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出去吃个饭还被饭店养的狗咬了!</h3><div> 那天晚上,几位久未谋面的同学相约在农家大院聚会。照例亲切交谈,推杯换盏,相扶相搀,依依惜别。只有一位例外,理由很铁很流行,“带车了,不能沾酒。”平日里我就是古道热肠,喝多酒更是豪迈仗义,自己晕晕乎乎还主动去指挥人家头脑清醒的司机倒车。没注意昏暗的院内路边拴着一条大狗,我不知不觉闯到了它的势力范围。正起劲地挥着手当交警,就感到薄衫遮蔽的胳膊一沉,被这家伙“非礼”了!有牙印还有挠痕。</div><div> 我那些同学顿时酒醒了,呼啦啦围上来,有的呵斥“凶手”,有的指责饭店老板,个个义愤填膺。老板也懵了,赶紧开了一瓶烈性酒为我洗伤口,嘴里念叨着,“这哈士奇很温顺的,所以就随意拴路边了,肯定是你在它面前挥手,它以为你要打它。”事不宜迟,那位带车不喝酒的派上用场了,火速把我们送往传染病院。路上还有同学不怀好意地问老板,这是不是母狗,老板茫然地点点头。更有同学提醒要带足医疗费,老板连声说,“够了,够了,带了两千块。”随后又不无委屈地补了一句,“你们吃饭还没花到四百块。”</div><div> </div><div> </div> <h3><br></h3><div> 到了医院老板立马傻眼了。急诊室医生指着墙上的狂犬病防治挂图对我们说明——见血(其实我只能算是血痕)是最严重的程度,除了要注射狂犬疫苗外,为保险起见还要打免疫球蛋白。免疫球蛋白比较贵,你们自愿打或者不打,必须签字确认。话音未落,我和同学异口同声,“当然要打,不能拿命开玩笑。”意想不到的是,这球蛋白打多少支是按体重来的。当肥硕的身躯落上磅秤的一刹那,我瞥见老板黯然的目光。我感觉自己像做错了事。</div><div> 老板出去打电话找人送钱,我则被推了一针又一针,然后坐长椅上接受观察。想了一想,我让一位同学通知老板回去,剩下的钱我自己付。同学去了,回来答复说老板很感谢。不过他接着说,老板好像找了几个社会上的人来了,看样子是怕我们讹他。正议论着老板过来了,不仅把不足的钱款补上,还把后期的治疗费用提前结了。看来,我们在无意间化解了一场危机。</div><div>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定期去传染病院打针,这才发现被宠物致伤的人有那么多。我想不明白,被自己的所爱伤害,该是什么样的心绪。。。。。。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一名年轻的媳妇被宠物猫抓得手指鲜血淋漓,比我伤重多了。医生同样问她和她的丈夫,打不打免疫球蛋白。她“打”的口型刚刚呈现,她的丈夫就抢先表态,“不打!花那冤枉钱干嘛?!”男人去交费离开的瞬间,她的眼泪悄然跌落。</div><h3><br></h3> <h3><br></h3><h3> </h3><div> 不过,我也遇见了喜滋滋的倒霉蛋。一个小伙子在观察椅上坐着,逢人便说,“我去姐姐家,姐姐非要给我一只老母鸡,我看她身体不好就让她自己留着。我俩在拉扯,姐姐家的狗照我腿上就是一口。”言语间透露着无奈,更洋溢着亲情。</div><h3> 那段时间绝对忌酒,倒是让我得到了意外的休整。平日为酒所累,老是带车难免遭遇讥讽。而我这个特殊情况谁都理解谁都保护。即使我过了禁酒期好几个月,我还一直拿这个“创伤”敷衍,很受用。直到有一天,一位老领导笑眯眯地问我,“你是又被狗咬了,还是这病真发作了?”我立刻正式痊愈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