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公公

史群英

<h1>  公公个子中等偏上,长得精瘦,没读过书,但识好多字,声音温和带点沙哑。退休前是村干部,20年前,因脑出血离开了我们,享年66岁。和公公在一起生活整整有7年。在我心中他永远是一位慈爱的老人,可亲可敬。<br>  时间定格在1998年的3月初八,吃过晚饭,公公开开心心拿着敲鼓的口诀,到河对面学打鼓,出门没多久,村上人急匆匆跑来,告知公公脑中风被送村医务室了,我甩下婆婆和儿子直奔医疗站,看到公公时,他已经躺床上,当时觉得公公神志还清醒。看到我,他好像放心了,左手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右腿也做了个屈伸动作,好像在试着找一个舒适的睡姿。我从医生那了解情况后,赶紧通知老公的大姐、姐夫,不一会,婆婆和他们都到了,最后决定转镇中心医院,我和儿子留家里,其他人去医院。听说途中公公出现了呕吐,然后失去知觉,白天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于第二天夜里凌晨2点,我和儿子被叫到医院,告知公公已经走了。<br>  20年来,和公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难以忘怀。<br>  1991年,刚结婚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我挺着大肚子上班,单位到家每天来回2趟,差不多要走5公里路,老公上班时间跟我正好错开,照应不到我,公公每天千叮咛万嘱托,生怕路上有闪失,我上班的那段路,公公一天不知张望多少次。冬月的天,真的很冷,我坐月子,一日4顿,都是公公负责,早晨公公4点就起床了,夜里12点后,公公把我安顿好才休息,中午、晚上的鱼汤炖的像牛奶样白,一月如一日,公公没有半点怨言。<br>  1994年的夏天特别热,37℃以上高温持续半月多,那时条件艰苦,没有空调,没有自来水,还常常停电,热得心烦气躁,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公公着急,买来一箱啤酒,每天炒几个菜,就这样,那年夏天是啤酒陪我度酷署。孩子热的起痱子,酷暑难当,晚上公公帮我们在外面搭帐篷,记得有天夜里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灰尘铺天盖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帐篷被刮倒,我和儿子被裹在里面,公公急急从家里出来,安抚惊吓中的我们,并收拾残局。<br>  公公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家中农活婆婆干的多一点,公公主内。农时我也要帮忙的,插秧,割稻子,捆稻把,这些带点技巧的农活,急性子婆婆没少嫌弃我,公公却不然。我力气好,婆婆喊我挑稻把,一天下来肩膀肿的像馒头;锄地锄了一点点,满手血泡,公公笑呵呵的,让我歇歇,从不埋怨我。有一天,公公说邻居夸我了,说我虽然不会干活,但干起来认真斯文,村东头难得一好儿媳。由于邻居的表扬,公公对我的态度从宽容转为自豪。公公开心,我也开心! <br>  公公平时血压高,买了血压仪,喊我帮他量血压,我却不以为然;公公喜欢听戏,录音机音量总放到最高,一边听还要一边哼,有次我在楼上看书,实在烦了,跑下楼就把插头拔了。公公没怪我,其实这事我一直自责着!<br>  要说为公公做过什么,唯一可以慰藉我的就是1995年婆婆在南京时,为公公洗过一年半载衣服。<br>  公公是袒护我的,家中核心事情从来不回避我,我不闻不问,他却偏要让我知道,家长礼短分析给我听,人情世故,为人处世也教会我好多,烧菜烧汤也教我,连我的生日每年都记着! <br>  这就是我的公公,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抚育4个儿女长大成人,在物质条件很匮乏的年代,笑着面对生活的一位老人,如今走了,愿他天堂不再辛苦,开心快乐! </h1><h1></h1><h1> 群英 2018年3月18日于杭州 </h1>  <br>  <br>  <br>  <h1>​</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