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往事――我父亲的回忆录

马(世有)新和

<h3>我的父亲母亲年轻时</h3> <h3>我父亲马仁江的回忆录</h3><div>根据我父亲马仁江口述,初步整理:</div><div>父亲马仁江,1923年9月9日(农历)出生在甘肃省陇南专区西和县洛峪乡段家沟马家台。1940年4月被国民党抓去当兵,44年参加国民党青年军,47年到新疆库尔勒, 1949年9月25日国民党新疆警备总司令陶峙岳将军通电起义,1951年8月我们25师受命全部调到北疆沙湾炮台,53年改编为农七师(现121团),53年调下野地,大女儿就出生在炮台地窝里,55年在下野地开荒,56 年支援地方建设调伊宁市工作,57年调伊宁市公安局工作.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直到1986年离休,享受县团级待遇,2011年7月1日因病去世,享年87岁。母亲丁秀华,1952年参军农七师七十五团三营,56年转业到伊宁市商业局工作,64年退职,在家扶养孩子,2005年10月20日因病去世,享年76岁,有儿女六个,二女儿在1970年5月放学回家路上被酒后驾驶拖拉机碾死,一个女儿四个儿子全部成家立业。</div><div>下面是我父亲口述,有大儿子马世有(曾用名)执笔,参加改创的有马新伊(小名)、马新宁(小名)、马新洪(小名)</div> <h3>一、50年代前的旧中国</h3><h3>我出生在1923年9月9日(阴历)由于家人多家庭贫穷,两个哥哥给(过去我们叫掌柜家或叫商户人家)解放时期叫地主家扛长工,我6岁小只好给掌柜家放牛羊,这家叫马志龙住在他们家,晚上要给他们家打柴烧炕,打扫牛羊圈,每天干到半夜天没亮就起床给地主家烧火准备早饭,吃尽了苦,冬天手脚被冻的裂口流黄水和血水,家贫穷没鞋穿,夏天自己编织草鞋,冬天用牛蹄掌自己做鞋,就是把牛蹄掏空,在把后面用麻绳缝起过冬,身上穿的是麻布,早晚吃包谷面搅团(玉米面搅稠)和蒸洋芋(土豆),出门地主婆给我个包谷面蒸饼揣到怀里,喝点河坝里的水,这就是中午饭,我们出门都要身背粪筐,手拿镰刀,每天放羊回来还要拾一筐牛粪和一捆柴火,不能空手回,给地主家烧炕用,晚上先给掌柜家把炕烧热,然后再给他们家的牛羊喂完草,半夜才考验睡觉,天不亮又起来给烧火做饭,等掌柜家全部吃完饭,我就赶着羊出门,我们吃不饱,在山上和一起放羊娃偷吃地主家田里的洋芋(土豆)吃,几个放羊娃组织玩耍我们叫打游,一个人把砍的柴火中拿出一根带叉的摔出去,其他3—4个娃,把手中的镰刀摔到柴叉上就谁赢,输的娃就去挖洋芋(土豆),我们一起用柴火烧熟了吃,输的还要把砍的柴给赢的,这是我们苦命娃的乐趣,有时回来还要遭到地主家孩子欺负,(12岁)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看到这个地主家娃叫马全权的一人在外面玩,被我好好揍了一次,结果回来又被地主婆把我揍了一顿,用皮鞭抽得我满身是伤,回到家我妈用盐水给我洗,半个月才好,我14岁那年有一天放羊回来发现最大的一只芥羊(公羊)不见了,我放下背筐,赶紧到山上找,这只羊在回的路上跑到一边吃草,我在山上喊,发现一只狼追这只羊,我也往羊跟前边喊边跑,狼已经把羊咬住脖子,我找了块石头向狼砸去,狼被打跑,我凑住羊的屁股赶紧往家跑,回来地主发现了羊脖子被咬烂,狠狠毒打了我,我15岁那年,有一天我放羊回来背着一筐牛粪牵着掌柜家的马往回走,我在前面牵着马过一条水渠,这时候二掌柜的打了马一鞭,(二掌柜就是管我们干活的)马受惊了,马一下子从我身上跳了过去,我被马压倒渠沟里,两个膝盖跪在地下,把膝盖皮全部脱了下来,现在还有疤瘌,回到家里,我妈妈找了个土大夫给我治疗,我吃尽了各样的苦,特别是到了冬天手上和脚全部裂口子,流出的黄浓水,现在人无法想象的也难以相象。<br></h3><h3><br></h3> <h3>二、抓壮丁</h3><h3>1940年国民党到处抓壮丁,当时抓我大哥二哥去当兵,我两个哥哥听说后害怕跑了,国民党乡公所人带国民党收兵的就把我爸爸抓到乡公所扣押两个星期,现在说是扣押人质,我当时只有16岁,1.5米高,因为从小放羊背粪,再加上吃不饱,营养不良不长个,给地主放牛羊,两个月没回家,我回家我妈说乡公所带国民党到家抓你两个哥哥去当兵,你哥知道跑了,他们就把你爸抓去扣押了,什么时间你哥抓到了才放你爸,已抓去两个月了,我给我妈说我先去换我爸,我哥回来再去换我,在乡公所住了半个多月,看到我两个哥哥没来,我爸爸给我带来一个玉米饼来看我,说你两个哥哥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找不到咋办,我二哥39年被国民党抓去当兵,从陕西偷跑回来的,所以怕当兵,这个时候国民党抓到的人也有60多,我只好说我顶替,当时国民党抓兵的看我太小,还不愿意,我实在也不想回去,想起来我吃得苦,的确心酸流泪,我很坚决地说,我可以跟你们去,我两个哥哥也没找到,抓兵的还问我,你这尕娃能跑的动吗?半路上你跑了咋办,我说不会跑,我可以跟上,就这样我和他们徒步到天水城县又住了两个月,抓了好几百人,其中抓了很多15岁到17岁的娃娃兵,因为好几个县的壮丁都要到这里集中。</h3> <h3>1940年4月随国民党陆军第一军徒步走到宝鸡,国民党部队怕抓到的壮丁逃跑,就用绳子把每个人都胳膊捆绑起来一个连一个,在徒步路上由于没吃的饿死、病死的好多人,有的无法忍受逃跑,抓回来把我们集中起来,围成一圈,当着我们面就地枪毙,有十几人被枪毙,不管是病死饿死和枪毙的就放在路边上有当地老百姓去埋,一路上枪毙的饿死的病死的近40多人,我因为小他们也没绑我,跟着走到宝鸡,从宝鸡上火车到西安,在西安城隍庙训练休整,7月份把我们全部分到各部队,我们部队就住在西安城隍庙,我个子矮岁数也小,有个连长看我小,就让我给他当勤务兵,我背的是盒子炮,跟在连长后面,这个连长叫鲁银海,是国民党黄埔军校第七期,对我可好了,41年部队开到河南洛阳挖战壕,准备与日本决战,43年部队又开往黄河边,挖战壕,堵截北上的日军,日本的飞机一过来就是狂轰乱炸,我们都钻进战壕里,有些碉堡和战壕被日本飞机炸毁,死了不少人,飞机走了我们赶紧走出战壕死守,日本兵就是没有过来,我们坚守到44年,国民党从我们第一军抽调一个师,突然调往四川,从广元、嘉陵江,我们徒步一路走,吃了很多苦,上千人的部队,喝不上水,吃的干米饭,看见路上下过的雨水,我们也挖着喝,什么雨水马尿,排长和连长跟在后面拿鞭子打,不让喝,害怕得病,死在路上。有的兵把饭盒丢了,拿老乡家挖粪的勺子吃饭,顾不上臭。徒步20多天到达了重庆朝天门,担任城防,我们师被改变到国民党青年军(青年军是蒋经国直属部队),全部换成美式装备,美国服装大高皮靴,新式卡宾枪,我们连长说,尕娃你跟了我四年了,我准备让你下到班里当班长锻炼锻炼,就这样我当了上司班长,45年部队换防到白市驿飞机场,看守美国轰炸机,46年部队抽调我们一个营到泸州守军用库房,46年中旬部队又换防到江津守军用库房, 47年4月我们青年军突然抽调一个师,连夜步行走了七八天,到达甘肃天水,又休整训练了一个月,那时谁也不知道部队开往什么地方,部队突然接到命令到达兰州,后坐美国的大道奇车,到新疆哈密,(后来才知道是陶峙岳将军专门问蒋介石特要的,陶峙岳是46年4月到的新疆,因为当时新疆都是盛世才的人很不稳定,为了稳住新疆,他47年专门去问蒋介石要的我们部队,自己的部队也好监视和控制对方,蒋介石答应了他的要求,我们按理是蒋经国的嫡系部队)在哈密又休整了六天,我们这个师被划分到新疆南北疆,我们这个团被调到库尔勒,我们营部也驻扎在铁门关,我们连到尉犁县驻扎,48年又把我们连调防到轮台驻扎,49年我们连再次换防回到铁门关。</h3> <h3><br></h3><div>三、新疆和平解放陶峙岳率所部起义</div><div><br></div><div>1949年9月25日新疆和平解放,国民党新疆警备副总司令、南疆警备司令兼整编第42师师长赵锡光随陶峙岳率所部起义。部队起义前陶峙岳将军,乘坐美国吉普车,从师部到每个营的跑,亲自做工作,我们看到陶峙岳将军在给部队做动员时留着眼泪说,现在解放军已打到兰州,已经打过来了,共产党才是中国的希望,我们必须起义,国民党已经无路可走了彻底失败了,我们也无路可走了,往西走是苏联共产党,往东是解放军,河西早已全部解放。我们已经全部被包围,为了新疆人民,也不可能和解放军对抗,而新疆和平起义已是大势所趋,只有一条路起义,跟着共产党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如果不愿意参加起义的,有个条件不准捣乱,更不需与我们为敌,必须放下武器,愿意回家的我们发路费,当晚,他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宣布新疆起义。同时,逮捕了一批国民党蒋系特务和顽固分子。陶峙岳在会上最后说:"愿随我起义的,欢迎!不愿随我走的,不勉强,可以放行,但是,只许个人自由行动,一兵一卒也不能带!这里,我说了算!" 有几个内心里不愿起义的,一见陶峙岳把话说死了,只好打消了抵抗到底的念头,随大势起义了。 1949年9月25日,国民党新疆警备总司令陶峙岳将军通电起义。新疆和平起义陶峙岳将军立下了很大功劳。他到部队做动员时流着眼泪,我们都被感动了。</div><div>当时起义前部队非常紧张,全营班长以上的到营部开会,有营长再次动员,要求坚决执行陶峙岳将军的命令,我们对起义很高兴,几个班长商量,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两颗手榴弹,如果在起义时有的排长或连长闹事不愿意参加起义,我们就投手榴弹,结果没人敢闹。我们总算把心放下了。在解放军还没来人时,部队要求各自的兵一律不准外出,各连看好自己的兵,当地的老乡和阿訇怕我们国民党部队抢他们东西,给部队送来了牛羊和黄金,我们营长全部退了回去,我负责退还,给他们做工作,我们现在是共产党的解放军了,不会再抢你们的东西了放心,有一天我们班长以上的到营里去开会,晚上回来发现少了十几个兵,我们全部出去找,这十几个兵抢了老乡的黄金东西回来后,全部集中到院子,我们连长拿起一只冲锋枪就扫了过去,全部给枪毙,我们班有一名,叫吴桂清也跟着出去,抢了老乡的金戒指和元宝等,让我狠狠地打了一顿,我指责他说我们现在是坚守岗位,你去抢老乡的东西,老乡还认为我们是国民党的兵,你也是穷人家出身的,怎么不去想呢?我带上把抢来的东西全部还给了老乡,保住了他的命,连长把这十几人枪毙后,感到自己对不起上边,没管好自己人,又打死这么多兵,自己当场自杀,赵锡光师长得知后,亲自带团长到我们营,调查了解,赵师长说他也是为了稳住部队,为了老乡利益,行为是过激了,还是按烈士埋葬,这也是个教训。从现在起各部队严加看管好自己的人,在解放军还没到来的时间,决不要再发生任何问题,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呀,无法向上交代。</div><h3>起义后我们部队派来了解放军的政委、教导员、指导员 ,我们有个营长去迎接解放军时,穿着大衣,一时激动,车还没停稳就往下跳,大衣挂在车脚踏板上结果被车压死。部队开始搞诉苦教育,进行学习改造教育,我们有一个排长在诉苦教育后,感到害怕,因为他在国民党时期,体罚打骂当兵的,家里成份也不好,回来后,自己拿步枪对准下巴就是一枪,打的脑浆飞了满房墙上,事情发生后,我们指导员是个山东人,叫冯华利,命令我们班严加看管好有问题的人,把有问题的集中到一起学习教育改造后,转变态度。</h3> <h3>这是2009年5月,我们带父亲重游铁门关</h3> <h3>当铁门关管理人员得知我父亲是49年守卫铁门关的军人,非常高兴的,免费热情接待了我们</h3> <h3>四、平息反革命暴乱</h3><div>1949年12月29日,其整编第 42师就地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9军,部队番号也使用为解放军番号,改变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二兵团9军25师75团,我们的服装也全部换成解放军军服,我在二营六连。正当我们部队接受改编进行学习转变时。驻新疆国民党部队通电起义后,少数坚持反动立场的军官和特务分子,趁解放军尚未入疆之时,制造反革命暴乱,企图阻止解放军进疆。</div><div>为了防止少数叛军和乌斯满土匪南下, 50年6月我们连担负了堵截任务部队开到了羊沙,我们一个排上了冰大板,我记得是6月分,走到半山坡时突然下起了大雪,又刮起了大风,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暴风雪,又是小路,根本看不见前面,有十几个当兵的滚到山下被雪埋住,谁也无法下去救他们,只有等到雪停了,我们才去到山沟里,找到后人已全部死亡,我们只好把他们就地埋在山里,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和伤心。那些兵都是湖南和四川的,到新疆没几年,就永远的离开了家人。我们在冰大板上粮食运不上来,我带上我们班的,上山打黄羊和大头羊,我的枪法准,我负责打,我们班战士跟着我,有一次我一枪打倒了两只,他们喊马班长好枪法,大家高心急了。我们连住在羊沙的时候,连长叫张奎带了两个排修炮台,结果炮台塌方,把十几个当兵的压在里面,救出了一部分,有四个当兵的被压死在炮台里,连长害怕偷着跑了,这是我们起义后才调来的,是国民党时期的旧军官(57年我到了消防队,南京来了两个人,他们先到老沙湾炮台调查张奎的事,炮台领导说这个人马仁江的知道,因为他过去是马仁江的连长,他们找到我说张奎已被我们抓了,这个人思想非常反动,我就把当年修炮台时压死了四个当兵的事说了一遍,我认为是一起意外事故,和连长没什么关系,后来听说张奎已被枪毙。</div><div>由于马呈祥的底细部队判乱当了土匪,我们从山上换下来又加入到剿匪行列,土匪非常熟悉地形,在沙漠里很难找到他们,这些土匪化整为零,一股一股的,我们只有以排为作战单位进行寻找,部队开到南疆若羌,与马呈祥的残余部队展开了战斗,我们包围了马呈祥的残余部队,在这场战役中我们有近20多名官兵牺牲,我们班负责报话机,用了12天就全部歼灭了马呈祥的残余部队,将俘虏全部押回,集中改造,回来我被任命为排长。</div><div><br></div> <h3>五、部队改编,军垦的岁月</h3><div>1951年8月我们25师受命全部调到北疆,一路走一路剿匪,我们25师就驻扎在老沙湾炮台镇,驻地没有住房没有车,先挖地窖,用戈壁滩上的红柳盖顶,我们还参加了镇压反革命运动,主要是帮助地方清剿了乌斯满盘踞在沙湾,玛纳斯一带的残匪,这些残匪心狠手辣,把当地百姓,只要和共产党政府有关系密切的抓起来,把两颗树拉到一起,然后把双脚绑在两颗树上再放开,把一个活人就这样分成两节,我们发动当地老乡揭发残匪的暴行,又围剿了一批乌斯慢残匪的残余武装,收缴了大量武器弹药,彻底消灭了残匪。然后我们开始了开荒,挖地窖、盖房子,已进入了冬天我们步行从炮台到新沙湾过去南山120公里路,2人一组拉一根木头,把木头头上钻个洞用绳子穿过去,全靠人工拉,一天一夜拉一趟,拉回来盖房,条件很艰苦,我们75团住在炮台和师部在一起,我从六连被调九连,又从九连调到团部运输排,团里搞了三十几辆马车,组建的运输排,我任排长,这时候我们排负责从南山拉木头,从乌苏拉粮食,52年元月大冬天我们从乌苏拉粮回来,我赶的马车走在最后,下大雪路上很深,压出的路全是雪槽,只能走一辆车,晚上有没有灯,结果从我们后边开过来一辆汽车,那时候的马根本没见过汽车,汽车打喇叭,马受惊吓,突然往前奔跑,把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我穿的是老羊皮大衣,碾在马车下拖出去十几米,如果不是羊皮大衣我也就没命了,前面的人突然 看到我的马车跑,赶紧下来把马拉住,我被送到师部医院,检查结果是三根肋条压断,住了一个月院,伤好后又回到了九连。</div><div>1953年5月,二十二兵团二十五师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农业建设第七师,师部驻沙湾炮台。师长刘振世,政治委员史骥。</div><div>你妈丁秀华是52年从山东当兵来到我们团,你妈是山东省即墨市人。生于1930年6月, 1950年至1952年担任即墨县华山乡妇委会主任。为开发边疆、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开始是帮助解放军招兵,她动员了十几个她们乡的女同志当兵,她要参军父亲不同意,结果她也背者她父亲偷跑出来,于1952年7月应征入伍进疆,在农七师七十五团三营五连妇女队队长。你妈她们可有意思了,全部坐卡车来的,到了驻地一看条件不是所说的那样,哭着闹着要让把她们送回去不下车,她们在车上坐了有两个多小时,我们这些当兵的看到来了这么多女兵,全部过来看,问从哪来的这么多女兵,感觉很稀罕,也很高兴,有的战士上前和女兵答话,得知是从山东来的,我们团长过来叫了几个战士说,你们去拿几捆大葱来,再拿馒头和开水,团长喊,你们要回去可以,先下了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谈回去的事可以吗?这时候他们陆陆续续的就下来了,结果车全部开走了,就这样她们也只好留了下来。你妈被分到我们排,担任妇女分队长,我是排长她每天帮助我记工程进度,那个班干了多少都有她来记,她有文化,还帮助我计算工时,丈量土地,我们就这样建立了感情,她去团里学习,其他有几个排长追她,缠着要和她结婚,她一个也没同意,凡是来说媒的,她就说我已经有了,有些人非要问是谁,她说是马排长,其实我还不知道这事,她回来就找到我说,我就看上你了,其他的排长缠我都被我拒绝了,我说我没有文化,你妈说没文化没关系,以后我教你,她写信给他们家,家里不同意,她还是决定找我,后来我们团里知道了,给我们特批了结婚,有一天团政治部主任到我们连,给连长说,你们那个马排长和丁秀华的事,团里知道了,你们选个日子给她们办结婚吧, 54年元旦我和你妈结婚了,我们这时候住上了团里新盖得房子,55年3月生了你姐,当时你妈住了一个多月医院,我带人经常外出搞拉运不在家,部队领导很关心,专门派一个年轻姑娘照顾你妈,医院负责饭。 55年7月上级调我到甘肃武威接国民党战犯,全部是排级以上营级以下的战犯到新疆劳动改造,在火车站领导任命我为中队长,给了我160多战犯,到新疆后部队给了我一个班战士12人,一挺轻机枪,我带他们直接到下野地开荒,</div><h3>我们找了个小山作为高地,搭建帐篷,战士全部住在山上,这样可以看到下边,我带战犯挖地窖,我自己设计的地窖,是一个走廊,两边开房,这样才可以控制和管理,我和文书加上上海派来的三个干部,战犯全部住在地窖里,我带这160多战犯开了近1000多亩地,全面种上棉花,有一天你妈抱着你姐姐来看我,住在地窖里,地窖里的老鼠很大,把你姐姐吓的抱住你妈大哭哦,不敢下地,住了一夜就让人把你妈送回了团部,11月底改造的战犯全部分到各连队,团里找我谈话说地方需要干部,要求我们挑选好的同志去,我们团里研究派你去,我和我们师30多人到乌鲁木齐兵团司令部学习,学习了四个月。</h3> <h3>1954年父亲母亲就在这个特别的房子结的婚,地窝子。</h3> <h3>1954年10月,新疆第22兵团与新疆军区生产管理部合并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22兵团番号撤销。</h3> <h3>1953年5月&nbsp;&nbsp;新疆军区根据毛泽东主席和西北军区的命令,将所属部队分别整编为国防部队和生产部队。编为生产部队序列的部队番号及其主要负责人如下:二十二兵团二十五师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农业建设第七师,驻沙湾炮台。师长刘振世,政治委员史骥。1958年迁往奎屯</h3> <h3>据不完全统计,仅1952年就有8000名山东女兵进疆,而50年代总共有超过两万名山东女兵从齐鲁大地来到新疆,山东女兵们先坐火车到西安,再坐汽车,一路向西入疆。</h3> <h3>这是当年农七师医院,现在的农八师121团医院,当地老人任然都叫农七师医院</h3> <h3>这是2000年2月我们带父亲重游炮台镇。</h3><h3><br></h3><h3>石河子农八师121团其前身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二兵团九军二十五师七十五团,1950年进驻沙湾县炮台开荒生产。1954年改编为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农七师二十一团。1957年将二十一团场分为二十一团场和炮台农场,1960年初合并,仍称二十一团农场,同年在下八户地区成立下八户农场,1961年并入二十一团场,隶属农七师下野地管理处管辖。1970年改为农七师一二一团场。1975年归属石河子地区,1981年12月,该团归属农八师。人口21904,在岗职工5995。</h3> <h3>六、支援地方建设组建消防队</h3><div>到56年4月初,地方需要部队干部,我们12人被分到伊犁地区,到了伊犁我们12人在伊犁住了一个星期,其他人全部分到各县,我一人留到伊宁市市委农村部,农村部的杨部长说老马,你们在部队种过棉花,伊犁地区老乡还没见过棉花是什么样子的,你负责去指导指导,安排我下去到各农村组织合作社,帮助指导种棉花。我的交通工具就是一匹马,每天骑马下乡,我到伊宁市也就是半个月,我们团到伊犁买马,就把你妈和昭苏的一个女同志一起带了过来,突然杨部长叫我说老马你老婆来了,我还说我准备天热了去接,来了好,就这样你妈1956年也转业来到伊犁,经组织分配在伊宁市食品公司红旗大楼当售货员。领导安排我们住在市政府大院,马世有就是生在市政府大院,我每天都到每个公社去参加劳动,帮助指导伊犁的老乡对我可是亲热,经常邀请让我带上你妈你们到老乡家吃饭。到了1957年让我到机关工作,我又没有文化,不愿意在机关做办公室,我提出到基层去,市委组织部说你去商业局的红旗大楼当主任怎样,我提出没有文化干不了,这个时候伊宁市公安局栾日东局长正好在组织部要人,看到我是军人出身的,当场就给组织部说这个老马我们要了,我们消防队要组建没人,这个人条件最适合了,就这样我到了消防队。</div><div>1957年我被凋到伊宁市公安局,当时要成立组建消防队,我到消防队只有一辆旧的消防车,还是国民党留下的,条件很艰苦,我到哈密接了一辆大道奇消防车,当时说是很先进的美国车,公安厅又改装了两辆车给了我们,这样就有三辆消防车,那辆旧的车也就不可以用了,我把旧车给了公安厅改装成卡车,人员怎么办,我们就到街上招收社会上的年轻人,有的过去给国民党开过车的也要,部队专业又分来几个,就这样我们的消防队人员达到12人,我没有文化就去找公安局局长要求派一个领导来,后来就派高马英到消防队当队长,我负责训练指挥救火,这时候家也就搬到消防队院子住,58年我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是栾局长介绍人,又有了三儿子,训练救火任务很艰苦,社会上来的有的吃不了这样的苦,自己提出不干走了,走一个我就到街上找一个,62年又遇到伊犁塔城暴乱,我们消防队就有两人跑到苏联去了,5月29日为了防止暴乱分子袭击消防队,我们把大门锁住,到公安局要来三只步枪两只盒子枪,我们几个当过兵的全部持枪站岗,住在办公室里,只要有人往院子冲我们就开枪,形式很紧张,5.29事件后公安局领导考虑到便于指挥,消防队暂时搬到公安局跟前,过去叫苏桥协会院子,63年又搬回去,在消防队基础大的火灾都有我亲自指挥自己往火里冲救人,往外背人,记得最严重的是现在汉人街后街有个厂子着火人员还没出来,厂房全部倒塌,埋了十几个人,有的还是年轻姑娘,我们就一边救火一边往外挖,抬出来的基本上都死了,有几个得救了,这是我参加救火以来最严重也是最难忘的,还有一次苏联领事馆着火,几个老毛子(苏联人)被困在房子,我们冲进去全部救了出来,他们很感动,也很敬佩我们。</div><div>马世有口述:我记得我们家在消防队时候,家里的瓷碗都是被我爸爸打碎的,吃饭时听到电铃声,放下碗就往外跑,结果碗全部摔倒地上,后来我母亲专门给我父亲准备的是铁腕,就是铁腕也被摔到磕碰的不是瓷掉了就是坑坑窝窝的。1964年,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响应中央精简机构的号召自动退职,在家专心从事家务、养育儿女。</div><h3><br></h3> <h3>1956年母亲从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农七师转业到伊宁市食品公司的照片</h3> <h3>七、文革时期我在管理看守所</h3><h3>66年7月我被调到市公安局看守所一干就是20年,66年也就是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公检法的干部也被停止全部去参加学习班去了,军管会管制了看守所,他们叫所有干部去学习,把我一个人留下看人犯,军管会每天来一个人转一圈就走了,我一个人看管了400多人,好多都是所谓的反革命四类分子,都是群众组织交到公安局军管会的,当时还有李德林:(72年调回北京,现在北京公安大学教授已离休)是四科科长,他是从北京公安大学下放干部,成分不好,所以军管会安排他负责审问人犯,审问的情况和资料交给军管会,李德林看我一个人很辛苦,他提出来把家也搬到看守所大院,这样他可以帮我值班,我吃住在办公室,一天放两次风,天天还要带人犯劳动。看守所条件也非常艰苦,没有照明灯,每个监舍晚上门口挂一盏马灯,没有自来水,就用一部毛驴车给人犯拉水,当年拉水要到2公里的后滩,车要下到后滩河边的泉水,这部毛驴车负责300—400名人犯的生活用车,包括住所部队的水,面,菜,人犯拉粮食,住所家属全部靠这头毛驴车,人犯自己种菜,后来军管会领导又特批了一部毛驴车,这样就两部毛驴车,40个监舍,一个监舍有时候关到10到15个人,那时候的人的确老实,没有一个逃跑的,监舍是砖墙,院墙是干土墙,一个哨兵在房顶上,晚上院子房顶就两个哨兵。(马世有:我当时我还帮助你放过风,因为每天我妈做好饭要送到办公室,你一个人放风要转一大圈,为了时间,我也就帮助你一起开监舍门,还帮助从监舍提人犯给预审的,)文化大革命公安部队也被改编成中国人民解放军,我找到军管会要求再派一个人,这时候他们又叫我们看守所大胖子吾普尔的和我一起值班看人犯,白天吾普尔看家,我带上人犯出去拉水,拉粮,劳动等,我们还帮助公社收割麦子,干到天黑才收工,67年部队转业来的马农海分到看守所,我们就三个人了,马农海有一天出去被红卫兵抓去毒打了一顿,红卫兵只要看到公安局干部就抓去,逼迫参加他们组织,如果不参加就毒打,打的马农海全身都烂了。我和李德林两人亲自去跟红卫兵说理,这个干部是看守所是干部,现在形势紧张,需要看守人犯,跟红卫兵说理,终于说服了,这才把人放出来,回来后我找来碘酒和酒精给他擦洗,我对他说你再不要出去了,注:(马农海后来调派出所任所长,在一次夜间值班由于过度疲劳工作,被犯罪分子用铁锨砍刀脑部不幸牺牲,被追认为烈士),68年又从部队转业了一批军人,和一批北京公安大学毕业的补充到看守所工作,这个时候看守所初步走向正规,一直到1986年离休。(享受县团级待遇)</h3><h3>执笔儿子:马世有、马新伊、马新宁、马新宏。</h3> <h3>退休后的父亲母亲</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