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人一上年紀,最容易怀旧。一是思亲:念亲人,念儿时,念发小,念好友;二是恋物:老家,老屋,老家什儿,老玩物,老路等。除此之外,各人也有些不同的,甚至是稀奇古怪的念想。比如我,近一段时间,悠然间怀念起一棵树来——老家村头的皂角树!</h3> <h3> 那是一棵很古老的皂角树。它屹立在村东头的十字路边,被树下的一汪终年不干涸的池塘养着,一到夏天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树杆很粗,大人们长胳膊也得五六个人才能合围。此树据说是明朝时所栽。由于历经几百年苍桑,树的躯干中心已经空洞,空洞里能钻进两三个人去。奇怪的是,尽管树干空洞,却年年新枝不断,岁岁花果累累,尤如神树一般。</h3> <h3> 春风吹嫰芽,春雨催花发。春天一过,皂角树就结荚了。那个小荚,小的时候非常稚嫩可爱。开始一两寸长的时候,小荚碧绿透亮,在太阳下可以看到了小荚里尚未长发的荚籽“小米米”;小荚长得飞快,大约不到两周,就有三四寸长短。这时,荚里的“小米米”看不见了,荚肉也随之长厚;再过个一两周,最长的荚就有半尺左右长短,荚肉不断地长厚,荚里的“豆”也随着一天天鼓了起来。</h3><h3> </h3> <h3> 我们喜欢夏天,正是因为有皂荚里的“豆”。一般在“五.一”节前后,皂角树不仅叶茂枝繁,更重要的是皂荚肉肥豆圆的时节。这个皂荚豆,大约有大人小拇指肚大小,剥开皂荚,碧绿碧绿的皂荚豆就象翡翠珠似的滾了出来。用手剥去荚豆的绿皮,豆芯外围裹着一层厚厚的,有点象现在姑娘们戴的那种隐型眼镜且半透明的肉,放到嘴里嚼起来弹弹的,肉肉的,甜甜的,香香的美。在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物质贫乏的时代,这个皂荚豆肉成了我们这些孩子们解馋的“美食”。</h3> <h3> 爬树打豆荚摘豆荚那是男孩们的事。我们一帮男孩子们,大的十四五岁,小的十岁左右,只要不上学,皂角树那就是一个集中点。一般是吃过中饭,家长们休息了,就是我们疯玩的时候。大家来的时候,家里有长竹竿的,带着竹竿在地上往上敲打;没有竹竿的,顺着树里的空洞爬上树枝去摘。也有女孩们,她们在树下负责拣豆荚和剥豆粒。不一会功夫,便敲打了一大堆。然后按人头分成小堆,各人自行拿了去扒豆肉吃。等吃完了,一个一个小手小嘴都成了绿色的了。</h3> <h3> 夏天一来,皂角树下的池塘边就热闹起来。一到中午时分,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端着盆子拿着棒捶汇集到池塘边上洗洗涮涮。有的甚至在池子里洗头。她们的到来倒使扒下的皂荚有了用武之处。那皂荚之所以叫皂角,就是一个天然肥皂,把那皂角皮弄碎了往脏衣服上一放,再轻柔两下,纯白色的泡沫就象现在的洗衣粉一样泛滥,再轻轻的用棒捶捶打几下,衣服就很干净了。用皂荚洗头洗发,生发止痒去污。这时是这皂角树下最热闹的时候,你听我们这帮小孩们打皂荚的吆喝声,大姑娘小媳妇儿打浑闹趣的嬉笑声,棒捶笃笃笃地捶打声,还有用水清洗衣服的哗哗声,交织成一曲夏日中午的交响。</h3> <h3> 皂角树下的热闹要持续整个夏天。一天中午,我们一帮小孩子们又去打皂荚。为首的李三儿蹭蹭的爬上了树稍,摘那竹竿打不着的皂荚儿。说来也巧,刚过门没几天的新媳妇儿齐英英来池塘边洗头。那齐英英人长的不算漂亮,可皮肤白净,长了一对挺招人的大奶子,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齐英英放下盆子,挽起了裤腿和袖子,那白森森肉吭吭的脚丫子胳膊腿儿就露了出来。李三儿在树上摘皂荚,一不留神看见了齐英英的白胳膊腿儿,便忘了摘皂荚的事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英英看。李三儿是我们这帮小孩里年龄最大的,有个十四五岁,正在青春发育期,懵懂知道些男女之事,看到了大白胳膊腿儿就傻了。谁知道齐英英洗头嫌衬衣碍事儿,就干脆脱了衬衣,只穿个背心弯腰洗头。她这头一低腰一弯,从树上顺着脖领看下去,两只大奶子就白亮亮地在背心里摇恍着。那时的女人们不戴什么胸衣,任凭奶子在背心里自由恍动,便让在树上的李三儿看了个清楚,就有了想伸手去摸的冲动。李三儿一走神抓树枝的手一松,扑通一声就从树上掉进池塘里,水花溅起老高老高的,吓得齐英英哎呀妈呀的直叫唤。事后见过什么什么的便成了李三儿吹牛的资本,可齐英英却一点都不知道。</h3> <h3>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我们那帮小孩们现在大都年龄在甲子上下。没事相聚,回忆往事,酸甜苦辣咸啥味儿都有。年前回乡还想看看那棵皂角树,发小说,砍了,都砍了十来年了,县城要发展,地被征走了。他领我在皂角树的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就是舍不得离去。当他拽我走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恋恋不舍呢!</h3> <h3>图 片 网络下载</h3><h3>文 字 晴空万里(原创)</h3><h3>说 明 故事里的人物隐去了真实姓名,敬 请读者勿要对号入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