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石心怡

　　最近，父亲总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为什么每天送你上学（接你下学）呢？”

那是一个满地银白，天还有些雾蒙蒙的日子，由于昨晚雪下很大，马路上显得分外滑。

于是车子慢悠悠地行驶在上学的路上。

父亲又问了我，还是那个问题。

“因为你爱我呀！”我并未经心，言语中还有些戏谑的意味。

“嘿……”父亲听了我的话，饶有些兴致，“你咋这么自恋呢！”

不久，他又说，“因为陪伴……”

我将手摊在膝上，望着满地银白，兀自嘟哝着，“陪伴……不都是陪伴老年人嘛！”

车内的声音渐渐消沉了，过了好一会儿，父亲又与我谈起了学校里的事儿。

翌日阳光晴好的下午，惬意得让人深思。

陪伴，陪伴，多么美好。

　　我便忽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当然，父亲也会抽时间去陪伴祖母，车子又行驶在乡间的小土道上，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偶尔会有些颠簸。

记忆最深的是春节回家时，我与祖母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看那已有些泛黄的老照片，偶然提到了父亲。

“你爸这回，可改好啦！”

祖母所言改好，是父亲不再入门就打起鼾声，一觉睡到下午的时候了。

我清晰地看到了祖母的满面笑容，犹记起那次我强迫父亲对祖母说的一句“我爱你”。

　　陪伴在心，而人们往往忽视了时间的匆匆流逝。

陪伴，陪伴，母亲有心陪伴，却早已无从陪，无从伴了。

母亲说，她从前常常觉得有很多时间让她去陪伴父母，可是时间太快，一眨眼就没法陪伴了。

可笑的是我们一直以为，外祖很健康。

“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

毕淑敏的话，不假。

时间并不久，我们于世间不过尘埃一粒。

别让陪伴，成为懊悔不已的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