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女人们(三) 当春天到来的时候

南樵

<h3>  近来,总有一种紧迫感,耽心那一天不在人世,心中那一点留存的美好就随风而去。于是赶紧把生命那些美如的事记录下来。与月樵相识,相知,相恋,今年正好是五十年。从1968年至1976年算是恋爱期,这八年期间,除了我在老挝当兵参加所谓的国际支左大概一年时间,每二十日总准时收到她的来信。大概有七年。七年的书信归拢一起是一大镙。以至当复员时,这些书信与书成了就回家时所带行李的一多半。八年相恋,算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三十个小时。在这极少的相处的时间里,我们连手都没有摸过。更不用说其它的动作了。今人不可想象。记忆中最深刻的事,一件是她从家乡来,带来土特产一一乳扇。她精心制作的糖醋乳扇。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美食。吃完了,我弹吉它,她随琴声起舞,琴舞共呜,使我们所在的昏暗的屋子充满了光亮。另一件是,我所在部队宣传队在她家乡附近演出,大家去吃饭,为了与她见面没有吃饭,当与战友们到达目的地时,竟饿得下不了車,还是战友端来饭菜在車上吃后,才有力气下得車来。总的说来,我与月樵的所有相恋。基本上只在书信中。她出身书香门第,家学渊源,我出身寒门,读书甚少,为了在写信时不丢丑,我拼命的读书学习,把当年能读的书几乎全部读完。或许有人会说我吹大牛。只有经历过文革的才知道那个时代,人们能读的书有多少,除了毛选四卷,最多的是鲁迅的单行本,记忆中深刻的小说恐怕只有,边疆晓歌,艳阳天等书,我还有幸的读到过沈从文的西行记。在与月樵的书信往来中,不断地学习书本知识,同时也从她的来信中汲取营养。在谈恋爱中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后来回到地方工作,几乎大半辈子都与文字打交道。曾经给三任副市长做过秘书。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在书信中不断学习打下的基础。</h3><h3> 下面这首诗,记录的就是八年相识相知的珍贵片段。</h3><h3> ↘ 当春天到来的时候</h3><h3><br></h3><h3>一别经年,如梭的岁月,风紧云稠</h3><h3>当春天再一次来临,怎能不</h3><h3>令我记忆起,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的</h3><h3>那些珍贵的时候</h3><h3><br></h3><h3>我们的初识,正是五十年前</h3><h3>国家动荡而我们春春勃发的年头</h3><h3>为了慰问死难的战友,我</h3><h3>从滇池之畔来到洱海的天生桥风口</h3><h3>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一一月樵</h3><h3>三杯寓意人生的三道茶,一声甜美的</h3><h3>问候,于是,我就拥有了</h3><h3>人生中第一个导师,第一个相恋</h3><h3>一辈子的恋人与朋友</h3><h3><br></h3><h3>还记得农大那条林荫小道吗</h3><h3>那铺满鹅卵石的小路,印下了</h3><h3>两个少男少女的心跳</h3><h3><br></h3><h3>还记得医学院那幢红砖大楼顶吗</h3><h3>清晨,那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在</h3><h3>你,我,睡美人三个充满生机的</h3><h3>额头</h3><h3><br></h3><h3>你讲,臂带红袖章满街撒传单的</h3><h3>可笑,我说,身穿綠军装跳造反舞</h3><h3>有趣的镜头,你叙说着苍山十八溪的</h3><h3>美丽传说,我讲,古幢公园那遥远的</h3><h3>古滇国钟声的灵动</h3><h3>谈不尽,讲不完,哪就唱一首歌吧</h3><h3>让我们荡起双浆</h3><h3>心中的一切,就蕴含在歌里头</h3><h3>讲着,说着,唱着</h3><h3>从清晨到满天星斗</h3><h3>从相见到分手</h3><h3><br></h3><h3>很多年过去了,我都很奇怪</h3><h3>是天意还是命运,在三月的</h3><h3>蝴蝶泉边,这个充满美丽爱情</h3><h3>传说的地方,竞然安排了一次</h3><h3>奇妙的邂逅,在千万个人头</h3><h3>攒动中,你向我走来</h3><h3>那一刻,太阳不在了</h3><h3>噪动的人群不在了,甚至</h3><h3>宇宙也不在了,天地间,唯有</h3><h3>你,我,相看无语,伫立地镜头</h3><h3><br></h3><h3>你刚刚从知青点上来,我也</h3><h3>才从抗美援寮的战场赶到</h3><h3>乡土的气息,战场的硝烟</h3><h3>灌满你我的衣袖</h3><h3><br></h3><h3>真的没想到,领袖们一个</h3><h3>小小的无奈,千万个学子</h3><h3>从城市赶到了边远的山沟</h3><h3>大家闺秀的你,竞然挥汗如雨</h3><h3>在山野的田间地头,也许</h3><h3>山野有灵,竟然把一个恬静的</h3><h3>小女孩塑造成一个干练成熟们</h3><h3>美丽女人</h3><h3>天遂人愿的我,当了兵</h3><h3>赶上了那个年代最令人向往</h3><h3>的潮头,经历了被帝国主义的</h3><h3>狂轰烂炸,战友的生死诀别</h3><h3>那血与火的淬练,把一个</h3><h3>稚嫩的毛头小伙锻造为</h3><h3>一个坚毅,勇敢的男人</h3><h3><br></h3><h3> 在那次神奇的邂逅后,我们几乎没有再见面,当我复员回家工作后,当看到工厂师傅们为解决夫妻两地分居,而费尽洪荒之力而不得团圆时的愁苦,加之家人的不同意,我做了这辈子最遗憾的决定,背信弃爱。我把我的决定写信告诉月樵后,从此就失去了联系。</h3><h3> 我曾经以为,我能忘了这段情缘。但,从那以后的多少年里,高兴时,痛苦时,甚至梦中,月樵以及我们经历的事,时时像电影一般萦绕在心中。上面的诗章基本上就是在苦苦的追忆与悔恨中,蕴柒出的带血的珠泪。</h3><h3> 多年后,当我历经多次寻找,终于见到月樵时,得知因为我的负心,致使她有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想恋爱,甚至还错失了一个同学长达八年的追求。当时,我恨不得地下有个洞,钻下去。最后,月樵以她博大的襟怀原谅了我。于是,我们成了一生的挚友。</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