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引起的回忆 之二 ——苏州地区师范印象

乡犁

曾园原名虚廓园，位于常熟古城区九万圩。是晚清著名小说家、翻译家曾朴的故居。与西边的赵园相邻。赵园原为明万历监察御史钱岱所筑“小惘川”部分遗址。清嘉庆、道光间为邑人吴峻基所有。同治、光绪间阳湖（今常州）赵烈文寓居常熟购得此园， 题门额“静圃”,俗称“赵园”。苏州地区师范凭此二园而建，后不断升格:苏州师范专科学校——常熟高等专科学校——常熟理工学院。升格为常熟高等专科学校时，搬迁异地。而今苏州地区师范的旧址又恢复了园林，取名为“曾赵园”。

1978年3月8日，早春的寒意还没有褪去。我们来到常熟虞山脚下的苏州地区师范报到入学，正式成为了这所学校的学生。学校分文科、理科、艺术科（还是叫文艺班记不清了），我们编入了文科（1）班，是中师生。

学校校门朝北，面前是一条碎石小街道，隔着街道就是宿舍区，宿舍区大门和校门隔路相对，都有些破损。校区小，恐怕现在的纯初中学校大多比他大。校区东面有些假山树木，那是曾园留下的遗迹，早上常有同学在假山旁读书，恐怕这里是学校最漂亮的地方了，也最有浪漫气息。进入校区，得走过一座小小的石桥，也留下深刻印象。我们文科教学楼在南面，很破旧，大概三层吧？每层有四个教室，我们的教室在三楼。

教学区的中心是学校图书馆，印象是平房，藏书多少不清楚，反正我原来读到的书少，常去借书都能借到喜爱的书，图书馆管理员是一位很慈祥的女老师，好像六十来岁了。学校图书馆给我们教益甚多，我们对它感情很深。可惜借到的书往往有缺页，甚至中间几十页都被人撕掉了。也难怪，当时好书难买，穷学生也买不起，有人就窃书，反正不算偷。

图书馆西边是一片简陋的操场，场上只有两副篮球架，它承载了全校师生所有的体育活动。

校区西部是食堂，平房。记得开大会时饭厅还兼会堂。饭厅里都是小方桌，没有凳子，吃饭一律站着。伙食大家没意见，当时我们的要求低，只求吃饱不求吃好，常能吃到食堂的特色菜粉蒸肉，很开心。我们吃饭不分餐，从没发生矛盾，同学关系很融洽。开始时吃不饱，刚从农田里爬起来的同学一顿要吃一斤米饭，而学校供应早饭二两,中饭晚饭各四两，得加饭，慢慢的也适应了。说到吃，记得“五一”后顾惠军在家里带来大半蛇皮袋袋糕宵（晒干糕栗子），放宿舍里，大家走进走出抓一把，不到三天，竟吃了个底朝天。

饭厅西边有个池塘，河上有曲桥，河水很清。学校没澡房，夏天常去游泳洗澡。池塘西边是艺术科的琴房，悠扬的琴声常在那里飘出。艺术科女生多，打扮得很时髦，不过对我们这些乡下来的穷小子似乎没有多少吸引力。读鲁迅看到“贾府里的焦大是不会娶林妹妹的”一语，我信服。

宿舍楼很破旧，好像连柱子都没粉刷。宿舍大概原来是教室，每个宿舍一间房，两个宿舍中间没隔墙，实际就成了一个宿舍。睡双层木架床，一人在床上翻个身，一排架子床都在抖动。睡觉时最亲近的是隔壁宿舍睡相应位置的同学，可以说悄悄话。我旁边睡着邻宿舍的唐寿泉，他躺着看书，我一伸手就可以抢过来。一个宿舍一般睡八个人，很挤，连箱柜都不好放。两个宿舍有谁讲一句话，谁都听得到。宿舍里除了挂一盏不太亮的电灯，没有任何电气设备。夏天热得难于忍受。

生活是艰苦的。吃饭学校供给，平时零花钱好多同学几乎靠学校发的助学金。助学金一至三元，多数二元。农村来的同学，好多人家里实在带不出前来。特别是一些老三届的同学，家里都有孩子，生活着实不易。听说高祥生同学已经是三个女儿的爸爸了，大概已有两个孩子上学了，我们常看到收信人为“高祥生爸爸收”的信件就知道是他女儿来信了。我们在背后常议论他真的不容易。

录取这个学校，因为是中师，大家都有点情绪，尤其是后来扩招了大专班，大专班同学比我们晚两个月报到，他们的到来更刺激了大家的神经，为此还闹了一场风波。

就是在这样的一所学校里，我们度过了不平凡的两年学习生活。至今回过头来，还是对她充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