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村,我的想念

风轻轻语

<h3>  外公外婆过世以后,母亲年事渐高,很少回娘家,我也再没去过外婆的村子。时隔三十年,我终于有机会再来外婆村,百感交集之余,竟不知该说点什么。</h3><div> 我想,我们许多人都有外婆村的情结。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什么时候想起,心里都是暖的。在我的记忆里:小河、小路和大黄狗,老碾子、石磨以及大榆树所组成的画面,是我对外婆村最深刻的印象。</div><div> 外婆村是有名字的,叫做后水沟,顾名思义是在大沟的最深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像样的公路,最主要的原因,除了偏僻之外,是因为村子里只剩一户人,确切的说,只剩一个人了。其他人都搬到交通便利的地方和城里。这次能来,是因为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户人,我大舅去世了,他已86岁高龄,其实他也已不住在自己家里,走的时候,住在离村不远的大儿子家里。</div><div> 我和姐姐同去的,姐姐小时候在外婆家住的比我更多更久 ,所以她的情结也应该比我更甚。去的第一天,我俩就急不可待想到外婆的老院子看看,可亲戚们都说,那些院子窑洞都已经破败不堪了,没有看头,何况大舅去世,有好多祭奠仪式正在进行着,也不好走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俩终于得空,这才好不容易再次看到外婆家的老村子。</div><div><br></div> <h3>  天阴着,要下雨的样子。 还是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还是那清清浅浅的小河,那时一走到这里就会有舅舅或者表哥来接我们。</h3><div><br></div> <h3>  上了坡,村头第一家是二舅的院子,门前的石碾子还在,但早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静静的看着岁月的变迁,时光的挪移,一任杂草在边上疯长。</h3><div><br></div> <h3>  大舅家,现在是村子里唯一的还有人居住的地方,他在世时一直和最小的儿子生活在这里,儿媳和孙子都住县城。大舅不愿离开老屋,所以小儿子,我那小表哥就在县城和老家之间来回奔波。大舅也就最近一两年才不干农活,之前一直种地放羊,山上沟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自己的几孔石窑,几亩薄地,一住就是一辈子。</h3><div><br></div> 四舅家的和二舅家的旧窑洞,外婆在世的最后几年住这个院子,院中间的石磨和那石碾子一样已经很久远的文物一样存在了。那棵大榆树,现在是老榆树了,还是那样的枝繁叶茂。记忆里,树下总是拴着一条大黄狗,这棵树就像迎客使者,迎来送往,见证着曾经的繁华和如今的寂寥。<div><br></div> <h3><font color="#010101">  从那棵老榆树下的小路上来,才是我最想来看到的、心心念念里惦记的、无数次在梦中浮现的外婆家老宅。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万千,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个院子盛满了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小时候,跟着母亲千辛万苦辗转各种交通工具才能来到这,虽然每次来都要历尽艰辛,却仍然渴望下一次母回娘家日子的到来。如今,看着眼前杂草丛生,荒芜了几十年的院子,我怎么也想不出当年它的模样。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阳光总是那么好,树梢上的喜鹊叫的清脆,平展展的土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木柴很整齐的垛在靠沟的这一边,垛了长长一畔,正好当院墙。正月里,大人都闲了,几个姨娘都带着孩子回娘家,这里便成了我们的天堂,跳格子、打麻钱、丢沙包、扣雀雀,或者爬山溜冰捉迷藏,各种的调皮捣蛋,外婆和姨娘几个也不闲着,炖肉小炒老米酒,男人们喝酒能喝一整天,一道沟被吵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那才是真正年的味道!到夕阳西下,饭香袅袅,大舅赶着羊披着晚霞从前沟回来,羊群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我们就去喂小羊,端着外婆煮熟的黑豆,一半喂了小羊,一半进了自己的馋嘴。这些情景,成了我长大以后难以割舍的情结在思绪里流连忘返。</font></h3> <h3>  总也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好呢,值得我念念不忘?山路那么长,走到脚肿;沟里那么窄,窄到出门鼻子就能碰到对面的山;村子那么小,总共只有五六户人家,全都一个姓,和我家乡那个几百号人大村子简直无法比;记忆中的大院子,现在看,也就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小院;外婆家原本属于大户人家,雇佣几十号长工的富人,可看村子现在的模样,也能想到即使曾经再繁华,都不是什么高门大院,亭台楼阁的豪宅。是留恋外婆的宠溺么?可外婆外公似乎疼爱姐姐比我更甚一些。但是我却这么的热爱它,在离开的几十年里,几回回梦里,都是这里的景这里的人。或者是,人到中年,童年的记忆会变得越清晰,对往事和故人思念会无限的放大。</h3><div><br></div> <h3>  往回走的路上,转过一个弯,村子就看不到了,藏进了绵延大山的皱褶里,藏在了我的记忆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