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触动您的味蕾</h3><h3> ――家乡美食篇之六</h3><h3></h3><h3><i> <b>熏烧鹅子猪头肉</b></i></h3><h3></h3><h3></h3><h3> </h3><h3> 令人景仰的美食家、专栏作家蔡澜有两句名言:世界上最极致的口味永远是妈妈的味道。而我深有体会的是另一句:让人在异乡的深夜辗转反侧的,还有家乡的味道。</h3><h3> 当下农历二月上旬。正月十五后,家乡兴化有道城管不管的风景线,每当夕阳西下,大街路边、小街巷头,就会出现卖熏烧的摊呃。熏烧的大名称为卤菜, 苏南地区叫拆烧。过去不大讲究,两张长凳搁张板,就能卖熏烧。现在为了迎客有卖相,大多在板车上放个玻璃罩子,各式熏烧置于其中,一目了然,惹人垂涎三尺。</h3><h3> 熏烧的食材主要就两样,鹅和猪。家乡熏烧与人们想像的不同,既不烟熏,也不风干腊制,之所以叫熏烧不得而知。鹅的全身每个部位都可作为原料,猪只取猪头、猪手、猪肠、猪尾,加入姜葱、八角、桂皮、花椒等调料,放在外型似桶的不锈钢锅里煨煮,约摸子半天功夫,等到肉香飘溢四周,熏烧才算做成。熏烧过的鹅子,鹅头、鹅爪和内脏肝肫分开卖,大多数人喜爱翅膀和爪子,香口有嚼头。当下许多人注重养生,不大敢吃猪肉。但碰到熏烧猪头肉就不管不顾了,大快朵颐、大饱口福,痛快淋漓地大吃一通。</h3><h3> 三十年前,兴化城就有口传:孙二炮的鹅子,钱瞎子的猪头肉。孙二炮排行老二,本名不知,因性子直易上火,人称“二炮”,他的鹅子能够出名,得益于拮据年代刚过,人们味蕾单一,孙二炮起步早,带头卖起熏烧。一传十,十传百,加上人们容易兴风斜,孙二炮的熏烧大卖。钱瞎子的猪头肉出名要晚些,钱瞎子并不瞎,只是带个眼镜,皮肤黝黑,人称钱瞎子。相传他有祖传秘方。猪头打当干净后,加入老卤、旺火煮沸、文火焖烂,出锅后油光光、香喷喷,色味俱佳,口感肥而不腻,嘴一抿即下肚,酥烂清香,别有风味。据说有的供销员在外地出差,食之无味,晚上想起钱瞎子的猪头肉睡不着觉,差事不办赶回家。还有一说,同行举报他在香料里放了罂粟壳子,吃呃上隐了。我想这种杀头的事,钱瞎子不敢,只能说他的猪头肉太有味了。</h3><h3> 我曾试图探究熏烧的历史,以求弄懂熏烧能够延绵不断的原因。然而,无文献可查。我只能概括为,起源不详,成长于改革开放前,定型于下岗再就业后。计划经济时代,兴化商业局下属食品公司有个烧腊组,在原种子公司附近。儿时曾与伙伴瞎逛到此看过工人们加工熏烧。说实在话,那时一般家庭无闲钱买熏烧。印象深的是,做苦力的工人,特别是搬运站的师傅,有些活钱。一天劳作收工后,买上半斤熏烧猪头肉,一把花生米,浅斟小酌,笑眯眯地喝上几口,卸去浑身的疲惫,甚是惬意快活,我们只能在一旁流口水。到了小平在南方画个圈后,零星的有人做起熏烧生意,产生了孙二炮、钱瞎子等类人。在国企改制大形势下,小小兴化城一下子下岗了不少工人。人要活路只能想办法再就业,又有不少人也学咯卖熏烧。陆陆续续出现“小九子”、“范二”、“小李子”等稍有名气卖熏烧的,以至于当下每天傍晚,在一条街道上出现几个熏烧摊呃,煞是霞光残照中一道风景线吧。</h3><h3> 要问哪家熏烧有味,每个兴化人都会说:我家门口的不丑。熏烧,体面人不屑于此,它是属于我等平民食物。熏烧,终究带着市井气息,应急方便,这也许是得以流传、众人喜爱它的原因。生活不易,工作辛劳,家事烦杂,什么都不要去想,你就挟一块熏烧肉,喝上一口大麦烧,享受一番当下的生活吧。</h3><h3></h3><h3></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