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div> 昨日随公婆去公墓给先生的外公外婆扫墓,婆婆得来消息说今年开始清明节不允许烧纸钱,所以提前几天把纸钱烧给他们。</div><div> 一直觉得清明扫墓是件大事,虽然死去的人早已化为尘土,但是他们的灵魂可能还在某处游荡,可能已在另一尊肉体上绵延。曾经有段时间对物质不灭定律和物质转化规律非常纠结,我在想:人死后究竟有没有灵魂?灵魂会变成什么物质?越想越觉得迷茫与眩晕。</div><div> 墓园里没有贴出禁止烧纸的规定,婆婆总算松了口气。她说辛辛苦苦折了那么的钱,希望地下的人有所用度,如果不让烧了,那她的长辈在另一个世界会穷死。我笑道:如果大家都不烧,不就没有穷人了吗?</div><div> 我在公墓中散着步,四周非常安静,阳光很好,偶尔遇上几个象我们一样提前祭扫的人。婆婆提醒我不要走远,不要惊动其他安睡的灵魂。墓园里的坟一座座排列整齐,规格相同,象城里的公寓房。每一座坟两侧都栽着四季常青的小柏树。已经上过坟的人家,柏树上挂着彩色的幡纸,猜想一定是招呼自家老去的人们,告诉他们:家里有晚辈来拜望了。</div><div> 在坟前祭拜烧纸非常有仪式感,火光让人敬畏。死亡或许并非生命的终结,或许是一种新的开始。小时候就觉得死亡是件非常神秘并且神圣的事情。我的童年是在临海老家度过的,那时候我随外婆一家一起生活,外婆家住在临海市后山路12号,离台州医院的后门很近。每次医院里有人死亡,出殡的时候就会路过我家旁边的小街。七十年代的临海老家没有火葬只有土葬,出殡的仪式非常隆重。每一次有锣和唢呐似的声音传出,我便放下手头的作业,飞也似地冲出家门,守候在弄堂口。乐器奏出的哀乐伴随着家属的哭声,一支送葬队伍缓缓走来。家属披麻戴孝,送葬队伍中有的人撑着白色的幡,有的人向着天空抛撒铜板造型的纸钱,有的人抱着死者的牌位,有的人抬着花圈。亲生儿子是要扶着棺材的,扶着右边还是左边都是有讲究的。望着哭泣的人们,我有时在想:躺在棺材里的人会疼吗?那人躺在狭小的空间会呼吸不畅吗?有一次夜晚,我突然想到万一我外婆死了,会不会也躺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她一定会难受的。我躲在被窝中,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鼻孔,体味着外婆死时的痛苦,然后我伤心地哭了。那一年我八岁。</div><div> 很多很多年以后,疼爱我的外公外婆陆续去世了,他们去世的时候我都没在身边。又过了很多年,我去临海老家给外公外婆上坟,立在坟前,我感觉到的是宁静平和,一如他们生前轻声细语。我喜欢外公外婆的坟,不是公寓式的那种,风水很好,位于半山腰。虽然他们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我相信冥冥之中我们还是有联系的。前年我有一次梦见外婆了,她在我额头涂抹雄黄,告诉我说:“这样小鬼就不会把你带走了”。醒来后我很怀疑那一天深夜我一定是遭遇到什么了,而我的外婆此刻出来保护了我。</div><div> 墓园是个神圣的地方,祭奠是必须的。公墓里太挤,每到清明时节人头攒动,非常嘈杂,不让烧纸钱是件好事,免得垃圾成堆,也可避免火灾事故。那一头,大家都不收钱了,钱就没有用武之地了。</div><div> 对于死去的人,清明节就象过春节,全家团聚了。愿逝者安息!</div><div><br></div><div> 2018.4.1</div><div> </div> <h3>上坟途中不容错过的风景:老虎潭水库</h3> <h3>老虎潭水库</h3> <h3>埭溪月映桥,建于清嘉庆年间</h3> <h3>埭溪青云禅寺,建于明朝末年</h3> <h3>青云禅寺外的古树枝繁叶茂</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