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老瓷坛引发的⋯⋯

楚江南

<h3>从故乡村里刘家收来一对老瓷坛,这对瓷坛和我先母的那对瓷坛年岁差不多,近七十年春秋,亦是刘家老母亲黄婆(现年八十多岁)当年的嫁妆之一。<br /></h3><h3><br /></h3><h3>其品相与我母亲的嫁妆瓷坛类似,亦为解放初期土窑烧制,无底款,坛身坛盖上的文字为"世界和平",而我母亲的瓷坛上的文字为"花有清香"。</h3> <h5><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黄婆的一对嫁妆瓷坛子,如今,其坛盖缺了一只,残了一只。</span></h5> <h5><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的村庄和部分乡亲们,镜头最前面的老妪就是黄婆,今年85岁左右,若是我的母亲仍在世,也是这般年龄,也是这般形象。</span></h5> <h5><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这对老瓷坛置于我办公室里,很和谐没有一点违和感。</span></h5> <h3>归途中暂停汉口,接到刘家黄婆的孙子从深圳打来电话,言说他舍不得,希望赎回,我秒回可以归还他家。于是我立刻电话联系在汉口打工的他的父亲,黄婆的儿子,我小时候的玩伴之一刘方权,并承诺我可立即把这对瓷坛送归至其住处!哪知刘兄死活不肯接受也不告知我他的住所地址⋯⋯无奈的我只好把看着我长大的黄婆的这对嫁妆瓷坛带到了江南,置于我的办公室里。</h3><h3><br /></h3><h3>瓷坛上的文字为&quot;世界和平&quot;,我可不能更不愿因我收了这对饱经岁月沧桑的瓷坛而影响刘家的&quot;家庭和平&quot;!下次返乡,我要带回去,物归原主。</h3> <h5><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这是我母亲的一对嫁妆瓷坛,今年春节我从老家带到江南的。</span></h5> <h3>说来话长,同村乡亲刘家黄婆应是我成长过程中的恩人之一。三十多年前,我家贫寒,父亲常因没钱为我交学费而犯愁,我的父亲为了不让我失学,经常向村里的乡亲们借钱,父亲生前常对我说,在青黄不接的那些艰难岁月里,他很多次厚着老脸皮从村头借到村尾也借不到一分钱。那时村里有三五家开小卖店的乡亲,黄婆家是其中之一,故这些人家手中多少有些活钱,但我从没听父亲说向其他开小卖店的乡亲家借到过钱。唯独黄婆及其老伴时常借济我家十元、二十元不等⋯⋯待田里庄稼收成换到钞票后,父亲总是第一时间还钱给黄婆。</h3><h3><br /></h3><h3>二十五前,我大学毕业,漂泊到千里之外的江南来谋生,两年后返乡探亲,年迈的父亲才给我讲述上面那些心酸而又温暖的往事。父亲生前经常语重心长地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不能忘本!"我认为父亲教诲我的这句话已成为我家的家训或家风,因为我也是这般教育并传承给我女儿的。</h3><h3><br /></h3><h3>谨遵父嘱,我离家这么多年,每逢回老家,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登门看望曾有恩于我的黄婆。这便是我自愿高出市场价五倍的价格收黄婆嫁妆瓷坛子的原因,当然黄婆也不肯收我的钱款,我只好硬把钱塞在她家里。</h3><h3><br /></h3><h3>在省城武汉,黄婆的儿子刘方权得知我要归还他母亲的坛子时,他死活都不肯接受,他说,你就是不出一分钱,只要他母亲愿意给,他没有任何意见。至于他儿子的意见,你完全可以忽略。晚上,黄婆的孙子刘涛又给我来电话:"叔叔,我爸给我打电话了,您就当我前面没说那话,您放心把我奶奶的瓷坛子带回去吧!"</h3><h3><br /></h3><h3>是的,一对土瓷坛子并不值几个钱,但它凝聚了一个家庭几代人的情感,如果刘家(黄婆)的子孙觉得这对坛子放在我手里更有价值,我愿意替刘家保存着,倘若他们哪天需要,我会象我父亲那样第一时间归还至刘家,立此文字为据!</h3><h3><br /></h3><h3>2018年4月3日夜于江南扶风堂补阙斋</h3> <h5><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插上了鲜花的是我母亲的嫁妆瓷坛</span></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