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秦巷

老张

<h3>照片：老张、瑜瑜、琦琦</h3><h3>文字：老张</h3> 　　 秦巷离我老家林庄不太远，以前去秦巷时有二条路可走，一是走西蔡、因果岸；二是沿东大河一路南下。小时候和爷爷亲娘一起去东泾的大伯家时，我们大多数走的是第二条路，过林庄桥后走东大河，沿着万寿河随着前洲班客轮的航线一直走到中桥轮船码头，再过中万寿桥就可望见秦巷西巷门，就可直达秦巷老街了。现在我的脑海里还不时会浮现出当年的情景，记忆深刻。 秦巷，这里留下了我太多的童年回忆。去年听说秦巷的二月二庙会又有了新的名堂，今年这次又恰逢周末，我正好可以去一探究竟！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么唯美的诗句，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写的呢？这是北宋著名诗人秦观（秦少游）留给我们后人的千古流传的爱情箴言。相传，秦巷因秦观自高邮徙居而得名，其后裔秦子海中举后渐成集市（资料来源于《无锡县志》）。 秦观墓位于无锡惠山二茅峰南坡，原建于其故乡高邮，南宋年间，其子秦湛任常州通判时，将棺柩自高邮迁葬到了无锡，至今已有900多年历史。我猜当时可能有部分族人随秦观迁葬而移居了无锡，秦巷也是聚居地之一。秦巷是一个有近千年历史渊源的人文古村，人文秦巷，名副其实。 　　刚进村口就看到了这块大宣传牌。传统的二月二秦巷庙会自去年开始停办了，取而代之的是"秦巷村文化节"。今年已是第二届，看看菜单，今年二月二举办的文化节内容还蛮丰富的！ 　　来到了秦巷上，当然先去看看伟忠阿哥。即使过去不少年，但找到大伯家的这间老房子还是熟门熟路的事。房子一点也没变，只是早已无人居住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当年伟忠、惠兰和惠萍他们兄妹三人在这里长大，度过了他们的青葱岁月。小时候我和爷爷亲娘来这里作客的场景现在还能想得出来，我弟弟最调皮，老喜欢把二楼地板上的方木块拿出来，透过小孔往楼下看，搞不好还弄点灰尘下来。我最喜欢和最忘不了的是大伯她烧的缸豆粥和丝瓜炒鸡蛋。还记得东隔壁的同龄玩伴最后去了江西。 　　"秦巷上人硬脾气，要吃昼饭二月二；揩灶布燂燂当肚肺，豆腐干百叶匟到霉陈气～～"。这个民谣不知道传了多少年，我从小就知道一些，当年亲娘嘴里不停唠叨，听多了。 来到伟忠阿哥家，原想先去街上转转，阿哥阿嫂一定要让我先吃饭，No way,秦巷上人的硬脾气，客随主便，只好先坐下来吃饭！ 因今天17日只是阴历二月初一，但阿嫂中午还是烧了满满的一桌菜，与阿哥阿嫂及表侄女琦琦一起，边吃边聊，阿嫂还一个劲的让我多吃点，生怕我没吃好。二月初二是庙会正日，阿哥阿嫂准备了二桌，阿哥说了，亲眷朋友昼饭不要张的，来了肯定有的吃。 　　吃完昼饭，伟忠阿哥陪我一起到秦巷上去转转，寻找儿时的记忆！我们先来到老土地庙广场。 农历二月二是秦巷土地庙庙会。据说此习俗已延续近300年。秦巷庙供奉的是土地老爷，故称土地庙。土地爷每隔2至3年要外出巡游一次，民间称"出会"，意思是二月二，龙抬头，祈求土地爷能保地方风调雨顺，一方平安。"出会"当日清晨，放铳三声后，衣帽一新的土地爷被8个壮汉抬出庙门，鸣锣开道，边走边表演格斗和武术，丝弦乐队、高跷、马灯、荡湖船、舞飞叉等民间表演，队伍所经之处，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伟忠阿哥回忆，当年还有节场的招牌节目马戏团《三上吊》，离开老远就能看到庙前广场上精彩的髙空表演了。值得回忆！ 　　为寻找土地庙的遗迹，还进了这家加热器厂寻找，伟忠阿哥说屋脊头上还有土地庙的痕迹。土地庙没有了，有些遗憾。不知道秦巷会不会重建？ 　　我们继续走，去看一下老街！ 　　在小时候，树上绝对不会还挂满这么多楝树籽，那时楝树籽可以卖钱的。记得我和小学同学江建一起打过楝树籽，两个人一起扛了小麻袋去秦巷收购站，卖掉了楝树籽有了钱我买了小人书，江建买了零食，他从小就喜欢吃。不过他有商业头脑，自小懂得赚钱，还知道秦巷收购站比孟里的好。 　　太惊喜了，小时候的剃头店还在！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宽敞的大厅，木柱子，剃头转椅，油光光的皮刀布～～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以前秦巷街上只有这一家剃头店，在二月二剃头的人特别多，一般要排队。大家都认为二月初二是龙抬头的日子，龙抬头的日子理发叫做"剃龙头"，预示一年有好的开始。在我记忆中，小时候剃头都在秦巷这家店里，去的多了，和剃头师傅也有了默契，抬头、侧面不用师傅多提醒，为此我还得到了别人的夸奖"伊个佬小乖的"。 　　剃头店保持得这么好，这还要归功于租住此房的一对外地夫妻，他们租住这个剃头店有了二、三十年了，期间对房屋还进行过多次修缮。现在这里住了他们的老人，他们自己则在石塘湾经商。据说房东早已移居苏州、香港等地，如果剃头师傅健在的话，应该九十岁以上高龄了吧？　　网友"坚强"告诉我，剃头店对面是诊疗所，西面是山地货、邮局、肉店，他家就在肉店隔壁，对面是百货店、中药铺、修钟表铺等。我也记得很清楚，当年的秦巷老街中间很开阔，可以举办各种活动，街的东西两头是出入口。 　　伟忠阿哥说剃头店西隔壁是肉墩头，房子好像没怎么改变，以前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斩块肉，还要凭票供应，记得我跟母亲来这里斩过一次肉。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猪，缴不起学费的同学一般会说"等我家卖了大猪，我再来缴学费"，这是一个只有在那个年代才有的借口。伟忠阿哥讲卖大猪当年100斤价格最低价45.7元，一般不超过120斤，现在只能买一只猪脚爪。我家大猪卖掉后，父亲一般会把猪头（雅称"元宝头"）、下脚带回家，母亲再变着花样搞出好几个小菜出来，父亲也会喝点小酒，一家人其乐融融享用一年中难得有的美味。 　　布店在秦巷西街的南北走向的弄堂里，以前这里也是闹忙的地方，直到我上高中前，我穿的部分衬衫、棉袄、罩衫等还是母亲剪的布、买的棉花，再央一个裁缝来家里做的。 八十年代初，母亲央过秦巷的裁缝，也因此认识了秦健一家，他母亲是裁缝，还记得还有一个长得清秀漂亮的秦晓，她家好像也是开裁缝店的，秦健还带我去过她家。时光匆匆，一晃眼三十年过去了，前年与秦健相逢在同学女儿的婚礼上，去年又与秦健一家人在杭州相聚；但秦晓就不得而知了，不知道她现在何处？ 　　小时候到秦巷来，进街之前会见到这幢老房子，以前我以为是秦巷大地主家。其实据说是当铺，高大的马头墙，很有气势！大铁门比现在的防盗门结实，防火防盗防抢绝对没有问题！ 　　这条长长的小巷，秦巷人都知道。漫漫人生路，秦巷人到了人生终点时，一定会最后一次到秦巷老街的东西南北走一走，给人生画上圆满的句号。这可算是秦巷人的风俗习惯了。 　　"叮当，叮当，叮叮当当！"当年这里是个铁匠铺，铁耙、镰刀等农具现打现卖！当年听着打铁声渐渐变小，我也就依依不舍地离开秦巷。 　　明天二月二秦巷村文化节开幕式现场都准备就绪，就等二月初二这个好日子的到来。这是秦巷人最隆重、最快乐的一个节日，也是秦巷人一年一度的民间狂欢节！举办秦巷文化节期间，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呼朋唤友、张吃昼饭，场面好不热闹。 　　秦巷庙会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在狭小村道上接踵比肩，到处是卖假冒伪劣商品的流动商贩，取而代之的是规划有序的固定商摊。 　　小鸡小鸭小鹅，很多年没有见到了！每只售价价格分别为6元、12元、20元，你觉得价格怎样？ 　　麦芽糖、梅花糕都小时候的美味，表侄儿瑜瑜说了，二月二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的快乐节日……满满的幸福回忆！ 　　这些东西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都知道，但年轻人恐怕不一定了，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东吗？ 　　"舞龙项目"是今年秦巷庙会推出的"重头戏"。"舞龙"也是江南习俗之一，后来渐渐沉寂，成为很多人"小时候的回忆"。这次秦巷文化节组织了六支来自周边不同地区的舞龙队伍，让"六条龙"同台竞舞，共唱秦巷。我没有观摩热闹的活动现场，但琦琦转发分享了一些朋友拍的舞龙照片。 　　冬去又春来，一个又一个的二月二串起了我们的岁月，"生活是个复杂的剧本，不改变我们生命的单纯，不管走过多远的旅程～～" 当年的懵懂少年已经成了人家口中的老张，当年英俊帅气的伟忠阿哥岁月也爬上了他的额头。忆往昔，最忆是秦巷！这次二月二到秦巷转转，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想起了已经离开我的亲人，有感而发，写下以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