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我的函授生涯</b></p><p class="ql-block"><b> 在我近半世纪的教书生涯中,从事函授教学约占三分之一。可分为两阶段:在徐州铜山县和到江苏公安专科学校后。</b></p><p class="ql-block"><b> 60年代初至文革前,我在铜山县师范学校做中师函授辅导教师,教学对象是本县未达中师学历的在职小学教师。1984年到公专后不久,赵副校长夫人陶女士是江苏省广播电视学校校长,兼北京广播学院江苏函授站站长,请我校支持,经赵校长推荐我被该校聘为现代汉语兼职教授,大约有10余年,历经韩、孙、郑三任主管领导,直至我退休前夕。江苏公专也有函授教学,90年代面向省内尚未达到大专水平的在职干警办专业证书班和函授学历教育,我受聘干训部任教多年。</b></p><p class="ql-block"><b> 函授教学与中学、大学课堂教学不同,面对有实践经验的成人,要在学员自学的基础上,通过面授答疑解难,精准辅导,有很强的针对性。中师函授辅导方针为缺什么补什么,兼顾业务。所以教师备课既要吃透教材,还要了解学员。教师不仅讲理论知识,还要懂小学语文教学业务。</b></p><p class="ql-block"><b> 铜山县百万人口,36个公社,分布徐州四周,中师函授开语数两门课。按公社设班,地点在中心校。三星期上一次面授课,时间一天8节课。领导照顾我这个来自南方青年教师,我的辅导点交通比较方便。茅村、柳泉、利国、青山泉、大泉均在铁路线上,只有江庄离三张茂或贾汪这两个火车站10余里,需步行前往,校舍等条件也比其他几个辅导点差些。没有招待所,只得和老师“通腿”(合铺)。早上,公鸡会跳上你的床头打鸣,老师闻鸡即起。为了不给学校添麻烦,我就改为上完课,摸黑走山路去三张茂乘火车回徐州住教工招待所,路过一个叫“独山庄”的村子,据说解放前这里出土匪,最好的人家也卸过人家牛腿,那时年轻胆大不怕走黑路,书包里除了几本书和备课笔记外别无长物,我还是哼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歌,大踏步通过漆黑的庄子。抬头仰望星空,呼吸着带有青草香味的空气,我感到惬意,因为我完成了一天的面授任务。三张茂是津浦线上的小站,灯光昏暗,车次少,有时要等到晚上11、2点才回到徐州。除江庄公社外,柳泉也没招待所,但有澡堂,可住宿,必须晚上10点以后,才能入住,汗味,水汽,加上冬天取暖的煤炉散发的煤气味,令人窒息,但我仍然觉得比与老师合铺强。 </b></p><p class="ql-block"><b> 交通不便是当时函授教学的一大困难,不通铁路和长途汽车的教学点,要骑自行车和步行。我曾和业政老师在与山东交界的汴塘公社上完课摸黑走40里路赶回贾汪住宿,由于时间太晚,旅店客满,只得在骡马店投宿,打地铺,院子里不时传来牲口的嘶鸣,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乘贾——徐支线火车回到徐州。</b></p><p class="ql-block"><b> 下去上课,在中心校交粮票,买饭菜票搭伙,与老师同吃,大部分学校没有食堂,没有饭桌凳,从伙房端着饭菜回办公室或宿舍,有时干脆蹲在地上,边吃边聊。这期间我学会了吃生辣椒,生大蒜。在利国公社,利用星期天,与老师们一起挖野菜,我第一次吃了“苻苗”和“芪芽”(音)记得一次上完课,回到徐州,已经很晚,在面馆一顿独自吃了一只烧鸡。</b></p><p class="ql-block"><b> 一轮辅导课结束,回大庙公社李井村铜山师范本部休整,开会汇报交流辅导课情况,备课,改作业,做下一轮辅导课的准备。到家第一件事是换衣服洗澡,因为不想让一种叫“虱子”的小动物在身上床上寄居,用开水煮烫衣服是必须的。</b></p><p class="ql-block"><b> 1962年6月铜师停办后,成立铜山教师进修学校,主管领导由赵万里主任换成张先觉秘书。1963年10月又改为铜山中师函授辅导站,业务上归江苏省运河师范领导。1964年秋天,运师在铜山大泉公社教学班搞了一次教学观摩活动,由我执教,有新沂、邳县、睢宁、铜山四县中师函授语文教师和有关领导参加,对初出茅庐的我,是一次锻炼和考验。令我难忘的是苏北知名师范教育专家运河师范校长范季同先生来教学现场指导,使我获益匪浅。</b></p><p class="ql-block"><b> 农村函授教师是辛苦的,也是光荣的。帮助农村小学教师提高文化水平,是对农村教育事业的贡献。80年代,在省公安专科学校管理系办公室,我接待了一位60年代的函授学员,利国中心小学的朱秀娟老师,她是南京知青,返城后仍担任小学教师,因为当年函授结业证遗失,影响调工资,县教育局档案文革被毁,不能补发,建议他请两位教她的老师出证明,县局肯补一张证书,我毫不犹豫的写了证明,还告知教数学的孙业政老师的下落。他感谢我们当年帮他提高文化业务水平,使他回南京后能胜任城市小学的教学工作。</b></p><p class="ql-block"><b> 这件事让我进一步体会到当年函授工作的重要性,那时我们出现在小学时,孩子们会立正鞠躬,称我们“老师的老师”。这样的称号,使我们肩头的担子更重了,教师的懈怠,不专业,以讹传讹,会误人子弟,而我们的失误,会影响一群教师,他们又会影响多少学生?我们不认真备课不认真讲课,无异于犯罪啊!</b></p><p class="ql-block"><b> 农村函授教学工作锻炼了我吃苦耐劳的品质,使我有机会真正了解到60年代中国农村的教育状况,我在没有围墙的村小,窗户上蒙着塑料布,学生坐砖砌凳子的教室听过课。我看到过在极其艰苦条件下,农村小学教师特别是民办教师,忠诚党的教育事业刻苦学习工作的情景,至今促我自省,催我奋进!</b></p> <h3><b>1964年4月函授站全体人员摄于徐州云龙山</b></h3> <h3><b>2014年前在徐州拍摄,有我的老领导老同事</b></h3> <h3><br></h3><h3><b>同甘共苦的好同事丁国彪,上海人,58年华师大数学系毕业,患胃癌于1968年去世,将短暂的生命献给了铜山教育事业</b></h3> <p class="ql-block"><b>我曾经在这里上过课的利国中心小学,简陋的校舍变成了崭新的教学楼</b></p> <p class="ql-block"><b>这是习近平总书记视察过的4A风景区潘安湖湿地公园,当年我去大泉上课曾路过这煤矿塌陷区。</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来到南京后,担任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函授兼职教授,教现代汉语,使用北广自编教材《现代汉语》(词汇、语法、修辞)共三册。现代汉语在扬师院读书时学过一些,在师范和中学语文教学中虽然有现代汉语的内容 ,但浅显,不系统,培养现代新闻媒体人才的北广很重视这门课,为许多专业必修,对我来说,有压力是必然的。为了严把质量关,北广在全国各省统一大纲和教材,考试由北广统一命题,监考、阅卷,当过老师的都知道,我教书我出题我改卷,心里有底,别人出卷考我的学生,压力山大。我拿出教高考毕业班的劲头,投入北广的函授教学,不仅吃透北广自编教材,还参考其他高校用书,如比较权威的胡裕树的《现代汉语》(增订本1984年版),由于及格率高我被续聘了10多年。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是赵副校长推荐的兼职教师,代表江苏公安专科学校的水平,马虎不得,大意不得。</b></p><p class="ql-block"><b> 在北广函授教学中,我看到了被文革耽误上大学的一代人,改革开放后极其珍惜学习机会 ,渴求知识的迫切心情和刻苦学习的精神。我的学员来自全省广播电视系统各部门,面授辅导他们不缺席,不缺交作业,上课精神状态是我后来在三江学院、南京财经大学上成教课所不能相比的。我至今保留着87班学员汪耀丽给我的两封信件,她对课堂难点和作业难题,逐点求教,力求弄懂弄通。除了用信函交流,我也在电话中答疑解难。学员中有电台电视台的主持人,在当地他们是公众人物,但作为函授学员他们行事低调,尊重老师,学习认真。北广函授学员认真学习的精神深深感动了我,促我备好每一节课,改好每一份作业。</b></p><p class="ql-block"><b> 80年代北广的函授教学比60年代铜山条件改善多了,起初上课地点在江东门省电台老发射塔下,教学用房虽简陋,但设施齐全。我骑自行车去上课。90年代学校搬迁至雨花台东,有了漂亮的教学大楼,环境大有改善,每上面授课有专车接送。退休前夕,因接了三江学院的课,才辞去北广的函授课,我推荐了年轻同志接课才离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b></p> <h3><b>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聘书</b></h3> <h3><b>北广使用的自编教材</b></h3> <h3><b>作参考的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b></h3> <h3><b>84级新闻采编专业学员名单</b></h3> <h3>96级广播电视节目制作专业学员名单</h3> <h3><b>97级广告制作专业学员名单</b></h3> <h3><b>汪耀丽同学的信件</b></h3> <h3><b>同上</b></h3> <h3><b>与学员合影</b></h3> <h3><b>与泰兴班学员合影</b></h3> <h3><b>武进班赠纪念品</b></h3> <h3>同上</h3> <h3><b>在结业典礼上发言</b></h3> <p class="ql-block"><b> 40多年过去了!函授教学被网课和远程教学替代,教学的形式还会不断创新,但是教师教书育人的初心,学生为中华腾飞刻苦学习精神永远不会改变!</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