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的回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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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从去年开始,决定每年在清明节前后写些纪念父亲的文字。</h3><h3>3月23日,是父亲去世七周年的日子。我在医院住院治疗关节炎,没有条件整理文字和图片。</h3><h3>再过几天,清明节就要到了,于是用周日的时间,抓紧编辑了这个篇子,以作纪念。</h3><h3><br></h3><h3> 2018年3月31日</h3><h3><br></h3> <h3>(陇东留影,赶羊沟河畔,铁索桥)</h3> <h3>手 艺</h3><div>几天前去成都大哥家,看到熟悉的一把小木椅,睹物思人,又想起了父亲。</div><div>这把椅子是父亲亲手做的。我们兄弟仨个从小坐,现在是四岁的侄女坐。有些年头了,起码有40年吧,因为我都40多岁了。小椅子做工并不精细,却朴实耐用。</div> <h3>(五龙参加义务劳动,背沙修羊村电站)</h3> <h3>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奇怪,做教师的父亲是啥时候学会的木工呢?反正从记事起,父亲就会。上世纪70年代,我家在陇东,星期天,父亲会和其他人一起去赶羊沟(现在开发成了大名鼎鼎的东拉山风景区)山上伐木。费尽千辛万苦,用人力把木头拉回来,改成木板,做家俱。</h3> <h3>那时候家里的木匠工具是一应俱全:刨子、锯子、凿子、斧子、锉刀、墨斗……刨子都有好几种,有一种是专门用来处理家具的弯处的。锯子也是,有二链锯,还有绳锯。</h3> <h3>一般是暑假里,腾空一间教室来大干快上。做小椅子,做方凳,还做了两抽柜、书柜、书架。我常常去学推刨刀,敲敲楔木,调整一下刨刀片(刨刃),用力地把刨刀从木板上稳稳向前推出,就看到刨花从刨身的槽口里面钻出来,快乐无比。或者玩墨斗,将濡墨后的墨线一端固定,拉出墨线牵直拉紧在需要的位置,再提起中段弹下就有一条笔直的墨线了。父亲从不反对我们这样玩,只是提醒我们别伤了手。<br></h3><div>家俱做好了,还要油漆。这手艺父亲也会。那时候用的可是环保的土漆。漆树上斜砍上一刀,安放一个蚌壳,接上慢慢渗出的汁液,就是土漆了。土漆用时要熬,像奶油,乳白又带点黄。熬好了又过滤除杂,用白布盛着,合拢包裹起来,两边插上两只筷子,方便用力,然后一圈一圈地扭,过滤后的漆就流出来了。父亲说,刷漆不能太厚,最理想的是“偷油婆”(蟑螂)颜色,金黄。</div> <h3>(父亲的作品)</h3><h3><br></h3><h3>家具漆上后,还要刷上一层桐油。桐油也需要熬,气味很刺鼻。这也考手艺,熬得不好,刷上后老不“收汗”(干燥)。小时候常常给父亲打下手,还学会了不少东西。很多人对土漆过敏,闻到气味都会过敏,我却一点也不。<br></h3><h3>前些天,去始阳腾房间,发现两个木桶,是专门用来装蜂蜜的,也是父亲亲手做的。我把它带回家,好好保存,这是父亲留给我们最有价值的东西。</h3><h3>2014.1</h3> <h3>(我的第一台车,昌河铃木一一北斗星)</h3> <h3>车 展</h3><h3>成都的车展好像是办得愈来愈好了,据说今年更为火爆。反正我是好多年没去过。不是我不愿意去看豪车美女,只是我再也看不到一台最美好的车了。</h3><h3>那一年,2008年9月20日,会展中心车展。我去参观,我邀约父亲一同去,父亲欣然答应。</h3><h3>那一年父亲已经中风十年了。他不能开车,也没有条件买车,他只是陪我们去看车。我学会驾驶后,条件有限,先买了台二手的昌河北斗星练手,一直想买台经济实用的换。</h3> <h3>离会展中心很远,我就停了车。把父亲的轮椅从后备箱里搬出来,展开,推到车门边,锁住轮毂,然后把父亲搀出来坐稳,松开刹车,慢慢向展场走去。<br></h3><div>会展中心很大,走一圈下来应该有1公里以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展位,形形色色的豪车如兰博基尼、宾利、劳斯莱斯……..经济实用的凯越、悦动、红旗,可爱的MIMI,狂野的JEEP、悍马,看的我目不暇给。车多、人多;美女车模多,摄影爱好者更多,长枪短炮,似乎随便开了个摄影器材展。</div> <h3>就在这时,我们旁边来了个中年摄影师,对着我和父亲就是狂拍一气。我一阵愕然,啥子情况? <br></h3><div>禁不住问他一声“咋子?”</div><div>他对我竖了个大拇指“有孝道”</div><div>然后微笑补了一句“这台车最巴适!”</div><div>我恍然大悟,笑了,父亲也笑了。</div><div>是的,父亲的轮椅车是2008年成都车展最美的车。</div> <h3>(我的书法,呵呵)</h3> <h3>书 法</h3><div>一个天高气爽的金秋的下午,我去“一米阳光”农家乐,我代表单位去见客户。客户是雅康石材城的总经理和财务总监。总监很有名,叫吴※※。据他说他是万科上市时的财务总监,那是相当牛。</div><div>那是一个愉快的下午,相见甚欢。我甚至出了毛毛汗,是阳光的作用,还是兴奋、紧张,不得而知。</div><div>告别时大家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我刚好没带名片只好手写,就在写下自己两个字的名字时,得到了吴总的表扬“看得出,行长练过字!”</div><div>是的,我小时候练过字。</div> <h3>(我的书法,呵呵)</h3><h3><br></h3><h3>父亲对我们仨兄弟要求很严格,我能写几个让大家看得过去的字全靠他的培养。我临摹的是元朝赵孟頫:他的楷书圆润清秀,端正严谨,又不失行书之飘逸娟秀,是我喜欢的。也有描红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的时候。都好,欧的法度严谨,笔力险峻;颜的开张有度、雄伟端庄;柳的骨力道健,结体遒劲,都让我仰慕。<br></h3><div>后来父亲给我买过一本字帖,是***的,我到现在还保留的很完好。</div><div>有了毛笔书法的基础,写其他的书法就能融会贯通了。钢笔、圆珠笔、蘸水笔、铅笔……80年代还流行一种叫软笔的学写工具,它兼顾了毛笔的头,又有像钢笔一样的便于携带,且不用加墨。</div> <h3>后来用上了智能手机,我还专门下载了一个软件,好像叫大书法家?没事就掏出来练习。我写过几个自我陶醉的,比如勇、龙、雅……<br></h3><div>我推荐给父亲看和用。父亲当时已经中风很多年,他取下眼镜,用哆嗦的手,在手机上给我写下了一个“舞”字。</div><div>当时是2010年末,父亲去世前几个月。父亲给我写了个舞字,是不是蕴含着希望我们做个生活的舞者,不得而知了。</div><div>这是父亲给我留下的墨宝,我将永远珍藏。</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