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李白的三角恋

陈学斌原创散文

　　千古以来，谁是世间最痴情的人儿？有人说是双双化蝶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有人说是举身赴清池的刘兰芝和自挂东南枝的焦仲卿；有人说是为小龙女纵身悬崖的杨过；还有的说是李莫愁、陆游、纳兰性德，不一而足，其实大众落下了一个人，而且还是最最重要的一个人，那就是“青莲居士”、“谪仙人”——李太白。

　　我们先来看一段让人看不懂、猜不透的历史谜团：李白和王维同岁，都出生在公元701年。李、王二位文才相当，诗风相近，同时期都待在长安好些年，多有碰面的机会，又同是孟浩然的好友，可以说同在一个“微信朋友圈”，但历史文献中找不到一星半点他们之间来往的记载，哪怕是小小的“点赞”都没有。
说他们二位是文人相轻，这个说法说不通，也不能令人信服。李白与孟浩然“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友谊；与老杜共睡一床被子，抵足而眠，携手同游的情分；贺知章金龟换酒的故事；李白和同时代的高适、王昌龄也多有交集，“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王维《哭孟浩然》"故人不可见，汉水日东流。借问襄阳老，江山空蔡州。"孟浩然《留别王维》"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这许许多多的文坛佳话和诗词来往篇章不胜枚举，那么李、王为什么偏偏老死不相往来呢？
唯一说得通的是，李白和王维同时爱上了一个人——玉真公主，既有这层关系，二位唐诗巨星没有诗词唱和，没有任何走动，这就不奇怪了。

　　李白二十四岁离开家乡，一直"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寻找"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机会，一直幻梦"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净胡沙"的人生抱负，一直希望"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风云际会，可一直是"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机会总是垂青于那些有准备的头脑，好兄弟元丹丘来长安了，元丹丘，何许人也？李白的《将进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诗中的丹丘生就是元丹丘。他们相互劝酒灌酒，可见交情不浅。
李白与元丹丘相识很早，他二十多岁在四川家乡的时候，就与元丹丘相识，五十多岁时有一首诗《秋日炼药院镊白发赠元六兄林宗》，诗中说"投分三十载，荣枯同所欢。"说明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元丹丘一直是他的死党。

　　唐代，道教是国教，元丹丘与唐玄宗的亲妹妹玉真公主同为职业道士，元又为皇室监工，修建了昭成观、真源宫，他们的关系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接下来，元丹丘把李白引荐给玉真公主。

丰神俊朗、玉树临风，"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的李白惹得玉真公主惊呼为天人，如同贺季真读到他的《蜀道难》。那个有才有貌、精书画、擅琵琶，通佛理，会弹《郁轮袍》的小王，相比"诗仙"李白哥哥显然有点沉闷，有点青涩了。李白遇到了玉真公主好比风遇到了风筝，云遇到了雨，雷遇到了电。

　　于是乎，李白就顺顺当当地常常出入公主各地的道观，侍候公主与床帏之间。
　　在玉真公主的推荐下，玄宗宣李白入京，封他为翰林供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接下来有了“御手调羹，龙巾拭吐，贵妃捧砚，力士脱靴”之宠。但李白的人生理想是匡扶社稷，拯救苍生，想当宰相，而不是只做个填词的弄臣。
无聊之余，便借酒消愁，于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整天醉得昏天黑地。
天子都叫不醒他，已经上了公主象牙床酣声如雷的“谪仙人”，估计人间没有谁能把他叫醒。

　　不仅这样，李白自恃才高八斗，不屑和同僚打成一片，得罪了高力士等人，于是天宝三年，唐玄宗只好将他“赐金放还”。
玉真公主急了，赌气对玄宗说：“那将我的公主名号去掉吧，包括封邑中的财赋，也都去掉。”玄宗有了小环环在侧，“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你爱干啥干啥罢。
玉真公主的激将法不灵，眼前这个醉神仙又不争气，留在长安还有什么意思？！于是，她去除名号，广散财产，准备前往安徽宣城修道。
李白嗜酒如命的毛病，全世界都知道。皇帝既然赶我走，你又远去修道，那我就接着喝罢！“男人喝吧喝吧不是醉，再坚强的人也有眼泪，只有酒精明白我的累。”

　　“诗仙”曾在《赠内诗》里对妻子表示歉疚：“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虽为李白妇，何异太常妻。”太常妻说的是东汉有个叫周泽的官封太常，可能性功能有些问题，经常借口要洁身敬祖睡在斋宫里。他老婆跑去看望他，他怒骂妻子冒犯斋禁，把妻子关到牢里监禁起来。时人讥曰：“生世不谐，为太常妻”。
李白因嗜酒如命，在这方面肯定也亏待了玉真公主。对公主再三表示要去修道，就没有着意挽留。
忽然有一天“诗仙”清醒地意识到：“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环顾前后左右，总还是少了个身影······

　　于是李白七次不辞风霜雨雪登临敬亭山幽会玉真公主。后世学者说：他是为了敬亭山的美景和谢玄晖而去的。
　　谬也，大谬不然！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杭州他不去，“天下三分明月夜”、“春风十里、烟花三月”的扬州他不去，偏偏要去兔子不拉屎的宣城？况且，谢宣城也早没了几百年了，他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拜谒！
　　李白去敬亭山的真正缘由，其实是会玉真公主去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和谁一起弄扁舟呢？自然是和凌波微步、艳若桃花的玉真公主。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和谁相看两不厌呢，背后的人物还是那个懂他知他怜他的玉真公主。

　　一段时间里，时常烂醉如泥的李白，又让玉真公主想起了那个和她花间弹曲、镜前写真、黄昏联句、清晨画眉的王维。她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唠叨那个人，还时不时的有书信来往，他们三个人的感情就这样缠缠绵绵，纠纠结结好些年。
　　被感情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李太白，长啸一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惊天哀嚎！

　　至于说到李白七次登上敬亭山，对山中美景发点感慨，和好朋友们喝喝酒，聊聊诗，这也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白这样一个浪迹天涯的狂放不羁诗人不可能天天和玉真公主耳鬓厮磨在一室之间，况且他们那时都已暮年。
功名富贵只是浮云，生命中的那些朋友和贵人才是此生的唯一，美酒只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玉真公主才是他头顶的白月光。
　　玉真公主为了他离开了妙年洁白，风姿俱美的王维，把王维伤得都退隐到终南山了，他们的书信也断了。自此以后，王摩诘孤居30年。禁肉食，绝彩衣，天天在辋川别墅和裴迪等一干文人喝酒吟诗旅游钓鱼……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不求生同衾，但求死同穴。“诗仙”李白用生命践行了他对玉真公主的承诺。

　　公元762年秋天，玉真公主肉身已逝，尚未满七，李白又来到他们携手同游的当涂县，敬亭山上湛蓝湛蓝的天边，月儿刚刚露出圆圆的笑脸，从山巅升起，山上的翠竹宛如飘柔的柔发，敬亭山像一个妩媚、清纯、害羞的少女，深情地凝望着他们。
在一个幽静的河弯，水面平静如镜，只见月儿光洁圆润的脸庞，在水下形成倒影，悠悠晃晃。远处渔火，星星点点，在水中摇曳，近处古树，叶片透亮，树影婆娑。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旁边是她的倩影，相映生辉。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恍惚间，那个可人儿似乎在不停地向他招手，并喃喃而语，“爱卿，爱卿，来啊，来啊·······”
于是乎，李太白纵身一跃，随玉真公主去也。

　　陈学斌，江苏如皋人，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就读于毛泽东文学院中青年作家研讨班，供职于中共长沙市委。已出版《红色记忆》《心灯》长篇小说两部，发表评论、散文、诗歌等百余万字。搜索陈学斌原创散文或微信号cxb13755133397，可看到作者许多近作。