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皆寸草 凝泪祭清明

文心雕雅梦

<p class="ql-block"> 清明祭景</p><p class="ql-block">冢漫青烟千百度,烛香双旺总如初。</p><p class="ql-block">阴阳两界同红火,宗祖儿孙共有福。</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永远的喇叭声 </p><p class="ql-block">一一2005年清明</p><p class="ql-block">“叭…、叭…、叭…”</p><p class="ql-block"> 爸,您听到了吗?这悠长、深沉而略带沙哑的喇叭声,已经整整为您响了八年。</p><p class="ql-block"> 爸,八年来,只要一踏上家乡的这块土地,我总要用这样一种不算特别但很直接很有亲近感的方式,来表达我对您诚挚的问候、深深的敬意和无限的怀念。我一直想在这样一种方式中,寻找某种完美,弥补某种缺憾,直到永远。</p><p class="ql-block"> 记得八年前的那个清明,初为人父的我,让妻怀抱才几个月大的女儿,第一次以一个“家”的身份,同弟妹们一起来为您扫墓。</p><p class="ql-block"> </p> <h3>  爸,那一天,天空铁板一块,没有一丝儿风,没有一点儿云彩。可我的脑海里却不断呈现出一幕幕难以言表的幻象;心里头也不时涌起一种种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感觉。当我的车轮再一次在家乡的道路上打下印痕,爸,我似乎看见,在您栖身的那个山坡上,到处萦绕着您在人生尽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死后把我葬在大路边吧!……</h3> <h3>  爸,儿知道,您一生跟“路”有缘,把家安在大路边,喜同路人打交道,替路人修车,为路人泡茶,与路人饮酒,跟路人说笑、谈天。好些时候,还爱为朋友、亲戚、为那个家在路上东颠西跑,不辞辛劳。<br></h3><h3> 但是,爸,在您离开我们近二十年间,儿只是在八年前的那个清明节,才真真切切地想过,您死后为什么还要在大路边安“家”。 </h3> <h3>  爸,那一天,不知是您的灵魂在冥冥中的刻意提示;或是您的临终遗言在我潜意识中的有意驱使;我似乎是在顷刻间,想透了您生前留下的那句话;悟透了您死后还要以路为“家”的全部含义。</h3><h3> 就在您的大路边,我搜肠刮肚,努力寻找最能表达我内心无限的愧疚和不安的方式。情急中,我按响了喇叭,喇叭三响……,爸,我知道,那凄婉、深长、沉郁的声音,不足于告慰您的在天之灵……。</h3><div> </div><div><br></div> <h3>  “叭…、叭…、叭…”</h3><h3> 喇叭再次响起,爸,您听到了吗。您睁开眼睛看看吧,您的儿孙们已再次齐聚在您栖身的那座小山之下。</h3><div> 爸,从我们的家到您那儿并不远,可我们总要依世俗界定的时限走上一年。爸,不是您的儿孙们不孝啊!……</div><div> </div> <h3>  爸,您在人世间摸爬滚打了48年,为儿女们苦心操劳了25个春秋。爸,您累了。我们怎么能、怎么敢常常去打扰您呢?</h3><div> 爸,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一您的大儿子,在您离开我们以后,和身体瘦弱的母亲,扛起了“家”的那份重担,爸,您说我们容易吗?</div><div><br></div> <h3>  我从风雨中一路走来,饱尝了尘世的炎凉,人心的冷暖。曾经有过多少个愁云满天的夜晚,我独自一人,蒙着被子,暗暗流泪。每一次,我都想摸黑到您的墓前,尽情地倾诉在人世的城堡里,那一次次碰壁,一回回摔跤的苦楚。可是,爸,我不能啊!</h3><div><br></div> <h3>  爸,在那些辗转反侧的时刻,我想过很多很多……</h3><div> 爸,您在黄泉路上还常常为我在篮球场上的那股狠劲、那股冲劲,那份准头而津津乐道吗?</div><div><br></div> <h3>  爸,您没为那一次,我和弟弟联手与人打架,让您不分青红皂白的痛打一顿而后悔吧?</h3><div><br></div> <h3>  爸,您别忘了那一次送我上县中的情形呀!那可是您平生的第一次。</h3><h3><br></h3> <h3>  记得那天,您早早地坐在自行车货架上,让我载您。也许是路上沙子太多、风太大;也许是人小脚力不足;也许是第一次载人心中没底。就在离您如今栖身的地方不远的坡道上,我们重重地摔了一跤。</h3><h3><br></h3> <h3>  爸,当时,您一定和我一样摔得很疼。可爸,您一声也不吭,大概觉得没什么大碍,依旧让我载您,继续上路……。</h3><h3><br></h3> <h3>  爸,您可知道那时的我有多恨您……。</h3><div> 爸,我知道您的一生太过坎坷,您也一定知道,儿女们未来的道路不可能没有曲折。我们摔的那一跤,不知是命运的有意安排;还是老天的某种暗示;或者是您生前无意中的一次杰作。</div><div><br></div> <h3>  总之,爸,那一跤使瘦小的我坚强了许多,执着了许多。在以后没有您的人生道路上,我没有摔趴下。</h3><div><br></div> <h3>  “爸…、爸…、爸…”</h3><h3> 您听到了吗?您看到了吧?儿孙们已再次来到您的脚下。我们象往年一样每人点上三炷香,默默地,在您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默默地,从心底里向您倾吐又一年来想对您说的话。</h3><div><br></div> <h3>  哦!对了。爸,您的孙女,我的女儿,现在已经八岁了,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病了,今天没能来看您。</h3><h3><br></h3><h3><br></h3> <h3>  她好想念好想念您啊,爸,这一年来,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爸,我好惨,长这么大了,连爷爷是什么样都不知道。</h3><div><br></div> <h3>  爸,您在另一个世界里还那样忙吗?可能的话就抽空给您的孙女托个梦吧!让她在梦里见见您,为您读一首诗,唱一首歌,画一幅画;要么,让她托着下巴,听您讲个故事;或者牵着她的手,提着她的书包,送她上一次学;还是……</h3><div><br></div> <h3>  爸,还是让我先代您的孙女和大家一起象往年一样,再一次轻轻地抚摸抚摸您坟头的小草吧!她曾说:这是爷爷蓬松而灰白的头发啊。</h3><div> “孙抚爷爷坟头草,儿望爸爸地下知。”爸,您若真的地下有知,请保佑您的孙女,保佑您的儿孙们安康、快乐、幸福、美满……</div><div> </div> <h3>  爸,我们得回去了。您放心吧,儿孙们会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一路走好。渴望在您的祝福声中,再一次按响别离的喇叭,让喇叭声永远在您的坟头,在您的山谷里,在您的天空中萦绕。</h3><div> “爸…、爸…、爸…”……</div> <h3>作者简介:文心雕雅梦,本名黄文彬,福建南靖人,中国楹联学会会员,福建作协会员,福建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南靖民间文艺家协会原主席、作协原副主席,一头年过半百的老黄牛,在诗与联的田野上,耕耘了大半辈子,偶有收获:得奖四十有余,作品数次在国家级媒体播报、展示。近几年,中央电视台等连续举办全球迎春征联,马年、鸡年、狗年入选“优秀百联”;羊年入选“最佳春联30副”名列第五。作品入集数十,出书一本:《雅梦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