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清明的雨,亲人的泪。眨眼间姥爷已经走了一年多了,可他依然时不常地入梦来,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h3> <h3> 姥爷去世那年87岁,在村里算得上最年长的人了。他德高望重,儿孙满堂,衣食无忧,村里很多人羡慕着他晚年的幸福生活。</h3> <h3> 姥爷一生吃苦耐劳,性情温和,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吵。姥姥去世的时候,姥爷才五十来岁,小姨小舅都还没有成家,一家人的生活全落在了姥爷的肩上。母亲裁裁剪剪很是拿手,自然承担了家里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小姨做饭洗衣,小舅跟着姥爷下地干活,日子过得倒也安然。小姨出嫁了,姥爷就跟着舅舅们生活。每日里辛勤劳作,该除草除草,该施肥施肥,从不偷懒。姥爷胃不好吃饭却不挑剔,只要软和即可。即便碰上妗子们做得硬一点不好消化的饭菜,他也只是少吃两口而已,从不埋怨。</h3><h3> </h3> <h3> 一九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父亲成了文革后第一届大学生。那年,我3岁,哥哥7岁,家里的重活累活母亲一个人自然无法完成,幸亏离得近,姥爷和舅舅就承担起了这份重任,收庄稼,挑大粪,大半夜浇水,就这么一直帮衬着我们。</h3> <h3> 后来,村里成立信用社,卖一些日用品。姥爷凭借识文短句还打得一手好算盘,顺理成章地担任了售货员。信用社就开在学校的操场上。那个时候,我读小学,冬日里午休时间短,母亲又在缝纫组干活也不回家,我就穿过众多孩子羡慕的眼神,掀开柜台的挡板钻进里面,姥爷给我煮一碗热腾腾的挂面,吃完接着上学去了。那个时候,姥爷是我的骄傲。</h3> <h3><font color="#010101"> 再后来,我们跟着父亲举家迁往油田,日子也逐渐好起来。冬天的时候,我们会请姥爷来家住些时日,享受下有暖气的温暖生活。那一年,哥哥还专程带着姥爷去了北京,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姥爷虽然身在我家,可心里总惦记着家里,过完年就想走,母亲觉得来一趟不容易,总是极力阻拦,找各种理由拖到十五,实在留不住了,才让姥爷回去。有时候,我们也会回老家看望他们。每一次,姥爷都是在村口巴望着,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font></h3> <h3> 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也开上了自己的汽车,回老家的次数明显增多。姥爷知道我愿意给女儿吃土鸡蛋,舅舅们养的鸡又不够多,于是他就挎着篮子,满村子转着东家买几个西家买几个,凑成满满一箱子,用麦秆一层层铺好,给我带回来。自从有车,哥哥每年都和母亲回去把姥爷接来住上几个月,好吃好喝地照顾着,我们还时常买些戏曲的光盘给姥爷解闷,姥爷倒也过得乐呵。临走的时候,我们也会塞些零花钱给姥爷,让他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姥爷一辈子疼爱小辈,有什么好吃的,从来也都是让着孙子孙女,甚至重孙子孙女们了,轮到自己,也基本不剩啥了。</h3> <h3> 随着年龄的增长,姥爷身体日渐衰弱,在我们家住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只是回家过个夏天而已。直到前两年,姥爷临走时掉了眼泪,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来了……</h3> <h3> 也正是那个夏天,姥爷摔了一跤,骨折,从此卧床不起。母亲一直后悔说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让姥爷回家。尽管做了手术,舅舅们怕姥爷生褥疮给装了空调,哥哥带着母亲奔波了十几个来回,姨也是精心地照料着,可是,姥爷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h3> <h3> 消息传来那天,亲人们粉粉往回赶。表妹的女儿,刚上初一的孩子,在回去的车上就写下了一片祭文。乡里乡亲悼念的人络绎不绝,母亲和小姨预订了吹鼓手,我们点了很多姥爷爱听的曲目,比如《卷席筒》《秦香莲》等等,愿他天堂的路上快快乐乐。</h3> <h3> 逝者已去,纵然有再多的不舍,我们终究谁也逃不脱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我们现在能做的,唯有孝敬我们的父母,关爱我们的亲人,善待我们自己!</h3><h3><br></h3><h3><br></h3><h3> 2018年4月5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