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节撞了几下腰

疏影横斜

<h3>  </h3><div> 知道今天是上巳节,但我说的不是它。</div><div> 36岁那年,我被厅党组任命为报社社长,成为当时全系统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踌躇满志。好些朋友提醒我这单位辉煌已逝,积重难返。但我有自己的小九九,反正是公认的大烂摊子,弄不好没人怪我,稍有起色可就出“政绩”了。</div><div> 套用一句话,想到很烂但没有想到这么烂(我说的是经济状况, 人还是挺好的),一张周报竟然负债近千万。上任后最不愿见却又最常见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债主,特别是各个新闻纸厂的讨债人。软磨硬缠,诉讼封帐,黑道威胁。。。。。。弄得我焦头烂额。要正常运转,就得想办法稳住他们,挤点有限的资金撒胡椒面,还得撒准。</div><div> 那一天我正在办公室看负债表和还款计划,就听有人轻轻扣门,门一开眼一亮,一位美女袅袅婷婷地走进来,递上一张精美的名片。上面印得清清楚楚,“南京金银杏纸厂业务员 费欣”。天使瞬间等同于恶魔!她也没啥寒暄,直截了当提要求,“报社欠我们厂12万元纸款,厂长说这次至少要付一半,不然就直接上法庭打官司。”我瞥了一眼还款计划,数字对的,但这个月只打算还1万。怎么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呗。于是,我把报社的困境和还款的诚意以及未来合作的愿景认真“汇报”了一遍(这台词我熟)。可她无动于衷,一点不松口。我只好使出杀手锏,告诉她我是省报业协会副会长,如果逼急了,我和各报社通气一起抵制她们厂产品。她似乎有些害怕了,最后同意先拿一万,但后面还要尽快付余款。我当她面给财务科长打电话,让立即转一万给金银杏纸厂(她问能不能拿现金,我没同意)。看着她悻悻而去,我有点自鸣得意。没过一会,涌进来一群单位的小伙伴,嬉皮笑脸地问我,“社长是不是中了美人计,被骗走1万元?”我愣住了。他们兴高采烈,七嘴八舌,好不容易我才弄明白,刚刚那位是报社一位编辑的闺蜜,一帮年轻人(包括会计)合谋设计了这个整蛊,因为今天是愚人节。至于那张名片,拢共就印了这一张。我拿起名片端详,“费欣”,就是费心捉弄我呀!</div><h3> </h3> <h3><br></h3><div> 第二年的这一天,我做好准备等了半天也没有 等到哪个美女再来骗我。倒是副社长受托来请我,说为了对一年前的事情致歉,大家真心诚意邀我搓一顿。哎呀,我哪会这么小肚鸡肠,大家开心就好,不信再愚我一次试试。到包厢没有多久,办公室主任的手机响了,她问了几句就把电话递给我,说是广告部主管找我汇报事情。切,我也不是什么大领导,还需要工作人员转接吗?是我忘了带手机?在口袋啊。掏出手机看了看还真发现问题了——我都不过愚人节了,移动公司却赶起了时髦。原先删掉的那些公共短信又回来了,本来保留的一些精彩段子反而失踪了。这也太不严肃了!作为省通信行业的行风评议员,我有责任帮助纠正。随手拨通省移动公司一位熟悉的领导的手机,坦诚地表述了自己的意见。话筒那边好像很疑惑,等我说完了他才应了一声,“哦,是社长啊,我来问问情况吧。”我刚挂断电话,就听办公室主任冲着副社长嚷嚷,“你给我发这什么段子啊?有点黄耶。”副社长满脸狐疑地看看我。那一刻,一桌人笑得前仰后合,我们3个蒙在鼓里的也反应过来了。怪不得上班时有人拉我去设计室一遍又一遍地审看新版式,原来有同伙趁机把我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卡抽出来与办公室主任的对调了。这帮促狭鬼!</div><div> 又是一年4.1到,正好是出报的日子。我宣布了, 出报的时间不准瞎胡闹。临近午饭了,风平浪静,只是有些上午该出来的版样还没有送过来。正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办公室电话响了,居然是肯德基外卖小哥打来的,“先生,您订的20份套餐送到楼下了,请问您在哪个房间?”“我没有订呀。”“您是不是姓X?您的手机是不是XXX?”“没错,但我的确没有订过。”“这。。。。。。”再怎么着也不能为难人家外卖小哥啊,送上来吧,堆了一茶几。那时候没有微信支付宝,货到付款。外卖小哥拿着几张大票一出门,编辑部的俊男靓女们开始鱼贯而入,一个个故作惊讶状。“社长订这么多,吃的掉吗?”“自己拿吃吧。”“那就不客气啦。”算是照顾我,给我留了两份。</div><div> </div> <h3><br></h3><div> 一年又一年,许是我平日里有些霸道,同事们只好瞅准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总算有一次4.1落在双休日,安全了。可一大早就接到党校中青班同学的电话,说有几个外地同学 到合肥,他做东请大家中午在百花宾馆聚聚。哈哈,这节越来越流行了,不过是我玩剩下来的。“行,你们等着吧。”中午在家不慌不忙吃过饭已经12点半了。手机又响了,里面传来不满的声音,“你这么还没有到?都在等你。” “行啦,愚人节的小把戏,以为我不懂?” 那边嘈杂了一会,然后就是6.7个同学轮流拿这个手机数落我一通。赶紧赔罪,飞奔出门。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