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芳华，我的甬城我的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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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入兵心，就能感受到深刻的事物；深入兵心，就能感受到简洁的力量。

　　走进绿色的军营，看着绿色的军营，一切都充满着神秘，觉得什么都是新的，我开始编制我的橄榄梦。我以为会很精彩，其实不然。

　　踏进军营，踏进现实里，才发现一切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和简单。

　　新兵集训是在寒风凛凛的腊月开始的，这里条件很苦，没有热水，洗脸、刷牙、洗脚、洗衣服都是冷水，营区在一个山坡上，强烈的沿海寒风一阵阵吹来，才知道什么是寒风刺骨，才知道生活的艰苦。但比起青藏边陲、戈壁荒滩守卫的战士要幸运的多。

我们住的是平房，上面是盖瓦的，很小的青瓦片，墙也是青色的砖，总共有三排，分别分为一排二排三排，一排在山坡的最上方，左边是食堂，右边有个公共厕所，二排的左边有一块小空地，上面都铺满了石子，新兵连集合、出操、开饭都是在这里的。小空地最左边各有一副单双杠，出操左后转弯出营区大门的。二排最左边是卫生室，中间有个教室，只够一个连上课。最下方的是三连，最左边是司令部，大队相当于营级。另外还有几间后勤保障的几间小屋。二连三连右边是篮球场。

新兵营三连一班全家福：左第一排赵绪锋、耿杰、郑军。第二排左江耀荣、于伟伟、倪耀锋、陈占利。最后排左罗文海、沈振华、班长徐小智、历永明、我。

　　晚上从大队部回来已经12点多了，大家已经睡着了。绿色的铁床铺，很旧。爬上上铺发出"吱吱"的响声，于是尽量小心翼翼轻轻的。下铺的赵绪锋还在打呼噜。刚爬上床趟在床上，睡不着。新的环境，总觉得脑子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一阵阵狂风吹来，青瓦片缝隙中掉下来很多沙子，刚好掉进张着的眼睛里，用手往眼睛一挫赶紧占入被子里。这时小智班长的手电筒亮了，起来把大家被子盖好，才回去自己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天还是黑乎乎的，床轻轻地摇动起来。

“赵绪锋你在干什么”？

“要起床了。”

“几点了，这么早，黑不溜鳅啥也看不见啊。”

“五点半了，因为要叠被子，班长每天都是要求我们这个点起床的。你们来第一天，难怪不知。”

“哦！”

班里只有班长一个手电筒，基本上大家都是借一点点余光叠被子的，第一天班长都是教我跟历永明叠被子，因为我们刚来第一天。历永明床在下铺，叠被子方便，可我的床铺在最里面的上铺，只能起半身，头稍微抬起就会碰到水泥板，还有大家的行李箱，站直就会碰到屋顶。叠个被子多不方便。

整理内务主要内容就是压被子。一块小木板，一边磨一边刮，一边折，一只手抓着边另一只手往里掏实。然后把三角板、石头、砖块把被子压平。最后用削尖的筷子挑角，用双手拇指与食指捏出一条条平整的线。

除了整理被子，我们还要用开水一遍又一遍床单洗的雪白。把床单整整齐齐地拉平盖在垫被上，然后用图钉将床单钉在床板上。脸盘里的毛巾也要叠的方方正正，甚至牙杯里的牙膏牙刷也要像我们士兵一样对整看齐。

　　我和罗文海的合照。后面就是我们营区的篮球场，每天训练完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扛着被子在篮球场练习叠被子。摊平，用板凳在被子上面磨，折叠伸手往里掏平掏顺，然后用三角板和石头把被子压实，最后用削尖的筷子挑、整，用手摸出一条线。围墙外面就是美丽的横街镇庄溪村。

　　有时候队长早上值班时，看见我们班有灯光和声音，都会进来说要好好睡觉，小智班长就会说：没事没事，我们班的新同志都喜欢早起。然后队长笑了笑，走了。

六点整"嘘"，连值日员一声哨响。每个班都打开了灯，马上变成了熟锅上的蚂蚁，有人找袜子的，有人找腰带的，也有人找帽子的。

集合整队，报数。然后跑出营区，在村的马路上整队跑了二三里的样子，就折返回来了，哪个时候早上还是黑不溜秋的，看不见。每个班长都带手电筒，可人太多了，营区大门到村里的马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一点不平，有的人拌着石头的，也有人拌着战友的脚后跟的，也有人鞋子被踩出来的。第一次出操，想想也好笑。

早操回来就马上搞内务，叠被子，搞卫生。不大一会儿，每个班会派俩个人去食堂打饭，每天由连通信员赵志华带队。

每次集合连、排、班都会比快，比整齐，比口号。饭前集合也一样，都会把七老八十的歌全翻出来。

军人的歌声为什么会响彻云霄，在营区山谷里回旋，整个小村庄都会听见，最简单的一点是军人唱歌不是唱的，实质上是吼歌。

进了食堂，饭堂里没有凳子，分班站立，都是站着吃。临时食堂，十分简陋。也就是我们上小学时的双人桌两张拼在一起，上面放上一个大圆桌。这就是我们新兵连的饭桌。三十三个新兵班，一个后勤保障班，三个连部，大队部、军医、卫生员等。每天三十八桌吃饭。三四百多号人立正没人说话，只听到值日干部哨子"嘘"声："开饭"。大家拿起筷子"哗哗"吃饭。

我们桌子在中间，

从新兵营到训练场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基本上我们每天来回要走四趟。营区的山坡下是个村庄——庄溪村。去操场训练，陈占利扛着新兵营三连的连旗。经过泥泞的下坡路到马路上，再从马路再到训练操场。每次路过时，总会有人在边上看我们经过。不知道他们是感动是羡慕还是好奇。当然，我相信我们的到来，给了这个小小的村庄灌入了新鲜的血液，给他们带来了力量，或许就是他们心中最可爱的人——军人，使小村庄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了。

一天都是简单的队列训练。下午支队还给我们送来了军装物质，因为从新昌带过去的也只有一套军装。

晚上吃过饭，班长对我们说支队给我们放电影。

一听到这个消息，班里就有人高兴地跳起来了。单调的训练生活马上可以调节一下了。

集合哨子一响，战士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们每个人都拿着小方凳，来到今天训练的训练场上。

操场上，一连、二连早已在操场上了。那天晚上天气很冷，强烈的沿海海风吹来，冷瘦瘦的。虽然外面穿着棉大衣。

集合要拉歌，看电影更是不能例外了。连对连，排队排，也有班对班拉歌的，也有干部对战士的，还有班长的。

"革命歌曲大家唱，你们唱来我们唱，来一个么吼嗨，要是你不来就嘻里里，哗啦啦吼嗨"；

"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123，快快快；12345，我们等的好辛苦；1234567，浪费时间真可惜"。

有革命歌曲的，也有流行歌曲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大中国》、《外婆的澎湖湾》等等。

集合拉歌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们也快成了半聋半哑的了，特别是我们的班长徐小智。

我记得第一次电影是《宝莲灯》，1999年12月26日。真的，看电影是每个新兵最开心的事了。可以调节单调的训练生活，进一步坚定理想信念，提高训练热情，缓解训练和生活上的压力。

看电影虽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但部队和以前相比，是另外一种心景，也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12月29日，走进绿色，基层上对军人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首先熟悉这里的一切：被子叠成"豆腐块"，菜地修成"田字格"，走路每步75公分，两人成行，三人成列，出操一二一，走路甩胳膊。

有的人干脆把它归纳为：一群和尚头，四季绿军装；理发不上街，都会针线活；出操一二一，集合要拉歌；走路甩胳膊，训练动真格；头上顶烈日，汗珠往下落；吃苦又受累，嘴上从不说；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离家千里外，雪夜中巡逻；虽然钱不多，胸怀大中国……

军营是一个直线加方块的特殊校园，连走路都要两人成行三人成列，集合站队就成了绿茵茵的方块，景色煞是壮观、威武、有气势。连床下摆放的鞋类和桌上的牙膏牙刷，也得像我们战士一样对整看齐。甚至连毛巾也要像叠被子一样的"豆腐块"，有棱有角。

　　军人是一个有严格上下级的战斗集体。不管是在战斗、训练、还是平时的生活上。

"报告班长，上个厕所"我说。

"我不上厕所"小智班长硬着头皮坚定地说。

我们都知道班长就喜欢调侃，口才好。因此，班长、排长、队长们都喜欢来我们班串门。

记得第二天晚上，队长来我们班。

"队长好。"齐声立正站好。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腿挺直，两脚尖分开约60°，小腹微收，两肩要平，两手臂自然下垂，拇指贴于食指第二节，而中指食指丝毫不差地紧贴裤缝。

队长关切地问我们："新兵连生活苦不苦，训练累不累，生活还习惯吗？"

"不苦，不累。"

置身于这种环境，加之班长的督促和教导，那份以往一切散漫的生活习惯，也不得不受这种直线加方块的约束和规范。

　　2000年1月1日，新世纪的第一缕曙光。今天是新世纪的第一天，天还是灰蒙蒙，队长召集三连全体战士，登营区后山山顶，一起迎接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的到来。等我们登上山顶，一连二连已经出早操去了。

站在山顶，战士们心情都比较兴奋，就是有点冷。队长先让我们戳戳手，戳戳脸，天冷不要冻着。

接着带着大家唱了《战友之歌》、《义勇军进行曲》，然后拉歌。

慢慢的，对面大山山顶上渐渐亮了起来。一会儿，越来越亮。总于，太阳露出了笑脸。第一缕阳光直射我们每个战士的心里，我赶紧按下那准备已久的相机，作一次有意义的留念。

太阳越升越高，我们迎来了你——新世纪。我们也将成为幸运的一代——跨世纪的中国兵。

面对新世纪，我思绪如潮。这充满风雨兼程的百年历程，仿佛是一副打开的画卷。

在这百年之中，中国人民靠着不屈不挠的精神，站起来了，富起来了，强起来了！

在解读了战火、动荡与恐惧。先辈们用青春在火光中划破了黎明，用熟血在世界大道上书写和平之后，站在新世纪的起点上，新世纪，我想为你高歌。

和平是我的期盼，我站在山顶上，和战友之间对目向望，我想大家也会跟我一样的。我希望和平，什么地方都没有战争，我愿我们的军队日益强大。

我们是新世纪的兵，我们有共同的人生追求、道德情操与奉献精神，能反映出我们当代青年成长的规律，能反映和代表新时期青年的本质和主流，也可以证明改革开放下完全能够培养和造就雷峰式的好青年，完全能够肩负起中华民族跨世纪发展的历史重任和祖国的繁荣昌盛。

给生命加油，使那不灭的火苗永远跳动着激情，不止息地为祖国奉献。

我想大声地对着太阳说：让新世纪的阳光来的更灿烂些吧！

　　1月4日，组织了体检复查，来了好多军医和卫生员。

　　1月8日，周六，早上指导员施伯峰上了从军以来第一课。因为是第一堂课，所以简要地介绍了武警的少部分内容，同时给每位战士发了一本《士兵理论读本》。

指导员一边注视着我们一边讲："武警是中国共产党缔造和领导的，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武装起来的人民军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武装力量，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坚强柱石，担负着巩固国防、抵抗侵略、保卫祖国的和平劳动，参加国家建设事业的任务。"

"武警作为共和国一支年轻的力量，肩负着艰巨的任务。我们每天早晨高高升起的国旗上可以看到他们严峻的面容；从首都机场进出的人流中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从各国驻华大使馆的门口与国宾馆门口警卫战士脸上可以解读他们的认真和一丝不苟；在繁华的城市马路上和拥挤的车站中能看到他们敏捷的目光。"

"除了首都北京，在祖国的边陲，无论是戈壁、荒滩，还是深山老林，到处都有象征着国威和尊严的武警哨位，都有武警官兵对国家对人民的赤胆忠心和无私奉献，指导员说在这其中有很多可歌可泣、动情感人的故事！"

也正是这样一群年轻的士兵，捍卫着祖国和每个市民的宁静生活。他们用绷紧的神经和强健的筋骨以及摸爬滚打苦练出来的敏捷身手，应付着或偶或必然发生的突发事件。

他们是一个特殊的集体；他们在直线加方块的绿色军营，用青春和忠诚守护着祖国的繁荣和人民的安宁；他们以黑与白这一单一色调、永恒的色彩，展现自己对军人的深刻内涵理解，用娴熟、飘逸的线条，构成自己的精神家园。

坐在讲台下面的我们，为自己是一名武警战士而感到高兴和自豪。

血与火的战场，写不尽我无悔的青春和忠诚；血染的红旗飘着我不变的信念与永恒。

　　1月9日，星期日，小智班长在班里来回走来走去，两只眼睛瞪着我们大家扫视了一番，扫的我心里发怵。我正站在发呆，我想小智班长肯定是想利用今天，给我们加强体能了。活动活动身体，出小操是班长的一贯做法。

那知道班长"嘭"一声，门一关扬长而去。我心中嘘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

过了一会儿，小智班长领着一个理发推子进门。对着我说"小杨，你的头发太长了，要换个发型，你们大家都是。"说话间递过来一个小方凳，让我坐下。班长一边给我理发，一边对旁边的战友说："军人是不允许留长发的，鬓发不能超过两厘米。"说完拿着推子猛推，这下可惨了，为了来部队，专门在新昌花了15元钱理的小平头，一下子给我推了个精光，成了个"阿虎头。"我就打趣地说："班长，你的理发手艺能再好点吗。"接着全班都是重新理过一次。

而更好笑的是，不光我们班是一样的发型，二连的新同志都理了光头，看上去，一个个兵，个个真是傻的可爱。

　　军人没有眼泪!因为在人们的眼中，军人就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是刚强和坚毅的代名词，可有谁哪里知道军营男儿也有泪!

99年2月4日，大年三十，上午去训练场训练。

中午吃过中饭，三连通信员赵志华来班里叫了好几个人去食堂帮忙洗菜，包饺子。

晚上吃过饭后，队部给每个班发了几瓶饮料、花生、瓜子。

当兵之后，思念就成了轻轻触动也会大声作响的弦。

离家远了，回家时间长了，父母入伍相送的身影却越发清晰起来。父亲那苍老的眼，母亲那长长的话，就成了一根或柔软或坚实的弦。

父亲已经60多岁了，虽然耳不聋眼不花，腿脚还利索。然而在我8岁时，一次车祸，被拖拉机后轮从肚子上滚着压了过去。肋骨断了三根，胸椎、腰骨、内脏受到不小程度的损伤。经过医院抢救，性命算是抢救过来。但失去了劳动力，父亲原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从此之后，不能挑担子也不能背东西。哪个时候我三个姐姐，一个在上初中，两个姐姐在读小学，8岁的我也要上小学了。从此以后母亲就成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和顶梁柱。

父亲毕竟是老了，我清楚地记得入伍前，腰比以前更深深地弯了下去，背上突起一个鼓鼓的包。

父亲弯弯的脊梁，分明是一张梨，默默地耕耘着沧桑岁月。

父亲弯弯的脊梁，更像是一张弓，紧绷坚韧的生命之弦，盼望将儿女一个个射向远方，放飞您心中的希望。

母亲长长的话，我有时觉得有些唠叨，但天下父母心，那一个父母都不是为了儿女的。母亲是慈祥的母亲。

在绿色的军营学习、训练、生活。生活过得平凡而简单，三个月的全封闭，没有外出假。除了专心训练学习之外，虽然过得平凡但很充实。唯一的寄托就是有家信，有浙大老同学的信，有江苏消防潘中宝的，有北京空军地勤杨奇程的，还有舟山边防吕伟的信。都说家书低万金。父亲母亲都是文盲，每封家信都是父亲母亲一边从嘴巴里说，姐姐坐在旁边一边代写，虽然信里有的地方语句有些毛病，也时常有白字错别字的出现。但是我总是会盼望有家信，它能带来家乡的桃花含羞，稻谷飘香，瓜熟蒂落，还有家人的祝福。读着家信那歪歪斜斜、一字一句的嘱托与牵挂。有时眼泪总是忍不住掉落下来。

新兵营过年会餐。左江耀荣、三连通信员赵志华、小智班长、郑军、我。加了菜，小智班长还带了一小瓶酒。

　　过了新年，部队又重新正常的训练之中。离新兵连结束还有快2个月时间，感觉好漫长，每过一天都是煎熬。

踏入现实里，才发现一切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和简单。天天一二一地操练，大口大口地吃饭，大喊大叫地唱歌。日子跃进单调、枯燥、机械和正规化训练与生活之中，有些无聊和寂寞的感觉，好像跟自己想的在慢慢的远去了。

训练场上的汗水滴落与蒸发间隙，无法想象，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是一样。

双目平视，小腹微收。在炎炎烈日下，任凭汗水浸湿了冒圈，脸上汗水不停地流淌，顺着帽檐流下，流入口中，心中一半是苦咸，一半是骄傲。

正步时，小智班长为了让我们更快地理解、认识和掌握动作要领，就把砖块绑在我们的脚背上，向前踢出75公分，离地15公分，一个动作一定型就是半个小时；蹲下起立，时间长了，脚趾头麻了，变形了，抽筋了；跪姿站姿射击时，挂上装满水的水壶、挎包、砖块。训练是残酷的，班长说这样的训练可以提高身体素质，增强体质；能够提高力量、速度、耐力、灵敏、柔韧的潜在能力；更重要的是让我们知道了做什么事都要有决心，有毅力，不怕苦，不怕累。坚持长时间的锻炼，既能提高技术，又能见效快。

班长总是一句话："不要怪我太严厉，我都是为你们好，平时多练习，战时少流血。"

我们每个人都记得，在训练场上多苦多累嘴上从不说："班长，我不行了。"在训练场上没有："不行了"三个字。在"军营里不相信眼泪"的训练场，指挥官和班长不会同情你。只有坚持，在汗水中一分一秒地坚持。在笑声中和汗水中一点一滴地品味军人，品味生命，品味这些正义的精神与心中的理想，心中会慢慢地开朗、活泼起来，被重新塑造之后的喜悦与自豪。

记得后来有一次阅兵训练，平时是以班为单位，方阵由十一人增加到上百人的队列。刚开始，不整齐，还会发出两个声音，达不到整齐划一的动作。

范副队长就急眼了："走这么快，你们是赶着去投胎吗？"90度大转弯，指挥着整个方阵向旁边坑坑洼洼的烂泥地里走去。那天刚下过大雨，地上基本上都是积水，水深的都快三、四十公分左右高了，也有乱七八糟的石头和杂乱的树草。

"立定，坐下"，就这样我们整个方阵都坐了下去。有的裤子湿了，有的裤子衣服都湿了，有的脸上都是泥巴和杂草。有的坐在石头上，也有人坐在杂乱的草上，也有人坐在还在荡漾的泥水之中……

在这个寒风凛冽的日子，坐在冰冷的水中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他说："我不会在训练场上同情你们，告诉你们一个字‘练’，‘苦练’。"这一句话也成了范副队长的代名词。

范副队长长的人长的人高马大，皮肤黑乎乎的长的跟包青天包拯似的，我们新同志都称他为老黑，范副队长训练有一套，别看他刚毅铁面无私的外表，其实内心也有柔软的，还是关心新同志的。

一想起那一次训练，也是一次难忘的，有意义的一次记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训练中寻找快乐，用心感觉，用耳朵去倾听整齐划一的声音。渐渐地，行进在绿色加直线的方块当中，铿锵有力的节奏，整齐划一的动作，响彻云霄的呐喊慢慢的形成。那一次阅兵，首长领导给予了我们徒手方阵很高的一个评价，也受到了来自宁波的群众和学校师生的好评和热烈庆祝。

　　新兵营每个训练阶段都会组织会操和考核，而且经常会碰到下雨这样的坏天气，也只好不动不摇地站着，背上身上有痒也不能抓，在队列里就要忍住。直到会操和考核结束。心想如果一支部队里的士兵都在左摇右晃拼命抓痒，还会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吗？部队是一个有严格上下级的战斗集体，让我也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有了个更深刻的理解。

庄溪村有一条小溪，战术训练时，我们经常会以排为单位带去哪里训练。沿着小溪往东走，大约走2、3里的路程，哪里有很宽的空地和已经收割了的稻田。旁边还有一个庙，庙门口刚好是一块很宽敞水泥路，我们战术休息时间就在哪里练擒敌拳、警棍操。那段日子，在绿色的草坪上、地上摸爬滚打，衣服破了，有的人手、脚肿了，也有的被弹夹割破皮了的，这些都习以为常了。为了实现由学生到军人的转变，我们都像乳期的孩子一样，在痛苦中艰难地告别昨天。

尽管说从军路上风吹雨打，尽管说当兵的历程酸甜苦辣，但大家不放的是依旧是一腔豪放的情怀。它让我们大家慢慢的拥有钢铁般的骨骼，磐石般的意志。

　　1月25日，支队给我们新兵营送来了送来了一百多支八一式自动步枪，心想当兵没摸过抢没打过靶，可真没意思。

为了更快地看到、摸到抢，我就主动向小智班长要求，去送来的大东风车上搬枪到枪库。

班长暗暗发笑，对着我跟大家说："到了训练时，我会带着你们，对这个枪有个深刻的理解和体会的。"

当我真正把步枪握在手里，我的心即兴奋又激动。步枪重量不轻，有点分量。我也知道有了枪，以下的科目就是操枪队列、战术和射击的训练了。

接下来几天的训练才知道，小智班长说的让你们对枪有个深刻的理解和体会。看着那神圣的枪并不是好玩的。

持枪练习三个动作：提枪、托枪、扛枪。为了凸显三把枪的震撼，每一把枪都要拍出声音，拍到后来两只手完全失去了直觉，麻木了。拍打木托和弹夹手都肿了，战术训练带着枪爬的气喘吁吁像狗似的，拼刺刀"杀！杀！杀！"喊声震耳欲聋庄溪村山谷间回荡着。射击练习时站姿、跪姿的端枪，枪头枪管上还挂灌满水的水壶、挎包、砖块。心里一个字：累！

　　操枪队列和战术练习。子弹袋、衣服、裤子、鞋子爬的全是泥巴。

　　刚跨入新世纪。原本射击、投弹、刺杀本是步兵的基础训练科目。我们是新世纪第一批新兵，那时的我们射击瞄准练习练的多一点，投弹和刺杀练的相对较少。

训练场。小智班长拿着一把八一式，我们坐着把八一式靠在肩上，半圆形围着班长。

"学习射击首先必须要了解枪械的构造，然后练习卸枪、装枪。卸枪就是把枪的零部件先后顺序一一拆下来；装枪就是再按次序一点不差地组装好枪。"班长一边说一边拆下弹匣、活塞、机匣、枪击、复进机击发机，接着又装上。

"子弹上膛，你们是初学，先由对准100米开始学起，以后有200米、300米、400米。不同的距离都有不同的高度可以调整。用手指指着准星旁边，上面标着1、2、3、4。不同的风速和方向也都可以调整。"然后随即取出一枚教教弹。

"子弹由弹头和弹壳组成，里面是火药。"

"当你扣动扳机，撞针撞击子弹底火，通过火药点燃火药，子弹沿枪管旋转方向旋转出去，弹壳被弹出膛外，完成一次射击。"

"通过训练，不仅要学会卸又要学会装，而且练得十分熟练，达到一定的速度。如果每天能不停地练，最后蒙上眼睛，也能熟练地拆装自如。"

接下来组织训练，说起来比较简单，就是举枪、瞄准、击发。看似简单做起来不简单。练举枪是个累活，得趴地上一举就是半小时。三种射击姿势：卧姿、跪姿、站姿练习。

跪姿、站姿练习。

"如果枪管上吊块砖或一壶装满水的水壶，效果就更好了"说完给我们挂上。

一直练到胳膊又酸又痛又麻，不听使唤。

"每天练一个小时基本不动，那你有可能能成为神枪手了。"

练瞄准简单说就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看出去缺口、准星和目标成一条线，瞄的时间长了，往往眼睛特累。有时候眼睛模糊，眼泪出来。练习击发要在准确捕捉目标后果断扣动扳机，这个时候得屏住呼吸，用食指轻轻一拉，如果用力猛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这些都是基本的要求，通过小智班长的耐心讲解和示范，我们很快就掌握了。但要在实弹射击中，想要个好的成绩，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至于在新兵连练了快2个月的射击，去奉化峰岭岙靶场多次的实弹射击中，却还有很多人打光头。这个时候许连长就会急眼："怎么搞的，打了那么多次，还有那么多光头，怎么一打一个准。"

各位战友还记得第一次打靶的经历吗?还记得当初打靶的环数吗?十几年了,我是一直的没有忘记,我的第一次实弹射击一练习取得了54环的成绩，8发子弹，3个单发2个点射。成绩还可以。呵呵!我是用左眼瞄准的,右眼有点近视。

第一次实弹射击回到新兵营，小智班长闷闷不乐，显然他对我们今天的表现不满意。江耀荣打了个光头，郑军、倪耀锋不及格。

小智班长坐在床板上问正在上铺整被子的江耀荣："江耀荣，怎么搞的，练了怎么久，居然打光头？"

江耀荣停下手中尖尖的筷子说："我也不知道啦！反正我瞄着靶子，打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啦！怎么变光头啦！"一副广东语气，口齿也不怎么清楚。张开嘴，两手往上一翻，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是不是瞄着别人的靶子，打到别人靶子上去了。"班长开玩笑地问。随即全班战士哈哈大笑。

"班长，我有点近视，带了隐形眼镜，不舒服，全是眼泪。"倪耀锋说。

"班长，我也有点近视。"郑军接着说。

"好了，这次是第一次实弹体会。这次打的好的不能骄傲，打的不好的也不能灰心。接下去你们每人都要继续刻苦学习瞄准练习，争取在下次射击和下连前的考核中考出好成绩。"

"是"全班答到。

"江耀荣，你每天吃过饭，提着扫把，挂上水壶挎包练半小时。"

"是"。

"不错，扫把当刀枪，宿舍当战场。江耀荣，加油！"赵绪锋张大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赵绪锋，新兵连就你鬼点子最多。"

"谁叫赵绪锋是我们班的老司机呢。"郑军一副娃娃脸心直口快的。

"别油腔滑舌了，都给我听好咯。卧倒装夹上弹，打开保险，举枪瞄准，屏住呼吸，迅速击发，动作连贯而快捷。就射击来讲，练的多了，只要能模糊地看到目标，就能击中它。就这么简单，你们慢慢练吧！"

　　我们班与实习孙排长合影（中间的就是孙排）。后面的山就像原始森林一样，很高，很神秘！

　　一个月到了，接下来发了第一次津贴，65元。这是一个月的津贴，也是一个月的工资。我们拿出一部分让班长买班里统一的牙膏牙刷，当然家里条件好的，可以带些零食，我让班长带了桶柯达胶卷，那个时候入伍，我带了个200块钱的傻瓜相机。后来照片冲冲洗洗，65元的津贴用完了。

没多久三连指导员施伯峰调回连队，后来一段时间是由一连指导员和二连汪指导员为我们三连上课，接着上《士兵理论》、《三大条令》、还教唱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十八岁》……等等。

没过多久，我们排长也被调走了。分配下来一个从杭州指挥学校快毕业姓孙的实习排长。又调来了新指导员孙立波孙指导员。继续为我们完成理论和教育思想上的工作。

2000年1月29日。营区小小的篮球场上，33个新兵班，每个人坐着小板凳，把篮球场挤得满满的。

军旗猎猎，军歌嘹亮。

"全体都有立正，通过两个月的严格训练。你们各项军事指标都已达标，完成了一个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今天就在这里举行授衔仪式，希望你们以后一定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继续刻苦训练和学习。发扬老一辈革命精神和光荣传统，传承红色基因，献身强军路线，让革命精神代代相传。从今天开始帽徽警衔领花一直会陪伴着你们，并时时刻刻会提醒你自己是一名军人，提醒你是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直到你离开部队的那一刻。下面由三连长为你们授衔。"杨参谋长一脸严肃。

台下噼噼啪啪掌声一片。

"三连一班出列，十一名班长出列。"许队长下达口令。

"起立，向右转，齐步走。"陈占利和带头班长齐声道。

十一名班长、十一名新兵一起走上了授衔台。队长把帽徽警衔领花分发给十一名班长和台下所有的新兵。来自一连二连三连的十一名班长，帮我们带上了帽徽警衔领花，然后台下新兵相互带。

"全体都有，立正，面向国旗。"三连长许队长站在队伍最前面，面向国旗。然后慢慢举起右拳，我们也举起了右拳。

"我是中国武装警察部队军人，我宣誓：……"

"我是中国武装警察部队军人，我宣誓！"全体新兵怒吼！

"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

三百多名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成为中国武装警察部队的一员。做新时期优秀战士，文明战士，誓言响亮，肩章红艳。

盼望已久的授衔仪式，总于为我们点缀上了警衔、帽徽、领花。很荣幸，全营三个连33个班，我们班上台接受授衔，为我们授衔的是全营的优秀的11名班长，刚好小智班长是为我授衔的。

宣誓结束。兴奋又激动。

一戴上警衔、帽徽、领花。感觉比以前神气多了。

小智班长一股劲地为我们拍照，还特别关照我们一定要把照片寄回家，让老爸老妈看看。

一戴上警衔、帽徽、领花。训练也更来劲了。

那几天的队列比如何时候都整齐，口号比任何时候响亮。训练"嗷嗷"直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像群狼。

3月15至16日，浙江武警总队对新兵营新兵训练考核。

15——16日两天，新兵营从早一直到晚都进行着考核。

15日，清晨的阳光照射着新兵营，大门口上挂着"热烈欢迎总队首长对新兵营莅临指导和考核！"新兵营一连、二连、三连的连旗在阳光下飘扬。新兵营的最后几天，也就是这两天，是我们军旅生涯中最紧张最漫长的几天。

16日下午，三连射击考核。两辆大东风车，还有一辆依维柯车。范副队长组织登车，我们把八一式甩到背上，抬起胸环靶子放到其中一辆大东风车上。

来到宁波奉化峰岭岙靶场。陈占利把新兵营三连连旗插到一个小山坡上，旗子迎风飘扬，发出"啪啪"的声音。靶场上，风刮的很厉害。

没过多久，一排靶子10个已经立了起来。我们队伍前面，班长们用泥巴和草坪堆积起了10个射击靶台。许队长手上拿着考核名单顺序，皱了皱眉。大队部通信员周宏权、三连通信员赵志华记录成绩。范副队长在组织分组，分发子弹，及组织射击。

队长说："今天的射击考核成绩结合这两天的考核成绩的综合素质，将决定以后你们去那个中队作为参考，希望你们今天好好发挥班长教给你们的技能，考个好成绩。"

接着说："你们都看见了，今天风很大，就因为风大，今天才是一个练习射击的好天气！对于今天的考核来说，不是一个适合考核的天气。因为现在的风速对弹道飞行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如何调整天气的影响，希望你们按班长教的做，天气越恶劣越能反映出一个射手的真实水平。谁英雄，谁好汉考核场上比比看，看谁能打出好成绩。"

范副队长给第一组发了8发子弹说："每人8发，三个单发，两个点射，第二个点射时扳机扣到底。"

我们跪姿把八一式抢托靠在地上，把枪管枪口放在左胸前肩口上。拿出弹夹，装上子弹。

"卧倒"。

"子弹上膛"。

"哗啦哗啦"一片上膛声，聚精会神地瞄准，注视着前方。视线里只剩准星、缺口、靶子，右手紧握握把，食指轻轻地塔在扳机上。

"报告一号靶台射击前准备完毕。"

"报告二号靶台射击前准备完毕。"

"报告三号靶台射击前准备完毕。"

……

范副队长一声令下："打开保险，自行射击。"

"噼啪噼啪"一片抢响。虽然打了好几次靶，但这次还是有些紧张。

射击考核结束还举行了狙击手训练，一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手拿持八五狙。我轻声问了问班长："小智班长，哪个人是谁啊？"班长说："是二连带兵的班长，来自二中队的，名字叫陈新汉。二中队还有很多出色的狙击手，留在中队执勤与处突，没来新兵连带兵呢。你们新兵各项考核出色的，素质表现好的基本上都会被选去二中队，二中队有优先选择权。"

小智班长接着说："二中队就好像是我们宁波的一把尖刀，一个拳头。训练强度也是别的中队不能比的，所以二中队都被老兵们称之为‘魔鬼中队’。二中队在宁波几乎所有的大型活动都有参加，一直以来有着辉煌的战绩，已经连续十多年被评为先进连队了。在首长的眼里，二中队是个英雄的连队，是一个敢打敢拼的连队。"

郑军伸过头来低声说："要是分到这个连队，可死定了，二中队打死我我也不能去。"

小智班长不满地看了郑军一眼："你以为你想去就能去啊，不想去就不去啊，看你细膊胳嫩腿的，瘦不拉几的，没上战场，训练场上就死定了。"

旁边沈振华、倪耀锋我们听了，都捂住嘴巴，努力不上笑出声来。

班长环视一下大家说："告诉你们，只有出色的兵，才能去二中队。"

　　每个科目考核结束后，新兵集训基本已经完成。离下连队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最后一个任务就是阅兵，我参加的是徒手方阵。为了更好地做好下连队的衔接工作，期间还特意加强了体能锻炼，除了简单的佛撑、仰卧起坐等，还有单双杠一二练习，最要命还有紧急集合和五公里。晚上还安排了跟着班长站岗，老兵2小时一岗新兵1个小时一岗，由班长带领。保证每个新兵在下连之前，都能站一次岗。

3月18日，深夜凌晨一点，只听见宿舍门"吱"一阵轻响。赵绪锋穿着棉大衣，来到我的床边，推了我一把。

"时间到了，准备站岗。"

新兵第一次站岗我并没有感到一丝害怕。心想，反正有小智班长在，天塌下来班长也会帮我顶着。我戳戳了眼睛，鼓起精神，努力把眼睛睁的大大的。身穿棉大衣，大衣外面武装带，头戴雷锋帽，两手放在背后，成跨立姿势，站在班长旁边。小智班长手持81式，大衣外面穿着子弹袋，两眼目光炯炯有神看了我一眼说："冷吗？""不冷"我说。说完把枪扛在肩上，转身过来把我的雷锋帽两边放了下来，绳子在下颚打了个结。"冷的话你可以把手戳戳，用嘴嚯点热气，脚步移动一下"班长说。"谢谢班长！"

我张大眼睛，环视着周边的情况。抬头望去，整个山区，整个庄溪村，整个营区都很安静。宁静的夜晚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空，感觉今晚的月亮比城里的还要更加圆大。站在营区门口，向下眺望，整个庄溪村尽收眼底。上面漂浮着一层薄雾，就好像宛如一副写意水墨画。营区和村庄相隔不远，错落有致；远处，一排排山峦连绵，村庄间小溪流水潺潺，营区后山树影婆娑；营区门口蜿蜒小路弯曲地通向庄溪村。这一切都是寂寞无声当中释放着一种独特的美，我们就像是庄溪村的一个守护者。

"在想什么呢？"

"没有。"

"别胡思乱想了，注意情况。"

"是。"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班长的眼睛。

一个小时，即新鲜又好玩，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班长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快到了，你去叫一下罗文海，让他来接你的班。"

"班长，我现在还不想睡，我再站一会儿吧。"

"今晚是队长叫我们带你们体会站岗，等你们下到连队，到时候你不想站岗也得站岗了。再过一小时我也快站完了，快去叫罗文海吧。"

"是"。

阅兵训练的确很辛苦，站军姿最长时间3个多小时，军装一天里被汗水打湿数次。但一天辛苦训练结束后，官兵们脸上仍然挂着幸福的笑容。阅兵式、分列式基本上都由许队长和范副队长指挥训练，为了理想的效果，列队方阵不停地分开再组合，组合再分开，直到满意。

每个人眼中的幸福都不一样。有的战士认为踢着正步走过天安门最幸福，有的战士认为多年后回想起这段经历最幸福。

3月24日，经过三个多月的紧张集训和一个多星期的准备，检验我们的日子到了。

站在阅兵场上，三个月来小智班长耐心教导，经过三个月来的艰苦训练，都是为了今天。

阅兵场外聚集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群众，还有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有序地坐着和站在场外。

"中国人民武装部队是一支年轻的力量，它主要担负国家所赋予的警卫、守卫、守护、看守、看押、巡逻和处置突发事件等重要任务，是一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这时总部首长已从右边过来。

"敬礼"目光随着首长慢慢移动。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这强有力的军威和国威，在这阅兵场上充分体现出来。军旗、国旗、橄榄绿。当我们的徒手方阵从阅兵台通过，"咚——咚——咚"踏着铿锵有力整齐而又雄壮的步伐，我顿时全身热血沸腾：祖国，请你检阅——。

阅兵结束还表演了板凳操演出。

　　阅兵那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我们班每个人都要分开下到连队，走上新的岗位。经过三个月的集训，想想战友之间同训练、同劳动、同学习、同生活、同吃一锅饭，都恋恋不舍，都不愿分开。吃过晚饭，我偷偷向各个队部转了一圈，打听明天分兵下连的情况。听干部说，新兵连表现出色的，宁波十八个中队都争着抢人，相当激烈。好像说五中队北仑中队有人愿意带我下连。一听我就放心不少，我想只要不去有一个中队就好，从进新兵连第一天开始，早就听见老兵和班长说："有一个中队，是我们支队出了名的‘魔鬼中队’，那就是机动二中队，这个中队战斗力很出名，一样出名的就是训练强度。即使是服役多年的老兵，也有很多承受不了，你们可以向新兵连的老兵和三十多名班长打听打听，也有很多老兵和班长来自二中队的。"

晚上，班里战友之间也相互聊聊，和留言纪念，总觉得大家眼睛都湿湿的。然后我又出门转了一圈，三个月来，也认识不少新昌籍的战友，也去作个告别，除了超哥和张林奎，还有杨杭锋、娄锋、石炜、王伟、宋海钢、赵云、陈英伟、盛柳、唐炫松等等。

　　有人问我新兵连最难忘的是什么，我会对他说，最难忘的是我们的班长徐小智。

班长人不高不壮，眉浓面黑，性情直率，好动，做动作出拳有很强的瞬间爆发力，文凭不算高，水平不低，说起话来，心直口快，直言直语，虽然言语朴实，但有时也会偶尔漂你一下，搞一下气氛，逗乐大家哈哈大笑，有时也会得意的讲："想当年我带女兵时，女兵们还亲熟地叫我‘小智哥哥’的快乐日子"，有时休息也会翻开他珍藏的相片，让我们看电视剧剧组来部队来要人，帮忙拍电视剧的古装片照片。

三个月的耐心教导，现在仔细想想班长的话字字有理，直指人心，使我受益匪浅。2000年6月在我第一年时，班长已经考上了军校——杭州武警指挥学校，已经成了一名出色的警官了。

班长经常会讲：

"做人要实在，当好兵要先做好人，做人的基础要有个好的人品，品德为先，要诚实、勇敢、文明、上进"；

"卫生要搞好，衣服鞋袜脏了就要洗，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大家，为了自己和大家的健康，创造一个清洁的卫生空间，做事得勤快些"；

"训练要刻苦，军事素质上不去，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卫国家的大道理"；

"当兵就要站岗放哨，就像工厂里工人做工，农民在田里种地，教师在课堂里教书一样天经地义"；

"对老同志要有礼节礼貌，老同志在部队时间长，经验多，贡献大，新同志理应尊重"；

"战友之间要团结，吃喝拉撒在一起不容易，把战友当做兄弟，那么我们生活在一起，就多了一份亲情，一份融洽"；

"外出注意形象，小平头挺好看，清爽、干净、有精神，穿了军装，就不单纯是自己了，你的一言一行，代表了军人，在群众的眼里你就是军人的缩影"；

"部队是个大家庭、大集体，不管什么原因，既然选择了军营，就要适应集体的生活，把部队当成自己的家，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这个家建成为一个战斗的集体，一个团结的集体。"

真的，三个月来，班长教给了我们很多，班长就像我的老师，我的战友，我的好兄弟。

记得三个月前，刚到部队分班时。队长许奇良把我带到小智班长跟前说："小杨，你就在一班吧，他就是你的班长，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就告诉班长，他会帮你解决的"。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地进了三连一班。一进宿舍，看到那些高低床，我就心想能不能自己选择床铺。没等我开口，班长手指着说："你睡里面的上铺，把床铺好，等过一会我教你叠被子。"班长，我能不能睡下铺，我怕从上面摔下来，再说上面那个床铺有块长长的水泥板，人根本就站不直，平时起床叠被子都要跪着弯着腰整理，多不方便……"那就时候真羡慕一起来的历永明分到一个好床位，不论集合站队，紧急集合和整理内务的时间上，方便性都比我有优势。话没说完，班长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虽然哪个时候不是很明白，但也只好作罢。

每天起床和出完操都要在班里整理内务，叠被子总于有了些形状，可跟小智班长的比，唉！还差了一大截。班长总会对我说："别着急，我教你，这被子也不是一两天能叠的好的。小小的被子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可以学，是一辈子都学不完的，我都还是在学习之中呢。你可不要小看这个被子，我们作为一名军人，连四方被都叠不好，会被人笑话的，都说进门看内务，出门看队伍。"看着厚厚的被子，该怎么叠呢？为什么自己叠的没班长的那么好，想要把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像个豆腐块可真不容易，没有一定的技巧是叠不好的。起初我是多么希望班长多一点的时间来帮我整被子，多来教教我叠被子。

在队列、擒敌拳、警棍术训练时，我不会或做错动作，有的时候被新兵营大队部通信员周宏权、连部通信员赵志华叫去帮忙抄写材料，有的时候出板报，很多时候错过了正常的训练计划，班长会耐心地补课，仔细地讲解动作要领，在班长耐心和不厌其烦的解说下，很快地领会了动作要领。

记得搞战术那陈日子，班长为了让我们的战术动作规范化，自己整天滚来滚去为我们做示范，甚至教动作比我们训练还多。青了、紫了、破了。但班长从来没有叫过苦叫过累，每天搞完训练回来，班长就会去后面的医务室拿药水为我们擦拭，而忘了自己的伤口比我们还要多。有的时候喊口领，喉咙沙了、哑了、痛了。都自己掏钱去买胖大海喝，训练时还是一如既往的，甚至喊口令比每一个带兵班长卖力。

吃饭时，班长从来不吃好的菜，而是把好的菜留给我们吃。班长说："你们吃吧，吃多点吃的好一点，训练时才会有力气训练，再说我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班长的一举一动，处世风格，也慢慢影响到我们。班长就这样教导我们，其实，我觉得挺苦的，都一心为我们着想。在新兵连，别的班好的菜都是吃的精光，而我们班每餐都是有好菜，都留好菜，我们11名新同志也慢慢的养成了习惯。有的时候吃不掉班长就会把菜分给二班三班其他班的战友们吃，所以说班长在新兵连人缘挺好。

晚上睡觉时，时常会起床，看看我们被子有没有盖好。平时有空时会问大家有没有衣服要洗，我帮你们洗。有时班长会把排务会、班务会本子交给我，自己却帮我洗衣服去了，第一次洗衣服还是班长帮我洗的呢。看见洗衣服的，都会提醒你："冷不冷？天气冷，快洗，赶紧的别冻着！"

班长从来不怕冷，无论刮多大的寒风，结多厚的冰，都会按时洗冷水澡，每次洗澡前都会去篮球场、单双杠上运动一番，一脸盘冷水"哗"从头上下去，顿时身上冒出热气，嘴里还不停地唱着小曲。

在平时和操课休息时，班长总会拿出他心爱的口琴，给我们吹军营里的歌，只要大家熟悉的军歌，班长都会吹，班长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心为他人着想，而不是为自己。

一个优秀的班级，必定有一个优秀的班长，小智班长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里能够做到两个个人三等功，两个优秀士兵，一次浙江省武警总队优秀班长，班长这份成绩不是我们一般战士能够得的到的。

三个月结束分兵那天，班长流着泪，为我们深情地吹了一首《战友之歌》的口琴。说："我真希望你们11名新同志都跟我一起下到我在的连队，我听队长说了，你们之中一个也没有跟我走的，我也多次向新兵营大队部要求下到我的连队，哪怕是几个，一二个也行。可是……我们都要服从组织的安排，我相信你们，因为你们是新兵连最好的战士。每次军事会操，每次内务比赛都会第一，让优胜班流动红旗一直在三连一班门上飘扬。为我们班争取了荣誉，为我们三连争得了荣誉，有很多中队都争着你们去他们的中队。相信你们，不久的将来，我会听到你们立功授奖，当上班长，考上军校的消息。希望下连后安心工作，不论你们去那个中队，都不要有思想包袱，也希望有空时来警通中队来玩。"班长眼里洋溢出难舍的战友情，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真怀念新兵连那段日子，白天训练，晚上班长会去借手电筒，三个人两个手电筒，我一个，班长跟历永明一个，由我完成本子上的工作，而班长跟历永明共同讨论和完成武警院校招生数学的习题，三个人挑战到凌晨，就好像是三剑客似的。有的时候队长查铺，都会说："早点睡，明天还要训练呢。"饿了，班长会拿出电丝炉，放几包方便面，放个5.6个鸡蛋，鸡蛋是从食堂里跟炊事班老班长要来的。野菜是我们训练课间休息时，班长在训练场地不远的地里采的。班长烧的方便面那真是香啊，香味飘到隔壁二班，二班长披着外衣，慢慢的、轻轻的推开门，探进头来嬉皮笑脸地说："小智，你又在夜宵了。"话还没说完，"搜"地一下进来了。然后一大碗方便面每人一口一口吃的精光。

新训结束，都要分到各个地方，不同的单位，从事不同的工作。也许，有的战友一辈子也很难见到了。

很幸运，后来我有三次遇到过老班长，第一次班长来我们中队，是我们早上训练完刚回营区，刚好碰见。我说我去叫一下于伟伟和耿杰，班长说办点急事就要走了。第三次见到班长在杭州武警指挥学院，已经成为了武警警官学员了。

班长就像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好战友，我们的好兄弟，更像我们的长兄，一直照顾着我们，三连一班贡献最多、付出最多的是你——小智班长。我们新兵连三连一班11名每一位新同志会一直记得你，不会忘记。

新兵连，班长很快地使我们从一名地方青年到一名合格战士的转变，无论在思想上、行动上都不只是只穿军装的老百姓了。去掉了我们的"娇娇"之气，明白了什么是我们所追求的理想，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磨炼自己，摔打自己，坦诚无畏地风雨的挑战。

新兵连集训总于结束。3月24日阅兵结束后的下午，新兵们总算得到了久违的半天休息时间。下午，小智班长向连部请假，带着全班战士去了庄溪村上，三个月来唯一一次的热水澡。是一家民办的浴室，每人向店老板了5元钱。然后归队，吃饭睡觉。

第二天，朝阳刚刚升起。起床号吹响，随着一片喧腾，战士们跑出宿舍。经过一夜的休息，经过昨天的洗澡和梳理，容光焕发，看上去每个人都很有精神。

2000年3月25日，天还没亮，大家就起床了，三个月的同训练、同生活的艰苦生活时光宣告结束，大家即将奔赴宁波各个崭新的岗位，履行自己神圣的职责。

行李昨晚已经整理好，早上只要打好背包和整理一下生活用品就好了。

匆匆吃好早饭回到班里，班长还一股劲地叮嘱我到了连队要好好干，争取早日能当个班长。刚走出门，队长叫住了我："新兵营组织为你嘉奖一次，感谢你三个月来对大队部和队部的帮助，表格放入你的个人档案里了。"

"感谢新兵营领导，谢谢队长！"

"谢谢队长，队长我想…… 我想问一下，我去那个中队呢？能去你们奉化中队吗？"真的想早点知道。

"下连队名单大队部已经分好了，你去的中队比我们奉化中队要强的多，是一个优秀的连队，是一个过硬的连队，是一个有着光荣传统的好连队。有很多人都想去那个连队，等会新兵营杨参谋长会宣布名单，只要你下连之后好好工作就行，有空来奉化中队玩。"

队长伸开手，把我抱在一起，用手拍拍我们后背说："好好干！"

"嗯！"

"再见！"

"再见！"

背着背包，横跨水壶挎包，拖着行李，感觉有点像刚入伍那时的情景。

经过村里，还是有很多群众在看着我们将要走了，我们走了，明天这里将恢复往日的宁静。不知道，明年的新兵连会不会又来这里，或许我们真的是最后一批了。这里虽然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训练设施太差，太少，跟不上新时期科学的试训方法，对以后下连到基层单位的训练、工作缺少更好的衔接。

来到操场上，经过三个月的艰苦训练，在这里摸、爬、滚、打。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操场边有个山坡，全部都是岩石，石头缝里长了一颗小树，虽然生长的环境很艰难，但依旧茂盛地生长着。岩石旁边开满了满山的映山红。新兵们，刚来新兵连盼下连，总于到了下连的那一天；映山红，寒冬腊月盼春天，总于盼来了含苞待放。红红的花朵，美丽极了！从远处看真像一面党旗，在风中飘扬，浮想联翩。于是想起了《映山红的故事》，不管人们怎么说，明年这个时候，依然有映山红的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依然开满山野。一批又一批，从这里走出去。

操场上，军旗在上空飘舞。全体穿好常服，横跨水壶挎包，列队整齐。新兵连一连、二连、三连的连旗也在队列前飘舞着。

军旗飘扬，许队长转向杨参谋长："报告，参谋长同志，新兵营新兵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杨参谋长还礼："稍息！"

"是"，转身："稍息。"队长入列。

杨参谋长注视着我们，慢慢的从队列前到队列后目视一番。高喊："同志们好！"

"首长好！"此时像刚刚军人宣誓的我们，热血澎湃喊，口号声地动山摇。

"不错，这声音有点像当兵的样子了，有点精气神了！"杨参谋长目光如炬，精神抖擞。

"非常高兴你们在这个新兵连度过了三个月的快乐时光，发生在你们身上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你们自己也能感受的到。三个月的新兵连即将结束，你们将要踏上新的岗位，你们三百多人将分配到宁波十八个中队，履行自己的任务。"

"看到你们现在年轻的脸，被晒黑的皮肤，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年轻时候的新兵连。也在这里，二十多年前，我也是一个新兵，跟你们一样年轻。"

"当我们告别家乡，告别爹娘。穿上这身军装，只要你穿上了这身军装，我们就不是一个老百姓，是祖国的一名战士。这三个月的新兵连训练，你们战胜了自己我，穿上绿军装，戴上国防服役章。从今天开始，你们才算开始正真的军旅生涯。"

"下面我宣布去各个中队的名单……"。

"×××，三中队；×××，七中队"。

"……杨×，二中队……"。

当参谋长点到我名字和二中队时，我的心为之一震。妈的，心想怎么又跑去二中队了，不是说去北仑中队五中队的嘛！

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心想哪里都是一样，哪里需要去哪里。二中队是全支队人员编制最多的一个单位，训练很出名，是全支队唯一一个全训单位。早就听班长们说，每个老兵都称二中队为"魔鬼中队"。

和班长、战友告别。郑军去了奉化中队，倪耀锋、沈振华去四中队市府中队，历永明去了宁海中队，于伟伟、耿杰和我去了谁都不想去的二中队。

匆匆和班长，还有战士们告别。跟着范立伦副队长，还有孙立波指导员，范副队长是二中队的副队长，孙指导员是二中队的副指导员。两辆东风"战急"载着我们三人，从此开始了我在"魔鬼中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