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当年提溜着两个旅行箱出洋插队,带不走而又舍不得扔的物品,就都存在了父母那儿。此后虽则常回去探亲,但每次都行色匆匆,既无时间更无心绪去翻弄那些与身边的日子已经没有了关系的故旧物事。再加上父母的住处在城市建设大潮中遭遇强拆,导致那些寄存的东西,都不再储藏于家中。所以回去时既看不见它们,自然就更不会惦记了。</h3><h3><br /></h3><h3>这样来来回回的奔波中,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眨眼便匆匆地流了过去。西人有做时间囊 (time capsule) 的风俗,就是特意把略具时代意义的文字物件封存埋藏起来,留予未来去发现发掘,以帮助后人更真切地了解过往的岁月。我们存在故园的那些物事,从当初离开后,自己就未再触碰过。这虽非初衷,但由于中间隔开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如今倘去拿了来翻看,便不啻于在开启尘封的时间囊了。</h3><h3><br /></h3><h3>俺上月在出国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回去过春节,不免对光阴的流逝和记忆的模糊,会稍多些感慨。于是就生出了要把俺的时间囊,也去开出一枚来看看的念头。</h3><h3><br /></h3><h3><br /></h3> <h3><br /></h3><h3>节前一个阴霾的下午,俺去父亲生前的办公楼,一处本来就满浸着民国历史遗韵的所在,取回了一只大纸箱。</h3> <h3>箱子里存着的,是我从童年时代就开始,到出国时才终止收集的香烟壳。香烟壳在国内据说是收藏规模仅次于邮票的一种收藏品,还有个相当正式的名称:烟标。不过对我来说,这些烟壳最大的意义,在于它们所富含的时间囊式的历史记忆。其中最亲切的当然首先是关于这些纸片收集保存过程的个人记忆-- -- 比如下面这照片里的纸袋上,就是父亲的笔迹。我走的时候,这些烟盒本来都是夹在几大本毛泽东选集里的。那年他们的住处被拆,父亲为了减轻搬家的重量,把我的这些"宝贝"从书里一张张取出来,然后用古生物学家分型分式的基本功,把这些烟盒又重新捡拾分类,再分扎装袋,一直保存到了今天。</h3> <h3>烟盒中的历史记忆的最直接来源,是它上面的文字所表达的鲜明的时代特征。比如这一组至少四十年前的产品,一句句的语录口号,读来就很有种打开时间囊后,与历史扑面相遇的真切感。</h3> <h3>然而绝大部分的烟盒都不会象上面这组那样有着不容置疑的时代烙印,所以要给烟盒精确断代,殊非易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在烟盒中爬梳光阴的轨迹、辨识历史的脚印,也就有了些它独特的乐趣。</h3><h3>得空再慢慢叙来。</h3><h3><br /></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