><h3> 我们在学校的生活基本上是这么过的:一年四季,只有一种主食:玉米面馒头,只有一种菜:干辣椒面和盐。</h3><h3> 玉米面较硬,所以在校的生活一年四季各不同。</h3><h3><br></h3><h1> <font color="#ed2308"> 最好过最难过的季节一一冬季</font></h1><h3> 冬季,天气冷,从家里带的够一个星期食用的馒头绝对不会发霉,从而可以保证六天时间不会挨饿。</h3><h3> 冬季,天气冷,玉米面馒头全冻成了冰疙瘩,吃起来可要讲技巧。吃法一,你可以用刀子使劲把馒头切成薄片,然后给上面撒点干辣椒面,再撒点盐,吃的时候,馒头里面的冰随口腔里的温度慢慢融化,干辣椒面不容易炝到喉咙。吃法二,用一个搪瓷的大杯子或碗倒上开水,把馒头扮成几大块泡进去,等稍软时,啃一口馒头,就一口干辣椒面。吃法三,如果时间允许,你可以在学校烧水的锅炉炉火烤一下,再加上干辣椒面和盐,那是最美味的吃法。</h3><h3><br></h3><h1><font color="#ed2308"> 最难过又最好过的季节——夏季</font></h1><h3> 夏季,天热,馒头始终是较软好咬,辣椒面和盐容易夹在馒头里。</h3><h3> 夏季,天热,馒头容易发霉变质。保护不好,就得吃变质的馒头。星期一到星期三,基本上平安无事。从星期四开始,先挑长了一点白毛的,随便擦一擦即食,不像冬天那么麻烦。星期五幸运的话,继续吃星期四那样,如若不然,馒头上的白毛变成黑毛,揭掉外面的皮,再吃。周六一般比较惨,馒头不是长了黑毛,就是已经长了红毛绿毛,绝对吃不得了,挺一挺,就可以回家改善一下生活。</h3><h3><br></h3><h1><font color="#ed2308"> 最好的季节——秋季</font></h1><h3> 很多水果都熟了,偶尔可以吃几个;蕃薯也可以挖了,不用只吃玉米面馒头;大白萝卜可以腌成咸菜了,不用只吃辣椒面和盐;小麦收获不久,偶尔掺合着可以吃半白面半玉米面的馒头。</h3><h3> 这样的吃法,一吃三年。是我们高中时最难忘的日子。也是父母尽其所能,给我们最好的安排。</h3><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167efb">风刮雪飘,怨言别唠</font></h1> <h3>  那时的北方,冬天比现在冷多了,一般九月下旬开始下雪,来年开春还冰天雪地,刺骨的寒。教室有窗框没玻璃。有时同学们想办法用报纸、牛皮纸、麻布袋等挡一下。这样,一年四季去上学:</h3><h3><br></h3><h1><font color="#ed2308"> 最好又不好的季节——夏季</font></h1><h3> 夏季,天暖,对衣服的需求容易解决。像我吧,一个女孩子,没花布,两个哥哥穿烂的旧衣服在妈妈手里改一下,绣两朵小花上去,也挺好看。</h3><h3> 夏季,天暖,蚊子臭虫太多,难以防范,真是不胜其烦。</h3><h3> 因为学校宿舍有限,一部分男同学晚上常住在课室里,几张课桌一排就是床。这倒没什么,关键是随被褥携带的臭虫!它们散落在教室任何地方,潜伏在每一个角落,虽然学校隔时用敌敌畏、六六粉灭一回,但臭虫很难死,总能起死回生。一会咬一下趴在课桌上写字的胳膊,一会咬一下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像我这种不耐咬的人,被咬一回,肿一个星期好不了。有一天中午没回家,趴在课桌上午休,右眼上眼皮被咬,整个眼睛肿得像核桃,只好休息在家。</h3><h1><font color="#ed2308"><br></font></h1><h1><font color="#ed2308"> 最不好的季节——冬季</font></h1><h3> 北风一起,漫天飞雪,大地苍茫一片。小时候没觉得雪好玩。首先没有足够御寒的棉衣,即使到了高中也如此。</h3><h3> 我有一位男同学,他两岁半的时候母亲去逝,父亲靠收破烂和种几亩薄田生活。兄妹四人,生活的窘迫可想而知。有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冷,我的右手小拇指冻得差点冻掉,那年父亲用省吃俭用下来的钱给我买回一双蓝色的绒手套。母亲多年瘫痪在床,大多数的衣服鞋袜都是姨妈和表姐做的。但那时物资奇缺,能有的穿已属不易。这位男同学,不仅没有棉衣,棉鞋是父亲收破烂收回来的,鞋底前后各有一个洞,为了御寒,只能在鞋里铺些干草。</h3><h3> 在学校里,也是北风那个吹,雪花儿使劲地飘。钢笔、圆珠笔都能冻住。下课的休息时间,除了运动之外,我们也会像小孩子一样,一群人找一块避风地挤墙角。</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167efb">寒窗苦读,共奔前程</font></h1> <h3>  时下有句时髦的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们那时有对比也没有伤害。都是农村的孩子,家境都差不多。好像也不太关注吃穿。倒是学习上的事就大不一样啦!</h3> <h3>  我上的中学是县里的次重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八十年代初的几年,我们学校考上大学的人数仅次于县唯一的一所重点,于是我们自己就给自己贴了一个有激励作用的标签。我初中毕业考进了这所次重点学校的重点班。<br></h3><h3> 目标早已定好:重点大学</h3><h3> 剩下的只有努力学习。</h3><h3> 学校离家一公里半。高中三年,几乎每天两个来回的跑。早上四点半起床,跑步到学校。在同学们来学校之前,我在学校的路灯下可以安静地学习一个多小时(家里只有煤油灯)。下午放学,在课室学到天黑才回家。上学期间从未间断。</h3><h3> 这期间也有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今天想来也让人毛骨悚然。</h3><h3> 从家到学校,没有大路,小路两边都是庄稼地,春夏是小麦,秋天是一人多高的玉米,中间还要路过一片坟场。同村的同龄人只有我一人上高中。夏季麦子成熟的季节,风一吹,麦叶与麦芒沙沙作响,过坟场的时候特别害怕。镇子的四周有老城墙,外面有大约十米宽,三米深的城壕。城壕里时不时会有小孩子尸体,偶尔会有狼出没。</h3><h3> 上高二的时候,十四英吋的黑白电视已经在镇上出现。秋天玉米将收割时候的一天,我天黑回家,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眼冒绿光的家伙,静静站着不动,我一下就被吓傻了。刚巧有几位邻居从镇上面粉场看电视回家,有男有女,他们都是大人,一时间却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对我而言,至少我不是一个人,没那么害怕了。最后是如何回家的,我都记不大清楚,只记得稍年长的一位叔叔,当时就去我家,把我父母凶了一回。</h3><h3> 不过从此我就多了两位朋友,一位许桂珍,一位褚康。她们的家离学校更远,住集体通铺宿舍不方便,于是就住在了我家。</h3> <h3>  人们常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h3><h3> 我们三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各发挥所长,各补其所短,互相学习,互相交流,互相切磋。白天一起上学,晚上一起在家自习。各科的考试成绩一路向前,名列前茅。</h3><h3> 当然,我们也免不了谈人生。谈现实,淡爱情,谈未来。学习是能够改变命运的最好途径,我们始终相信,所以倍加努力,直至目标达成。</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高中三年,辣椒蘸盐;</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风刮雪飘,怨言别唠;</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寒窗苦读,共奔前程。</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这就是我们高中生活的真实写照:</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么清苦,</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我们的精神就是如此豪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