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十年祭

大荣

撰文 / 大荣 　　时间定格在2008年农历正月初八日早上八点十分，享年82岁的慈母恬静入眠，驾鹤西去。这一别，就是十年。每每想到此，我便心痛不已，潸然泪下! 　　妈妈，您从一九四八年走进父亲这个家，您为父亲生了五个儿子。第一个儿子来世三个多月，您体弱多病，营养失良，缺少奶水，第一个儿子走了，当时，您悲痛万分，然而，儿子还是离开了您的怀抱。一九五二年，第二个儿子又来到了世间，那时候，您大病一场，去看医生。医生说，老小两命，只能留下一命。您听后放声痛哭，总觉得自己的命就这么苦。后父亲说，留下老的吧!把刚满月的儿子送给了近村一个没有孩子的人家。然而，在那缺医少药的年代，送给人家的儿子还没足一岁，也夭折了。您少不了嗟叹命苦。 　　一九五五年，您把我带到了人间。那时候，您身体瘦弱，生活劳苦，奶水稀少。每天是您用嘴把米饭嚼烂，不倦其烦地一口一口地喂我，半夜起来点着煤油灯嗳饭喂我，然而，您虚弱多病的身躯，只能用稀得像水一样的稀粥供养，父亲看着你样子，也只能嗟叹。我刚满周岁，你就被"大办钢铁，大跃进"洪流卷去三十多公里外的一个水库参加"大跃进"劳动，把幼小的儿子丟在家里，您牵肠挂肚，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不测。在那吃食堂年代，你又到三十里外的大深山烧炭"大办钢铁"，不分白天黑夜往返挑炭的路上。那个年头，在深山里摸黑干活，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荆棘拉出了多少血口，然而，为了家，为了孩子，您默默忍受。 　　炎弟出生正值共和国三年困难时期。在那物资溃乏，生活贫穷的大集体年代，连喝粥都难。您拉扯我姐弟三人，用那瘦小的身躯起早贪黑拼命地干活，养家糊口，洒下了数不清的辛酸和汗水。每年生产队分口粮，我们家是缺粮大户，每天的口粮，还等父亲在外拼命挣钱回来，一点点把口粮买回。那餐餐吃粥都吃不饱的年代，终生难忘! 　　一九五八年，哥哥考上了大学，姐姐读小学(哥哥、姐姐系前母所生，前母因病去逝)，晚上您背着我，用破旧衣服，一块一块地用浆糊粘起来，凉晒干，用灵巧的双手，制作了一双双布鞋，连同父亲日夜赶缝制出来的孩背兜，童衫拿到集市卖，换点钱送哥哥，姐姐读书，一直供给哥哥读完四年大学，姐姐读完高小。您伟大的母性可见一斑。 　　四年后，最小的弟弟也来到了人间，您生活的担子更重了，当时，家家靠工分吃饭，您为了多挣几个工分，不靠身体多病，不歇停地参加生产队劳动，但一年到头还是粮食不够吃。那时候，哥哥在外已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姐姐去帮哥哥照看小孩，唯一劳动力的您，不管春下秋冬，披星戴月地干。我还小不懂您的辛劳，不时玩皮捣蛋，当然也少不了皮肉之苦。今天想起来，多愧疚! 　　年复一年的生活摧残，您身体越来越差，落下了严重的胃病，哮喘，甲亢疾病。生活的逼迫，疾病的消磨，您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从此，您药不离口，家庭的沉重负担，您还是玩强地去干活，争工分，争口粮。是您们双亲大人从口里省下的点滴，硬把我们兄弟三个送读完高中。村里的人都说，您们让孩子有这样的样子，村里没几个。 　　妈妈，疾病不断地侵害您的躯体，你越瘦小，白发苍苍，已经力不从心。每一年像守恒定律一样，都要住医院一次。在医院您坚轫地与病魔抗争，您在病床上说:"荣儿，我还不想走，我还要看我的五弟结婚，我不能这样走了。"就这样，您年年唠叨五弟还没带女朋友回来。二00七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年一遇寒冷天气来袭，在日平均气温四度的日子里，您病倒了，病很重，起不了床，是您一定要看大孙子结婚的信念闯过了一关又一关的危险。 二O 0八年正月初七晚上，我和远弟在您的床前从十点聊到了十二点。尽管您病已很重，您还能和我们聊了两个小时，您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心里。睡觉的时候，我叮嘱弟弟，晚上不要睡死，注意您的喊叫。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我起床问弟弟，妈昨晚叫了没有？弟弟说，没有呀！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冲进你的睡房，叫了几声妈，没见你的回应，一看，快没气了，急忙中，夫人拿来温开水，问你喝水吗？只见你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我急忙用手把您的嘴张开，只能咽下去一点点水，后就没力咽了。任我千呼万唤，我说:"五弟带女朋友回来了!您一直挂念着您的长孙，回来看你了!"然而，您再不能睁开眼睛，带着满腔遗憾，一身倦意，无限牵挂，没来得道声就匆匆而去…… 慈母已逝，爱传梓里 母亲疼我50年，牵挂了我50年，我回报她老人家的却不多。我和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寸光阴，每一次回忆是那样的弥足珍贵，并对她老人家充满敬言与怀念。年年清明年年雨，哪怕与亲人阴阳两相隔，思念的线，却从不割断，或许它在我的心中暗自凝成一朵永生花，永不枯萎!我只是把它深藏在这个思念的季节，追忆成殇。 妈十年的离別泪水一眶每年清明节轻轻走近您的茔地儿生怕惊醒您寂静的梦乡儿每年都给您培添新土寄托着对您的怀念年年清香一注随着袅袅烟香忆索着您生前每一刻笑间母亲啊您永眠在这荒凉孤茔一堆为儿的就算悲恸天地也唤不醒您竺国的沉香也无法倾听我泣零的悲伤 妈，每年清明日，儿都给你烧纸烧衣，夹杂着对您老人家无限的惦念。您在阴暗冷森的哪边，收到了吗？记得添加衣裳哟！ 　　妈妈和我走过的日日夜，却像一枚滾烫的烙印一样，深深的定格在我的心里……留在我的永远记忆中。母亲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感谢母亲赋予我生命，感恩母亲教我做人，感恩母亲含辛如苦把我养大，感恩母亲一辈子对我的养育之恩和浓浓的爰! 几番凭吊销凝绪，梨花风起遍荒丘。瓣瓣白花静入土，告慰母亲九泉知。 　　慈母千滴血，生我一条命。妈妈我们会永远怀念您，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愿我们母子在梦中能常聚常见…… 　　 荣儿率全家叩泣 于2018年清明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