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春天到了,夏天也就不远了…………星期五的晚上落了一地的雨滴。早晨起来,天空依旧是死气沉沉的灰白…………路旁的杏花开了,那一树又一树的雪白煞是好看,只是这纯净的白渲染不了银川的雾霾…………</h3><h3> 花坛里的小草冒出了嫩绿的芽,一束又一束的花苗也打着哆嗦,慢慢爬出地表窥探着三月的春光…………树上时不时的传来两三声小鸟的啼啾,柳树上依次排开的芽包吹着小号欢庆春的到来…………</h3> <h3> 染着灰尘的柏油马路抵着流水般车辆的重压,在晨光中哼哼唧唧…………又是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周末。</h3><h3> 坐落在郑源街的工人疗养院,也染上了周末的氛围。放假了,经过了一周的忙碌,医生休息了,患者也休息了…………</h3><h3> 某个病房的门敞开着,六个患者,加上各自的陪护人员,塞满了10平米不到的房间……</h3><h3> </h3> <h3> 进门右手边的第一张床上躺着60左右的退休校长,硕大的氧气瓶停靠在床头,一根拇指般粗细的氧气管穿透氧气瓶,穿进患者的鼻孔,于是患者就跟氧气瓶合二为一,随着氧气一下又一下,做着有规律的呼吸…………</h3><div> 第二张床上躺着因脑出血而住院的小伙,夸大的病号服让这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看起来不是特别年轻…………只见他斜躺在床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安静地停靠在身体一侧,只能从不断变化的口型看出此刻他在进行口语训练…………床边坐着他那50岁出头,又矮又瘦,分外单薄的母亲,老人一双有些混沌的眼里参杂着一丝迷茫,还有一丝无奈…………</div><div> 第三张床上坐着因工伤住院的27岁的小范,还有他的妻子,一个比小范还小3岁的小范。两个小范在这个医院已经待了大半年时间,从17年的八月待到了18年的三月,我们初到病房的那一天,两个小范正在起着争执…………小范媳妇想要回家了,“我从17年守到了18年,过年我都没回去,你爸跟你兄弟也没说来换着照顾一下你,我一个人容易吗?我欠你的吗?”…………</div><div> 第二天,进门左手边的第一张床上来了一个患者,40岁左右的养殖户老马,黝黑的又伴着些许深红的脸庞,一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还有随性的两位家属。这天夜里,老马家属的手电筒亮了又灭了,灭了又重新亮起,周而复始的折腾了大半夜,凌晨四点多,病房终于重新陷入了夜的寂静…………</div><div> 左手边的第二张床上住着30来岁的银行职员,一个因为第二次脑溢血发作而住院的患者。70岁的老父亲弯腰,用两只手死死抓住儿子贴身的病号服,一点一点将硕壮而又年轻的躯体从轮椅上抱离,又一点一点地移到床上。60好几的老母亲,在一旁时不时的搭个下手…………不一会儿,老两口又齐心协力的抱起儿子,老爸直起身子,儿子的两只胳膊紧紧的圈在父亲脖子上,老母亲则在一旁轻轻拍打儿子麻木的左侧肢体…………</div><div> 在靠近窗户的最后一张床上躺着我的公公,我丈夫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53岁的年纪头发有些许花白,这个身体硬朗的老人突然也生病了,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像平静的湖里突然掉进了一块石头,惊起了一连串的的琐事…………记忆中的陈爸爸一直都很幽默,喜欢跟人开玩笑,也十分好强,做事认真…………</div><div> </div> <h3> 疾病和灾难永远的降临没有时间,没有性别,没有年龄的区分…………在这里,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在疾病面前众生平等……孩子的脸上出现了成人般的无奈,老人的脸上出现了孩子般的倔犟与任性…………</h3><div> 医院是个充满了矛盾的地方,婴儿在这里出生,部分患者在这里与世诀别。医院是个希望与绝望共存的地方,有的患者恢复了健康,有的患者依旧在等待着健康…………</div><div> 楼道外的风依旧在吹,在这个三月吹,也在四月吹,还会在明年的三月吹…………医院的门口,人来人往…………天堂的门口,地狱的门口,也是人来人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