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当年河西首富“盼盼子”是如何败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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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卢玉龙

尧都区金殿镇伍默村，龙祠泉水流经其地，以盛产稻米莲藕而闻名。同时，临汾河西一带曾流传“龙祠的韭芽儿，伍默、伍级村的藕瓜儿”之谚语夸其名产。然而，使伍默村出名的原因并非因为其村产莲藕，而是由于村里出了一个名叫“盼盼子”的败家子而名闻遐迩。

说起“盼盼子”败家，需从他的祖父发家谈起。“盼盼子”的祖父名叫单儒坤，此人颇有一点学问。但他读圣贤之书而不行圣贤之道，居然于清光绪年间（1875—1908）中举，靠在京城经商的三叔打点，当了江苏如皋县县令。还不到3年清知府，居然10万雪花银，第2年被地方乡绅告发他贪脏而削官。其三叔以钱财买通宫中太监，钱能通神，单儒坤居然又当了如皋县县令。这一来，乡伸们知其来头不小，纷纷向单儒坤行贿送钱而求破财消灾。单儒坤只当了一任知县，不愿劳三叔再通关节，便弃官还乡。据说他往老家驮运财物时，驮运财物的驮队有十几里之长，前队骡马到达伍默村口，其驮尾还在襄陵镇南关，单儒坤一举而成为平阳府一带首屈一指的巨富。

单儒坤的儿子单祥震，子承父业，于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用父亲贪脏的不义之财，大兴土木，备工选材，建起了一座十分考究的宅院，院墙皆筑垛口，富丽堂皇，宛如宫殿。又在城内开了三个店铺，均以单祥震的名字为字号，一个名叫“震东昌粮店”，一个名叫“震东恒杂货店”，一个名叫“震东源钱庄”，经商赚钱，大发其财。好在单祥震其人办事随和，不死抠，在村中人缘还算不错。他家喂了一头大犍牛，拴在院墙外任人使唤；顾用铁匠一顾就是半年，所打铁器任人借用。故村中未有人道其不贤。转眼间到了民国。树大招风。山西土皇帝阎锡山修汽路，下公文要他负责临汾以南五县筹款事项，并责令他行义捐款。为凑钱，单祥震关掉三个铺面，家业大减，赢得的却是当时临汾县县太爷刘玉玑赠送的“急公好义”一块大匾额。不久，单祥震一命归天。

单祥震的儿子单德昌继承了家业。单德昌的小名叫“盼盼子”，望其名可知其父晚而得子，是单祥震的宝贝儿子。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单家虽衰败，但还有良田百亩，烧房楼院，只要“盼盼子”能守住家业，保住老本，也够他肥吃大喝，坐享其成一辈子。怎奈“盼盼子”从小娇生惯养，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竟将其家业作为吃喝嫖赌的本钱，没几年功夫，竟将偌大一份家业挥霍一空。此后，“盼盼子”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败败子”，被人唾骂为“揸镢子”、“搜根石”、“倒灶鬼”、“败家仔”，任人叫唤。

资讯说起“盼盼子”败家的行径，实在荒唐可笑之至。他听人说小榆村有一个媳妇长得好，就对人说，只要那媳妇能给他点一袋烟，就给她家盖一座房院。后来那媳妇果然给他点了一袋烟，他果真给人家盖了一座房院。先前，小榆村街道旁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好宅院，有人指点说，那就是伍默“盼盼子”盖的。其举动，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盼盼子”豪赌出洋相尤令人咋舌。赌鬼们哄骗他说，要想赢钱，押宝时需闭住眼睛。“盼盼子”果然让赌鬼们用手巾遮住他的双眼。他钱输光，就用地契抵还；地契输光，就用房屋抵押。大约他父亲料到后辈会出败家子，建宅时特在大门外的照壁下埋了金银财宝，以便儿孙倒灶拆卖房檩时，先拆碍路照壁，就会发现财宝而使败子回头。岂料“盼盼子”竟辜负他老子的一片良苦用心，豪赌时，一夜间将房屋连照壁一起整体输去。到后来实在无物可赌，竟将老婆作为赌注输掉，次日被人用一顶花轿抬去与人为妻，直传为千古笑柄，令人可悲可叹。

传说“盼盼子”倒灶后，曾到汾河东靳村他姐姐家去住。临走时，她姐姐瞒着丈夫送给他一袋小米，并偷偷在里面藏了几个元宝。过河时，船上有人闲语道：“伍默村盼盼子，那么大的光景，不知道怎样倒灶的？”“盼盼子”接过话茬说：“就这样倒灶的！”一边说着，一边提起口袋，连米袋带元宝一起扔进汾河里。一船人惊得目瞪口呆。有人说，“盼盼子”后来穷得无法生活，便上山去当兵，最后染病而亡，死时眼前无一亲朋。

“盼盼子”自其祖父发家到他败家，前后不过30来年光景，其败家之快不能不引人思索。儒家经典《易经》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盼盼子”所以败家如此之快，就是因为其祖父不积德的缘故，以致给后辈带来无穷余殃。《礼记•大学》云：“货悖入者，亦悖而出。”意思是说，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财物，也会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拿走，胡乱弄来的钱又会胡乱花掉。“盼盼子”的祖父单儒坤，不择手段敛钱发财，“终日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到其孙辈“盼盼子”时，万贯家产竟被踢蹬一空，正好应验了经书中的这一名言。古人说：“遗金于子孙，子孙未必能守；遗书于子孙，子孙未必能读。不如积阴德于冥冥中。”古人遗留下来的这些有益箴言，实在值得人们反复体味。（作者系尧都区小榆中学退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