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赴美

黄克绍

　　2017年平安夜，美东时间19时许，飞机降落华盛顿机场。这次飞行比上次有二处改变，一是飞机舷窗改为变色玻璃，不用拉盖板，舱内始终供应柔和的光线，想睡了，关灯即可。二是飞行途中可以使用手机，前提是设置为飞行模式。十多集巜猎场》驱除了旅途的疲乏和寂寞。科技进步给人们带来的变化无处不在，少了痛苦和烦恼，多了快乐与舒适。

一、孙子
从机场驱车半小时，到了儿子家。儿子两个多月前添丁，这次主要是看看孙子，也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娜思高龄怀孕，多了不少担心和忧虑，检查的频率一般孕妇远不能及。还好，10月怀胎，母子平安。孙子顺产，娜思功不可没。
孙子的五官集中了他父母的优点，头发微卷的小西式头颇有范儿，藕节般的四肢像幼鸟一样不时地扑腾，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想表达自己的某种喜好。看来人在没有包装的时候与动物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人们随着年龄的增长，需求越来越高，慢慢学会隐藏自己，包装自己，最终成为复杂的人，最终形成复杂的社会。老之已至，真想时间慢下来，让孩子多过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让我们多看几眼这个世界美丽的风景。现在的婴幼儿普遍发育较好，三个月不到的小儿，一个微笑，一个飞眼，不是肌肉的无意识拉动，而是来自内心的表达。我与孙子第一次对眼时，就享受了这种愉悦，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亲骨头香吧。
中秋节前一天，孙子呱呱坠地，这是上帝馈赠给我们的礼物，是儿子、娜思爱的结晶。娜思、儿子初当宝妈、宝爸，既欣喜又忐忑，娜思对孙子的照顾在中文里用尽母亲对子女关爱的词汇来形容都不过份，儿子虽然上班，但下班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也在孙子身上，拳拳之心充分展现。这是典型的生活在美国的中国家庭，这是典型的中国父母。希望孙子好好收获这份爱，健康、快乐、幸福的成长！

二、工作
2014年5月，娜思博士毕业，随后夫妻俩进入美国联邦公路局下属公路研究中心工作。中心下面有多个实验室，娜思、儿子在不同的实验室。
到美后的第二个星期六，儿子带我参观了他们的工作场所。位于华盛顿特区附近的公路研究中心，是掩映在一片森林中的科研机构。与韶关学院教师公寓一样，进入中心需经过二道门卫。美国的门卫更加负责，到达第一门岗时，除了证件登记外，门卫还要与中心内门卫通话，征得同意后方予放行。儿子在此进出三年半，与门卫关系不谓不熟，但老美就是这样，关系和规定在任何时候都是后者大于前者。研究中心占地面积不小，室外有汽车碰撞实验场地，有道路交通实验场地，还有其他叫不出来的实验室二十余个。进入研究中心，迎面墙上挂着中心历任主任的照片，长长的一溜，昭示着这个单位的历史和积淀。儿子说这个单位一哥必须是联邦公路局副局长兼任。研究中心与UB一样，每栋建筑物都有密闭走廊相连。因为这里是科研单位，我不能像逛大学校园那样自由行走。在参观了办公室、会议室、就餐室和健身房之后，来到了儿子的实验室。推开门来，豁然开朗。实验室不仅面积大、楼层高，而且里面各种设备归置得井井有条。因为第二天要参加交通部举办的交通研究大会，几个德国小伙正在调试机器人和其他设备。一月份的天气格外寒冷，进入大楼后便感到暖暖的，彼时尚不用脱去外套。但进入实验室后，更高的温度已使外套穿不住了。原来实验室还有空调，加之正在工作的三台3D打印机以及其它设备工作时产生的热量，使得室内外温差进一步加大。
儿子的实验室叫水力学实验室。老板叫Kornel（K），美籍奥地利人。K是一个事业心非常强的人，其原是一名大学教授，来到实验室后，立课题，跑项目，将工作做得风生水起，是实验室的灵魂人物，是业内知名专家。在K的领导下，水力学实验室颇有名气，被业界喻为"金牌实验室"。据悉，他们已经将机器人、3D打印机、3D激光扫描仪和激光切割机、高性能超算中心等高科技应用于传统的水力学实验，并且正在尝试引入人工智能及大数据分析，以期交通建设智能化、现代化。
美国就是这样，一个课题，一个项目，你们干就是，经费给你保障，并不对结题、结项的时间和成果做过多要求。科研人员闲而不懒，有朝一日，必有所得。反观国内，科研、教育方面往往急功近利，闲人甚少。大家都在忙，忙课题，忙论文，忙职称，忙得不亦乐乎。结果呢？论文不少，教授成堆，但大论文、大教授寥寥无几，几十年如此，值得科技部、教育部深思。

三、住房
美国的住宅无法和国内比较。国内基本属于Condo（常见的小区房），而美国有Condo, House（独栋别墅）和Townhouse（联排别墅）之分。大部分中产是住House的，一线城市市中心的Condo是天价，比如曼哈顿的那种超级高层。但一线城市市郊的房子和二线城市的差价没有国内那么大。以城市和人口规模来说，纽约芝加哥洛杉矶是一线城市，西雅图波士顿可算作典型的美国的二线城市。
准确的说，美国所谓一二线城市，区别没有国内那么明显，也许仅仅只是城市大小和功能不同，但经济地位不会区别很大。在美国不存在户口，人口自由流动。因此即使是三线小城也有很好的教育和公司企业，因此一样存在天价别墅。近年来出现的一个异数是旧金山湾区。由于IT行业的超高速发展，旧金山湾区的房价已稳居第一，而且将除纽约外的其他城市远远抛在身后。华盛顿特区周边房价已是不低，其中位数约是全美中位数的二倍有余。而旧金山湾区又是特区的二倍多，房价之高令人咂舌。因此也产生了一些社会问题，比如旧金山城区的原住民由于不堪房产税重负，只能选择搬离住所而去往更远的地方，可见不平等的现象到哪都一样。
在美国可以看到不少这样的别墅，一条公路干线分出若干条支线，每条支线两旁又生出若干条盲肠线，盲肠线一般只有500米长，路的两旁就是别墅。一条盲肠线俨然一个小区，20来栋别墅，安静而祥和。儿子的家就在这样的小区里，据娜思说，这套房子是他们2015年通过网上粗筛千余套，细察200多套，而后实地查看30余栋房子后选中的。中国有房奴，儿子他俩买了房子后，一样也是房奴。

四、购物
在美国，鲜见农贸市场，购物多数去超市。我去得最多的是大中华超市，这里的生鲜食材与国内相差无几。货架上除了中国的各类食材外，还有日本、韩国的，蔬菜类也有东南亚地区的。大中华超市的销售方式与国内大体相同，不同的是，肉类放在柜台里边，顾客接触不到，因而没有挑选余地。这个柜台的售货员均是老墨（墨西哥人），牛高马大，服务态度不错，但如果你要对肉类挑来选去，他就感到纳闷，在他心目中，柜台里的肉类都是一样的啊！不过你要坚持，他会和颜悦色地满足你的需求。第二个不同的是，蔬菜瓜果类选好后放在购物车里，在收银台称重结账一并进行。因为是中国超市，收银员一定是中国人，所以在中国超市购物不太担心语言沟通问题。
如果买生活用品或者鸡蛋、牛奶，一般去好市多（Costco），好市多是美国最大的连锁会员制仓储量贩店，与广州的山姆会员店类似。不过好市多目前在中国只是上海有一家，而且刚开张不久。好市多规模宏大，品种繁多，世界上新近出产的各种物品在这里基本上可以见到，吃、穿、用无所不包。好市多的价格相对便宜，因此其购物车也特别大。有次买单时，前面一美国主妇买了满满一车物品，收银台两名工作人员忙前跑后（在好市多购物大件物品不用拿出购物车，有人会去扫码），费了很长时间才得以完成。也不知是这个家庭人口多，还是食量大。

奥特莱斯（outlets），品牌直销购物中心，集聚了世界各大品牌的购物之地。在这里，奢侈品到处都是，因为是直销，价格是它最大的优势。折合人民币几千元的一个手提包，据说在国内轻易过万。我去年在香港买过一双亚瑟士（asics）鞋，折价后花了800多元，到这里一看，88美金还有折上折，只能无语。奥特莱斯在美国发展迅速，经营效益甚好。据说在中国也有200多家奥特莱斯，但业绩平平，究其原因，问题出在货源上。
从儿子家出发，车程半小时以内各种超市、百货公司、奥特莱斯购物中心等不下20家，想当年在布法罗，超市也就两家，而且规模品种完全不在一个级别。这恐怕是大城市与小城市的区别之一吧。国内亦然。

五、环保
　　在美国，靠洗车、擦鞋很难维持生计。美国基本上没有粉尘污染，出去走个来回，鞋子几乎没有灰尘。在美国，汽车是主要代步工具，美国汽油标号很高，汽车尾气基本不污染空气。
　　美国人保护动物意识很强。儿子家后花园栅栏过去，就是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经常有鹿群、狐狸、野兔出没其中。今年一月中旬，受气旋炸弹影响，美东地区下了两场大雪。一日起床后，见后花园外9只小鹿或坐或立，侧隐之心油然而生，想想室外可是零下十几度的低温，这些小家伙受得了吗？儿子说，它们受不了就不是野生动物了。儿子家附近有三个公园，每个公园都有野生动物保护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些应该是实际行动。
　　野生动物太多有时也挺伤脑筋，譬如鹿会带来蜱虫，前年娜思中招，很长时间才好。这次在美买了5磅多牛肉，心想正是腊月天，何不做些腊牛肉？腌制完毕后问题来了，去哪晾干？在国内拎出去就是，在美国可不行。美国野生动物太多，极易被秃鹫、狐狸、黄鼠狼等动物污染，最后还是靠烤箱帮忙完成制作，嗯，味道也不错。
　　中国这两年在环境治理方面下了功夫，尤其是广东和一些沿海城市，经常可见碧水蓝天。人们总是这样，不惜牺牲环境赚钱，赚了钱又来改善和保护环境。将环境二字换成健康，亦是如此。

　　继《美东之行》之后，又想到这些，写出来与君分享。

2018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