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往事的记忆之</h3><div> 粘团子</div><div> 作者 张佳军</div><div><br></div><div> 粘团子就是粘米面做的,里面有豆馅,形状就像圆圆的小馒头。这可是四十几年前我们黑龙江人冬季里最常见的主食之一。</div><div> 粘米面的原料有粘苞米、大黄米、黄豆。豆馅有饭豆和红小豆两种。单从口感上来说,还是饭豆馅的占百分之九十左右。因为饭豆很香,还有嚼头。</div><div> 早些年百姓的生活条件有限,那时根本没有冰箱,冬天有纯天然的大冷库来储存某些冬季能长期吃的食物。</div><div> 都说粘团子好吃又抗饿,但做的过程还真挺费事呢!</div><div> 首先是这包粘团子的面。粘苞米去碾子房加工成大碴子,大碴子能添加做粘米面料,平时还能熬大碴子粥。大碴子入大缸,加水浸泡,用笊篱搅动捞出其中的胚芽,胚芽多了发硬,吃的时候涩、麻嘴。再加上本地特产的大黄米,少许黄豆,进行发酵。这个过程得一个星期。等缸里有气泡冒出,水面上有一层醭,略微的酸味,这时候的米就发酵好了。舀出来装袋,锅碗瓢盆都派上了用场。装到两轮手推车上,去有石磨的人家磨面。一个村里有石磨的也就三两家。这还得事先和人家预约打招呼才行,免得多家赶到一起。时间嘛,就不固定了,但基本上都在傍晚或晚上,因为白天都得去生产队干活。只要能排上号,乡里乡亲,时间就不是阻碍磨面的因素了。相处的混合,自然好办事。</div><div> 石磨是纯人工驱动的。磨盘是用石头凿成的,圆饼形,上下两块,而且一样大,磨盘直径有八十厘米,厚度有十五厘米。磨盘太小、太薄重量不够,磨出的面粗糙。上面的磨盘中间有个直径七、八厘米的孔,这个孔是用来填料的。紧挨着这个孔旁边还有一个小点的孔。上面磨盘侧面同样有个小孔。这两个孔相互呼应,再配上一根长木棒,用绳子一系就可以转动磨盘了。上下磨盘的接触面凿成像搓衣板上的小棱儿,磨出的面就从这些棱儿的边缘流出来。</div><div> 拉磨是项很累、磨叽的活,简单的动作不停的重复着,越拉越累,很多时候晕头转向。</div><div> 磨面时得三个人才能完成,那时就想:要是有头驴多好啊!</div><div> 一个人围绕着磨盘的圆心不停的转圈。</div><div> 一个人向上面的磨盘中间的孔里加米和水,磨出的细面浆就顺着这些小棱儿的边缘流淌出来。</div><div> 另一个人在托着磨盘的木板架旁用刮板将流出来的粘面浆拢入布袋子里,快满时就把袋子口系好。</div><div> 伴随着两块磨盘相互摩擦发出来的吱吱吱声响,这声音没有高低起伏,总是那一个调儿。刚听还真不顺耳,听着听着就习惯了,这调就是淳朴的乡音。它伴随着我们的生活,我们快乐的成长着……</div><div> 赶上在谁家磨面就用谁家的水,水是自家打的洋井压上来的,都免费使用。</div><div> 磨面的时间大多都得四、五个小时。因为那时候家里人口多,副食供应欠缺,主食吃的就多。</div><div> 如果赶上傍晚去磨面,就得忙乎到半夜。那时候的人也好,家家户户都没啥说道,只要你自己愿意,大多数事都好办!</div><div> 磨面完事后都自觉的用清水把人家的磨盘冲洗干净。</div><div> 面磨好了,装车往家里运。有时晴空万里,皎月高照,有时大风夹杂着雪花,打到脸上丝丝的疼。车上的面袋子还不停的前后左右滚动,不听使唤。但不管啥天,这个季节脚下的路走起来哧溜哧溜的滑,直打趔趄。好在磨好的稀面有面袋子装着。太晚了,一门心思往家赶。袋子里渗出的水不停的往外淌,不一会儿鞋就被淋透了。如果路途稍远,鞋面都会结冰。尽管如此,家越来越近了……</div><div> 到了家,把面袋子放在架子上,继续自然的沥水分。</div><div> 这下,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这半宿觉睡得出奇的香啊!</div><div> 沥水得一天,之后顺着室温再发酵两天。待粘面发出略微酸味儿时就能和面包粘团子了。</div><div> 豆馅用的是当地的特产。饭豆,长圆形,指甲大小,形如猪腰子。有白色带红花纹的,红色带白花纹的两种,细看花纹就像一朵朵小云彩在飞翔。而且个个籽粒饱满。清水洗干净后倒入大铁锅。大火煮,煮五、六分钟后再用瓢将豆连水高高舀起重新倒入锅里,反复十几个来回。据说,这样煮饭豆相互碰撞,熟的快。反正家家都这么煮豆。盖上锅盖再慢火煮。等锅里的豆都煮开了花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形态,这时的豆已经煮熟了。只是豆里面的水分还多,同样装到布袋子里沥水。过了大半天,把布袋里的豆馅倒入锅里,用擀面杖或手把颗粒大的豆捣碎。炒到用手一攥就能成团,这时的豆馅就算合格了。</div><div> 把粘面取出加入适量的面碱水揉均匀,成小碟形的饼,包入豆馅,用手团的圆圆的。但生的粘团子一定要把面团团出个尖头,为的是蒸熟时不趴趴,有形。</div><div> 成形的团子够数了。锅里加水、帘子、屉布,先蒸上一锅。随着锅里水温的升高,热气腾腾,顺着锅盖边缘弥散开来。空气中夹杂着粘苞米、大黄米、饭豆那清新、自然的原生态香味,扑鼻而来。终于熬到了半个小时。迫不及待的掀开锅盖,用两根筷子尖戳入粘团子底儿,团子就听话般的进入盘中,随即舀上一大勺糖稀向冒着热气的粘团子上一倒,这粘团子瞬间就披上了巧克力的外衣。</div><div> 夹一块送到嘴里。</div><div> 啊!好烫!</div><div> 啊!人间美味!</div><div> </div><div> 2018年3月31日深夜</div><div> 6</div> <h3> 往事的记忆之</h3><div> 粘团子</div><div> 作者 张佳军</div><div><br></div><div> 粘团子就是粘米面做的,里面有豆馅,形状就像圆圆的小馒头。这可是四十几年前我们黑龙江人冬季里最常见的主食之一。</div><div> 粘米面的原料有粘苞米、大黄米、黄豆。豆馅有饭豆和红小豆两种。单从口感上来说,还是饭豆馅的占百分之九十左右。因为饭豆很香,还有嚼头。</div><div> 早些年百姓的生活条件有限,那时根本没有冰箱,冬天有纯天然的大冷库来储存某些冬季能长期吃的食物。</div><div> 都说粘团子好吃又抗饿,但做的过程还真挺费事呢!</div><div> 首先是这包粘团子的面。粘苞米去碾子房加工成大碴子,大碴子能添加做粘米面料,平时还能熬大碴子粥。大碴子入大缸,加水浸泡,用笊篱搅动捞出其中的胚芽,胚芽多了发硬,吃的时候涩、麻嘴。再加上本地特产的大黄米,少许黄豆,进行发酵。这个过程得一个星期。等缸里有气泡冒出,水面上有一层醭,略微的酸味,这时候的米就发酵好了。舀出来装袋,锅碗瓢盆都派上了用场。装到两轮手推车上,去有石磨的人家磨面。一个村里有石磨的也就三两家。这还得事先和人家预约打招呼才行,免得多家赶到一起。时间嘛,就不固定了,但基本上都在傍晚或晚上,因为白天都得去生产队干活。只要能排上号,乡里乡亲,时间就不是阻碍磨面的因素了。相处的混合,自然好办事。</div><div> 石磨是纯人工驱动的。磨盘是用石头凿成的,圆饼形,上下两块,而且一样大,磨盘直径有八十厘米,厚度有十五厘米。磨盘太小、太薄重量不够,磨出的面粗糙。上面的磨盘中间有个直径七、八厘米的孔,这个孔是用来填料的。紧挨着这个孔旁边还有一个小点的孔。上面磨盘侧面同样有个小孔。这两个孔相互呼应,再配上一根长木棒,用绳子一系就可以转动磨盘了。上下磨盘的接触面凿成像搓衣板上的小棱儿,磨出的面就从这些棱儿的边缘流出来。</div><div> 拉磨是项很累、磨叽的活,简单的动作不停的重复着,越拉越累,很多时候晕头转向。</div><div> 磨面时得三个人才能完成,那时就想:要是有头驴多好啊!</div><div> 一个人围绕着磨盘的圆心不停的转圈。</div><div> 一个人向上面的磨盘中间的孔里加米和水,磨出的细面浆就顺着这些小棱儿的边缘流淌出来。</div><div> 另一个人在托着磨盘的木板架旁用刮板将流出来的粘面浆拢入布袋子里,快满时就把袋子口系好。</div><div> 伴随着两块磨盘相互摩擦发出来的吱吱吱声响,这声音没有高低起伏,总是那一个调儿。刚听还真不顺耳,听着听着就习惯了,这调就是淳朴的乡音。它伴随着我们的生活,我们快乐的成长着……</div><div> 赶上在谁家磨面就用谁家的水,水是自家打的洋井压上来的,都免费使用。</div><div> 磨面的时间大多都得四、五个小时。因为那时候家里人口多,副食供应欠缺,主食吃的就多。</div><div> 如果赶上傍晚去磨面,就得忙乎到半夜。那时候的人也好,家家户户都没啥说道,只要你自己愿意,大多数事都好办!</div><div> 磨面完事后都自觉的用清水把人家的磨盘冲洗干净。</div><div> 面磨好了,装车往家里运。有时晴空万里,皎月高照,有时大风夹杂着雪花,打到脸上丝丝的疼。车上的面袋子还不停的前后左右滚动,不听使唤。但不管啥天,这个季节脚下的路走起来哧溜哧溜的滑,直打趔趄。好在磨好的稀面有面袋子装着。太晚了,一门心思往家赶。袋子里渗出的水不停的往外淌,不一会儿鞋就被淋透了。如果路途稍远,鞋面都会结冰。尽管如此,家越来越近了……</div><div> 到了家,把面袋子放在架子上,继续自然的沥水分。</div><div> 这下,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这半宿觉睡得出奇的香啊!</div><div> 沥水得一天,之后顺着室温再发酵两天。待粘面发出略微酸味儿时就能和面包粘团子了。</div><div> 豆馅用的是当地的特产。饭豆,长圆形,指甲大小,形如猪腰子。有白色带红花纹的,红色带白花纹的两种,细看花纹就像一朵朵小云彩在飞翔。而且个个籽粒饱满。清水洗干净后倒入大铁锅。大火煮,煮五、六分钟后再用瓢将豆连水高高舀起重新倒入锅里,反复十几个来回。据说,这样煮饭豆相互碰撞,熟的快。反正家家都这么煮豆。盖上锅盖再慢火煮。等锅里的豆都煮开了花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形态,这时的豆已经煮熟了。只是豆里面的水分还多,同样装到布袋子里沥水。过了大半天,把布袋里的豆馅倒入锅里,用擀面杖或手把颗粒大的豆捣碎。炒到用手一攥就能成团,这时的豆馅就算合格了。</div><div> 把粘面取出加入适量的面碱水揉均匀,成小碟形的饼,包入豆馅,用手团的圆圆的。但生的粘团子一定要把面团团出个尖头,为的是蒸熟时不趴趴,有形。</div><div> 成形的团子够数了。锅里加水、帘子、屉布,先蒸上一锅。随着锅里水温的升高,热气腾腾,顺着锅盖边缘弥散开来。空气中夹杂着粘苞米、大黄米、饭豆那清新、自然的原生态香味,扑鼻而来。终于熬到了半个小时。迫不及待的掀开锅盖,用两根筷子尖戳入粘团子底儿,团子就听话般的进入盘中,随即舀上一大勺糖稀向冒着热气的粘团子上一倒,这粘团子瞬间就披上了巧克力的外衣。</div><div> 夹一块送到嘴里。</div><div> 啊!好烫!</div><div> 啊!人间美味!</div><div> </div><div> 2018年3月31日深夜</div><div> </div> <h3> 往事的记忆之</h3><div> 粘团子</div><div> 作者 张佳军</div><div><br></div><div> 粘团子就是粘米面做的,里面有豆馅,形状就像圆圆的小馒头。这可是四十几年前我们黑龙江人冬季里最常见的主食之一。</div><div> 粘米面的原料有粘苞米、大黄米、黄豆。豆馅有饭豆和红小豆两种。单从口感上来说,还是饭豆馅的占百分之九十左右。因为饭豆很香,还有嚼头。</div><div> 早些年百姓的生活条件有限,那时根本没有冰箱,冬天有纯天然的大冷库来储存某些冬季能长期吃的食物。</div><div> 都说粘团子好吃又抗饿,但做的过程还真挺费事呢!</div><div> 首先是这包粘团子的面。粘苞米去碾子房加工成大碴子,大碴子能添加做粘米面料,平时还能熬大碴子粥。大碴子入大缸,加水浸泡,用笊篱搅动捞出其中的胚芽,胚芽多了发硬,吃的时候涩、麻嘴。再加上本地特产的大黄米,少许黄豆,进行发酵。这个过程得一个星期。等缸里有气泡冒出,水面上有一层醭,略微的酸味,这时候的米就发酵好了。舀出来装袋,锅碗瓢盆都派上了用场。装到两轮手推车上,去有石磨的人家磨面。一个村里有石磨的也就三两家。这还得事先和人家预约打招呼才行,免得多家赶到一起。时间嘛,就不固定了,但基本上都在傍晚或晚上,因为白天都得去生产队干活。只要能排上号,乡里乡亲,时间就不是阻碍磨面的因素了。相处的混合,自然好办事。</div><div> 石磨是纯人工驱动的。磨盘是用石头凿成的,圆饼形,上下两块,而且一样大,磨盘直径有八十厘米,厚度有十五厘米。磨盘太小、太薄重量不够,磨出的面粗糙。上面的磨盘中间有个直径七、八厘米的孔,这个孔是用来填料的。紧挨着这个孔旁边还有一个小点的孔。上面磨盘侧面同样有个小孔。这两个孔相互呼应,再配上一根长木棒,用绳子一系就可以转动磨盘了。上下磨盘的接触面凿成像搓衣板上的小棱儿,磨出的面就从这些棱儿的边缘流出来。</div><div> 拉磨是项很累、磨叽的活,简单的动作不停的重复着,越拉越累,很多时候晕头转向。</div><div> 磨面时得三个人才能完成,那时就想:要是有头驴多好啊!</div><div> 一个人围绕着磨盘的圆心不停的转圈。</div><div> 一个人向上面的磨盘中间的孔里加米和水,磨出的细面浆就顺着这些小棱儿的边缘流淌出来。</div><div> 另一个人在托着磨盘的木板架旁用刮板将流出来的粘面浆拢入布袋子里,快满时就把袋子口系好。</div><div> 伴随着两块磨盘相互摩擦发出来的吱吱吱声响,这声音没有高低起伏,总是那一个调儿。刚听还真不顺耳,听着听着就习惯了,这调就是淳朴的乡音。它伴随着我们的生活,我们快乐的成长着……</div><div> 赶上在谁家磨面就用谁家的水,水是自家打的洋井压上来的,都免费使用。</div><div> 磨面的时间大多都得四、五个小时。因为那时候家里人口多,副食供应欠缺,主食吃的就多。</div><div> 如果赶上傍晚去磨面,就得忙乎到半夜。那时候的人也好,家家户户都没啥说道,只要你自己愿意,大多数事都好办!</div><div> 磨面完事后都自觉的用清水把人家的磨盘冲洗干净。</div><div> 面磨好了,装车往家里运。有时晴空万里,皎月高照,有时大风夹杂着雪花,打到脸上丝丝的疼。车上的面袋子还不停的前后左右滚动,不听使唤。但不管啥天,这个季节脚下的路走起来哧溜哧溜的滑,直打趔趄。好在磨好的稀面有面袋子装着。太晚了,一门心思往家赶。袋子里渗出的水不停的往外淌,不一会儿鞋就被淋透了。如果路途稍远,鞋面都会结冰。尽管如此,家越来越近了……</div><div> 到了家,把面袋子放在架子上,继续自然的沥水分。</div><div> 这下,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这半宿觉睡得出奇的香啊!</div><div> 沥水得一天,之后顺着室温再发酵两天。待粘面发出略微酸味儿时就能和面包粘团子了。</div><div> 豆馅用的是当地的特产。饭豆,长圆形,指甲大小,形如猪腰子。有白色带红花纹的,红色带白花纹的两种,细看花纹就像一朵朵小云彩在飞翔。而且个个籽粒饱满。清水洗干净后倒入大铁锅。大火煮,煮五、六分钟后再用瓢将豆连水高高舀起重新倒入锅里,反复十几个来回。据说,这样煮饭豆相互碰撞,熟的快。反正家家都这么煮豆。盖上锅盖再慢火煮。等锅里的豆都煮开了花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形态,这时的豆已经煮熟了。只是豆里面的水分还多,同样装到布袋子里沥水。过了大半天,把布袋里的豆馅倒入锅里,用擀面杖或手把颗粒大的豆捣碎。炒到用手一攥就能成团,这时的豆馅就算合格了。</div><div> 把粘面取出加入适量的面碱水揉均匀,成小碟形的饼,包入豆馅,用手团的圆圆的。但生的粘团子一定要把面团团出个尖头,为的是蒸熟时不趴趴,有形。</div><div> 成形的团子够数了。锅里加水、帘子、屉布,先蒸上一锅。随着锅里水温的升高,热气腾腾,顺着锅盖边缘弥散开来。空气中夹杂着粘苞米、大黄米、饭豆那清新、自然的原生态香味,扑鼻而来。终于熬到了半个小时。迫不及待的掀开锅盖,用两根筷子尖戳入粘团子底儿,团子就听话般的进入盘中,随即舀上一大勺糖稀向冒着热气的粘团子上一倒,这粘团子瞬间就披上了巧克力的外衣。</div><div> 夹一块送到嘴里。</div><div> 啊!好烫!</div><div> 啊!人间美味!</div><div> </div><div> 2018年3月31日深夜</div><div> </div> <h3> 往事的记忆之</h3><div> 粘团子</div><div> 作者 张佳军</div><div><br></div><div> 粘团子就是粘米面做的,里面有豆馅,形状就像圆圆的小馒头。这可是四十几年前我们黑龙江人冬季里最常见的主食之一。</div><div> 粘米面的原料有粘苞米、大黄米、黄豆。豆馅有饭豆和红小豆两种。单从口感上来说,还是饭豆馅的占百分之九十左右。因为饭豆很香,还有嚼头。</div><div> 早些年百姓的生活条件有限,那时根本没有冰箱,冬天有纯天然的大冷库来储存某些冬季能长期吃的食物。</div><div> 都说粘团子好吃又抗饿,但做的过程还真挺费事呢!</div><div> 首先是这包粘团子的面。粘苞米去碾子房加工成大碴子,大碴子能添加做粘米面料,平时还能熬大碴子粥。大碴子入大缸,加水浸泡,用笊篱搅动捞出其中的胚芽,胚芽多了发硬,吃的时候涩、麻嘴。再加上本地特产的大黄米,少许黄豆,进行发酵。这个过程得一个星期。等缸里有气泡冒出,水面上有一层醭,略微的酸味,这时候的米就发酵好了。舀出来装袋,锅碗瓢盆都派上了用场。装到两轮手推车上,去有石磨的人家磨面。一个村里有石磨的也就三两家。这还得事先和人家预约打招呼才行,免得多家赶到一起。时间嘛,就不固定了,但基本上都在傍晚或晚上,因为白天都得去生产队干活。只要能排上号,乡里乡亲,时间就不是阻碍磨面的因素了。相处的混合,自然好办事。</div><div> 石磨是纯人工驱动的。磨盘是用石头凿成的,圆饼形,上下两块,而且一样大,磨盘直径有八十厘米,厚度有十五厘米。磨盘太小、太薄重量不够,磨出的面粗糙。上面的磨盘中间有个直径七、八厘米的孔,这个孔是用来填料的。紧挨着这个孔旁边还有一个小点的孔。上面磨盘侧面同样有个小孔。这两个孔相互呼应,再配上一根长木棒,用绳子一系就可以转动磨盘了。上下磨盘的接触面凿成像搓衣板上的小棱儿,磨出的面就从这些棱儿的边缘流出来。</div><div> 拉磨是项很累、磨叽的活,简单的动作不停的重复着,越拉越累,很多时候晕头转向。</div><div> 磨面时得三个人才能完成,那时就想:要是有头驴多好啊!</div><div> 一个人围绕着磨盘的圆心不停的转圈。</div><div> 一个人向上面的磨盘中间的孔里加米和水,磨出的细面浆就顺着这些小棱儿的边缘流淌出来。</div><div> 另一个人在托着磨盘的木板架旁用刮板将流出来的粘面浆拢入布袋子里,快满时就把袋子口系好。</div><div> 伴随着两块磨盘相互摩擦发出来的吱吱吱声响,这声音没有高低起伏,总是那一个调儿。刚听还真不顺耳,听着听着就习惯了,这调就是淳朴的乡音。它伴随着我们的生活,我们快乐的成长着……</div><div> 赶上在谁家磨面就用谁家的水,水是自家打的洋井压上来的,都免费使用。</div><div> 磨面的时间大多都得四、五个小时。因为那时候家里人口多,副食供应欠缺,主食吃的就多。</div><div> 如果赶上傍晚去磨面,就得忙乎到半夜。那时候的人也好,家家户户都没啥说道,只要你自己愿意,大多数事都好办!</div><div> 磨面完事后都自觉的用清水把人家的磨盘冲洗干净。</div><div> 面磨好了,装车往家里运。有时晴空万里,皎月高照,有时大风夹杂着雪花,打到脸上丝丝的疼。车上的面袋子还不停的前后左右滚动,不听使唤。但不管啥天,这个季节脚下的路走起来哧溜哧溜的滑,直打趔趄。好在磨好的稀面有面袋子装着。太晚了,一门心思往家赶。袋子里渗出的水不停的往外淌,不一会儿鞋就被淋透了。如果路途稍远,鞋面都会结冰。尽管如此,家越来越近了……</div><div> 到了家,把面袋子放在架子上,继续自然的沥水分。</div><div> 这下,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这半宿觉睡得出奇的香啊!</div><div> 沥水得一天,之后顺着室温再发酵两天。待粘面发出略微酸味儿时就能和面包粘团子了。</div><div> 豆馅用的是当地的特产。饭豆,长圆形,指甲大小,形如猪腰子。有白色带红花纹的,红色带白花纹的两种,细看花纹就像一朵朵小云彩在飞翔。而且个个籽粒饱满。清水洗干净后倒入大铁锅。大火煮,煮五、六分钟后再用瓢将豆连水高高舀起重新倒入锅里,反复十几个来回。据说,这样煮饭豆相互碰撞,熟的快。反正家家都这么煮豆。盖上锅盖再慢火煮。等锅里的豆都煮开了花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形态,这时的豆已经煮熟了。只是豆里面的水分还多,同样装到布袋子里沥水。过了大半天,把布袋里的豆馅倒入锅里,用擀面杖或手把颗粒大的豆捣碎。炒到用手一攥就能成团,这时的豆馅就算合格了。</div><div> 把粘面取出加入适量的面碱水揉均匀,成小碟形的饼,包入豆馅,用手团的圆圆的。但生的粘团子一定要把面团团出个尖头,为的是蒸熟时不趴趴,有形。</div><div> 成形的团子够数了。锅里加水、帘子、屉布,先蒸上一锅。随着锅里水温的升高,热气腾腾,顺着锅盖边缘弥散开来。空气中夹杂着粘苞米、大黄米、饭豆那清新、自然的原生态香味,扑鼻而来。终于熬到了半个小时。迫不及待的掀开锅盖,用两根筷子尖戳入粘团子底儿,团子就听话般的进入盘中,随即舀上一大勺糖稀向冒着热气的粘团子上一倒,这粘团子瞬间就披上了巧克力的外衣。</div><div> 夹一块送到嘴里。</div><div> 啊!好烫!</div><div> 啊!人间美味!</div><div> </div><div> 2018年3月31日深夜</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